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姜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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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染看着她这副赖床的样子，深紫色的瞳孔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类似于“想去学校看看昨天那场混乱之后大家是什么反应”的微妙情绪。这种情绪对她而言颇为新奇，或许可以称之为……看乐子的心态？
但她表面上依旧是一派正气凛然，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优等生特有的、让人无法反驳的认真：“学生的本职是学习，不能因为突发事件就懈怠。上学自然不能迟到，这是规矩。”
她说着，甚至动手去扯江歆笙蒙在头上的被子，一副“你再不起来我就要采取强制措施”的架势。
就在两人一个赖着不起，一个试图“执法”的混乱拉扯之际——
“叮咚、叮咚、叮咚——”
沈墨染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突然像是抽风一样，疯狂地、不间断地响起了信息提示音，密集得如同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
这异常的动静让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
沈墨染蹙眉，放开江歆笙的被子，转身走到餐桌旁拿起手机。屏幕解锁的瞬间，她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紫瞳，罕见地微微收缩了一下。
锁屏界面上，信息应用的图标上显示着鲜红的“99+”未读消息。这还只是一个社交软件，另外几个常用的通讯软件，无一例外，全部被未读消息的红点淹没。
从置顶的秦屿、赤瞳，到班级群里平时几乎不说话的潜水员，再到一些仅仅只是互相加了联系方式、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陌生同学……只要列表里存活着的人，仿佛约好了一般，都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给她发来了信息。
一种不同寻常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暂时无视了那些疯狂跳动的私信，指尖快速滑动，点开了一个用户活跃度极高的本地社交平台APP。
不需要搜索，开屏的第一个、占据了大半个屏幕的热门话题，就让她瞳孔骤缩！
话题标签赫然是——
#校园神秘镰刀美少女#
#现实版超凡觉醒#
#异防总局#
而配图，是一段明显由手机拍摄、画面有些晃动和模糊，但依旧能清晰辨认出主体内容的短视频！
视频的背景，正是她昨天战斗过的、一片狼藉的教学楼走廊！
画面中，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女，握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流淌着月华清辉的巨型镰刀，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与阴影中如同鬼魅般闪烁、穿梭！
镰刀挥出的幽蓝色弧光精准而冷酷地将扑来的、扭曲恐怖的“浊”撕裂、净化！虽然画质粗糙，拍摄角度刁钻，但她那头标志性的水母头鲻鱼头，以及挑染的幽蓝发尾，还有那冷冽侧脸的模糊轮廓，都指向了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就是她，沈墨染！
视频的播放量、转发量和评论数，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并且还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
沈墨染指尖快速下滑，浏览着评论区。
“卧槽！这是真的假的？！特效吧？！”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就是这个小姐姐救了我们！她超酷！”
“那把镰刀太帅了！月华特效拉满！这是哪个剧组跑出来的演员吗？”
“楼上out了！没看官方最新通报吗？‘国家异常现象管理与战略防御总局’！以前叫隐调局！这些都是真的！世界上真的有怪物！也有能对付怪物的人！小说是真的！”
“所以这个小姐姐是‘渡者’？啊啊啊姐姐杀我！这战斗力这颜值！我爱了！”
“求小姐姐联系方式！我要给她生猴子！”
“只有我注意到她战斗的时候还在笑吗？又美又飒又疯！我直接嗨老婆！”
“她是我们学校的！高三的沈墨染学姐！平时就超级高冷但人不坏，成绩还贼好！没想到这么厉害！”
“……”
评论区的画风五花八门，有震惊，有质疑，有狂热崇拜，有害怕，也有大量针对她个人的讨论和……堪称露骨的“表白”。
就在她浏览的同时，手机顶端再次弹出一条官方推送通知——
【“国家异常现象管理与战略防御总局”正式成立公告暨《告全体国民书》】
官方的正式公告，如同最后一块拼图，将昨天秦屿透露的信息彻底坐实，也为这段在网络上疯传的视频提供了最权威的背书。
沈墨染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江歆笙逐渐变得清晰的呼吸声。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从沙发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墨染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墨染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沈墨染缓缓抬起头，将手机屏幕转向江歆笙，深紫色的瞳孔中情绪翻涌，那是一种混合了错愕、麻烦、以及一丝被冒犯的冰冷怒意。
