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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跳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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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瞻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同桌,你会跳舞吗?华尔兹,布鲁斯,恰恰舞之类的。”
 
 宁诩摇了摇头:“不会。”
 
 祝瞻玉兴致勃勃:“那我教你。”
 
 “嗯?”
 
 祝瞻玉解释道:“今年我生日,我爸妈准备大办,到时候舞会开场舞应该是由我来跳。同桌,你不会希望我跟别人跳舞吧?”
 
 “不希望。”宁诩光一想到会有其他人揽着她,在所有人面前翩翩起舞,就嫉妒得不行了,酸汁毒液直往外冒。
 
 “不希望,要和我跳。”
 
 祝瞻玉笑弯了眼睛,晃了晃被他牵着的手:“好呀,那放学之后,我教你。”
 
 放学后。
 
 爸爸妈妈可能在家里,而且就算他们不在,还有住家工作人员。宁诩和他们还没正式见过面,他俩不方便在家里关起门来学跳舞。
 
 祝瞻玉就带宁诩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处房子,之前原主偶尔玩完会就近住在那里,算算已经好久没去过了,但一直有保洁定期打扫。
 
 打开门,入目是简约现代的装修风格,一尘不染但很冷清。
 
 祝瞻玉记得这里有黑胶唱片机和蓝牙音响。其实要想营造一种复古浪漫的情调的话,留声机可以说是第一选择。
 
 但如果不是有这方面的爱好,很少有人在家里准备一台留声机,很遗憾,原主没这个爱好。
 
 她找出一张经典华尔兹曲目的黑胶,放在唱片机上,又哗啦一下拉上纱帘。
 
 橘调天空撒下的光,穿过落地窗,透过纱帘,营造出一块儿昏黄暧昧的的区域。
 
 “我们先从华尔兹开始。”
 
 祝瞻玉握住他的手,牵引着放在正确的位置:“跳的时候要保持好重心,脚步跟着我走,慢慢来。”
 
 这种环抱的姿势,使得祝瞻玉说话时的呼吸,轻轻喷洒在他领口的肌肤上,带起一片痒意。
 
 祝瞻玉视线扫过宁诩的脖颈,发现他皮肤有点发红,好像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她了然,手搭在宁诩肩上,微微后仰,双眸与他对视。
 
 随着音乐的再次重复,起舞。
 
 祝瞻玉手下微微用力,一边牵引着他的脚步和动作,一边说话补充:“旋转。这是华尔兹的精髓。”
 
 慢慢的,随着再一次旋转后的突然接近,祝瞻玉听见了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再一看,宁诩的耳朵又红得不行了。
 
 倏地,祝瞻玉踩错步了。
 
 停下舞步,祝瞻玉放下搭在宁诩身上的手,心中懊恼:明明营造这个氛围是要他害羞的,怎么我也没稳住!
 
 宁诩不知她所想,见她停下,问道:“怎么了吗?我……太笨了?”
 
 祝瞻玉回神:“哪有。我同桌可是一等一的聪明,小小交谊舞,那不也是手到擒来。”
 
 光线愈发昏暗了,宁诩清冷的长相被柔化了,他笑起来,像冰雪化为了一池春水。
 
 “还是祝老师教得好。”
 
 祝瞻玉的夸赞不是虚假的,宁诩确实学得很快。
 
 将灯打开,满室亮堂,她换了一张恰恰的黑胶。
 
 脚尖轻点,她滑步向后,随着欢快的音乐拍了两下手。
 
 “来,恰恰!宁诩,跟着我学。”
 
