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星饼干与星砂：上京寻锚记》星河星流

3、绿豆沙旁的7日密语

　　上京的第三日晨光，带着点雨后的凉。
　　苏星图走到巷口时，王婶的绿豆沙摊刚支起来，玻璃罐里的奶白色豆沙浸在冰水里，映着刚升起的太阳，像碎星沉在碗底。他刚要开口，王婶就笑着递来个保温桶：“辰译今早来买巧果，特意让我给你留的——说你昨天在库房待久了，今早该喝点凉的解乏。” 苏星图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桶壁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慌。他低头看桶盖上贴的便签，是陆辰译软乎乎的字迹：“苏老师，绿豆沙里放了冰糖，不酸～”末尾画了颗歪歪的星星，和他忘在文献里的饼干形状一模一样。
　　走到修复室门口时，门没关严，里面飘出松节油混着豆沙的甜香。苏星图轻轻推开门，就看见陆辰译蹲在案前，正用放大镜盯着陨石标本——米白针织衫的袖口沾了点淡金颜料，星砂手链的银珠泛着比昨天更淡的灰调，连他低头时垂在额前的卷发，都好像没那么蓬松了。 “在看什么？”苏星图把保温桶放在案角，伸手帮他拂掉袖口的颜料，指尖碰到他的手腕，比平时凉些。陆辰译猛地抬头，眼睛里带着点红血丝，像没睡好：“苏老师！你看标本上的星砂——灰调比昨天重了！”他说着，把放大镜递过来，声音里带着点急：“星核今早说‘锚点的光在减，再找不到另外两个，就……’”话没说完，他突然住了口，飞快地别开脸，像在藏什么。
　　苏星图接过放大镜，凑近标本——果然，嵌在陨石碎片上的星砂，银蓝色里裹着的灰调更浓了，连最亮的那几粒，都像蒙了层薄雾。他没错过陆辰译话里的停顿，也没忽略他眼底的红血丝：“星核后面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陆辰译捏着衣角，没敢看他，指尖无意识地晃着手链：“没、没什么……就是星核说要快点找锚点2，没说别的。”他说着，想把案上的笔记本往抽屉里塞，却没拿稳，本子“啪”地掉在地上，几张纸条从里面滑了出来。
　　苏星图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最上面的纸条，就顿住了——纸条上用铅笔写着几行字，最显眼的是开头那句：“7日时限，已过2日，剩5日”，下面还画着三个星盘，分别标着“上京（稳50%）”“马里亚纳（未知）”“曼谷（危）”，字迹是陆辰译的，却比平时用力得多，纸边都被揉得起了毛。
　　空气突然静下来，只有窗外的蝉鸣和台灯的电流声。苏星图捏着纸条，指尖有点发颤，他转头看陆辰译，对方正咬着下唇，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卷发都耷拉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星核说7日后锚点会崩塌，我怕你知道了会着急，会熬夜修星图……” 苏星图没说话，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把他耷拉下来的卷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他的耳垂，凉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傻不傻？”他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心疼，“你一个人担着，才会睡不着，对不对？” 陆辰译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苏星图的手背上，烫得他一缩：“我昨晚翻了一夜《星砂秘录》，都没找到锚点2的具体位置……星核说‘马里亚纳的星晶藏在海沟深处，要靠星砂共鸣才能找’，可我们连星砂都没凑齐……” 苏星图把纸条折好，放进自己的工装服口袋，然后拿起保温桶，倒了碗绿豆沙递给他：“先喝口凉的，别中暑了。”他看着陆辰译捧着碗，眼泪还在掉，突然伸手擦了擦他的脸颊：“7日也好，5日也罢，我们一起找，总比你一个人担着强。” 陆辰译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蒙了层水光：“真的吗？苏老师不怪我瞒你？” “怪你。”苏星图故意板起脸，却在看到陆辰译瞬间垮下去的嘴角时，忍不住笑了，“怪你不相信我——我修复星图这么多年，什么急没接过？再说，有你在，4天够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块糖炒栗子，是昨天没吃完的，剥好的，递到陆辰译嘴边：“吃点甜的，别哭了，再哭星砂都该跟着难过了。” 陆辰译咬着栗子，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底，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只是这次，嘴角翘了起来：“苏老师真好……星核说‘你们俩一起，星力会翻倍’，果然是真的！”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本旧笔记本，是师傅沈知远的，“我昨晚在师傅的箱子里找到的！里面有几页画着马里亚纳海沟的地图，还标着‘星晶在北纬11°20′，东经142°11.5′’，只是后面写着‘需星砂引航，忌铁味’。” 苏星图接过笔记本，翻开——师傅的字迹很工整，地图旁边还画着小小的星轨，和陨石标本上的星轨正好对应。他突然指着地图角落的一个小标记：“这个是……师傅当年带回来的星砂样本编号！”他说着，转头看陆辰译，“我们可以去天文馆的样本库，找这个编号的星砂——说不定能和锚点2的星晶共鸣！” 陆辰译的眼睛瞬间亮了，把碗里的绿豆沙一饮而尽：“对！样本库！我怎么没想到！管理员昨天还说样本库有三年前的陨石雨样本！”他说着，抓起苏星图的手就往门外跑，手链上的银珠晃得厉害，“我们现在就去！早找到星砂样本，就能早定位锚点2！” 苏星图被他拉着跑，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还带着绿豆沙的甜温。走到走廊拐角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修复室门口的墙：“你看那里。” 陆辰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墙面上多了个小小的黑色印记，像用金属粉画的，形状和陨石标本上的黑色印记一模一样，旁边还刻着个极小的“D”字，和青釉瓷瓶底的刻痕一样。“是深空科技！”