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食者：身后低语》温泉瓜

11、第 11 章

　　城市现在正变得越来越令人不舒服了。垃圾多了起来，尽管我仍然不明白它们从何而来。又没有建筑施工，房子还好好站着……死亡也在增加，我注意到三具尸体。更糟糕的是，其中一个被深思熟虑地钉死在栅栏上。我用双筒望远镜看着死者已经有二十多分钟了。我在马卡洛夫的垃圾里发现了一副非常酷的望远镜，甚至有稳定防抖功能！甚至还找到了给望远镜用的电池。我抓起我能看到的所有电源，都搜干净带走了！强盗们不需要这些，我会好好使用它们的。

　　我非常不喜欢我所看到的。这个死人的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痛苦。显然，当他被钉在栅栏上时，他什么也没感觉到。他甚至没有试图反抗挣扎，这让人很困惑。身体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或划痕，血液只出现在四肢被穿孔的地方。他没试过自救吗？

　　我绕道而行，沿着另一条路前往现场。三十分钟后，我已经在从另一边看着栅栏了。栅栏的钉子直接穿透了木板。这并不奇怪。伸出100毫米就足够了。但钉子的这一头并没有弯曲。那人没有什么可损失的，所以他可以试着把钉子弄松！这么做有没有帮助比较有争议性，但钉住他的人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但是钉子没有弯曲……

　　为什么？他们能如此确定受害者力量不够吗？不太可能，这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快咽气了。那里是有警卫吗？还是他被当作靶子了？无法确定的隐患。

　　所以肯定还有另一种原因……我也不知道！该死，这是一幅可怕的景象，一个死人挂在栅栏上，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能想出这个的已经上不了天堂了……天啊，我想我最好避开这个地方。谁在这样做？我不想要这样的邻居。街角处几声枪响，我立刻跑向附近的一栋大楼。交火很激烈。更糟糕的是，它越来越近了。

　　令人沮丧的是，我的开锁装置在玛卡的基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我让强盗们帮我做了个类似的玩意儿，这就派上了用场。他们还分享了自己撬锁开门的经验。登堂入室可是他们的基操！【就是故意用错成语的】所以我迅速把手伸进背包，抓住折叠撬棍，把它拧在一起，砰，大楼的第一扇门开了。

　　第二扇，第三扇，这就足够了。

　　在我把第一间公寓弄得一团糟之后，我躲进第二间公寓里。逻辑很简单。有四间公寓，三间门开了。第一间柜橱里的东西一地都是，乱七八糟的，所以这一间和其他几间开过门的都没有可找的。没被闯入的那间可能还有一些有用的东西，所以那就是他们会去的地方。我会听到他们的。我还在前门顶上藏了一个弹壳。他一推门，弹壳就会掉下来，发出噪音——客人们已经来了。我不想在这里与任何人交火，这不关我事。别人的交火应该让别人自己处理。外面他们双方真的是火力全开了！我靠，还有手榴弹！所以我猜这些当地人武装得很好，已经用上了猎枪之外的东西。一个男人穿过街道来到视野中。不出所料，带着一把突击步枪。他跑了十米，趴在地上，等待着敌人。

　　过了一秒钟，又过了一秒，他射出一发AK子弹。

　　一个穿着迷彩的家伙愚蠢地从墙角探出头来，之后倒在地上。然后他的同伴们开始对射手进行压制射击。我同情他们，也一点都不嫉妒，他们那边人更多。那名射手，打了几发作为还击，撤退了——那里有一个地下室入口。这很合理，砖墙一定能挡住子弹。但我仍然为他感到遗憾，他的对手很聪明，也很有经验。没有人挡别人枪线，他们很好地压制了敌人。一个人负责冲脸，两个人负责射击。他们很擅长这个……

　　射手只设法打出去几发，他们立即迫使他躲在一堵砖墙后面。他的对手（在那个地方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们）打的是美国的突击步枪，所以他们打不穿墙，但他们的开火配合得很好，也正在危险地迫近那个躲在掩体后面的人。

　　没错，他是个死人了。

　　现在他们要接近他，朝他扔手榴弹了……突然，从角落后面又出现一个人，这回他拿着猎枪。他是谁，从哪里来——我他妈怎么会知道。但他绝对不是个善茬。至少从他拿枪的方式可以判断。

　　砰！

　　一个提供火力掩护的家伙脸朝下倒地。

　　砰！

　　这一发把另一个人甩向一边。最后，冲向掩体的人转身得刚刚好，领到了他那份的铅弹。就这样。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在冲锋，把对手钉死在角落里，然后噗，没了。而那个人杀的都是USEC！那种制服，还有枪，毫无疑问。胜利者停下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上弹。这就是专业人士！

　　“嘿，你还活着吗？”

　　紧张的枪手从满是弹孔的墙后面探了出来。他检查着战场。这场面绝对值得一看……

　　“还活着……”

　　“那他妈赶紧走人啊，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他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他们有多少人？”

　　“嗯，六个，我的人打死两个，我打死一个。但他们没有逃掉，我三个队友都死了，就剩我一个还在喘气。”

　　“那我们先歇息一下！我们摆脱敌人了。你是谁？”

　　“我……我是港口安保组那边的。”

　　“你是米沙·法林组的，对吗？”

　　“是的。”

　　拿着猎枪的人只是摇了摇头。

　　“他上哪找了你这样的low逼的？这附近有个USEC的老巢，他们总是在来回巡逻！而他只派了你们四个人。”

　　“我们在搬运货物，手腾不过来……否则我们不会放弃的！”

　　“‘我们不会放弃的’，啊对对对……行吧，我们去检查检查吧。”

　　拿猎枪的人转向了射手进来的那边，准备出去。就在那一刻，射手猛地举起突击步枪，朝他的救命恩人打了几发短点射。哇靠，大反转！

　　那人字面意义上地折腰，猎枪掉下来。

　　“你个畜生……”

　　“你可以去跟法林告发我，”枪手耸了耸肩。“我他妈的为什么回答每个人？”

　　他可真是个混蛋，嗯？你基本上是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的，而这就是你的回报吗？【想起了救了队友的命却被tk的我，哭哭】

　　我小心翼翼地离开墙，慢慢地举起我的突击步枪。窗户上的玻璃早就没了，所以我能听得这么清楚。而且我在一楼……我也可以像动作片里的人一样，在不打破窗户的情况下射击。顺便一提，有一点我一直很好奇。电影里的反派不仅会打破窗玻璃，而且会出于某种原因清理掉残留的碎玻璃！有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好吧，我们就算玻璃本身阻止了他做什么事了吧。（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好的，所以他把玻璃打破了。但是碎玻璃，它们构成什么威胁？它们碍着什么事了吗？它们不论如何都没法阻止你开火。而反派的所有对手都不会对这些行为做出反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这么准备着。在现实生活中，他早就死上五次了！

