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8 蹩脚的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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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莲放下吉他在他对面坐下，姜夜寻一开口说话，席莲便挑了下眉：“嗓子又哑成这样？又去柏先生那里了？”
姜夜寻忍不住踩了他一脚：“你小声点。”
他尴尬无比，席莲却轻笑了声：“放心，我嘴巴严实得很。而且，既然是柏先生强迫你，我想你这种性子多半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什么叫我这种性子？”
“你没发现吗？你就是那种最容易得抑郁症的人。”
席莲浅浅抿了一口咖啡：“你很怕得罪人，你希望大家都过得很好，不希望这世上有战争。我跟你不一样，如果我的前男友告诉我他爱的是女人，一直把我当替身，我会毫不犹豫地拿刀割掉他的生殖器。你敢吗？”
姜夜寻怔了下：“或许我也该试试。”
“这样才对嘛，人和人本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别太被那些人的表面唬住了。”席莲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南荷也是你这样的人，所以他才会自杀。”
姜夜寻忽然想起先前栢沨提到的，他忍不住道：“其实南荷是你前男友吧？”
席莲正低头拿勺子搅咖啡，动作倏地止住，但很快，他笑了下：“是柏先生告诉你的？对，他确实是我前男友。”
很快，姜夜寻就从对方口中得知，席莲和南荷来自同一个小镇，席莲是孤儿，南荷有父母，但父亲是继父，他母亲和继父生了一个小儿子，生父也有了新家庭。
和席莲性格很桀骜恣肆相反，南荷很腼腆温柔。
南荷的继父曾时常殴打他，阻止他学音乐，甚至将他私自关在家里，还趁他母亲不在家的时候试图猥/亵他，是去找他交流音乐的席莲救了他，他是南荷的骑士。
后来，在一次意外争执中，他的继父脑溢血死了，两个半大少年搂抱在一起，在尸/体旁坐了一整夜，南荷的泪水浸湿了席莲胸前的衣衫。
天一亮，席莲便带着南荷远走高飞了。
他们坐绿皮火车去了大城市洛城，开始在酒吧驻场谋生。渐渐的，两人因姣好的外貌和先锋的音乐风格被人发掘了，他们的日子很快好了起来，但二人却开始频繁吵架。
席莲喜欢自由，不愿意受约束，他无法习惯和忍耐娱乐圈的各种规训，但南荷却希望成为光芒万丈的大明星，他无法忍受席莲只愿意做地下歌手的不思进取，在一次吵架过后提出了分手。
“既然我们现在无法保持一致了，那不如分手吧，反正你也没在乎我，你根本不愿意和我一起打拼！”
那时候的南荷很忙，他朝席莲丢出这句话后就赶去参加新MV录制了。
“如果你还需要我，就在晚上十点去我们常去的那个咖啡厅等我。”
临走时他对席莲说。
但席莲那晚没有去。分手是对方提出来的，他认为对方已经被娱乐圈的物欲横流熏染了，才会这么轻松地提出分手的话来，刚成年不久的他自认为被恋人背叛了。
“分就分吧。过去是你需要我，但现在你不需要了，所以你要离开。无所谓，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是不能活的。”
第二天，席莲直接离开了洛城，独自去了耶城。
期间，南荷成了红极一时的歌手，他越来越忙，也丝毫没跟席莲联系。
直到南荷的其中一场音乐会在耶城举办，席莲去看了，但他隐藏在人群中，他看见南荷身边已经多了另一个年轻人，那人把他照顾得很好。休息间隙的时候，他看见那人甚至在南荷脸上亲了下。
他没看完演出就离开了那里，把过去偷偷珍藏的有关南荷的一切都烧了。那个人既然往前走了，他也不愿再停在原地了。
期间，南荷其实托人找过他，给他发过消息，但席莲换了手机号，根本收不到，他屏蔽了南荷的一切，包括他的求救信息。
很久后，他才知道，那个亲吻南荷脸颊的其实是个女人，只是她身材壮硕留着短发。南荷也一直被他的经纪公司钳制，甚至被他们当作礼物去送给那些大佬。
他曾无数次向自己求救，可席莲拒绝接收他的一切消息。
“那时候的我很冷漠，因为我认定是他要离开我，他先抛弃我的。在他哭着回来求我之前，我不会再理他了。再后来，他就自杀了。”
“只有很少人知道我是他的前男友，柏先生是其中一个。因为那时候南荷签的是万夏娱乐的死对头，柏先生后来想签我的时候意外知道了这件事。”
“柏先生确实很不好对付，但他很帅，身材也很好。如果你和他一样，也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只享受彼此的身体，那你根本不用困惑。”
末了，席莲又说：“可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你看起来又要陷进去了。”
“我没有。我刚刚只是回忆了下我们大学时候的事，有点唏嘘罢了。你根本不知道他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我要是还能再爱他，那我就是天生犯贱了。”
