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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故事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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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槿在日记本上写下短短的几个字。“叮——”,他急忙起身,有些慌乱地把本子塞进书包夹层。
日记本的硬壳封面在掌心留下短暂的压痕。拉上拉链的瞬间,季槿的心跳因即将到来的场景而鼓噪起来。
一路跑向教学楼的微风都带着初夏的、独有的躁动气息。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教室的门。
霎时间,充盈着清新空气和阳光味道的风柔柔地包裹住他。视线第一时间,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落在了那个靠窗的角落:他懒散地靠着椅背,指尖轻敲桌面,逆着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柔软的黑发总有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额前,随风轻动,削弱了整体的硬朗感。
季槿嘴角不自然地勾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弧度,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看见光线勾勒出对方清晰的下颌线,看见那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或桀骜神情的眼眸此刻因垂眸而显得安静,甚至……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或许只是光线的错觉。
但那幅画面,像一枚被精心定格的胶片,清晰地烙进季槿的眼底。空气里飘浮的细微尘埃和窗外偶尔溜进来的、打着旋儿的紫荆花瓣,都成了这幅画面的绝佳注脚。
他快步走向讲台,几乎是屏住呼吸完成了那段剪短又拘谨的自我介绍。指尖的粉笔灰有些涩,在黑板上写下名字时,他能感觉到台下无数道目光,这让他喉咙发紧。
老师指向后排角落的位置。他微微点头,努力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但嘴角的弧度只是仓促的扬起又飞快落下。
他暗自吸了口气,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迈开步子想要尽快走到座位上。脚步因为些许紧张而比平时快了些,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瞟向那个靠窗的角落——
他姿态懒散地靠着椅背,一条长腿随意地伸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面。清晨的光线从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就是这短暂的分神,加上稍快的步伐,他的脚尖猝不及防地绊在了前排某张椅子的腿脚上!
身体猛地一个趔趄,向前倾去。季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在空中慌乱地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抓住。他极力想稳住身形,膝盖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软了一下,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一阵细微的、压抑的窃笑声从旁边传来。他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滚烫,耳根灼烧般热了起来。他立刻强迫自己站直,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只是脚步更快了,几乎是小跑着逃向了那个属于他的座位,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狂跳,分不清是因为方才的窘迫,还是因为靠近光源时本能的悸动。
直到落座,将书包紧紧抱在怀里,他才敢用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个方向。那人似乎被那小小的动静打扰,微微抬了下头,目光懒散地扫过,并未在他身上停留,旋即又低下头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也什么都不值得关心。
季槿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蔓延开来。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粗糙的布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奔跑时的热度,和刚才险些摔倒时惊出的、一丝冰凉的冷汗。
刚才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放——脚尖绊到椅脚的触感,身体失控前倾的瞬间,还有那几声没憋住的低笑……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尤其是在……那个人的面前。
然而,在这片懊恼的薄雾之下,另一种更细微的情绪却在悄悄探头。他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再次悄悄瞥向那个靠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