　　但这可不是电影！

　　卡拉什尼科夫冷冰冰地咔嗒一声，那个射手脸朝下倒在柏油路面上。

　　我没有多想，直接跳出窗外。不是很高，我也不会摔断四肢。看了看左边，看了看右边，没看到任何人。我是说，我没看到任何人还活着。死者又不危险。那个射手在地上扭动着。看来我给了他狠狠一击！他没有尖叫，只是呻吟着一个长音符。疼！

　　消音器把枪身变成了响亮的咔嗒声，他摆脱了痛苦。但是那个拿着猎枪的人还活着。尽管活不了多久，他身下有一大滩血！

　　“你怎么样了？”我在他旁边坐下，问道。

　　“完犊子了……你他妈是谁？”

　　“我是掠食者。”

　　“我看得出来你不是只待宰的鸽子……”他喃喃道，试图微笑。但他并不是很成功。

　　包扎那个人是没有用的，即使是我也看得出来。我只是没有时间这么干，他会先死掉。

　　“你想喝点吗？”

　　“有吗？”

　　我拿出干邑酒瓶，递给他。他喝了几大口，瓶子掉了下去，他的手不听使唤。

　　“哇……抱歉……”

　　“没关系！抱歉我也没什么可为你做的了……”

　　“我知道，我不傻。”

　　“还有那个对你开枪的家伙，我杀了他。”

　　“我看到了……谢谢你的帮助。告诉米什卡……亚沙·索拉向他问好。告诉大门的人，他们会让你通过的。”

　　他已经说得更慢了，失血开始生效了。干邑白兰地可能帮得上点，他几乎一口喝掉半瓶！

　　“搜搜我的包……能派上点用场……”

　　结束了，他也死了。

　　嗯……今天这开局就不顺啊。他的包里没啥东西，只有几盒弹药，一些食物……一个塑料盒子，里面有一些哗啦啦响的东西。两个手榴弹——这年头可太好用了！还有一条新的围巾，完全没用！死者的猎枪是一把通常的MP-153，被称为“穆尔卡”。目前我完全用不上。但我不应该把它留在大街上。不过我刚从公寓窗户翻出来的地方挺不错。到时候我会去那儿把枪藏好。杀手的突击步枪也扔在那里，连同一个简单的陷阱。我也检查了其他的死者，拿走了他们的武器和弹药。拿这些去交易。或者在其他情况下派上用场。

　　转过拐角，我又发现了几具尸体。你在这里必须非常小心，这地方很多方向都可以看见！躲起来，跳出来，从掩体到另一个掩体，我又检查了一些尸体。还有一些东西可以搜刮。

　　货物！

　　这个杀人凶手在谈论某种货物！

　　我环顾四周。

　　很可能是那边那个灰色的盒子。它就搁在大楼的拐角附近。离它五米还有一个死人。显然，他是其中一个搬运工。在他旁边是他的武器，一把机枪！哇哦！盒子出奇得重，我几乎搬不动它。我把它拖到角落里，浑身都是汗！这很合理，因为我一直在爬，那个要难上两倍。我把它推进窗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街道。妈的，我还想拿走那挺机枪！但什么东西阻止了我这么做，这个诱饵看起来太诱人了。一方面，机枪是好东西！另一方面，它也很重。而我也不是一个那么牛逼的机枪手。不，我不会去拿的。贪了就会白给，我好好记着呢！

　　***

　　“那么，他在哪儿呢？”

　　“他会来的，他这么贪，不会留下这种好东西的！”

　　“我们等着吧……他看起来不像那种普通的过街老鼠，移动得非常小心。匍匐、奔跑。几乎从不从掩体后面出来。”

　　“他要么是一个非常谨慎和有经验的战士，要么相反，完全就是个怂货，什么都不能肯定，也不敢卷入战斗。但无论如何，这设备太宝贵了，不能留给别人！”

　　“嗯，兄弟，你知道的……最好不要跟丢他！”

　　然而狙击手在埋伏中等待了几个小时，徒劳无获，那个谨慎的陌生人从来没有出现。
　　我爬进下一幢大楼，撬开了另一间公寓的锁，然后打开了法林的人运输的箱子。我希望能找到一堆东西，然而……货物全是电脑硬盘。每个都装在一个单独的塑料盒子里，上面有一张纸条：

　　“A级贸易会计部门的电脑，属于总会计”。

　　“港口管理物流部的第二台电脑”。

　　还有很多这样的纸条。我估计了一下他们要拆开多少台电脑才能装满这个箱子，我不由自主地尊重那些不知名的勤劳工人们。在一些硬盘上，我看到了血迹，它们显然不是轻易弄到的这不是屁话嘛。为什么他们（“他们”又是谁？）现在需要这些硬盘？显然，人们这样做不是因为对现代工业产物的热爱，一定有一些重要的原因。但到底是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想出来，把硬盘藏在公寓隐蔽的角落里，把空盒子从马路另一边的房子窗户处扔出去。这提醒了我。我从背包里拿出已故的亚沙的盒子。里面有什么呢？同样令人大跌眼镜的是，里面没有值钱的东西。没有钱，只有几把钥匙。

　　从钥匙的形状和复杂程度来看，它们并不是用来开普通门的。有些钥匙上有铭文，有些贴了标签。主要是数字，可能是指某个特殊地方的办公室房间号。有三把钥匙贴着标签。

　　4号泵站。

　　宝利化工变电站。

　　#2服务器房。

　　死掉的索拉显然有理由携带这些钥匙。盒子用胶带捆着，这样它就不会在包里被意外打开。其中一些钥匙被串在金属环上。这不是随便串一起的，一定有一个系统……那些枪就不用多想了，明明白白，没啥秘密。

　　我从USEC的枪开始，他们的装备和武器显然比港口那批人更昂贵。此外，我甚至从他们的装备里找到了两台无线电。四把突击步枪，一把和我的手枪用同种子弹的冲锋枪。它是一件非常整洁的机器，装有一个消音器和护手上的一个复杂装置。一个闪光灯，甚至还有一个激光指示器，什么都有！他的弹匣是两个并联的，用一个特殊的夹子连接着。总共有6个，每个装30发子弹。

　　检查完武器，我推测这些武器短距离用起来会非常方便。弹药没有在卡拉什尼科夫的那么强力，这意味着它将有更少的后坐力回馈。当然它也能减少噪音。至于威力，我又不是要打坦克！七枚普通的破片手雷，我记得许多电脑游戏里都是这种。两个圆柱形的都是烟雾弹。你他妈为什么要需要这些？我们打算向谁发信号？USEC的对手们配备了更简单的武器。除了我留在战场上的机关枪，还有两支猎枪和一把突击步枪。步枪很老，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猎枪是MP-153，没什么特别的。50发突击步枪子弹，五十多发霰弹。

