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花路寻的放手一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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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拘谨地站在沙发边，低垂着头，不时用手帕抹抹额头渗出的冷汗。
猩红的沙发上，一个棱角分明的男子随意地斜靠着抱枕，轻晃手中拿着的一个装有褐色透明液体的酒杯。另一边坐着一个相貌斯文的男子，金边眼镜后的眸子闪着精明的光彩，嘴边却挂着一抹让人如沫春风的微笑。
顾楠笑着开口：“皓，你看，把人家何经理吓得都冒冷汗了。”又转头看向站着的男子，“何经理，别那么拘谨，坐吧。”
清冷的嗓音透着一股笑意，但是，不知为什么，比起尚皓冷冷的一瞥，顾楠的微笑更让何经理感到害怕。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何经理点头哈腰的推却，“不，不，顾少，我站着就可以了……”
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尚皓哼地一声打断了。“他当然不敢坐。城西的那块地现在都还没到手，他还好意思坐吗？”凌厉的眼光扫过何经理。
顾楠轻啜了一口杯子的威士忌，笑道：“何经理，都２个月了，那块地还没到手，你知道这让顾氏损失了多少钱吗？”依旧是没什么起伏的语气，却让人听着哆嗦。
勉强稳住身子，何经理陪着笑脸，“这……顾少，不是我没尽力，实在是……花少也看中了那块地，说要建休闲度假区。”越说越小声，说到后面几乎都没声音了。
尚皓一听，眉毛挑得老高。“是那个花路寻？”虽是疑问，语气却是肯定的。顾楠奇怪了，花路寻怎么会插一只脚进来？这几年Ａ城的不断发展，开发城西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不用２年，城西将会是另一个市中心。而且，从政府的城市规划图看，那块地的旁边是十字路口，也就是黄金地段，建百货商场是最好选择。所以，花路寻怎么可能建休闲度假区？说开酒吧，舞厅，高级会所还比较靠谱。
这时候，何经理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花少……也说……志在必得。”
尚皓火了，重重拍了一下茶几。“他想搞什么啊？”
看到顾楠疑惑的眼神，他又说：“这次是抢我们的地，之前又经常约叶羲和一起吃饭……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突然提及的叶羲和倒是引起了顾楠的兴趣。
他揶揄道：“叶秘书和他走得很近？不过……这又与你何干？”
尚皓张开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一会才嘴硬，“叶羲和那个女人那么笨，肯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
“啧啧，皓，人家叶秘书是成年人了，难到没有是非辨认能力吗？要你来多管闲事？”看到尚皓脸都红了，才觉得应该打住了，最后补了一句：“别忘了你现在和小茜一起。”
尚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不悦地看着门口的秘书，眉头紧皱。
“尚总，花少知道你和顾少来了，想和你们一起聊聊。”
一听花路寻来了，他们相互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顾楠依旧是微笑着，“好，请花少进来吧。”尚皓也收敛了一下刚才外露的怒火，恢复了平时的冷漠。何经理更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呆呆地站在原地。
“尚总，顾少，今天难得来守护者，真是蓬荜生辉啊。”一贯的轻佻语气，花路寻笑语盈盈地说。
卡其色的衬衣配上紫色的裤子，外边搭了一件黄色的外套，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大花纹围巾。长发用丝带侧绑，留了几根在脸侧。妖艳花哨的打扮看得何经理眼睛睁得大大的，顾楠也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贯的面目含笑，尚皓实在是很厌恶这种品味，不过脸上还是很好地控制了表情。
还没等他们说话，花路寻又直径坐下，还朝何经理打了个响指，随口说：“给我一杯威士忌。”尚皓心里直冒火，这是谁的属下啊
顾楠仔细打量花路寻一番，心里不得佩服，果然也不是个省心的主，难怪何经理频频擦汗。然后，又不屑地瞥了何经理一眼。可怜的何经理莫名感到一惊，连忙回头看看身后。
期间三个人一直谈笑风生，谁也没有提城西那块地。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花路寻接了个电话，那端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他的脸色变得有点糟。挂了电话，花路寻就回头向尚皓他们告辞，刚走到门边，他回头一笑，嘴边噙着一抹宠溺的温柔，对着尚皓挑衅地说：“尚总经理，能不能给个面子我，让羲羲休一个星期假？我打算带她去米兰走一圈。”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却十分强硬。
尚皓也扯了一下嘴角，神情冷漠。
花路寻坐上车后，给了一个地址就靠在后座的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机已经响了第三遍了，他还是任由柔和的铃声一声声打破此刻车厢内的宁静。司机不禁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花路寻，今晚的花少太不正常了。
