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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又大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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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厅内灯光幽暗,低沉舒缓的大提琴弦乐在凝滞的空气里缓慢地流淌,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魔力。温妤强撑着眼皮,指尖用力地抵着微微发胀的太阳穴,她已经是在和今晚的第三个来势汹汹的哈欠作艰苦斗争了。
坐在她身旁的苏念柔,用眼角的余光敏锐地瞥见了她这副强打精神却又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唇角忍不住悄悄地向上翘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她低下头,飞快地划开手机屏幕,将下午在试衣间偷偷拍下的温妤穿着那身白色西装的惊艳照片,发送给了远在异国的陆彧。
苏念柔的指尖在屏幕上轻快地点着:「看!我就说温妤不是可爱甜美那一挂的,这气质,这身段,以后绝对是妥妥的冷感御姐范儿!」
手机屏幕几乎立刻便亮了起来,震动提示音在安静的乐声中显得格外突兀,她赶紧调成了静音。
陆彧的回复带着他特有的痞气扑面而来:「哟嗬!宝贝儿眼光毒辣啊!这身确实带劲!不过…再带劲也没我宝贝儿带劲。想老公了没?」
苏念柔的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轻轻点了两下,她故意拖了几秒才回复。
苏念柔:「想想想,天天都想,行了吧?」
陆彧:「真乖!晚上回去记得给老公发视频,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抿着唇,感觉耳尖微微有些发烫,却还是故作嫌弃地打字。
苏念柔:「你真的很流氓欸…」
陆彧:「哪流氓了?我想我自家宝贝儿天经地义!宝贝儿你不会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零零难受吧?」
就在这时,身边的温妤终于没能抵抗住睡魔的侵袭,猛地掩住唇,悄悄地、尽可能无声地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眼角立刻生理性地沁出一点湿润的泪光。她有些窘迫地侧过眸,正巧瞥见苏念柔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那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勾勒出藏都藏不住的甜蜜笑意。
温妤默默地收回视线,自己的唇角极轻微地向上扬了扬,原来…看起来游刃有余的苏小姐,竟然也对这场高雅的音乐会兴趣缺缺,甚至需要靠和人发信息来打发时间。
苏念柔还在低头专注地打字。
苏念柔:「难受就自己解决!别总想着…折腾我。」
陆彧:「自己解决哪有抱着我的宝贝儿舒服?万水千山都隔不住我对你的想念。」
苏念柔:「……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是防弹材料做的吗?」
陆彧:「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毛病?就赖你。」
苏念柔:「行,那从今天起本小姐不惯了!)」
陆彧:「晚了!早就上瘾了,戒不掉了,你得负责一辈子。」
苏念柔盯着屏幕,耳根更红了,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敲下一行字:「……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彧:「怎么?现在就开始想了?」
苏念柔:「想你怎么还不闭嘴!」
陆彧:「行!那我争取早点回去,当面让你闭嘴~」
苏念柔:「……流氓!大流氓!」
陆彧:「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音乐厅内的灯光依旧幽暗得令人窒息,弦乐声如同潮水般冗长地起伏着。温妤的头不自觉地微微歪向苏念柔那一侧,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几乎要彻底陷入昏沉的睡梦之中。苏念柔侧过眸,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唇角忍不住再次翘起,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戳了戳温妤的手臂。
苏念柔将声音压得极低,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喂…实在撑不住了吧?要不…我们干脆溜走吧?”
温妤猛地惊醒,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茫然地看向她,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未散尽的睡意:“嗯?走?你…你不听了吗?”
苏念柔忍不住用指尖掩住唇,低低地笑出声来,再次凑近她,像是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也根本不喜欢听这个,每次来都像是在接受酷刑,煎熬得要命。”
温妤明显地怔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随即,一抹清晰的笑意迅速在她眼底扩散开来,像是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逃兵,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小心翼翼地弓着身子,借着一段磅礴激昂的乐声作为掩护,一前一后地从侧面的安全门飞快地溜了出去。
当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的一瞬间,外面走廊明亮璀璨的灯光骤然倾泻下来,刺得她们微微眯起了眼。两人看着对方有些狼狈又兴奋的样子,不约而同地、畅快地笑出了声,那感觉就像是学生时代成功从枯燥的课堂上逃学一般,带着一种叛逆的、自由的兴奋感。
苏念柔的眼睛笑弯成了漂亮的月牙:“饿不饿?我知道附近有家很不错的甜品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安慰一下我们备受折磨的耳朵和心灵。”
"嗯,好。"温妤点头,脸上的笑容轻松了许多。
她们很快找到了那家氛围温馨的甜品店,暖黄的灯光如同蜂蜜般流淌下来,桌上摆着刚刚出炉、冒着热气的松饼和两杯色泽漂亮的饮品。苏念柔用手托着腮,拿着小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草莓松饼,终于忍不住吐槽:“那种所谓高雅的古典音乐会,到底是谁在真正享受啊?我真的很好奇。”
温妤也彻底放松了下来,“反正肯定不是我,听得我眼皮打架,差点就在那里不顾形象地睡过去了。”
苏念“噗嗤”一下笑出声,深有同感地猛点头:“我也是!每次去,都感觉像在上刑场,浑身不自在,以后谁再约我去听这个,我就跟他急!”