　　两枚手榴弹。他们从来没来得及在行动中使用它们，那个可怕的死神在那之前抓住了他们。

　　手枪只有来自USEC的。一共四把。一把□□，两把被雷打，还有熟悉的Fuck you SIG。有很多子弹，这些子弹我肯定得全带在身上！还有冲锋枪，我真的很喜欢它！方便、舒适，还是把圣诞树装了各种花里胡哨的玩意，肯定非常有用。至于其余的东西……好吧，我现在就把它们留在这里吧。我没有一件东西是放在显眼地方的，甚至把公寓弄得一团糟，这样别人一看显然就没什么可找到的了！

　　天已经黑了……

　　是的，我可以使用夜视仪在夜间移动。但我无法避免发出噪音，带着夜视仪我看不太清。

　　容我三思。

　　跟一个被钉死在栅栏上的人坐一起我都不乐意，更不用说在这睡觉了。决定了，我要继续前进！前半公里，我在字面意义上地爬行，粘在地面和墙壁上。没有人开枪，也完全没有人表明他们的存在。所以我加快了一点速度，我更习惯了当前环境的特点。

　　还有夜生活呢！

　　一些白天完全听不到的声音，现在几乎四面八方都能听到。我知道其中一些是由自然环境引起的，但谨慎的脚步声可不是很常见的背景噪音！也许这样的声音对过去的塔科夫来说是很自然的，可现在……晚上没必要走路！不安全。然而白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注意到其中一栋大楼的窗户里有昏暗的反光，马上意识到有个笨蛋打算生火！显然，这光只能用夜视仪看到，但我又不是唯一一个戴夜视仪的！不，这人绝对是他妈疯了……

　　走了两公里，我觉得可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希望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一间标准的公寓是个很适合过夜的地方。里面肯定会有张床或者沙发。虽然我不打算完全放松，你知道的，我不会裹条毯子睡觉，不过躺在松软的沙发过夜上肯定好过在僵硬的地板上！所以我在寻找一个避难所。第一栋楼并不是个好选择，它闻起来像腐烂的尸体，这样我根本无法入睡。出于同样的原因，我略过了第二栋。

　　不过第三栋楼……

　　哦，伙计……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窗户上有玻璃，而且没有多少臭味。但有件事阻止了我进去……我环顾四周。附近有栋房子被烧了，显然火势很猛。再远一点的是一座现代建筑，全是拿玻璃和铝造的。睡在这样的建筑里是绝对不安全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被看到和射穿。

　　事实表明我没有多少选择。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这个不方便，那个不可能，那个很恶心，却又是唯一的选择！

　　然后来到一个开放的空间，一个广场。天黑的时候穿过去并不是什么问题，除非未知的恶棍有夜视仪。我用我的夜视仪看得全都清清楚楚，我认为我的对手，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话，也能做到这一点。

　　回去绕过这个地方吗？

　　很合理，但我就是不喜欢那个方向。

　　我该怎么办？

　　下一秒，我贴在地上，试图缩小一点，隐蔽一点。因为我听到左边有脚步声，同时有好几个人。很安静，但我还是能听到。远处有一个小坡，那就是我的新目标！

　　那个小坡原来是个翻倒的小广告牌，就像过去排列在城市街道两旁的许多广告牌一样。这东西根本挡不了子弹，但确实可以挡住好奇的目光！

　　“贾斯帕，检查下最近的入口！”

　　“是，长官！”

　　用英语……USEC吗？

　　很有可能。下午我就看到了几个，已故的索拉也说到了他们。要向他们问好吗？去他妈的吧！他们会先开枪，然后再好奇我是谁。让他们过去吧……

　　他们径直朝我正在考虑进去的大楼入口走去。幸好我没有去那里……吱吱作响的门，小心翼翼的步伐，压低的言语，整个队伍都在大楼里。几分钟后，我看到其中一扇窗户上亮起一道微弱的光。他们似乎找到了个睡觉的地方……

　　好吧，让他们睡个好觉吧，我在这要崩溃了，我真的不想要那样的邻居。这些家伙是从左边过来的。左边不是我要去的地方，但至少现在那里没有人了。否则，这些人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安静了。很好，我就朝那走了……

　　有声音……

　　抓挠或类似的东西。它来自于房子的一侧。噪音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那又能怎么样？可能是其中一个USEC决定打开一扇门之类的。

　　但我为此动弹不得。我以前听过那个声音！

　　在哪里？

　　反正肯定不是在前世。

　　“有个台阶。不要摔倒。扶好墙……”这些话来自当时和我同行的一个人。是的，就在我拜访米什卡之后！但在那之前还有别的声音！在我被告知这些话之前。金属吱吱作响，是的！就像现在一样！

　　打开夜视仪，我可以通过目镜看到入口。街上没有人，这很好理解。没有必要暴露你过夜的位置，而且哨兵可以透过窗户看和听。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打开一扇窗户，从而暴露他的位置。有人可能会很清楚地记得哪些窗户被打开了，哪些没有。

　　或者他会选择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因为这样声音会明显更清晰。

　　现在哪里的窗户没有玻璃呢？

　　找到了，在二楼，入口的左边。厨房窗户上没有玻璃，月光没法在上面反射。附近的窗户闪闪发亮，但这扇窗户没有反光！

　　很可能那里有个哨兵……我没有观察到从他的夜视仪里发出的任何光线（如果他有的话），但这毫无意义。它也可以被动地工作。就跟我头上戴的那个一样，因为我也不想暴露自己。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从藏身之处出来，他会马上发现的。

　　砰！

　　手榴弹爆炸！

　　就在那个厨房里面……

　　他现在顾不上我了！

　　“你到底要去哪儿呢？”我内心的声音出离地愤怒，“别人出事关我们屁事！”

　　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跑出去了。我手里拿着搜刮到的冲锋枪。它有一个有趣的特性，当开关在某个位置时，目标指示器的其中一部分就会打开照明。这光几乎是看不见的。但有了夜视仪，你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激光指示器也是这样，你没法用肉眼看到它，但用夜视仪的话……不仅仅是目标，目标周围的一切也都被照亮了！但我没有打开它，还没到时候，没必要暴露自己。

　　自动步枪发出干涩的咔嗒声，□□轰鸣作为回应。那里能看到一点点光。现在他们在杀死里面的USEC。入口的门是半开着的，我试着悄悄地打开它……

　　湿气！

　　开关哒的一声，！一个明亮的光点出现在墙上。我看到一扇通往地下室的开着的门。有趣的是，它是和门框一起被打开的，一个普通的谷仓锁好好地挂在把手上。被锁住的锁……

　　这里又有什么呢？

　　为什么去地下室？我真的不想让别人在我背后开枪。楼上的家伙现在又顾不上我。

　　进门！

　　这房子是一个普通的五层建筑，带着很深的地下室。我刚一进去，就看到墙上有个开口。潮湿的气味来自那里。我从地上捡起一双被遗忘多年的帆布手套，迅速塞进去三枚手榴弹。我不知道这里的墙和天花板有多坚固……但这么多手榴弹同时爆炸应该足以炸穿天花板。它不太可能像在莫斯科地铁里那样用铸铁管来加固！即使天花板没有塌下来，那些在上面的人也会有够好受的，暂时停止交火。

