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缘》洛水莲华

2、第二章 人面娃娃鱼

　　祁媛拿起电话听了两句，便如风一般冲了出去。
　　来电话的是她的线人，报告说发现了李二的行踪。

　　祁媛跟在李二后面，远远的缀着他。
　　对于这个害自己丢枪停职的混蛋，痛恨之余她不得不佩服。
　　前面这家伙绝对是一个潜踪匿迹的高手，他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看似在优哉游哉的闲庭漫步，祁媛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前几次也是如此，她好不容易寻到这家伙，不料跟踪十分困难，她不得不全力以赴，以保证不让目标走脱。而为了达到这一个目的，对于其他的方面，比如是不是让被追踪者了解到了她的追踪之类的，她都顾不上去特别加以注意了。

　　饶是如此，第一次时她跟着他穿过一个胡同又眼睁睁看着他进了一家超市后，便杳无踪影了。

　　今日的李二却不一样，穿过胡同后还会在街角停留片刻，她跟的十分轻松。祁媛连跟着他逛了四家店铺，穿过八条胡同，又紧接着走了一个人流如织的菜市场，她刚隐在菜市场大门后，远远盯着李二，冷不防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低声道：“小媛！”她回头一看，同事雷阳压低了鸭舌帽道：“停了职就不要再插手，这案子有我们呢!”

　　祁媛哼了一声，继续回过头去观察李二的动静，雷阳看她无动于衷，又劝道：“那家伙有枪!再说如果陈警官知道了，你还不得挨处分!”祁媛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翘起嘴角，溢出一个大大的如花笑靥道：“雷哥，和你借样东西，行不？”
　　雷阳点点头道：“什么？”他话音未落，祁媛已闪电般挥了一掌过来，狠狠的切在他的脖颈。这一下猝不及防，雷阳哼也没哼就倒在了地上。
　　祁媛蹲下身道：“对不起啦。”说话间已麻利的将雷阳的枪卸了下来别在自己腰间，刚站起来便看到一两个路人侧视，她大声吼道：“看什么看!警察!”

　　她再向李二瞄去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么一会儿功夫，李二已经不见了。祁媛顺着李二消失的方向大步跑去，边跑边四处环顾，可是她跑了长长一段都不见李二的踪影。她站在路中央直喘气，边注意每个可能出现的细节，这家伙，又到哪里了？

　　她还在四处寻觅时，马路对面有人喊她：“小媛，你怎么在这里？抓贼？”祁媛看了一眼，无精打采道：“沐夏啊，你怎么也在这儿？”苏沐夏道：“下班了嘛，出来吃饭。”祁媛抬头一看，果然到了沐夏工作的那幢大楼附近，她“哦”了一声，沐夏揽着她的肩膀道：“现在没事，就一起去吃饭!”

　　原来不知不觉已到中午了。祁媛再四处搜寻一遍，确定没有李二的一丝踪迹，这才跟着沐夏一起走，沐夏边走边道：“那边有家面馆，手工面特棒!”

　　二人进了面馆，点了两碗面，随即坐在那儿等候，祁媛还有些心神不定，站起来道：“我去趟洗手间。”

　　她走了两步，拐一个弯进了走廊，刚巧有个服务生端了个托盘过来，两个险些撞在一起，服务生“哎呀”一声，手里的托盘一偏，红碗里洒出几滴面汤到祁媛手上，他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祁媛应了一声，刚想走开，突然看见走廊侧面摆了两只大大的鱼缸，水质十分清澈，刚才也有一滴面汤溅入，那滴面汤在漂在水面上，晕成一片，颜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混浊。

　　她觉得奇怪，一直盯着不放，见那片混浊中竟然现出泡泡来，而且泡泡越来越多，紧接着，有许多东西在泡泡中蠢蠢欲动，祁媛想喊刚才那个服务生一起来瞧瞧，但抬头四看，周围已经没人了。
　　她继续回头注视鱼缸动静，见泡泡处万头攒动，不多时已有许多小鱼游了出来！
　　她正在吃惊，见鱼群都朝着一个方向游动，在鱼缸中绕起着圈来，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些鱼正在以肉眼瞧得见的速度飞快生长，几圈转下来，已长成既似蛇，又似鱼的的一种细长的鱼儿，但比蟮鱼还要宽扁，两只眼睛又圆又大，一大群鱼将水缸挤的满满。

　　祁媛觉得自己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她返身跑了出去，一把拉起沐夏道：“这面不能吃。快走！”沐夏甩开她手道：“我吃过，这面不错的！”祁媛见拉不动她，跺了跺脚哼了一声，索性拉着她来到刚才的鱼缸前，准备叫她看一看那些由一滴面汤长出来的那些怪鱼。