温妤端起面前那杯散发着淡淡薄荷清香的莫吉托,笑着轻轻和她碰了一下:“下次再有人约,我们就统一口径,假装肚子疼,或者头疼?”
“不行不行,得换个新理由了,肚子疼这招我上次已经用过了,得开发点新战术。”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那层若有若无的拘谨和隔阂终于彻底消散了。窗外的夜色温柔地笼罩着城市,甜品店里轻松愉快的谈笑声和银质刀叉轻碰瓷盘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生动悦耳,比音乐厅里任何庄严的古典乐章都更让人感到放松和惬意。
陆彧笑着把苏念柔拍的那张照片转发给了闻律修。此刻,闻律修正坐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包房里,与他的母亲克劳迪娅以及她那位年轻的男友艾瑞克共进晚餐。
餐厅灯火通明,华丽的水晶枝形吊灯折射出无数璀璨夺目的光影。克劳迪娅端坐在主位,姿态优雅,一头发丝被精心挽成一个低髻,耳垂上那对硕大的钻石耳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她优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陈年红酒,目光落在对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儿子身上。
"看来,"她红唇微扬,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我们修的心思,早就已经飞到不知哪片云端去了,桌上的美食和美酒都留不住你。"
坐在她身旁的艾瑞克闻言轻笑出声,他朝闻律修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语气友好而略带打趣:"修,是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吗?看你对着手机笑了好几次了。"
闻律修这才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视线,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没什么,只是看到一只…不太一样的小野猫。露出了点爪子。"
克劳迪娅优雅地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浓厚的兴味:"哦?能让我这个对什么都似乎漠不关心的儿子如此分心的猫…想必非常特别。"
艾瑞克笑着打趣:"该不会是只…爪子特别锋利,容易挠伤人的小家伙吧?"
闻律修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目光再次落回屏幕上,"或许吧,是只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爪子有多锋利,能造成多大破坏的…小猫。"
克劳迪娅和艾瑞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彼此都露出了了然的笑意。装修奢华的餐厅里,银质烛台上的烛光轻轻摇曳,顶级红酒的醇厚香气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而某位用餐者的心思,早已飘向了远方那座亮着灯的公寓。
温妤的公寓里只亮着一盏角落的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在宽敞的客厅里晕开一小片温暖而暧昧的区域。闻律修姿态放松地坐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长腿随意地交叠着,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色丝质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处,他抬眸看向站在玄关阴影处的温妤,眼底有幽暗的难以捉摸的光芒在浮动,像深夜的海面。
"过来。"他嗓音低沉。
温妤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缓步走近。这一个月来的相处,她已经足够熟悉他此刻这样的眼神。
闻律修伸出手,掌心向上。她只是略微迟疑了一秒,便将微凉的手放在了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下一秒,他指尖收拢,稍一用力,便将她轻松地拉了过来,跌坐在自己坚实的大腿上。
"今天玩得怎么样?"他貌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仿佛只是寻常的关心,然而他修长的手指却已经灵活地抚上了她西装外套的扣子,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地解开,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其下薄薄的衬衫布料。
温妤的呼吸微微一滞,感觉心跳有些失序,却还是强迫自己用尽量平稳的轻声回答:"嗯…念柔她人很好,很照顾我。"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看她的眼睛,而是流连在她白皙优美的颈线和小巧的锁骨上,"你穿这一身…"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很好看,很特别。"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回答,他滚烫的吻就已经落在了她敏感的颈侧,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最脆弱的皮肤上,引起一阵剧烈的酥麻。
"闻律修…"
"嘘…"他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带着笑意的气音,声音沙哑得性感,"别说话…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小野猫。"
落地窗外,城市的光晕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朦胧而斑驳的影子。
不知何时,闻律修已经将她带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将她转过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他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与玻璃的冰冷形成鲜明的对比。温妤的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呼出的气息立刻在窗面上凝结成一小片白色的雾气。他的吻密集地落在她光洁的后颈和背脊,每一个灼热的触碰都像是带着微弱的电流,让她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看着我。"