　　我拉开其中一个环，插销飞到一边。

　　把手套甩到走廊的深处。

　　快跑！

　　我像子弹一样跑向一楼，然后趴在地上，用手捂住耳朵，张大嘴巴……

　　Boom！！！

　　但我还是挨了冲击波。

　　地板对我肚子狠狠来了一下，有一段时间我的视线一片昏暗。我嘴里有股恶心的金属味，还伴有耳鸣。

　　冲击波把前门炸上了天国。幸好我没有朝那个方向跑……沉重的碎木会把我压碎的！就像用拖鞋砸扁一只小强。我翻身，坐起来，膝盖抵着肚子。现在跑起来有点难了……跺脚声，有人急于下楼！聪明人不会立即朝爆炸的方向跑去，首先他们会进行思考。那是什么爆炸？是一次炸完，还是会有更多爆炸？所以跑到这里来的人不管是谁都无比愚蠢。或者他只是在服从上级的命令，尽管有时这些命令会很奇怪。夜视仪的目镜中出现了一个奇怪轮廓的身影。奇怪的头部。等等，那是个兜帽！

　　手自己做出决定，冲锋枪猛烈发射。它的枪声比卡拉什尼科夫的要安静得多！在这样的距离下，它的威力也差不到哪去。不速之客被逼了回去，弯着腰撤退，搞定！

　　现在，上楼！

　　不论我愿不愿意，都没什么关系。这是必要的！

　　那就跑起来吧！

　　转弯，又一个转弯，我被躺在地板上的尸体绊倒了。还有一具尸体。两个人都穿着某种斗篷之类的东西，我辨认不出来。从旁边的门口，我闻到了炸药爆炸之后的酸味，哨兵就在那里面。再上一层楼，一具穿着雨衣的脸朝下的尸体。但在USEC占用的公寓门口，穿斗篷的人还在，而且还活着，不像他们的同伴。还非常激进，他们的猎枪和突击步枪一秒也没停火。从公寓深处，有人慢吞吞地回击，但似乎已经是强弩之末……我后退了几步，之后又向楼上扔了一枚手榴弹。我立刻弯下腰，以免我自己的手榴弹破片因为我的粗心而惩罚我自己。

　　砰！

　　我的头上响起尖叫，预防措施永远不多余！

　　我跳起来，冲锋枪倾泻出剩下的弹药。

　　换弹匣。在突然的寂静中，我能听到公寓里有水滴落下来的声音。洒了什么东西吗？

　　“有还活着的吗？”

　　“你是谁？”

　　“你需要在乎吗？来救你们的人。你懂俄语吗？”

　　“我听得懂。”

　　我们混合使用俄语和英语继续交流。

　　“好吧，那出来吧。已经没有活着的敌人了。”

　　一阵噪音，我在夜视仪中看到了传过来的画面。公寓里面的家伙有个和我的类似的夜视设备，处于开启模式。

　　看起来像个狠角色！他是不脱装备就睡觉的吗？IIFS【注：全称Individual Integrated Fighting System，译作个人综合作战系统，80年代后美军用于取代Alice的战术装具】，背包……他身上挂着一堆东西！

　　他环顾四周，满怀敬意地摇了摇头。

　　“这是你干的吗？”

　　“看来是他们自己动的手。可能是因为良心饱受折磨……”

　　“什么？良心？你在开玩笑吗？”他用英语说着，然后又换成蹩脚的俄语，“是你……说笑话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朝他刚出来的公寓里点头。

　　“里面还有活着的吗？”

　　“有，还剩三个……受伤了。”

　　“我们得离开这里了！尽快！他们会回来的。”

　　那人点点头。他似乎也同意了。

　　“是的，但我不能抛弃我的战友们……”

　　“但我们没法背着他们走。”

　　那名USEC拿出他的无线电，摇了摇。

　　“有援助！我报告了这场袭击，很快就有救援了！”

　　“多快？”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无线电凑近脸。

　　“呼叫红二，我们这里有六个人。请求联系红二！”

　　唉，这位未知的“红二”没有带来好消息。到早上之前，没人能来帮我们。不管我的这位新伙伴怎么试图说服他，答案都是一样的——这太危险了，晚上没法派人过来。他建议我们应该加强防御，然后等待。

　　“这样啊……非常抱歉，这对你们来说会很困难……”

　　“而你呢？要走了吗？”

　　“我进过别人的厨房。我知道这些人，”我对着穿斗篷的尸体点头，“睚眦必报。很快他们就会再过来为他们的同伴报仇了。那种情况下我可不想待在这里……”

　　他甚至一开始都没明白我在说什么。在谈话过程中，我没有忘记搜刮地上的尸体，把它们从那些对我而言可能用得上的物资中解放出来。他们身上并没有塞满了酷毙了的东西，但还有些能派得上用场。很明显，USEC们身上一定有值钱的东西，但我强烈怀疑我的新朋友不会喜欢我这么做。

　　“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帮过你，但在这里一直坐到早上……不是个好主意。顺便一提！你给你的战友们包扎好了吗？”

　　那人用一个非常毛子的手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消失在门口。很好……当他在给人包扎的时候，我会悄悄地溜掉。只不过我得先检查一下那个哨兵的尸体。他肯定有夜视设备，这玩意很贵，任何商人都会收！

　　他身上不仅只有一套夜视系统，我内心的仓鼠人格已经欲哭无泪了，因为我根本带不走我在房子里找到的所有好东西。但是贪了就会白给。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把小命也丢了！

　　是时候走人了！

　　但我只走了几米就停了下来。

　　从下面的某个地方，我能听到脚步声。安静且谨慎，但我能听得很清楚。呜呼，完蛋……

　　早知道我就不该花那么多时间去搜那个外国人的尸！不然我早就能跑掉了……

　　可现在后悔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像子弹一样飞快跑上楼。

　　一支步枪枪管立即从门口伸出来，后面是它的主人。

　　“怎么了？”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在楼下！”

　　这就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该有的样子！

　　他立刻变了个人。全神贯注。

　　“有多少人？”

　　“这问题我悬赏一百万美元！我怎么会知道？我刚听到台阶那……”

　　实际上到底有多少呢？嗯……原则上，人数没有上限。显然，我并没有炸塌地下室里的隧道。

　　打住！

　　隧道……我靠。我想到了别的事情……

　　“有手榴弹吗？”

　　“还剩几个。”

　　我简短地向他解释了我的主意。那人点点头，他明白了！我从地上抄起一把突击步枪，检查弹匣，上好弹。从前主人的口袋里再拿走几个备用弹匣。

　　“准备好了！”那名USEC已经在两层楼之间楼梯上架好了。

　　“咔”的一声，一枚手榴弹被扔下楼。

　　Ba-boom！

　　楼下响起哒哒的枪声，我们的问候显然没被友善对待。我靠在栏杆上，打出去一整个弹匣。我并不试图打中任何人，只是随意射击。大概没人会蠢到一股脑地硬冲。他们肯定会不断跃进！