他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他们来过修复室！” 苏星图走过去，用指尖蹭了蹭黑色印记——粉末很新，应该是今早留下的。他抬头看了看走廊的监控，摄像头正对着修复室门口，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只露出个边角：“他们没进去，只是留了标记——可能是在确认我们有没有找到标本。” “那我们怎么办？”陆辰译抓着苏星图的手，指节有点发白，“他们会不会去样本库抢星砂样本？” 苏星图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别慌：“样本库有管理员看着，而且我们比他们快——现在就去样本库，拿到样本就回来，别给他们机会。”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师傅的桃木牌，递给陆辰译：“拿着这个，星核说它能镇住‘铁味’，说不定能挡住他们的金属装置。” 陆辰译接过桃木牌，紧紧攥在手里，指尖的温度慢慢暖了上来：“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往样本库走的时候，陆辰译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这是今早在胡同口买的炸酱面，还热着，你早上没吃多少，等会儿拿到样本，我们在样本库门口的石桌上吃吧？”他说着，把油纸包递过来，里面还裹着双一次性筷子，“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酱，你不是喜欢吃咸点的吗？” 苏星图接过油纸包，指尖碰到里面的温度，心里像被绿豆沙泡过一样甜。他看着陆辰译蹦蹦跳跳的背影，卷发在晨光里泛着淡金，突然觉得，就算只剩4天，就算有深空科技和噬星虫的威胁，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上京的绿豆沙、炸酱面，有案上的星砂和师傅的笔记，好像什么困难都能扛过去。
　　走到样本库门口时，管理员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看报纸，看到他们，笑着递来两把钥匙：“辰译昨天说要找三年前的陨石样本，我给你们留好了——就在最里面的架子上，编号是‘HY-179’。” “谢谢管理员！”陆辰译接过钥匙，拉着苏星图就往里跑，刚跑两步，又回头问，“管理员，今早有没有陌生人来样本库？” 管理员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就你们俩——怎么了？” “没什么！”陆辰译笑着摆手，拉着苏星图进了样本库，“就是问问！” 样本库比西库房亮堂些，头顶的白炽灯照得架子上的样本盒清清楚楚。苏星图按着编号找过去，很快就在最里面的架子上看到了“HY-179”的样本盒——盒子是透明的，里面装着几粒银蓝色的星砂，和陨石标本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亮些，没有一点灰调。 “找到了！”苏星图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刚把星砂倒在手心，星砂就突然亮了起来，顺着他的指尖爬向陆辰译，和他手链上的星砂轻轻碰了碰，手链上的灰调瞬间淡了些。
　　陆辰译凑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星砂在共鸣！星核说‘这个样本能定位锚点2！’”他说着，从帆布包里翻出个小罗盘，把星砂放在罗盘中央，星砂立刻顺着罗盘的指针转了起来，最后停在指向南方的方向，“你看！指针指着马里亚纳海沟的方向！” 苏星图看着罗盘上的星砂，突然想起师傅笔记本里的话：“星砂引航，忌铁味”。他把星砂放回样本盒，小心地收进怀里：“我们先回去，把样本和陨石标本放在一起，看看能不能让锚点1的星砂恢复亮泽——对了，你早上买的炸酱面，该凉了。” 陆辰译这才想起炸酱面，拍了拍脑袋：“哎呀！差点忘了！我们现在就去石桌上吃吧，阳光正好，不凉不热的！” 两人坐在样本库门口的石桌上，打开油纸包，炸酱面的香气立刻飘了出来。苏星图咬了一口，酱味正好，咸淡适中，是他喜欢的味道。陆辰译看着他吃，自己却没动筷子，只是托着下巴笑：“苏老师，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星核说，和你一起吃炸酱面，比吃巧果还甜。” 苏星图抬头看他，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他：“你也吃，别光看着——等会儿回去还要整理样本，不吃饱没力气。” 陆辰译咬着青菜，眼睛亮闪闪的，突然指着苏星图的嘴角：“苏老师，你嘴角沾了酱！”他说着，伸手帮苏星图擦掉，指尖蹭过他的唇角，像羽毛轻轻扫过，“好了，干净了。” 苏星图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带着炸酱面的香气和星砂的微光，远处胡同里传来王婶的吆喝声：“绿豆沙——刚冰好的绿豆沙——”，一切都像上京普通的夏天，却又因为身边的人，因为案上的星砂，变得格外珍贵。
　　吃完炸酱面，两人收拾好碗筷，准备回修复室。走到走廊拐角时，苏星图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修复室门口的黑色印记——印记还在，但好像比早上淡了些，旁边的“D”字也变得模糊了。“星核说‘桃木牌的星气，能淡铁味’。”陆辰译攥着手里的桃木牌，笑着说，“你看，印记淡了！” 苏星图点点头，拉着陆辰译的手往修复室走：“我们回去把样本和标本放在一起，看看能不能让锚点1的星砂恢复——说不定，今晚就能找到锚点2的更多线索。” 陆辰译用力点头，手链上的银珠晃得厉害，灰调又淡了些：“嗯！有苏老师一起，4天肯定够了！”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星砂的微光从苏星图的口袋里透出来，像在为他们加油。苏星图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陆辰译，突然觉得，这个夏天，就算有7日的时限，就算有深空科技和噬星虫的威胁，也会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夏天——因为有星砂，有师傅的笔记，有上京的烟火，还有身边这个会为他留绿豆沙、会怕他焦虑瞒他倒计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