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华颠

5、【欢外】

　　阳光从窗棂斜斜地射过来，把树叶的轮廓印在墙纸上，带着点猩红。天边云霞、正烧得热烈。
　　原来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侍应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女生，情绪藏不深，眼睛已经开始雾蒙蒙。
　　“瞧你，一个故事而已，当什么真。”店长笑嘻嘻，从雕花木盒里提了一张面巾纸，塞侍应生手里。
　　“来，擦擦。”

　　“对不起店长，今天下午都没怎么工作。”
　　“没关系，谢谢你愿意听我讲故事。” 店长笑的温和动人。

　　侍应先是投来感激的眼神，视线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却是想起什么似的。从休息室的门缝里看了肯那个下午来了就一直没走的男人。他正轻轻地靠在窗上，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硬壳书，夕阳谢晖笼罩在他的侧脸，煞是好看。

　　“咦……”侍应单手架住下巴，从下往上逼视店长，眼神犀利。（自行想象柯南思考= =）
　　男人明显被此女的讨打眼神煞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你，你你怎么了。”

　　侍应不为所动，继续逼视，一步一步靠近……店长不由自主地退向门边……
　　“放心，今天下午工资照算的，不会克扣你……”
　　“修恩。”

　　店长愣住。

　　“果然没错，这就是真相！”侍应摆了个胜利者造型，“还不快出去跟人家夫夫相认来个久违的拥抱？！”

　　店长没回过神来。

　　“快去啊！怎么这么没胆量的啦？你都注意他好多天了吧？”侍应见店长大人脾气温和好欺负，现在又有把柄在自己手里，御姐的本质越露越没底。

　　店长呆呆地望着她，没弄懂她在说什么。

　　“拜托……再不去人都走了……”
　　“拜托……下次弄清楚名字再叫，谢谢。”店长反应奇慢地回过神来。

　　“晕……你不是故事主角？”侍应痛心疾首。
　　“当然不是，那两人一个冰山，一个现在也快成冰山了，我像哪一个啊？”店长摊手无奈道。

　　“那那，那外面那人总是其中之一吧？”侍应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垂死挣扎道。
　　“恩，他是奥利弗。”
　　“你怎么知道？”
　　“我是他男朋友啊！”店长神秘道。

　　“切，你又不是修恩。”御姐鄙视。
　　“你你你什么意思，再说我扣你工资！”店长抓狂，“你跟他一样，眼里都只有修恩！”
　　“店长你欺负弱小……”御姐化身为萝莉，两眼飙泪。
　　“……”

　　“哦对了，他不是结婚了吗？”萝莉用小手指偷偷指了指外面。“怎么还……地下……嗯嗯？”
　　“什么嗯嗯？”店长倚在沙发上，翘了个二郎腿，“他根本就没和那女人结婚，订婚而已啦。”
　　“那也……”萝莉低头对手指。
　　“管他呢，反正奥利弗喜欢的人是我，恩哼。”

　　“……”萝莉沉默，陷入思考，内心经历矛盾挣扎纠结种种困境，脸上表情千变万化。
　　“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决定了，我要做一件事？”侍应露出豁出去的表情。
　　“什么事？”
　　“店长，你先答应我，你不能扣我工资，更不能炒我鱿鱼！”
　　“你先说什么事。”男人扶额。
　　“你先答应我……”继续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情。

　　“好吧……先说好不能太过……”

　　“哥！！！”店长话音未落，侍应已经像脱缰的野那啥一样冲了出去。
　　一朵黑云飘来，笼罩他的脑袋。店长僵住。
　　半秒之后，他从沙发上弹起，把休息室门掩好露出一条缝，小心翼翼的把眼睛凑上去。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噗通！

　　“杰西卡。”奥利弗缓缓合上书，看着自己的表妹。
　　“哥，他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是修恩。”杰西卡明显有严重的恋兄癖，说一说话就要往奥利弗身上蹭。她是奥利弗母亲哥哥的女儿，一直居住在中国，最近两年才留学过来。

　　“这一年多辛苦你了，又要学习，又要帮我监视他。”奥利弗起身，把书放进包里，“既然他不承认，我也没办法，算了，都过了这么久，那些事我也忘了，我们走吧。”

　　休息室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店长走了出来。
　　“奥利弗。”

　　兄妹二人停住脚步。
　　“你真的忘了么。”
　　“什么？说清楚一点。”奥利弗露出一张万年冰山脸。
　　“没什么，也是，时间太久我也忘了。”他不敢看奥利弗，转过头对着旁边。
　　“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你这个混蛋，你骗了我哥这么多年，他还想你想得要死，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杰西卡，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如我们讨论一下你的工资……”

　　伸在半空中的手果然停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扑了上去。
　　“杰西卡，住手。”奥利弗听了修恩的话便一直低着头，“我们走。”

　　“哎等等，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过得开心吗？”
　　“开心。”奥利弗回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说完转身又走。

　　“别急着走！”修恩冲上去一把拽住他的手，“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奥利弗全身僵硬，指尖抖了一下，瞬间泪崩，水滴砸在地上，摔出令人心碎的形状。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都没想过离开你就算最后被迫离开你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他一口气说完心里话，长处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包袱。
　　轻轻勾住奥利弗的小指，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算我们不在一起，至少你的幸福，是因为我。”

　　“谁TM要你自以为是给的幸福！”奥利弗终于忍不了，一个锅贴呼在修恩脸上。
　　他强忍住抽泣，年轻的小脸蛋憋得红红，让人看着心疼。

　　“奥利弗，笑一笑。”修恩挨了这动静大伤害小的一巴掌，勾起眼前忍泪忍得五官扭曲的小鬼。伸出两只食指戳他的脸，小声哄道，“别跟个面瘫似的，学我干嘛，不学好。要像以前一样，经常笑……”

　　一双冰冷的，还在微微颤抖的唇瓣贴在修恩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含进嘴里。
　　指尖瞬间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柔嫩的舌尖试探上来，轻轻舔舐。
　　修恩觉得脑袋里有根线忽然断掉了，愣在当场。

　　他把脑海中最后一丝想要退却的想法打得烟消云散。
　　风雨经年，几度寒暑，他为了深爱的那个男人放弃全部，包括他们的爱情。
　　奥利弗，我将再不欺骗，再不疏远，再不对你冷眼相看，再不自以为是。
　　因为我终于知道，只有我才是你的幸福。

　　我不奢望能拥有你，只盼望在你的春夏秋冬里，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早已经离不开你。

　　宅女笔记本：
　　你猜最后怎么着，他们居然真的就夫夫双双把家还了。那个没良心的表哥，我帮他做一年卧底，结果连他八卦的毛都没沾着！还以为他暗恋那谁谁美男店长要去追，最后还是那个甩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表哥夫抖出了他们的陈芝麻烂谷子。八卦的瘾还没过到，还没来得及找姐妹嘲笑他，还没来得及以此事要挟他，当事人就不见了一刚！（表妹是上海宁=3=）这一不见还不见一个月，害我被家里骂到死！没天理了。后来才知道两人去开房做功课了，表哥这家伙当我不懂潜台词么？神马功课一做一个月？不过话说回来，店长这家伙也太强了吧……鼻血。还有那啥，店长，你真的不知道我当初暗恋过你么？嘤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