温妤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对上他深邃得如同漩涡的眼眸。月光与城市霓虹的光影交织下,他脸部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立体,眼底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浓烈欲啊望啊的。
闻律修从未觉得和任何人在身体上能如此契合,今晚的他,格外的不知餍足,仿佛要将她彻底拆解入腹。
卧室里,昂贵的丝质床单早已被蹂躏得凌乱不堪。闻律修修长的手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发间,将她按在柔软的羽毛枕头里,他俯身,灼热的唇贴着她敏感的耳廓,低哑地命令:"叫我的名字。"
温妤眼神迷离,红唇微张,破碎地溢出低吟:"闻律修…"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水汽氤氲,模糊地映出两个紧密交叠的身影。温热的水流顺着两人湿漉漉、紧密交缠的身体不断滑落。闻律修将她按在冰凉的瓷砖墙上,指尖在她腰间昨夜留下的淡淡淤青上充满占有欲地轻轻摩挲。温妤难耐地仰起头,水珠从她湿透的、纤长的睫毛上不断滚落,分不清那究竟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不断流淌下的热水。
直到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他才终于肯放过她。温妤精疲力尽地蜷缩在凌乱不堪的被褥间,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暧昧的、深深浅浅的红痕和吻痕。闻律修靠在床头,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另一只手的指尖则轻轻地、带着一种回味般的意味,描摹着她锁骨上那个清晰的咬痕,眼底闪过一丝餍足慵懒的笑意。
窗外,晨光微熹,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房间里,浓郁得化不开的旖旎气息却仍未散去。
周彦推门而入时,目光快速地扫过客厅。散落一地的衣物,从门口一路蔓延到卧室门口,沙发上随意搭着的皱巴巴的毯子…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却清晰地诉说着昨夜持续的疯狂与激烈。他脸上冷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他动作轻缓地将带来的保温食盒放在餐厅的桌子上,接着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纸质药袋,里面装着紧急避孕药。
"闻总,早餐和您吩咐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周彦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他的目光始终规矩地、微微垂落,落在自己擦得一尘不染的皮鞋鞋尖上,绝不乱瞟一分。
闻律修闻声从卧室里走出来,身上随意地裹着一件丝质睡袍,领口松散地敞开着,露出锁骨处几道新鲜而暧昧的抓痕。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个小药盒,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难以捉摸的弧度:"嗯。"
周彦微微欠身,他的视线始终巧妙地避开那扇虚掩着的卧室房门,"下午原定与亚太区代表的视频会议,我已经通知下去,您临时有事,无法参加了。"
"知道了。"闻律修似乎并不在意,直接打断了他,他的目光落向卧室的方向,"这里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
周彦会意地点头,但在转身离开前,他还是出于职责,声音平稳地补充提醒了一句:"闻总,那个药…药剂师说明,最好在事后72小时内服用,以确保效果。"
温妤醒来时,窗外午后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她眯着酸涩的眼睛摸索到手机,屏幕上清晰显示的红色数字,13:27,让她瞬间惊醒,倒吸了一口凉气。画室下午两点的儿童课,她猛地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被腰间传来的一阵剧烈的酸软和某个难以启齿部位的微妙不适扯得倒吸一口凉气,重重跌回床垫。
浴室里,她胡乱地往脸上泼着冷水,试图驱散浓重的睡意和疲惫。镜子里的人眼眶下泛着淡淡的青色,锁骨乃至更往下的胸口处,还留着几处无法忽视的、暧昧的红痕。她有些懊恼地扯睡衣的领口,电动牙刷在嘴里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浴室门被推开,闻律修慵懒地倚在门框上,睡袍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肌和昨夜她情动失控时留下的更多抓痕。
"急什么?"
温妤吐掉嘴里的泡沫,语速飞快:"画室两点有课,要迟到了。"
闻律修迈步走进来,空间顿时显得有些逼仄。他伸手,温热的手掌轻易地扣住她纤细的后颈:"请假,今天别去了。"
她下意识地偏头想躲开他带着强烈存在感的触碰,伸手去够挂在一旁的毛巾:"不行…都约好了的,孩子们会等…"
“那就让他们等,或者,以后就都别去了。”这话听起来,并不完全像是在开玩笑。
就在这时,一杯水和一片小小的白色药片被递到了她的眼前。他拿着杯子的手指修长而漂亮,温妤的目光有些失神地落在那双手上,就是这双手,昨夜曾用力地掐着她的腰肢,手背上青筋暴起,充满了侵略性的力量,而现在,它们却稳稳地、近乎优雅地托着一片小小的、决定着她身体命运的白色药片。
她沉默地接过那片药,放入口中,舌尖立刻尝到一丝难以忽视的苦涩,当温水滑过喉咙,完成吞咽动作的瞬间,她的眼神依旧无法从那双收回的、曾在她身上点燃无数火焰的手上移开。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地响起,"我…请假。"
闻律修满意地轻笑出声,伸出指腹,略带粗糙地擦过她有些发白的唇角,动作带着一种主人般的嘉许:"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