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计】穿越姚金玲，努力在晚唐搞改革》白洲晏河

18、宴会完

　　鼓乐声起，躲在回廊柱后的姚金玲与刘三好就忍不住悄悄直起身，踮着脚往殿内望：只见殿门处的内侍们齐声唱喏，皇帝由六个内侍簇拥着入殿。他走至殿中龙椅前，缓缓转身坐下。殿内所有官员整齐起身行礼。
　　待皇帝抬手示意，内侍再唱喏 “平身”，官员们才依次落座。乐工即刻奏乐，吹笛与击磬声混在一起，飘向远方。姚金玲竖着耳朵，忍不住小声感叹：“这声音真好听，要是能天天听就好了。”
　　三好连忙攥紧她的手：“别出声！” 金玲连忙点头，只用眼睛偷偷打量。
　　很快，侍女们端着珍馐鱼贯入殿。她们走到官员案前，先屈膝，将托盘举到与案齐平的高度，待官员取过食物，才慢慢直身退下，退时始终面朝殿内，连脚步都放得极轻。
　　没过多久，舞姬们入殿了。她们穿着艳色舞衣，先向皇帝屈膝行礼，再起身起舞。节奏与乐声严丝合缝，裙摆飞扬时，像绽开的花。
　　金玲正看得入神，三好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压低嗓子：“看见官员腰间的鱼袋没？五品以上才用金的，五品以下是银的。” 金玲眯起眼，努力辨认远处腰间的闪光，小声赞叹：“金的真好看，亮闪闪的。”
　　“你看那边，” 三好指向殿中靠近御座的位置，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那个穿明光铠的，就是仇令公仇大将军。”
　　金玲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武将面容刚毅，鬓边有几缕白发，却透着股慑人的气势，完全不像普通内侍。他正举杯与身旁的官员谈笑，动作间满是意气风发。
　　殿内的谈笑声断断续续飘来，偶尔能听到 “凤阳”“逆党” 之类的词，姚金玲没说话，只是看着殿内的热闹，心里突然索然无味起来。她轻声说：“三好，咱们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你不想看了？” 三好有些意外。
　　“左不过是些歌功颂德的场面，” 金玲摇摇头，“看着心里不舒服。”
　　“也好，”刘三好想了想：“那咱们去看望布公公吧？之前我跟你说的，就是他帮咱们搭线认识那些小内侍的。现在咱们的互助会能起来，也多亏了他帮忙。”
　　姚金玲点头，两人悄悄从回廊后绕开，往内侍省走。
　　到了内侍省外，守门的内侍说布公公去前殿赴宴了。两人寻至麟德殿前殿，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阵奉承声：“仇大将军英明！若不是您，哪能这么快平定逆党，护得圣上周全！”“大将军劳苦功高，圣上肯定会重赏您的！”
　　金玲与三好躲在露台旁的桂花树后，探头望去。只见马元贽弓着身子，脸上满是谄媚：“大将军您深谋远虑，若不是您及时察觉逆党阴谋，万一陛下被小人蒙蔽，哪有如今的太平治世！”
　　仇士良只是淡淡点头，没多说什么，周围却围着一群内侍，有的捧着茶盏，有的拿着折扇，都想凑上前说句话。布吉祥混在人群外围，像个木头人似得站着。
　　“布公公！” 三好趁没人注意，轻轻喊了一声。
　　布吉祥循声望去，看到是她们，眼里瞬间亮了，悄悄从人群后绕了出来，快步走到桂树下，语气带着几分急：“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人多眼杂，要是被别的人看见你们在这儿，要挨骂的。”
　　“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您，” 三好笑着说，又拉过金玲，“布公公，这是金玲。她之前生病昏了几天，好了之后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我特意带她来跟您打个招呼，谢谢您之前的照顾。”
　　姚金玲连忙躬身行礼：“布公公好，我是姚金玲。之前我生病，劳烦您惦记，还没好好谢过您。”
　　“哎，不用多礼。” 布吉祥摆摆手，欣慰道：“之前看你昏昏沉沉的，我还担心你挺不过来，现在能好起来就好。金玲，你和三好两个，在宫里要互相扶持，别让人欺负了去。”
　　他又道：“我还要多谢你们俩。之前我跟你们说的那些小内侍，都是没权没势的，缝补破了都没人帮忙，我看了都觉可怜。你们愿意帮他们缝补，不过是换点小东西，却真是帮了他们大忙。现在他们见了我，还总念叨你们的好呢。”
　　“布公公您太客气了，” 三好连忙说，“他们也帮了我们不少呢。我们这互助会，本来就是要大家互帮互助，才能一起好好在宫里过下去。”
　　布吉祥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赏：“真是两个好孩子，心善还懂事。布公公在宫里没多大权势，帮不上你们什么大忙，但日后你们要是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肯定全力帮你们。”
　　“多谢布公公！” 两人齐声道谢。金玲目光扫过露台，忍不住问：“布公公，那边围着那么多内侍，都是在巴结仇大将军吗？他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人怕他、敬他？”
　　布吉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人群中央的，正是这次宴会的主角，神策大将军仇士良。他之前借逆党之力，除掉了王守澄那个政敌，后来甘露之变时，又临危救驾，护住了圣上。现在，所谓的‘逆贼’被他一网打尽，连神策军也尽在他掌握。可谓是春风得意。”他顿了顿：“现在宫里所有内侍里面，就数他最威风。
　　金玲与三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她们悄悄将仇士良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前殿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圣上晕倒了！”
　　大殿中的人瞬间乱了起来，马元贽第一个冲向前殿，其他内侍也跟着涌过去，仇士良也脚步匆匆地跟了上去。布吉祥脸色一变，连忙对金玲和三好说：“你们快回去！这里太乱了，要是被卷进去，说不定会被惹祸上身！快回尚宫局去!别出来！”
　　两人也知道事情紧急，拜别布吉祥后转身就往回走。
　　回尚宫局的路上，空气里满是不安。三好越走越慢，忽地怒道：“真是荒唐！那仇士良根本就是个大奸贼！他害了那么多人，凭什么能高官厚禄，还这么快活？”
　　姚金玲连忙拉住她，左右见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安慰：“三好，现在圣上晕倒，宫里肯定人心惶惶，咱们先回寝去。至于仇贼的事，只要咱们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刘三好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