　　第二个弹匣。

　　他们甚至没有试图从下面还击，打中人的概率是零。但我却一直在开火，只在两次点射之间稍微停上一会儿。

　　第三个弹匣……

　　“走了！走了！”我感到肩膀被拍了一下。

　　现在我们已经转移了！

　　就在我们跳到下一层楼的时候，楼下发生了爆炸……大爆炸。烟雾和灰尘覆盖了每一层楼。本来就很糟糕的能见度几乎变成零了，甚至夜视仪也派不上用场。有什么东西嘎吱作响，然后裂开，就好像墙在摇晃。不，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听到下面传来强烈的撞击。我倚着栏杆，打开我的手电筒。果然……这场面能把傻子吓得直呼老天保佑，然后把头都给磕破。

　　我不知道那个USEC在下面装了什么东西，多少装药。但是整段楼梯都掉下来了，现在取而代之的只是一个大洞。仍然可以下去，但是试图上来，尤其还暴露在我们的火力下，很快就会吃瘪！

　　“把你的人拖到楼上去。我们在三楼，所以建议把他们放在四楼。那些人也可以从屋顶进来，所以我们必须盯着下来的楼梯。”

　　“明白，长官！破坏门锁打开门是很有必要的，这样他们就不能安静地爬过阳台或者其他入口附近的公寓窗户。我能听到他们。”

　　“我们还有手榴弹剩的吗？”

　　他给我看了袋子，里面一半装着致命的礼物。

　　“所以去窗户和阳台之类的地方布置一些陷阱吧。需要我教你还是怎么地吗？”

　　当然，这听起来很奇怪！

　　“照顾好伤员，我稍后会把他们抬上楼。首先我必须把一切准备好……”那人消失在楼上，好像他从来不存在过一样。
　　楼下相对还算安静，虽然还是有些动静。尘埃落定，取代坍塌楼梯的裂缝清晰可见。但这样就不可能从二楼到三楼。跳那么远，同时还得跳高，这不是个好主意。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人过来“叨扰”我们，我们也听不到任何枪声或其他可疑的杂音。当然，各种各样的沙沙声不时从下面传来，但还是一个人都看不见。

　　那家伙就像个发条玩具一样来回奔波。他花了半个小时在楼上施展戏法，然后下楼，把他受伤的战友拖到别的地方去。这些行动有被注意到，底下传来猎枪响，夹着一些自动火力助助兴。他们是有计划地开火的。子弹在墙壁和楼梯间弹跳，到达我们的楼层，有时能打穿似乎防御很好的地方。我不得不开火还击，几分钟后又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交火，我认为这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不过没有跳弹了，这很好。

　　然而我的心情并没有好转起来。因为下面的恶棍是如此地固执，我怀疑他们不会因为区区一段坍塌楼梯的阻碍而收手。他们肯定会想出点办法！我闻到下面传来烟味。烟？！

　　确实，我也能听到噼里啪啦的火焰声！

　　果然，他们想把我们熏出来！

　　你们随便试，几乎没有窗户还剩下玻璃，烟会立刻向四面八方散开。是的，待着不好受，但反正死不了人。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不过从街上爬进冒烟的大楼……嘛，我很想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听到脚步声，我的临时盟友从楼上下来。

　　“发生了什么？”

　　我指着破碎的窗户，向他解释了我的判断。

　　那个USEC点了点头，他听懂了。

　　“顺便一提，你叫什么名字？”

　　“尤金。尤金·J·莫洛，二级干员。B-2分队的。”

　　“丹尼斯。代号‘漩涡’，我在为掠食者工作。很高兴见到你！”我向他伸出手。

　　“掠食者？这是部电影！施瓦辛格演的！”

　　“Hmm……现实是如此悲伤且恐怖，比任何电影都糟糕，”我用俄语这么说，又用英语补充道，“现实很悲惨：这不是电影！”

　　那家伙笑了。在一张肮脏、沾满鲜血的脸上看到这样的微笑很奇怪。

　　砰！

　　楼上有什么东西在发出噪音。

　　尤金立刻站了起来。“五楼！手榴弹要炸了！”

　　好吧，五楼的某个陷阱被触发了。他立刻消失往楼上去了。嗯，我猜他那边放了不止一枚手榴弹，他随身带着半袋这种东西呢。

　　这些恶棍原来还挺足智多谋的！他们生了把火，以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同时又从屋顶上爬了进来。一群狡猾的恶魔！好在这种建筑另一个入口只有一条路向上。我们这层楼的入口没有窗口，否则他们会试图这样进来。这样的话，我们就不用担心楼下有人来。

　　有烟，能见度几乎为零，一切都在被上面的人射穿。Boom！我被撞到墙上，不是今天第一次！还不算太糟，但真的很疼，去他妈的。可噪音刚好来自USEC最开始所在的公寓！如果尤金没有把他的战友们拖出来的话，他们就已经死在那里了！是这群人从街上还是从别的地方扔进去了什么脏东西吗？

　　我翻个身，用手撑着靠墙坐起来。捡起冲锋枪，我打算等一等再站起来，以防再来一次爆炸。我还得再拿后背抛光地板吗？没有再爆炸，只不过还是有一些噪音。敲打声，沙沙声……说话声？！

　　我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能让我产生幻觉的事！绝对是说话声！还不止一个人。就在刚刚发生爆炸的那个房间里。多么有趣的爆炸啊！他们是扔完炸弹后顺便把人也扔进去了？总不至于是死人在分享他们对爆炸的感受吧？所以可能只是一堵墙被炸毁了！在大楼的另一个入口那边。现在，他们正在评估他们的工作成果。行吧，不清楚地上那个凉透的是怎么死的，爆炸还是子弹？但我左边的门已经开着了。谁开的，为什么开的并不怎么重要。但老天爷赏脸还不要脸就太蠢了。我一个翻滚冲进门，缩在隔墙后面。门半开着，能给我提供一点掩护。此外，这里躺着不止一具尸体，要辨认谁真死谁装死并不容易。

　　我没等多久，一个熟悉得我都想哭的斗篷身影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随时准备开火。但是他扫了一遍这层楼，之后就迅速移动，瞄准着上楼的楼梯。明白了，现在他们会冲上去，杀掉尤金，仔细检查所有的尸体。是死是活，是敌是友，他们都不在乎。如果在检查的时候很不幸你还没咽气……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太恶心了。当然，我可以冒一下险，按他们进来的路线，穿过墙上的洞出去。当楼上开始打成一锅粥时，我怀疑他们顾不上殿后。但谁能保证没有人会在那里守着呢？

　　啊……靠靠靠！

　　我尽量不发出任何噪声，小心翼翼地把枪放在一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榴弹。拿到了……再来一个……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人在赶来。又有三个来到门外。他们没有发出多少噪音，安静地移动。要么他们受过很好的训练，要么他们天生聪明，无师自通。鬼知道是哪种情况。

