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大人威武！》再来一杯许尽欢

2、莫非是一见钟情

　　姬无双有些无语地望着许尽欢。
　　从许尽欢开门算起，还不到两刻钟时间。
　　前面一刻钟光景，竟是在慢条斯理地煮水、泡茶、磨墨，一副闲云野鹤的做派。
　　整个凌霄城，估计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般做生意的——透着一股子超然物外的“咸鱼”气息。
　　茶香在室内袅袅散开，混合着墨锭研磨时散发的淡淡松烟味。
　　许尽欢垂眸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仿佛世间纷扰皆与他无关。
　　姬无双目光扫过这间不大的卦馆：陈设简单，一桌两椅，一排书架，墙上悬着一幅水墨山水，笔意疏朗，竟有几分出世之气。
　　“店家，”她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清泠如玉石相击，“你暗中……未曾替我算上一卦？”
　　许尽欢闻声抬眼，目光清亮如泉，直直看向她：“客人，窥探天机非是儿戏。您既未中签，在下便不会为您推算。”他语气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您日后想必还会再来，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姬无双闻言起身，素白衣袂随之轻动，宛如云卷云舒。“店家倒是有些意思。你说得不错，我确实还会再来。”她顿了顿，似有深意地道，“只是下次何时能至，便未可知了。”
　　说罢，她转身推门而出，晨光霎时涌入，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光晕。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倩影，许尽欢心中莫名一动。
　　这女子容色殊丽，气质清绝，似九天玄女落凡尘，不知是哪家蕴秀闺阁、涵养出的千金。
　　“不知谁人有此福分，能娶得这般女子……修了八辈子的福缘啊。”他喃喃自语，随即又失笑摇头，“不对……为何定是他人？若我将来有所成就，未必不能……”
　　心思既定，他当即起身行至门口。拥有系统后，他眼界自是不同往日，但这般初见便怦然心动的感觉，确是头一遭。
　　心动不如行动。
　　眼见女子已踏上马车即将离去，许尽欢扬声问道：“姑娘且慢！不知姑娘可曾婚配？”此世女子婚配较早，二十许岁多半已许人家。
　　若她已订姻缘，自己也好了却念想，横刀夺爱之事，他许尽欢不屑为之。
　　车旁随行的黑衣人闻言，顿时目光如刀，齐刷刷瞪向许尽欢，仿佛他此言已是极大的僭越。
　　车帘轻掀，已重新覆上面纱的姬无双显露容颜。许尽欢只是微笑望着她。
　　“未曾。”她淡淡吐出二字。
　　“走吧。”
　　马车辘辘远去，许尽欢脸上笑意愈浓。佳人未婚，良缘可期，甚好甚好。
　　“哒哒”马蹄声渐远。
　　马车旁，黑衣人首领压低声音：“陛下，此子出言无状，冒犯天颜，可需臣派人……”话音未尽，意思却已分明。
　　姬无双声音淡然：“不知者无罪。他是难得一见的异士，于国于民或有大用。”
　　一年前许尽欢甫入凌霄城，锦衣卫便已注意到他，将相关卷宗呈报御前。她翻阅过诸多记录，知他卦象神准，助益百姓良多。
　　今日得闲，她微服出宫亲来一见，未料竟被婉拒卜算。
　　“守规矩的人，朕觉得不错。”她略顿片刻，又添一句，“着人留意即可，不得妄动。”
　　“遵旨。”
　　车内，姬无双脑海中浮现许尽欢直言发问的模样，唇角不禁微扬。
　　自登基以来，周遭皆是恭谨敬畏之人，这般直率态度，反倒让她觉得新鲜有趣。