 宁诩愣愣地看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儿,不由自主地一直笑着。
 
 室内回响着活泼的旋律,少年少女跟随跳动的音符舞蹈,自在快活的笑声飘扬。
 
 一曲舞罢,祝瞻玉微微喘着气,腿挨到了沙发边,卸了力,直挺挺地就往下倒。
 
 宁诩视野高,没看见她是往沙发上倒呢,只注意到人突然就矮下去了,下意识伸手去揽她。
 
 然后他就被一个人的重量带倒,趴到了沙发上。
 
 宁诩一只手被压在祝瞻玉的背后,另一只手撑着沙发,但两人脸颊的距离还是一下子缩短,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由于离得太近,宁诩的眼睛有点不聚焦了。但他能看到很多颜色——女孩儿湛蓝的双眼是一块儿,白皙的皮肤是一块儿,微粉的面颊是一块儿,嫣红的嘴唇是一块儿。
 
 鬼使神差地,宁诩低下头,吻了她的鼻尖。
 
 祝瞻玉感受到鼻尖轻柔的触碰,猛地勾住宁诩的脖颈,向下拉。
 
 嘴唇相接,祝瞻玉轻咬了他一下。
 
 刚刚亲昵的舞步,相触的指尖,交缠的呼吸,已经让这一片的空气都燥热起来了。
 
 好软。
 
 好热。
 
 她咬的很轻,像调皮的玩耍,灵动的眼睛好像缀着星星。
 
 呼吸变重,宁诩把这轻得像羽毛一样的吻,逐渐加深。
 
 两人身上的淡香逐渐交融,仿佛融会成了一种新的气味,独属于他们俩的标记,萦绕在鼻尖。
 
 青涩的一吻结束。尽管两人刚刚的亲吻像小动物互啄,但还是造成了巨大效果——两个人都大脑宕机了。
 
 现在不只有宁诩的心跳声很大了,祝瞻玉胸腔里的心脏也砰砰乱跳,不断叫嚣彰显存在感。
 
 她把脸埋进宁诩的颈窝,手从脖颈下滑到腰迹。刚搂上他的腰,祝瞻玉就不由自主地又摸了两下,弧度搂着刚刚好,又细又有韧劲。
 
 好好摸!
 
 祝瞻玉由衷感叹。
 
 耳边传来宁诩咬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祝瞻玉!别、别乱摸!”
 
 祝瞻玉察觉到了不妙的反应,识趣地停了手,准备下次找寻安全时机细细感受。
 
 两人静静相拥,宁诩不着痕迹,轻轻吻过她的发丝。
 
 待脸颊的热度降下,祝瞻玉抬起头,拍拍他的背,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要各回各家了。”
 
 宁诩闻言,拥抱的力道轻了一些,他正想要起身,顺便也将她扶起,却不料被压在她背后那只手臂,此刻一阵酸麻。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胳膊很酸很麻,稍微动一下就带起一片难言的滋味。
 
 但宁诩嘴角莫名挂起了一抹笑,祝瞻玉手肘撑起,将自己从他胳膊上挪走,看他笑得有点傻兮兮的样子,也忍不住了。
 
 没有原因,发自内心的欢乐就是很轻易就能笑出来。
 
 直到回到家,祝瞻玉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消退,眼角眉梢都是明显的预约。
 
 维尔斯看见她如此高兴的样子,合上手中的书,问她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祝瞻玉神神秘秘:“爸爸呢?”
 
 “在书房呢。”
 
 祝瞻玉蹭过去,紧挨着维尔斯:“妈妈~”
 
 维尔斯享受着女儿的亲近,笑问:“怎么啦?”
 
 祝瞻玉图穷匕见:“妈妈,我生日那天带男朋友来见你们好不好呀?”
 
 维尔斯了然:“想让妈妈帮你做爸爸的工作是不是呀?”
 