“我们，”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冽，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好像，出名了。”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在怪物群中挥舞镰刀的自己，看着那疯狂滚动的评论和惊人的数据，再想到那爆满的、来自各色人等的私信……
昨天那个黑影说什么来着？“凡人之躯，承不起太多星辰的重量”？
她现在觉得，那家伙可能不是在嘲讽她的力量，而是在预言她即将面对的、这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关注”。
这乐子，好像看得有点太大了。
江歆笙凑过来，眯着还没完全清醒的眼睛看向手机屏幕，当她看清视频内容和那恐怖的传播数据时，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睡意全无，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爹的……”她喃喃自语，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墨染姐，这、这好像不是一般的出名啊……”
这简直是，一夜之间，被推到了整个世界的聚光灯下。
而她们原本计划的、最后三天“相对平静”的校园生活，显然已经彻底泡汤了。
沈墨染关掉手机屏幕，将它随手丢回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瞬间涌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她脸上那冰冷而复杂的神情。
复课待定。
但新的“战场”，似乎已经悄然降临。
手机在掌心震动，屏幕上跳动着秦屿的名字。沈墨染刚按下接听，那边就传来他略显急促的声音：“墨染，醒了？正好。负责C17-1辖区的姜离过来了，就在忘忧阁，指名要见你。这姑娘不简单，能力是A级的‘血蔷薇’，你……态度好点，认真对待。”
“姜离？”沈墨染对这个名字有印象，表彰会上那个如同火焰般耀眼、眼神却带着审视与不服输的女生。她微微蹙眉，“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径直走向卧室，开始换衣服。
校服被利落地脱下，扔在一旁。她从衣柜里拎出那件oversize的黑色机车夹克，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内里是一件简单的黑色紧身背心。
下身换上一条多口袋的工装裤，金属链条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她随手抓了抓头发，让那标志性的水母头更添几分不羁，最后蹬上一双厚底马丁靴。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转变。
江歆笙裹着被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从“冷感学霸”变身成“暗黑系不良少女”的沈墨染，忍不住吐槽：“姐，你这身打扮……是去打架还是去谈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砸场子呢！”她揉了揉眼睛，“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好歹有个照应。”
“不用。”沈墨染整理着夹克袖口，头也没抬，“你留在家里补觉。看好门。”语气是不容置疑的独断。
“哦……”江歆笙缩了缩脖子，看着沈墨染抓起那把伪装成圆珠笔的“幽影”塞进口袋，利落地开门、关门，留下一室寂静和满脑子的问号。“总觉得……要出事啊。”她喃喃道，抱着被子又倒回了沙发。
……
“忘忧阁”咖啡吧依旧弥漫着慵懒的咖啡香气，但早上的客人寥寥无几。沈墨染推门而入，风铃清脆作响。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坐在最里面卡座的那个身影。
那人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如同燃烧的瀑布，即使坐着也能感受到那份逼人的明艳。仅仅是背影，就散发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张扬气场。
沈墨染迈步走过去，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沉稳的声响。
听到动静，那人转过头来。正是姜离。她今天穿了一件丝绒质地的复古红裙，衬得肌肤胜雪，五官明艳大气，一双上挑的凤眼带着毫不掩饰的锐利和……某种复杂的期待。看到沈墨染这身与她平日风格迥异的装扮，姜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趣。
“沈墨染，你来了。”姜离红唇微勾，笑容明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这身打扮，很特别。”
沈墨染在她对面坐下，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手臂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金属链子垂落晃动。她没有寒暄，深紫色的瞳孔直接对上姜离的视线，声音冷淡：“找我什么事？”
姜离似乎很欣赏她这种直接，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指尖缠绕着一缕红发：“网上的视频，看到了吗？”她顿了顿，观察着沈墨染的表情，语气带着点玩味，“我放的。”
空气瞬间凝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姜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