　　好了，第二枚手榴弹也拿到了。

　　小心地拔掉安全销。好了，再拔第一个。

　　突然，头顶传来咔嗒咔哒的枪声，敌方的队长挥了挥手，让他的小队发起进攻。

　　你说是就是，我可不答应！

　　小苹果嘎嘎滚到地上。

　　我缩回隔墙后面，沿着地面滚出去第二枚手榴弹。

　　接好了！

　　我不应该忘记张开嘴的，耳朵已经受够了……

　　Boom！

　　天花板上乱七八糟的碎片落下来，门后有几声尖叫。什么？竟然没把人都炸死？快起身！

　　我踹开被爆炸关上的门，准备开枪。就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跪在地上。我跳到左边，脚滑了一下，但还是扣动了扳机，另一个拿着猎枪的敌人靠着墙滑下来。算我逃过一劫！并不是所有人都被炸到了，有些人甚至设法镇定了下来！还是说他们只是没全冲上楼梯？我朝一扇门射光了弹匣里剩余的子弹，有人在后面尖叫。这几枪没白打！我换上弹匣，翻滚出去，子弹再次将门打得碎片乱飞。我一脚差点把门踹烂，但至少门开了。接下来我往这个刚刚有人受伤倒地的房间里扔了颗手榴弹。我还剩一个。

　　Boom！

　　烟雾中爆开一个大洞。我随后开火，子弹尖啸，横飞乱跳，打中了什么东西。

　　换弹匣，最后一个了。

　　在烟雾中，我能看到一束光，我猜是他们为了进来而炸开的洞。

　　我打算把最后一个手榴弹扔到那里。

　　尘埃落定，我从地上起来，捡起一把猎枪和一把突击步枪，从一个死人身上解下一条带口袋的腰带，然后跑上楼。

　　“尤金！别开枪，是我！”

　　我摔了一跤，缴获的武器掉在旁边。

　　USEC则很冷静。

　　“发生了什么？”

　　我向他解释了一下情况。

　　“难道有很多强盗吗？”

　　“我那大约有十个人。都躺那儿了。”

　　莫洛尊敬地看着我，点点头。

　　“他们试图从阳台进我这边。房间里倒了一个，其他三个坠楼了。”

　　听上去多么像外交辞令啊。坠楼了……你看，是他们手臂累坏了，不是我干的。

　　“你还有手榴弹吗？”

　　他又点了点头，放在地上几枚。

　　“够了吗？我得在楼上再放一些陷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腰带上的白兰地取了下来。

　　“喝点吧！”

　　这个词根本用不着翻译……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无事发生。我们轮流把伤员拖到四楼的角落里。这儿从屋顶进不来，也没有墙挨着另一个入口，所以也没法破墙。我们用一大堆椅子封住了通往楼下的楼梯。想爬上楼通过这个障碍可不容易！你必须跳得比袋鼠还高！即使这样也没法保证通过……

　　我们试着也给通往五楼的楼梯设置路障，但不是很成功，我们用光了椅子！太糟糕了！这路障可以阻止别人走下来或爬过来，但没法阻止他们观察和射击。在暂时的休息期间，我重新装填好了冲锋枪的弹匣。幸好死者的口袋里有口径合适的弹药，虽然不多。看到我这样，尤金离开了，几分钟后在我面前放了几盒弹药。礼物！

　　我又注意到冲锋枪上有一个熟悉的标签，SIG！我不得不说，是件牛逼装备……他们造的枪质量杠杠的！好吧，我现在手里有一把SIG，一把卡拉什尼科夫和一把缴获到的突击步枪带两个备用弹匣，还算不错的小军火库！顺便一提，缴获的那把口径更厉害一点，是7mm口径。
　　所以它会像打穿一张纸一样打穿掩体【注：虽然是民用野猫弹，但是也是有厂家会做破障弹，不算bug】。检查了这把枪后，莫洛从楼上拿出一把突击步枪，并打了个手势示意交换。嗯，他很聪明，可能知道如何使用这把特殊的枪。用来交换的枪有更多的弹药，六个备用弹匣。我问心无愧地接受交换，USEC满足地跑上楼。十分钟后，枪声响起，十几把枪立刻击中了墙壁和窗户。完全没用就是了，谁也没有靠近窗户。但凡学过点物理你就会知道，天花板上的跳弹打不到躺在墙角的人！入射角等于反射角！过了一会儿，一个开心的尤金跑下来找我。

　　“他们试图在阳台上搭建……呃……一个避难所……不对，叫掩体！从那里射击。但是这枪轻轻松松就能打穿木头！他们现在可不好受咯……”

　　是的，我能想象！一定又有人“失足坠亡”了。

　　又是一段时间的死寂。

　　不幸的是，我们这群猎物反而武德充沛得很！根据我的保守估计，已经有20多名袭击者死亡，所以对他们而言当然不好受。可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不论使用何种手段，他们一定要击败我们！

　　用何种手段呢？

　　他们已经试过给我们点火了。把我们炸飞？

　　只不过得连着房子一块炸飞罢了……

　　派个狙击手？可我们几乎不出现在窗户处。

　　任何试图穿过阳台和屋顶的举措结果都是他们失利。墙上开出来的通道也没有带来任何好处，以悲惨失败告终。再耍一次这样的花招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我们正等着呢。莫洛的陷阱已经证明了它们的有效性，所以这样的惊喜可能安在任何地方。而我们的敌人也明白这一点。这次突袭将不可避免地产生损失，而且很可能损失惨重。

　　“喝点？”我的盟友推了下我的肩膀。

　　嗯，瓶里的白兰地还够喝几杯的。

　　突然间，他IIFS上的无线电复活了。尤金很高兴地拿起了发射机。里面有一半我都没听明白。什么“查理”啦，“阿尔法”啦，各种稀奇古怪的词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蹦出来了。但从我同伴的兴奋程度来看，他收到了好消息。

　　“还有半小时！”他兴奋地捶着我的肩膀，“我们只用在这里再呆半个小时！”

　　真的吗？

　　在场的每个人可能五分钟之内就会死得透透的。但并没有任何选择余地，所以我支持USEC。“你应该告诉你的战友们，这能鼓舞他们。”

　　他点了点头，走进了我们安置伤员的房间。

　　我正坐在地板上。

　　大楼里噼里啪啦，叮叮当当，发出很多噪音。

　　根本分不清是有人在爬行还是只是在搬垃圾，不可能分辨得出来的！

　　还没看到有敌人出现。冒烟的枪管没有出现在门口，窗户外面也没有袭击者。嗯，从甚至有25层楼那么高的地方索降进楼也确实存在【@彩虹小队】。我在电视上看过不止一次了！为什么这些笨蛋不也这么试试呢？