“说！”手机第６遍响起的时候，他终于按下通话键。不知那头说了什么，他的眉拧得越来越紧，“总之，我也不会放手。”低吼一声，就把电话挂了。粗喘着气，一双桃花眼此时溢满凌厉。
电话那头，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子坐在窗边侧着头，看着落地玻璃外雨中灯火辉煌的Ａ城，缓缓合上眼睛。床边的落地灯调到最暗，只留几点黄色的光圈在昏暗的房间里模糊了氤氲的空气。他白皙似可见血管的手紧紧握成拳，双腿上盖着一张上好的羊毛毯。
“ＸＸ年１０月２１日 天气晴
一直都知道奥地利是音乐的圣堂，但建筑业的名声也同样不容忽视，走在维也纳的大街上，那些精巧绝伦的建筑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可能是“音乐之都”的大名太如雷贯耳了，我甚至有种他们都不用说话，全用音乐交流的错觉。虽然有一点夸张，但是也的确不假。维也纳就连一间小小的咖啡厅的背景音乐都是很有讲究的。
因为Ｂａｉｒｄ那封漂亮的推荐信，再加上入学考试的超常发挥，所以，维也纳音乐学院很爽快地录取了我。叶子是保送生，所以连入学考试都免了。
不知不觉，就过去两个月了。叶子很忙，根本没有多余的功夫照顾我，所以我和他都住在学校的宿舍。来了维也纳，其实我和叶子见面的时间反而更少了，不是他忙着练习，就是我要去上课，有时难得碰上大家有空的时候，教授的一个电话又打乱了原本的约会。在这里，每次见面的时间都显得尤为珍贵。晚上从自修室回宿舍的那段路程，已经是我们每天仅剩的见面时间。
从１０月开始，维也纳就进入了冬季，一直要到明年的３月才结束。维也纳的冬季并不是特别严寒，但也比Ａ城冷多了。每天下了晚自修，穿着厚厚的大衣也还是觉得冷。我特爱把手在冷空气里冻上一会，然后再撒娇着把手伸进叶子的外衣口袋里。每次叶子总会拧着眉头，一脸心疼地朝我的手哈气，然后再把我裹进他的大衣里面，一起慢慢走回宿舍。在国外的这段日子，我应该会觉得无助的，但是叶子即使再忙也会给我打电话，照顾我，所以很意外的，我心里满满都是安心的感觉。才１８岁的叶子已经可以为我撑起一方天地，我没由来地笃信着这一点。
到了维也纳，我才慢慢发觉这里的世界很大。Ａｎｎ是一个很热情的法国女孩，她和我住一个宿舍。她每次都会用很欣赏的眼神看着叶子，然后一个人陷入无穷的幻想中不能自拔。是的，是很欣赏的眼神，因为Ａｎｎ已经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了，所以我不用担心好朋友变情敌这种烂俗的戏码在我身上发生。Ａｎｎ的男朋友是一个英国男生，脸上有小小的雀斑，特别可爱。他们都很照顾我，俨然成了继叶子之后，我的第二任管家。
当然，完全在我意料之内的，叶子每天在忙着课业，忙着陪我的时候，还得花一点点的小时间来躲避那些对他围追堵截的女孩子。现在的叶子已经长得比叶叔叔还要高，和我站在一起，我也只堪堪到他胸口。在我抱怨长不高的时候，叶子都像早有准备似的，拿出一瓶牛奶给我。如果一个人真的找到这样一个哪怕再微小的事也愿意为你做的人，那么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因为那个人一定很爱你。”
“突然想起《冬季恋歌》，哈哈。”叶羲和刚打完最后一个字，急促的门铃声就尖锐地响起来。
叶羲和没好气地开门，看到花路寻喘着气双手抱胸倚在门边，不禁抱怨：“花爷，你被追杀啊？”然后还特意走到门外看看英勇的门铃有没有阵亡。花路寻拖着她就往里走，然后一把把她摁在沙发里。
“羲羲，我们去米兰旅游吧。”
“花爷，是你神经线粘在一起了，还是我脑袋短路？”叶羲和脸上清楚地写着：你有毛病！
“别玩了，我是认真的。”
“我没玩啊，我也很认真啊。花爷，你今晚是不是受刺激了？无端白事跑到我家，问这种没水平的问题……”后面的话就不说了，一脸你明白的啦的表情。
“羲羲，你不要这样，这次我真的不想再等了。你就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的感情？”花路寻难得一脸正经，声音也暗暗压低，和平时的轻浮完全不一样。
她心里多了个心眼，不自觉地把两人的距离拉大。表面上还是一张笑嘻嘻的脸。“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事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声音中压抑着难以发现的颤抖，“羲羲，你总是这样……表面对谁都好，其实暗暗将所有人都拒以千里外。”
“你喝醉了？都说胡话了。”
“他就真的这么重要？让你一直守着他。”花路寻气急吼道。
“说什么呢？你指总经理？”叶羲和也有点不耐。
“去他的尚皓，你心里从来就没有尚皓。我说的是你心里的人。”
心里一惊，她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了，冷漠而客气地开口：“花路寻，请你离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相信她会用这么语气和他说话。他也知道，今天是触到她的底线了，但是如果再不说清楚，他将一点胜算都没有。“值得吗？”沉重地开口。
叶羲和径直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花路寻想拉住她，却发现手僵硬得很。看着她进了卧室，花路寻独自坐在沙发上，疲惫地揉着额角，脑袋一片混乱，只隐约听到墙上的钟发出的滴答声。
房内，叶羲和把自己扔进床里，书桌上电脑荧屏发出的白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蜷缩着单薄的身体，如同被遗弃的孩子那样迷茫无助。直到听到外面大门“砰”的一声响起，她才缓缓睁开失去焦距的双眼，口中呢喃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花路寻的放手一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