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境》XL亿人

6、潮汐秘录的试炼

　　蓝袍长老的目光像浸了海水的棉线，轻轻缠在粼攥着隐汐珠的手上，那点淡蓝微光在堂内的药香里格外显眼。粼指尖一缩，想把珠子往袖袋里藏，却被长老先一步开口：“这隐汐珠的蓝光里掺了点血气，是昨晚和猎鲛公会交手时沾上的吧？”
　　烬宇立刻往前站了半步，挡在粼身前：“长老你会不会认错了？这怎么可能是隐汐珠。粼他只是普通渔民，就是碰巧遇到猎鲛公会的人，您别误会。”他说着，还攥了攥粼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过来，像在给粼递定心丸。
　　长老却笑了，指节敲了敲椅子扶手：“烬小子，我们海商联盟经常与鲛人做交易怎么会认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粼颈侧没藏好的淡青色鳞痕，“无定汐者的鳞痕在接触汐能时会泛青，你以为用粗布裹着就看不见了？”
　　粼的脸瞬间白了，后背的旧伤像被海风扯着疼。他刚想开口辩解，袖袋里的传讯贝突然轻轻震了一下，阿柚的声音又飘进来：“粼，猎鲛公会在查海商联盟的密室，你千万小心！”
　　“我……”粼的声音发颤，却被长老摆手打断。长老站起身，走到堂侧的木柜前，取出个刻着海浪纹的铜钥匙：“别紧张，海商联盟不做猎鲛的买卖。当年你爹娘——哦，不对，是你身边这位阿柚姑娘，昨天已经用传讯贝跟我联系过了，说有个无定汐者要找潮汐秘录。”
　　粼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长老把铜钥匙放在桌上：“阿柚姑娘说，你不想靠吸食人类精气活着，想变回普通鲛人？”见粼点头，长老又道，“潮汐秘录在联盟的地下密室里，但要打开密室，得用无定汐者的汐能当钥匙——可一旦激活汐能，三里内的猎鲛公会都能察觉到能量波动，赵三他们肯定会来抢。”
　　“那我……”粼看向烬宇。
　　烬宇却先攥住他的手，转头对长老说：“我跟粼一起去密室！我从小在海边练过拳脚，能帮着挡猎鲛公会的人。”
　　“你？”长老挑眉，“你知道无定汐者激活汐能时，周围的人可能会被能量波及吗？而且赵三这次带的人，比上次多三倍，还带了能吸汐能的‘锁汐网’。”
　　“我不怕。”烬宇把刻着渔灯的木牌塞进粼手里，“我爹娘以前说，做人要护着自己想护的人。粼是我朋友，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
　　“你和无定汐者？有意思。”长老若有所思地想了。
　　粼看着烬宇眼底的坚定，眼眶突然发热。他攥紧木牌，隐汐珠的蓝光在掌心亮了些：“长老，我同意去密室。但能不能等入夜再去？晚上猎鲛公会的人不容易察觉。”
　　长老点头：“也好，入夜后我带你们去。现在你们先去后院的客房歇着，我让人给你们送点热汤，粼的伤口还得再换次药。”
　　后院的客房里摆着张木床，窗台上放着盆海芋，叶子上还沾着晨露。烬宇帮粼把胳膊上的旧绷带拆下来，刚要涂新草药，就看到粼手腕上淡青色的鳞痕——那是昨天用汐能发蓝光刃时，不小心露出来的。
　　“这鳞痕……”烬宇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没敢用力，“是不是每次用汐能都会出来？”
　　粼的身体僵了僵，却没躲开：“嗯。无定汐者要是不用汐能，鳞痕会慢慢变淡，但一旦用了，就会显出来。而且我……我需要吸食人类的精气才能维持汐能，上次在黑市，我就是骗赵三说给他找鲛人，才吸了他一点精气。”
　　他以为烬宇会害怕，会后退，可烬宇却只是把草药轻轻涂在他的伤口上，声音很轻：“那你以后别吸人的精气了，要是需要，我……我可以给你点精气。”
　　粼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不行！吸精气会让人头晕乏力，我不能害你！”
　　“可你也不能总骗人啊，”烬宇笑了笑，把绷带缠好，“等找到潮汐秘录，之后一切就结束了。”
　　粼看着他的笑脸，心里又酸又暖，只能用力点头。
　　入夜后，海风裹着凉意吹进海商联盟的院子。长老拿着铜钥匙，带粼和烬宇往后院的枯井走——密室的入口就在枯井底下。“下去后，粼你得把隐汐珠放在密室中央的石台上，用汐能催动它，秘录才会从石壁里出来。”长老一边往下爬梯子，一边叮嘱，“烬宇你守在入口，要是听到上面有动静，就敲三下井壁，我会上来帮忙。”