　　我等待着……

　　我在这层楼布置手榴弹，总共五枚，尤金把其余的都布置在别的地方。他还有几个挂在腰带上，这就是我们的全部供应。还行吧，我们可以守住第一波攻势。但第二波我就说不准了！我们又不是唯一有手榴弹的人。

　　“嘿！”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声音从哪来的……

　　“嘿！你们！楼上的！”

　　“你想干嘛？”

　　“我们想要谈一谈。”

　　“说吧，我听着呢。”

　　“这算什么谈话，我得跟你们见面！”

　　真尼玛固执……

　　“出来。一个人，不许带枪，这样你才可以见我。”

　　“那你下到我这来。”

　　“去你妈的！你是来见我的，不是来跟我握手的。”莫洛出现在我旁边，显得很困惑。我把手指放在嘴边——嘘！

　　“行吧，我过来了。”

　　我想知道他会从哪里出现？

　　但是这位议员跟个没事人一样悄悄地上了楼。唔……可楼梯不是倒塌了吗？他是飞上来的吗？

　　这个人确实是独自一个，身边没带别人。也没带武器。他摘下兜帽，露出了剃过的光头。

　　“我在这儿。”我从路障后面爬上来，把我的武器留在地上，露出张开的手掌。

　　“而我在这儿，遵守承诺，没有带枪。”

　　我的敌人也展示他空着的双手，好像在答复我。

　　“你是谁？”他问道。

　　“丹尼斯。我为掠食者干活。我是在跟哪位大佬说话呢？”

　　“彼得兄弟。一位祭司。”

　　我的天，很抱歉没听清，叫啥来着？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宗教里还有祭司？显然，我的困惑很明显，另一个人也笑了。

　　“不，我没在开玩笑。”

　　“唔……那你的教堂又在哪里呢？”

　　议员皱起眉头。

　　“别装傻了！”

　　“没有的事。只是在想……如今还存在祭司吗？”

　　“我们确实有。我们有战士和祭司。我们不需要教堂，真正的见证者心中自有圣殿！”

　　“等一等……”从我的眼角余光，我注意到尤金拿起无线电，调整了音量。他小心地爬到一边，让议员听不到他的声音。啊，所以我们正在被呼叫呢！那就让我们再挖点信息出来！

　　“所以，停一停，”我举起手，做了一个安慰的手势，“有祭司，我明白了，我看到面前就有一个。战士……嗯，我想我也见过了。但你能再具体点吗，你见证了什么？你们是‘耶和华见证人’的吗？”

　　彼得兄弟脸阴下来了。

　　“我们不是江湖骗子。我们也不会愚弄任何人。我们是未来的见证者。我们正在等待这个世界真正的主人。”

　　“我们要等多久？”

　　“你看见过蓝色火焰吗？”

　　“没有，”我摇了摇头。“我应该看吗？”

　　“所以你真倒霉……”祭司庄严地摇了摇头，“那些看见的人，绝大部分就会信仰我们了！那天许多人直接来找我们了！”

　　“那又是什么时候的呢？”我真心感到惊讶，“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那蓝色的业火……”议员几乎是吟唱出来的，“祂自天国降临于世，向不信者施以训诫——抛弃汝之妄想！断绝汝之杂念！奇技淫巧之物，终将化为尘土！聆听知者之语，吾必坚汝助汝！”

　　“然后祂如期而至。通讯中断，手机罢工，无线电波，唯有近邻……”我的朋友，一个交警也说过类似的话！伊万绝对也说过这些！【我本人与宗教是绝缘的，所以不知道怎么翻出来更有邪教徒的味道，原文是直接大白话】

　　议员的声音钻进我的耳朵里，他在解释一些事情，并号召我去做某些事情。妈的，他怎么这么会说话，这么会话术！我正在被他带入坑里。我把手攥成拳头，指甲狠狠掐着掌心，一切恢复正常。老把戏而已。你也可以试试踩自己的脚。他跟我说的这些话，都是屡试不爽的传教小伎俩罢了！他们这种人都是大师，如果你不阻止他们，他们就会靠话语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祭司继续说着，但他的话不再引诱我了。就这样而已……我只上钩了一会儿，然后就没了。

　　但在某个时候，他似乎注意到，他的传教并没有成功，于是改变了策略。

　　“你和你的战友们（哦，所以他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会继续抵抗吗？”

　　“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有……永远都有……在正确的时间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可以来加入我们。请记住，我们并不带走所有人！”

　　“那么，我们还能指望你们什么呢？我们一走，你们就说，啊，非常抱歉，你不适合我们的企业文化。”

　　祭司微微一笑。很难被注意到，他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嘴角。

　　“我们懂得怎么赏识勇敢的战士。并不是每个来找我们的人都承担得起身为战士的荣誉。每个人都从服从开始，直到他们的一切都被分析和权衡完毕时，长老们才会向每个人揭示他们的道路。”

　　“所以，啥玩意哦，差不多一辈子都得给人服服帖帖的？”

　　议员点点头。“是的。你可以成为一名战士，你也可以成为一名祭祀，不过这只是少数人的道路。但最终每个人都会得到救赎的！【上上善道.jpg】”

　　“那等着我们的是什么呢？”

　　我正在竭尽全力地拖延时间！

　　“战士。你们配得上这份荣誉，我承认这个事实。”

　　“如果有人不同意呢？”

　　“不同意什么？祭司的决定吗？”他真的很惊讶，“你被旧观念腐化太深了……”

　　他转向一边，做了个手势。一个大个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楼。穿着遮住全身的斗篷，背上一把突击步枪。

　　我的腿立刻把地上的武器钩到近一点的地方。

　　“告诉我，格里高利兄弟，你是谁？”

　　“战士！”

　　“是谁指挥了这次行动？”

　　“是我，彼得兄弟。”

　　“你怎么打这么点人也打不赢呢？我们的兄弟都死了，这是谁的错呢？”

　　“这是我的错，祭司大人！我低估了我的对手！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

　　议员悲伤地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他把斗篷移到了一边。哇哇哇！他在斗篷里有一把非常熟悉的刀！

　　祭司手抖都没抖，直接把刀捅进他同伴的肚子里！奇怪的是，那家伙甚至表情都没变一下。没有尖叫，没有动一下胳膊和腿，只是静静地站着，任凭鲜血从他□□淌下。甚至当彼得兄弟拔出刀，这个战士仍然站在同一个地方。他只是前后摇晃了一会儿。然后……然后他双腿颤抖，然后他撑不住了。他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没了。

　　我累个大槽……

　　“你还认为会有人敢质疑我的决定吗？”祭司愠怒地问道。

　　“确实哈……几乎没人……”

　　“你看！”他咧嘴一笑，“我给你们个机会。就一个！你们，或者至少是你们中的大多数，都可以成为战士。你们可以立即跳过服从阶段。你们会发现很多东西！痛苦、恐惧和其他人类的弱点将不再主宰你们。这些吓不倒一个真正的见证者。”