 祝瞻玉连连点头:“知我者,妈妈也。”
 
 *
 
 作为祝氏集团大小姐,也是唯一继承人,她的成人礼其实在祝净远和维尔斯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筹办当中了,现在邀请函已经提前发到宾客手里了。
 
 贺林璋当然也收到了邀请函,他看着邀请函上祝瞻玉的名字,陷入了深思。
 
 那天他怀疑有人告密,把身边人都查了一遍,能换的都换了。
 
 知道他一直在调查贺兰成的血脉,并且阻碍这些私生子女成长的人,大多都是从很早就跟在他身边,母亲留下来的亲信,查完也没发现有什么猫腻。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
 
 如果真的有泄密的人,祝瞻玉会这么轻易地就透露出来吗,按理说都会让棋子发挥更多作用才是。
 
 贺林璋换的都是手底下执行的人,亲信还没动。
 
 虽然说打压私生子女这种消息就算被传出去,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贺林璋无法忍受这种可能性,这种被身边人背叛,被身边人泄露秘密的可能性。
 
 祝瞻玉究竟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了解实情?
 
 贺林璋以己度人,想:如果她真的知道宁诩是贺家私生子,怎么会还跟他在一起?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人!祝家是老牌世家,怎么继承人如此不讲究!
 
 就算祝瞻玉真的不在意,贺林璋也不信她爸妈不在意。
 
 越是世家大族越要脸面,不会允许自家女婿污点一样的身份。既然他拿祝瞻玉没办法,那就让她父母亲自棒打鸳鸯吧。
 
 等宁诩没了这座大靠山,自己就能轻易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贺林璋一脸阴郁,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他手下人动作很快。宁诩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周日晚,云山庄园东南角花园,有你父亲的信息。
 
 宁诩眉头微蹙,他年幼时看别人既有妈妈也有爸爸,就问过爸爸在哪里,当时母亲只说感情不和分开了。后来妈妈去世了,姥姥又说,那人早死了,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对于父亲的下落、是死是活,他有过诸多猜测。但也只是猜测,他的成长过程中可能缺少父爱,但并不缺少爱。一个妈妈和姥姥都不在意的人,宁诩其实也没多少在意。
 
 现在这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发来,说有他父亲的消息,宁诩的怀疑多过好奇。
 
 宁诩给这个发短信的号码拨回去电话,是空号,像是那种一次性作废的手机号码。
 
 周日晚云山庄园,正是祝瞻玉的成人礼举办的时间地点,短信是认识他们的人发来的,他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不是想对祝瞻玉不利?
 
 想了想,宁诩给祝瞻玉拨了个电话,祝瞻玉这时已经回到了房间,她接起来:“喂?同桌?”
 
 宁诩听着她的声音,眉目柔和下来:“嗯,是我。我刚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是周日晚让我在云山庄园东南角,说有我父亲的消息。”
 
 祝瞻玉闻言动作微顿:“你父亲?”
 
 不知道祝瞻玉其实了解一切,宁诩解释道:“对,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和姥姥也没说过他的消息。现在突然有跟他相关的消息,很奇怪。而且还挑在你办宴会的地方,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想利用我来对付你?可现在又没有什么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总之你多注意一下宾客,嗯,还有工作人员之类的。”
 
 他言语里都是怀疑、谨慎和担忧,半点儿不相信短信里的话。
 
 祝瞻玉良久没出声,宁诩唤她:“瞻玉?你能听见吗?”
 
 “嗯,我能。”
 
 祝瞻玉原本其实犹豫于,是要选择告诉他这些事情——所有事情——上一辈儿人的爱恨情仇,这一辈儿人的阴谋算计。
 
 还是要选择在他背后全部解决,他就这样一无所知、没有烦恼地向前走就行。她不想他如原世界线里那样感到痛苦。
 
 但根据一直以来的接触,她认为宁诩是一个聪明又坚韧,也很能想开,跟着自己心走的人。
 
 另外,他对妈妈和姥姥的感情很深,现在看来,其实并不太在意消失的父亲。
 
 是她多虑了。
 
 宁诩也有权知道他自己的事情。
 
 “如果我说,我知道那条短信是谁发的,也知道你父亲是谁呢?”
 
 “……什么?”宁诩难得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去找你吧,宁诩。我当面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