　　谁知道到了鱼缸跟前，两只鱼缸里一条鱼儿也没，水面安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沐夏看着她道：“你这是怎么了嘛！”
　　祁媛看了一看，略一思索决定一试，她将手伸进鱼缸，手上的那滴面汤随即晕到水里，水面上现出一小片油花，慢慢混浊起来。她这才对沐夏道：“喏，这是刚才不小心洒到我手上的面汤。”

　　沐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鱼缸，见水面上漂着的混浊中出现泡泡，又游出小鱼，慢慢又长成大鱼，不禁骇道：“哎呀！”
　　谁知道，这次又有新的变化。大鱼并不是朝着一个方面，而是惊恐的四处乱游。祁媛看见那鱼缸中央有一个黑色的物事左冲右突，好似十分凶猛，正是这东西吓的鱼儿四散惊逃，溅起泼喇喇一片水花，祁媛看了看四周，在墙角寻了个竹竿，站在鱼缸前面瞅准时机，一竿下去将那东西挑了出来。

　　听得“啪”一声，一个黑色的物体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重重摔到地上，叫了两声，十足相似婴儿。祁媛定晴一看，原来是条怪模怪样的鱼，连肚皮都通体黑色，一张脸却好似小孩儿的娃娃脸!

　　祁媛从来没见过这种鱼!沐夏也倒吸一口冷气：“人脸娃娃鱼？”她刚说完便惊呼一声，原来这条鱼在地上蹦了起来，直向她冲了过去!

　　祁媛从未听说过这种名称，但看着这鱼凶狠，她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挡在沐夏前面，使了个回旋踢将这条鱼踢了开去。她使的力太大，人脸娃娃鱼被重重踢到墙上，惨叫伴随着一声清脆声响，鱼的左鳍，或说左上肢被当场折断，殷红血液从断裂处流了出来。

　　沐夏惊呼一声，扯住她有些责怪道：“小媛，这么珍贵的物种，应该送研究所!”她应了一声，上前准备给这怪鱼包扎一下，不料这条人面娃娃鱼见她走近，仿佛知道她的意思，自己跳了起来狠狠向墙壁撞去，又是一声清脆声响，右鳍也当场折断，这次血四溅开来，喷的雪白墙壁上到处都是。

　　沐夏往后退了一步，看那鱼在血泊里挣扎喘息，听得沐夏惊叫道：“小媛看这里!”她回头顺着沐夏所指方向看时，见方才鱼缸里的那半缸蛇鱼竟然全都死了，而且十分古怪!并不似其它的鱼翻着白肚皮漂在水面，而是一条叠一条，一层摞一层静静沉在水底，占了半个鱼缸，睁着不甘心的大眼一动不动。

　　她正在吃惊，忽然看见这几百只眼睛好似齐齐眨了一下。
　　祁媛一个机灵，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啊――”

　　“小媛，小媛？？”祁媛抬起头来，见自己正伏在餐桌上，对面沐夏瞪着眼睛唤她道：“我说这面好吃，你听到没有？”她如梦初醒，看看四周，哪里有什么人脸娃娃鱼？果然刚才又是一场梦，她拿出纸巾擦了擦额上冷汗，心道今日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做些怪梦！

　　沐夏见她脸色不好，关切道：“不舒服啊？”她刚摇摇头，突然听得一声清脆声响，娃娃鱼断肢？！祁媛绷紧神经，回头见后面桌上几个年轻人刚刚开了一瓶香槟。她松了一口气，刚回过头来，又听得那娃娃鱼叫了一声：“呀！”

　　她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原来是前面桌上有一对夫妻，带了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她盯着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小孩儿好似还不太会说话，只能用仅会的那几个音节表达意思，估计梦里听到那娃娃鱼的叫声都是这小家伙的。

　　“小媛，怎么了？”
　　祁媛回过神来，又开始边擦冷汗边看着沐夏担心眼神道：“没事没事。”这时服务员已端过一个托盘来，将二碗面放在她和沐夏面前道：“二位慢用。”她一看，两碗面都是用红碗盛的，几乎与刚才梦里的一模一样，她再也忍不住，腾的站了起来，捂着嘴跑了出去。

　　沐夏早就觉得奇怪，此时忙不迭的跟在她后面，见她冲出了店门在路边蹲了下来，大吐了一阵，只好跟在她后面帮她捶背。祁媛好不容易稍稍缓口气，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擦嘴，就听她问：“媛，你会不会。。。。。。”
　　“什么？”
　　“你不是。。。。。。有了吧？”
　　“有什么？”祁媛问了一句，紧接着“啊”了一声，把一杯漱口水全咽到了肚子里，咳了半天才没好气的道：“跟谁？跟你？”

　　面是吃不成了，二人返回到店里结帐，柜台笑容可掬道：“帐已有人结了。”
　　“谁？”
　　“那边那位先生。”
　　两人先对视一眼，祁媛顺着她手指处去看，见窗外电线杆上斜倚了一人，穿了身白衣，戴了副墨镜，一副无所事事的欠扁样子，不是李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