　　啊对对对，这真他妈是个好建议。他没在撒谎！格里高利兄弟没有尖叫，也没有抽搐。正常人，脚被煎锅砸到了，能跳到天花板上。这家伙不会。他肯定能意识到自己被杀了！但他却站在那里，默默地死了。真可怕……

　　所以，那个人也是这样被钉在篱笆上的……他没有抽搐是有道理的。

　　“给你们五分钟。”议员对这次对话进行了总结，“我们不会再发起进攻——我们将使用火箭推进榴弹（RPG）直接射击大楼。窗户里打进去几颗，天花板就会坍塌。你伤不了我们的。”

　　“我们还有受伤的……”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你说的他们一句话也没听见。我需要时间来告诉他们一切。每个人都必须自主地做出决定！”

　　“行吧，”祭司点了点头。“二十分钟。你有手表吗？”

　　“有，我有。”

　　“记下时间……”

　　脚步声隐去后，我转向尤金。他刚从最近的公寓的门往外探头。

　　“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们的人要来了！”“快到了！”

　　“二十分钟内到得了吗？”

　　“为什么是二十分钟内？”

　　我向他说明了情况，那家伙脸一下子白了，抓起了他的无线电。有三分钟，他一直在试图说服别人，然后他停止了说话，坐在我旁边。

　　“他们说他们尽量……”

　　“行吧？那我们……等着吧。”

　　可惜没有白兰地剩的了。我解开手表放在地上，这样我俩都能看到表盘。我们并不着急。我们有很小概率能杀死打RPG的人。至少是他们其中一个，因为我们根本没法控制每一边。此外，没有人能阻止狂信徒从任何形式的掩体后面射击，因为这并不需要有多么准确。任何人都可以在50m外用RPG打进窗户！而且我们并不需要多少发。这房子很旧，几次爆炸它就会倒塌。

　　我可以去看看窗外，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是有狙击手！我们只好给他们留了几枚手榴弹。

　　十分钟过去了。

　　太阳升起……周围建筑的轮廓变得清晰可见。附近看不到任何人，但这什么都说明不了。我们的敌人还没有疯狂到敢在窗户下闲逛。

　　“我在想，那里有多少人？”我对着满是尸体的楼梯间点点头。

　　“光这里的吗？”

　　“不……总数。那边，”我指向楼上，“我记得还打死几个的对不对？”

　　“啊……”USEC表示同意，“嘛……我猜不少于二十个！肯定还有受伤的……”

　　“这样的话我俩的命还挺值钱！”

　　至少是一换二！他们抓到的是长了獠牙的猎物！但是我之前从一个死掉的祭司那里拿到的那把刀……最好把它藏在什么地方。我相信这些恶棍还在寻找那个在地牢里杀死了他们的祭司，然后捡走刀的家伙。要是他们看到我有这刀……不，我不应该给他们这种惊喜！

　　尽管如此，如果只把我和尤金算作主要战斗力，结果可能会对那群教徒们相当不利。

　　看着手表，我把它表盘朝下。没什么可看的了。

　　尤金站起来，检查了一下他的步枪。

　　“我会去找他们，如果他们看到我在附近，心里会好受一些。”

　　“好的！嘛，现在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这些家伙居然能上楼，不是吗？所以一切进攻方向都是可能的。他们还可以穿过公寓里的破洞来进攻。”

　　他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丹尼斯，你真是个好人！希望我们还能一起喝上一杯！”

　　USEC的脚步声在楼上逐渐远去，我沿着墙移动，这样我就可以控制楼下的楼梯井。

　　再过一分钟……

　　Boom！

　　一些灰尘和几片石膏掉在我头上……

　　楼上RPG爆炸了，也许是五楼。玻璃响，噼啪声……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冲击波把我震得前胸贴后背。

　　这是第一发…现在他们要打楼下了。就这样了，没了……

　　往楼上跑呢？

　　如果第二发打的也是五楼呢？我们又不是在跟最愚蠢的人交火，他们肯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第二发也在楼上爆炸了。

　　他们只有一个RPG手！

　　很有可能，这就是两次开火之间停顿的原因。

　　但我在想，我在跑着的时候，是带着我自己的枪，那把7mm步枪，还有莫洛给的弹药跑的。我没有创造任何短跑记录。而没有人会觉得有人敢跑回两次爆炸发生的地方。我相信我的敌人也是类似的想法！

　　突然，阳光直接照到我眼睛！

　　曾经的一大块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洞！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光就从那穿过。灰尘华丽地飞舞着，有时是非常奇怪的形状。

　　卧槽卧槽卧槽，我脑子闪过一堆脏话。

　　我往洞外面看。

　　RPG手就在对面！

　　他甚至没有躲起来，低着头，重新上弹。

　　我去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根本就不怕！我举起那把步枪。它配备了新奇的瞄准镜，所以我可以相对较好地看清目标。但最好是关上全自动！如果你连发射击，会打出来更多子弹，可问题是它们会飞去哪儿……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屏住呼吸，把准星与目标对齐。妈的，我得做一些计算来修正距离。我没怎么打过这把枪，我他妈怎么知道这个距离子弹怎么飞，飞到哪儿？也没那么远，有一百米左右。使用通常的AK将会更容易。用我的狙击步枪打就是小菜一碟了！但我没带自己的那把。而在这样的距离下，AK的子弹散步会像公牛撒尿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把进口步枪都有更好的精度。

　　一枪！

　　显然没打中……

　　再来，再来，再来！

　　打中他了！

　　显然，他没伤得太重，那人只是抓着他的肩膀，但他扔下了RPG。这把不祥的武器倒在地上。开火，继续开火！

　　这个混蛋溜走了……

　　我对着RPG打光了弹匣里的其余部分。我怀疑它不会爆炸，但还是有可能打坏什么东西。RPG上还有个瞄具，为什么不试着打坏它呢？

　　人们反应了过来，他们从四面八方对着大楼开火。子弹在我的位置附近呼啸而过。我很幸运，空中悬浮着灰尘……不需要烟幕掩护，我甚至都没法被看见！当然，我也看不清楚别人，那个RPG手就是这样逃掉的！可我却得躲在墙后面，都是因为有风险，真他妈的蠢！这不是游戏或电影，你可以毫发无损地在枪林弹雨中跳来跳去。在这里，这种白痴马上就会死的！

　　我换好弹匣，小心探出头。

　　去他妈的……他们又捡起了RPG！

　　当然，这很遗憾，不过我还是尽力给自己的命多续了10分钟！

　　那么，那群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人在哪呢？我这里还有一整个弹匣送给他们！

　　我看到一堆垃圾附近有动静，马上朝那个方向打了十几发子弹。不用心疼，你没法把弹药带进坟墓！

　　枪声在附近的房屋间回响，大约二十多把枪在同时开火！

　　“丹尼斯！别开枪！开枪不！是我们的人！”尤金从下面跑了出来，晃动着手里的无线电。

　　所以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