　　“这人竟问朕可曾婚配……莫非还敢有他想？”思绪及此，她不由轻蹙秀眉。想起那些喋喋不休劝她早立帝君的大臣，还有慈爱却同样忧心的太上皇与太后，心下顿生烦厌。
　　帝君之位空悬，则皇嗣无着，于国本确是大忌。
　　可她厌恶政治联姻，自幼便是如此。如今既已君临天下，难道仍不能自主命运？
　　……
　　许尽欢关上店门，晃晃悠悠踱至邻近茶楼。
　　楼内正有说书先生娓娓道来。点一壶清茶，听一段故事，半日时光便悠然而过。
　　此间世界无手机电脑，娱乐之法有限。青楼楚馆中虽有能歌善舞者，许尽欢却不愿涉足——万一冲动染疾，岂不麻烦？
　　“许大师！”
　　“许大师安好！”
　　茶楼中认得许尽欢的人不少，见他到来，纷纷拱手问好。
　　在凌霄城这千万人口的巨城中，他名声不显，但在这附近街巷，已是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
　　许尽欢含笑回礼，信步至常坐的窗边位置落座。
　　“各位看官，今日老朽便为诸位讲述当朝陛下平定北疆的英武传奇！”说书先生声音洪亮，顿时吸引全场注意，“那时陛下即位未久，太上皇病重，朝局动荡不安。奥森帝国趁机犯边，陛下毅然御驾亲征——”
　　许尽欢悠然品茶，静听故事。说书人的讲述自是经过艺术加工，但从中仍可窥得几分真相。
　　譬如女帝姬无双确曾亲征，只是以宝物遮掩了真容，无人得见天颜。
　　“何老先生，陛下今年方二十吧？当真已有武王级的修为？”有茶客高声发问。
　　何老先生抚须笑道：“这位客官，陛下乃不世出的武道奇才，绝世天骄，武王修为确凿无疑。如今嘛……怕是已晋升高阶武王矣！”
　　潜龙大陆尚武，修炼之风盛行。修炼等级自下而上分为武徒、武者、武师、武宗、大武宗、武王、武皇、武帝、武尊，每级各分九星。
　　年方二十能达武者境已属不错，若能至武师境，便是名动一方的天才。
　　“唉！”许尽欢暗叹一声。穿越至此武道为尊的世界，他何尝不向往叱咤风云？奈何自身毫无修炼资质，至今仍是普通凡人一个。
　　幸而，他身怀系统。只要有足够积分，莫说武帝，便是传说中武尊级的实力，亦能短暂拥有。——潜龙大陆修炼体系中原有武尊一级，万年前确实存在那等强者，如今却只余传说。
　　离了茶楼，许尽欢回到租赁的小院。他虽小有积蓄，生活无忧，但凌霄城居大不易，想要购置一所像样的宅院，却非他目前所能及。
　　“那位姑娘，必是世家大族的千金，恐怕还不止是富足那么简单……要娶她过门，绝非易事。”许尽欢怔然片刻，失笑自问，“我怎么都想到婚娶之事上了？分明才见一面。”
　　“莫非真是一见钟情？”
　　他沏了杯清茶，坐下静静思量。或许是穿越带来的疏离感，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这世界的过客，从未真正考虑过在此成家立业、彻底融入。
　　此刻这般念头，确是头一遭。
　　“购置宅院之事，须得提上日程了。要买房便得多赚银钱……看来得耗费积分，兑换些捉鬼、化煞、勘察风水之类的技能了。”沉吟良久，许尽欢喃喃自语。
　　以往他觉得算命提供初级服务便已足够，更深层的服务劳心费力，且积分珍贵，用以换取金银俗物，实在得不偿失。
　　“人不觉己贫，只因未遇心动之人……此话果然不假。”许尽欢摇头轻笑，此刻是真切体会到了何为“清贫”。
　　那姑娘绝非寻常人家，普通宅院定然配不上她的身份。
　　世家大族多是四五进的大院落，即便不求那般气派，但既然存了求娶之心，总得有个相匹配的居所。
　　按此世标准，至少得是三进的院落，占地少说千平。
　　凌霄城地价昂贵，位置稍差的三进院子，也需四五万两白银，地段好的更是超过十万两。许尽欢这些年攒下的，不过三千两而已。
　　莫说购买，连租都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