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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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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没有意义,她找不到活着的理由。
一切的很无趣,她不想再过这一眼望的到头的后几十年,倒不如提前结束。
她的执念不过是没有执念。
别院深深夏簟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她以为她睁开眼睛看到的会是和风丽日,透过透过绿窗纱,石榴在院子自顾的火红。
或者满天的晚霞,涂饰橘调的天空。
可是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一个平平无奇的时刻。
缠绕着她的不凡调,主角的命运似乎也普通的滞销在人来人往的货架上。
——
这是一辆神奇的大巴,开往不同的年龄段。
生命的最初是什么?
是种子努力破开土壤,抽出叶片?还是幼儿出生时,感受到第一阵来自自然界的风?
我坐在这辆只顾往前走的公交时,侧过头从起了一层薄薄湿气的车窗,看见窗外连绵不断的丝雨。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湿外间的雾,又湿漉漉的沿着车玻璃往下滑,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公交一路颠簸的行驶,我被颠的胃里七上八下,即便从上车后就锲而不舍的去望着窗外,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或者说能看见的只有雨,还有雾。
公交车上方垂下的扶手一荡一荡,像两排正吊着的幽灵在上面无聊的起舞。
明明大巴上的乘客不少,可昏沉沉的光线里,我能够感知到的好像只有自己。
手指贴在窗上,
冰凉,
寒意像是一下子透过指尖薄薄的皮肤穿透了全身。
宋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吱呀一声,车停了。
看不清字迹的站牌上孤零零的立在路边,等待宋暖下了车站定,大巴砰的关上车门,继续破开积蓄不浅的雨水向前开去。
水花激荡着,宛若炸在一起的银水晶,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着什么东西,随着水流一上一下的沉浮。
宋暖的衣服很快的被雨水打湿,布料贴在身上带着一种桎梏的意味,她忍不住加紧脚步,向着站点深处走去。
云遮雾绕,前方的小道行行重行行。
都不是的,生命的初始是感知到我。
再一睁开眼时,阳光灿烂,铺天盖地的光线争先映入眼帘。
好像一个冻了很久的人,重新遇到到阳光,宋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暖,只有身体里一遍遍透彻骨头的冷,在血液里冲刷。
她看见凌霄,明明脸是模糊的,可她就是知道那是凌霄,听见他说:“你该回去了。”
然后他们就相顾无言,梦境的最后,或者说最后的最后,凌霄的脸清楚起来,宋暖看见他的嘴唇动了动,轻声的说了一句什么。
我的日记
XXXX年XX月18号
我清晰的听到了一滴一滴的水滴声,滴答滴答,很小却又不容忽视,像是从很近的地方传出来的……视线渐渐的有些发晕。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间一个激灵,有什么扼住了我的脖子一样,沉,我转过头看见了一旁落在地板上的刀子,刀上还清晰的带着血。
手后知后觉的有点痛,我的手里握着水果刀,橙子散在地上,我忘了。
我是想死的,活着或者死有什么分别呢?
我并没有什么痛彻心扉的故事,也不痛苦,我只是觉得该结束了……
所谓壮烈的死,到底要怎么苟且的活?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要怎么活。
我从来都没有做成过什么事情,被身边的一切推着走向模版的未来,在这个过程里,丢失童真,忘记快乐,碾碎自己。
寒风阵阵的车上,我坐在后面开始祈祷,让我死去吧,冻痹在寒冬里。
心脏麻木的痛到不行,是否能借着悲伤将它捏碎?
但最后我还活着。
——
再一次见到凌霄时,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从敞篷的车上下来时顺便摘掉了他的墨镜。
草茎连片,天色白蒙。
他的脸看起来俊气,凄迷的像是一场重逢的梦。
今宵剩把银灯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梦总醒的很快,当宋暖几乎要忘掉过这场梦的时候。
院子外的树影飒飒,凌霄花攀墙开的正好,有人握住宋暖的手说:“此木名凌霄。”
水边的爱,总是在寻找;
而一切,又怎么会失败呢?只是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