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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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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想像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
没想到放下电话一分钟后孟弈辰接到了刚才撂电话的齐释桀的来电。
“弈辰……”齐释桀没有了以往的戏谑,声音沙哑疲惫,“你知道吗,现在抱团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那一头的传来他沉重的呼吸,“昨天女王搬走了,前天是沈颜和顾希……我总觉得好像我们五个还在一起打打闹闹,可一转眼,却各奔东西了。”听着难得感性的齐释桀幽幽地感慨,孟弈辰紧紧捏着手机说不出话。
“顾希……顾希他……”好像是说不下去了,齐释桀沉默良久。“你喜欢他,我知道的。”孟弈辰轻轻接过齐释桀的话头,“被拒绝了吗?”“是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齐释桀勾勾嘴角,“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勉强呢。”想要露出个“我才不在乎”的笑,可是脸都僵硬了,都还是一张欲泣的脸。
“说得也是啊……”孟弈辰似乎也进入了自己的沉思。“喂,如果我来北京的话,你有没有条件招待我啊?”即使悲伤,齐释桀的跳跃性思维还是十分惊人。“砸锅卖铁也要招待啊!”孟弈辰听到齐释桀喳喳呼呼的嗓子,不明所以地亲切,“必须倒履欢迎。”
“哈哈哈,孟大帅哥什么的,最好了。”故作娇嗔地来了一句,齐释桀笑了,“那我告诉你一事儿,某人一个礼拜后来北京参加《割舍》的电影试片会。你看着办啊!”然后又是没头没脑地挂掉电话。
孟弈辰摁掉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缓解忽然狂乱的心跳一般。
丁汀,我真的很想念很想念你。
下飞机的时候丁汀打开手机,在心里默背了一遍那个熟悉的号码,却攥住手指没有拨出。深吸一口气,想到他正和自己呼吸着同样干燥的空气,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发现自己还在关心着,丁汀焦躁地把额发捋到脑后,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
“啊哟,大美人可不许到处勾引别人哦!”Vic神经质地戳戳丁汀的肩头,被他一把推开,“别这样嘛,得奖了有你High的。”“《割舍》参与的是最佳导演奖,关我屁事。”烦躁地甩了个白眼,丁汀说,“况且是地下影展,你兴奋个什么劲。”
“这你就不懂了。”Vic故作深沉地摸摸自己的尖锥子下巴,“如果得奖,势必影片会受关注,那你……”Vic痞痞地挑眉,“就势必会红。”“那哀家就先谢过了。跪安吧。”敷衍地露出一个微笑,丁汀拉着行李,往出口走去。Vic看着他纤细高挑的背影,白色衬衫在阳光下反着柔和的微光,勾勒出优美弧度的腰线,连着一双笔直的长腿。不愧是我的男主角,背影都可以秒杀人……自我陶醉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啊!明天晚上七点的试片会啊!别忘了!”用双手做成喇叭状,Vic粗哑的声音格外响亮,“小V子恭送女王!女王吉祥!”
原本快步离开的丁汀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眉回了头。看到怪模怪样的Vic,不禁轻轻地笑了出来——那是配得上女王名号的完美笑容,黑水晶一般的双眼,隐隐勾起的嘴角。
真是光芒万丈的笑啊……Vic懊悔地想着,要是现在有台摄像机就好了。
试片会在一个有一百年历史的老建筑里进行,当年的工厂经过改建变成了地下电影人的聚会圣地,剥落的墙体和摇摇欲坠的吊灯,还有阴霾的气氛都颇有一种Cult的感觉。因为Vic的知名度,再加上受邀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影展并入围最佳导演,晚上几乎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从后台悄悄探身望向黑压压一片的人群,连丁汀都吓了一大跳。
“啊,喂喂,你到了?直接把邀请函给保安看,他会让你进后台的,对对……”Vic悠闲地打着手机,把双腿搁在化妆台上摇晃着,一副流氓样。德行……丁汀默默鄙视着他,闭上眼,任凭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然后他听到了很熟悉的嗓音,依然是那么温柔和煦。
猛地睁开眼,孟弈辰捧着花斜靠在后台门上。优雅地笑着,孟弈辰穿着得体的烟灰色西装,很有风度的样子,“好久不见”,他说。
“是你。”丁汀下意识地揉眉心,被一旁的化妆师狠狠白了一眼。“是我。”好像不需要什么更多的语言,或许是默契,两个人的眼波都流转了好几圈,却只是这么淡淡地问候着。
“来北京怎么不找我?”孟弈辰把香槟色的玫瑰摆在丁汀的桌子上。“我……是来工作。”好像有点理亏的样子,丁汀默默转过头,“可是你之前还不是没有联络过我。”
“我啊,是在等你啊。”孟弈辰拉起丁汀,仔细地帮他整理有点歪斜的条纹细领带,“等你什么时候原谅我,我才敢重新回到你身边。”这话说得无比辛酸,丁汀望着孟弈辰明亮的眼睛,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感慨。“孟弈辰,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丁汀皱眉,“我说过了,我早就变得不是我了。”
“既然回不到从前,就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孟弈辰忽然变得很坚定。似乎是这几个月以来他想通了很多,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认清了什么,才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定可以的。”
“V导,女王,还有Jensen,开始了!主创先上去见面,然后就放映。”催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急出一头热汗,“人太多了,场面有点失控……”“你们腻歪够了没?女王先美美地和观众去见个面哈,然后小孟你要好好欣赏我的大作哦!”Vic很兴奋的样子,顺带毒舌一下矫情的两人。
“我……并不确定。”丁汀完全无视Vic,回头对孟弈辰说,“你还有耐心等吗?”“喂,丁汀,好歹我是导演啊……”不爽地甩甩像柴火一样的手臂,Vic带领一班主创上台了。孟弈辰还来不及回答丁汀,就被赶离了后台,无奈坐回了观众席。
果然人多得都不像是一个地下试片会了。孟弈辰回顾着几乎爆满的场子,不由得感慨。破损的墙上贴着电影的巨幅海报,古旧的上海老弄堂和两个不同的丁汀。一个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面目柔和;一个穿着暗紫色薄纱衣,浓妆艳抹。两个丁汀被一道猩红的血痕割裂开来,血迹抽象地融成“割舍”两个字。
孟弈辰说不出自己更喜欢哪一边的丁汀,是纯真的还是妖艳的。就像他一直以来喜欢的,就是“丁汀”而已,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也无论丁汀改变了多少。因为终究,他还是他。
简单的人员见面后,《割舍》的放映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