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照片引发的》找碗

46、真相

　　这件事情发生在李乘歌离开后没多久。
　　叶启明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怀念什么的人，他身边从不缺任何东西，李乘歌离开了，有的是其他人来补上。
　　现在身边的这个男孩他就很喜欢，清纯乖巧，听话懂事，没有心机，还明事理。
　　如果可以话，他不介意多养这个男孩一段时间。
　　直到那天。
　　KTV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叶启明脸上，迷迷蒙蒙间，方淳走过来，半跪在他面前，讨好一般地把脸贴到他的手边。
　　他没有多想，遵循本性地摁住方淳的头。
　　手指插入发丝，柔软舒服。
　　叶启明闭着眼，叹息声溢出唇齿间。
　　在快感达到顶点时，诛心般的疼痛先一步到达。
　　他下意识去推开方淳，可方淳的头像是被固定住一样，怎么也推不动。
　　直到叶启明的惨叫声吸引来了别人，他才慢慢松嘴。
　　眼前一阵发黑，大脑陷入晕厥，叶启明痛得想在地上打滚。
　　恢复一点理智的时候，他抬头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左仓。
　　对方远远地站着，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是轻快地问了一句：“要我帮你打120吗。”
　　此时已经言尽于此，方淳已经不在现场，凭空冒出的左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左仓的报复。
　　报复什么？
　　“就因为我玩了李乘歌？”叶启明咬牙切齿，恨不能站起来冲上去和左仓扭打。
　　“我其实想过，如果他真的喜欢你，那我要怎么办。”左仓走过去，把叶启明踹翻了个面，然后抬脚去碾他本就痛得要失去知觉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喜欢你，你又对他好，我也就认了。我无所谓和他在一起，他幸福就行。”
　　“可是你怎么敢？”
　　“把他像物品一样？”
　　他脚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痛不欲生之际，叶启明抓住左仓的脚，阴森森说：“把他当玩意儿的又不止我一个，你不也拿他跟我炫耀？”
　　这句话一说出来，左仓失神了一瞬，脚下的力气也忽然一轻。
　　只是没等叶启明爬起来，左仓就更加用力地踩下去：“对，所以我在赎罪。”
　　“而你，也要和我一起。”
　　这是叶启明昏过去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他在医院醒来，医生委婉地告诉他，他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孩子了。
　　随后，又叮嘱了其他的事情。
　　医生离开后，叶钰峥走进来，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削皮。
　　在叶启明看来，就是人模狗样。
　　“星星啊，”叶钰峥开口叫叶启明的小名，语气又是责怪又是安慰，“你也太不小心了，下次真要注意。”
　　没等叶启明说话，叶钰峥就刚想起来似的叹了口气：“但也没有下次了。”
　　“星星。”这一次语气与刚刚不同，像是充满了威胁。
　　他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床头柜上的盘子里，苦口婆心又不失威严：“玩可以，但不能太过分，你看，外面多的是居心不良的人，要不是昨天左少爷看见你帮你报警，你还不知道要在里面躺多久。”
　　话音刚落，叶启明从床上弹起来，撕扯着嗓音喊：“叶钰峥！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昨天是你自己不懂事乱玩，左少爷路过好心帮你送进医院。”叶钰峥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记住了吗？”
　　叶启明又陷入刚刚那种眼前一片黑暗的状态。
　　这明摆着是左仓和叶钰峥算好的。
　　叶长隼最注重子嗣，要不然也不会二婚再要一个孩子。
　　本想着多一个孩子多一条路，只是没想到，二胎还不如一胎。
　　他早就对叶启明不抱什么希望，现在叶启明失去了唯一一点点有用的东西，叶长隼更不可能再正眼看他。
　　再加上，叶钰峥是他和第一任妻子的孩子。
　　他完全没有一点点胜算。
　　叶启明回过神来，整个人愤怒又烦躁，随手捞起身边一切能拿起来的东西拼命砸向大门。
　　只是叶钰峥或许嘱咐过什么，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人进来。
　　他转身拿起手机，想要打给蒋听澜，但是没想到，对方连着挂了他五个电话，叶启明又去翻他的微信，然而比刚刚发出去的消息更醒目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叶钰峥……”
　　这一刻叶启明才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些话意味着什么。
　　叶钰峥要把他养成废物，剥夺他一切权利。
　　“叶钰峥…！”
　　一声声充满怨恨的呢喃在房间漫开。
　　……
　　你又在想什么？”房间里，左仓的声音响起，“叶启明，我要是你，我就认了。”
　　“自己一手好牌打这么烂，你何尝不是一种天才？”
　　左仓笑了笑，拿起刚刚掐灭的烟，又把滤嘴那头塞回叶启明嘴里。
　　“我这没有垃圾桶，劳烦叶少爷自己带走。”
　　叶启明被送出去了，但左仓还坐在待客室的椅子上没有离开。
　　他撑着头，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手指抖了抖，还是拿出来待客室里放的烟，没忍住点了一根。
　　自从上一次吸过一次烟，心情烦躁时他就会时不时抽一根。
　　等到一根烟燃尽，左仓掏出手机给李乘歌发消息。
　　Ov=：面试结束了吗
　　对面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几分钟后手机才“叮”了一声。
　　可以熬夜：刚结束
　　可以熬夜：感觉不错
　　左仓回了句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叶启明来找他的事情跟李乘歌聊一下。
　　现在的局面他也有些摸不准了。
　　这几天左仓就没回过自己家，三天两头就往李乘歌家里跑。
　　考虑到今天李乘歌去面试，可能会有些累，没什么心情做饭，左仓就去熟悉的餐馆打包了几份菜准备带回家吃。
　　回家。
　　可真是让人亲切幸福的词。
　　李乘歌打开门，看见的就是举着保温袋笑得腻人的左仓。
　　他失笑了一瞬，抬手接过保温袋：“上班辛苦了。”
　　“没有，”左仓低头凑过去一点点，“你更辛苦一点，面试结果出了吗？”
　　李乘歌“唔”了一声，把保温袋里的菜一个个摆出来：“没，要过两天才知道。”
　　说完，他想了想补充：“不过，我感觉结果应该不会很差。”
　　“意思是？”
　　“意思是我能面上啊。”李乘歌莫名笑了下，“过来吃饭吧。”
　　左仓打包的菜都是偏荤的，他一直觉得李乘歌不长肉，现在名正言顺恋爱了，当然要抓紧机会多补补。
　　吃完了饭左仓自告奋勇去洗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等碗刷完了，左仓才犹豫着喊了声李乘歌的名字。
　　“怎么？”李乘歌应声。
　　“今天，”左仓边说边看着李乘歌，试探着对方的反应，“叶启明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