　　枯井底下很暗，长老点燃手里的火把，照亮了一条窄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间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刻着鲛人图案，周围的石壁上满是潮汐纹路。粼走到石台前，把隐汐珠放上去，深吸一口气，指尖的汐能慢慢涌出来，缠上珠子。
　　隐汐珠的蓝光突然变亮，像小太阳一样照得石室发烫。石壁上的潮汐纹路开始发光，慢慢拼成一本古籍的样子——正是潮汐秘录！可就在秘录要从石壁里出来时，井口突然传来打斗声，还有赵三的骂声：“快把无定汐者和秘录交出来！不然我烧了海商联盟！”
　　烬宇立刻敲了三下井壁，拔出猎刀守在通道口：“粼，你先拿秘录，我挡住他们！”
　　“不行，你一个人挡不住！”粼想去帮他，可隐汐珠还在催动秘录，一旦停下，秘录就会重新缩回石壁里。
　　就在这时，长老从梯子上爬下来，手里多了把铜剑：“我来帮你！粼，快拿秘录，赵三带了锁汐网，要是被网住，你的汐能就会被吸光！”
　　赵三的手下已经冲进通道，第一个人举着锁汐网就往粼身上扔。烬宇立刻扑过去，用猎刀划断网绳，却被另一个人用铁钩勾住了胳膊，血瞬间渗出来。“烬宇！”粼急得大喊，指尖的汐能突然爆发，隐汐珠的蓝光猛地炸开，秘录终于从石壁里掉出来，落在粼手里。
　　“拿到秘录了！”粼把秘录塞进怀里，转身就去帮烬宇，手里的汐能凝成蓝光刃，砍向勾住烬宇的人。长老也趁机用铜剑刺穿了另一个人的肩膀，通道里顿时乱作一团。
　　赵三见秘录被粼拿到，红着眼冲过来：“把秘录给我！不然我杀了这小子！”他说着，就用铁钩抵住了烬宇的脖子。
　　粼的动作顿住，手里的蓝光刃也停在半空。“你别伤害他！”粼把秘录举起来，“我把秘录给你，你放他走！”
　　“粼，别给！”烬宇挣扎着，“秘录是你唯一的希望，不能给他！”
　　赵三却笑了：“还是这小子懂事。把秘录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划破他的脖子！”
　　就在粼要扔秘录时，通道口突然传来鲛人叫声——是阿柚！“粼，别信他！猎鲛公会的人从来不守信用！”
　　赵三没想到会有鲛人来帮忙，慌了神，手里的铁钩松了些。烬宇趁机反手夺过铁钩，一脚把赵三踹进通道，长老立刻用铜剑抵住他的胸口：“这次看你还怎么跑！”
　　剩下的猎鲛公会成员见首领被抓，纷纷往后退，却被阿柚带来的鲛人用汐能困住。“长老，把他们交给海卫吧，”阿柚走到粼身边，看着他手里的秘录，“终于找到它了。”
　　粼却没心思高兴，他快步走到烬宇身边，看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你怎么样？疼不疼？”
　　烬宇笑了笑，把猎刀收起来：“没事，小伤口。你拿到秘录了，是不是就能变回普通鲛人了？”
　　粼低头看着秘录，封面的潮汐纹路还在发光。他刚想点头，却看到秘录第一页写着一行字：“欲解无定汐者之咒，需以鲛人至亲之血为引，融于隐汐珠中，方可激活秘录之力。”
　　粼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的至亲，只有阿柚。
　　阿柚也看到了那行字，她拍了拍粼的肩膀：“别担心，我早就知道需要血亲之血。只要能帮你变回普通鲛人，流点血不算什么。”
　　烬宇看着粼苍白的脸，伸手攥住他的手：“不管需要什么，我都帮你。你不是一个人。”
　　粼抬头看着烬宇眼底的信任，又看了看阿柚坚定的眼神，攥紧了手里的秘录。石壁上的潮汐纹路还在发光，映着他的脸，也映着他心里的决定——这次，他不想再逃避，也不想再隐瞒，他要靠自己的力量，解决无定汐者的问题，还要保护好身边的人。
　　“好，”粼的声音虽然轻，却很坚定，“我们一起想办法。但首先，我们得把赵三交给海卫，不能再让他危害其他人。”
　　长老点头：“我这就去通知海卫。你们先把秘录收好，猎鲛公会还有余党，说不定还会来抢。”
　　夜色渐深，海商联盟的灯火亮了起来，映着院子里的海芋叶。粼攥着秘录，身边是烬宇和阿柚，指尖的隐汐珠泛着温和的蓝光——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有危险，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他就有勇气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