姜夜寻听完席莲和南荷的故事，最开始还有点沉默，闻言，立即反驳。
“你看，你还在回忆，这意味着你根本没有放下。”席莲又说，“像你这种性格，能忘掉前任的方式就是赶紧走入一段新的。”
姜夜寻不是没想过这种问题，但薛濒向他告白时，他第一反应是想拒绝，他似乎还没作好走入下一段感情的准备。
“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他摇摇头，“而且，就算我和对方在一起，柏先生也肯定会逼迫我们分手。他不爱我，但他总是不允许自己染指过的人被他人所有，他就是这样骄傲自负又妄自尊大。这样的话，那个人肯定扛不住压力。”
“是吗？但我在圈子这么久，我没听说过他有这个习惯。公事上他确实不好对付，但认识的女的都说，他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从来不会很强势地对待别人。”
姜夜寻愣了下，好半天才道：“……那或许他只有对我才会这样。”
那个人果然只爱欺负他，对他霸道凶狠。
“占有欲。”
席莲总结了一句，他耸耸肩：“或许他只有对你才有占有欲。”
姜夜寻刚想反驳，他可不想要这种劳什子的占有欲。忽然，席莲转头，一指玻璃窗外：“那不是柏先生？”
姜夜寻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路边，栢沨和久未谋面的沈全安正一前一后从两辆车上下来。沈全安朝栢沨堆簇着笑脸，栢沨的反应却有些冷淡。
“他们好像朝这儿走呢，不会也要过来喝咖啡吧？”
席莲刚说完，姜夜寻也隐约感觉他们的目的似乎是这里，很想立即逃走，便陡然起身。忽然，他看见一个持刀的黑影一直跟在栢沨身后。
他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认真辨了辨，直到身侧的席莲说：“不对，他身后那个人……你看！”
姜夜寻一怔，下意识大喊：“栢沨！”
但隔着层玻璃，对方根本听不见，他又拼命摇手臂，对方恰好抬头，看见近乎张牙舞爪的他后，虚眸的瞬间，姜夜寻立即指了指他身后。
栢沨猝然回头，那黑影忽然往前一扑，直接拿刀往他背后一捅。
栢沨反应很快，他仗着身高优势，一条长腿直接朝后踢去，右手也顺势一格挡。
原本捅在他背上的刀捅到了他的手臂上，血花飙出的瞬间，这人又再捅出一刀，此时姜夜寻和席莲已经从咖啡馆出来了。
这人身手显然不错，但他第二刀再次被栢沨格挡住了。栢沨拿捏住这人的手臂，将他狠狠一掼，这握刀的人在地上打了个滚，一下子滚到了姜夜寻身边。
姜夜寻正要避开，那人反手一把抓住他，顺势将刀架在他脖颈上。
姜夜寻：“……”
“别过来，不然我捅死他！”
这人威胁围观的人。姜夜寻没想到现在倒霉蛋变成了他自己，不恐惧是不可能的，那冰冷的刀刃紧贴着他的脖颈，他不由得仰起脖子，屏住呼吸。
栢沨用右手捂住左手臂的伤，一字一字道：“你是冲我来的，有什么事跟我商量，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姜夜寻隐隐觉得栢沨的声音似乎微微慌乱。
“给我钱的人只让我弄伤你，说你坏了他的好事，还说你太过狂妄自大，不会真杀你，但最好能废了你一只手。”
“哦？那弄伤我你我还可以私了。若是弄伤无关人，你就是故意杀人了。你想清楚了吗？到时候，你恐怕要牢底坐穿了。”
栢沨深深蹙眉，提醒他。
“你别骗我，真能私了？”
“只要你不伤害他，我们就可以私了。”
栢沨刚说完，原本在旁边一直静止不动的席莲，他忽然举起那把吉他，直接往这目光死盯着栢沨的人头上狠狠一砸。
对方倒下去的瞬间，席莲快速一拉，将心提到嗓子眼的姜夜寻拉到他身边。很快，从广场上赶过来的保安们立即将这人制服了。
“抱歉，连累你了。”
栢沨的目光落在惊魂甫定的姜夜寻身上，居然说了一句人话。
姜夜寻摇摇头，他有些心累，方才那刀刃贴在他颈上的感觉还留在他脑海里。
他遭受了惊吓，现在还和席莲站在一起。栢沨的目光落在他二人身上，微微虚眸：“我的私人医生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也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
姜夜寻可不想跟这黑面神呆一块。他方才与席莲分明是偶然遇到的，但他很刻意地拉着席莲的袖子，装作二人是约好了来这里。
他拉着席莲往外走：“柏先生，你忙。我有话要和他说，我们先走了。”
还没走出五步，便听身后的栢沨道：“留下来就75%，不留下来就50%。”
这句话别人听不懂，但姜夜寻是听得懂的，他的脚步倏地止住——之前他们已经睡过两次，攻略数值50%。他现在留下来，数值将会达到75%。这意味着，只要这个数值达到100%，柏沨就会出手救他的公司了。
他回头：“……真的？”
“真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
席莲正好要赶去参加一个地下音乐活动排练，见他停下来，知道他一定有停下来的理由，便识趣地向他二人打了招呼，直接背着吉他走了。
先前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沈全安这时候跑出来了：“柏先生，那我们今天的会议——”
“先取消吧，只能改日再谈了，劳烦你走一趟了。”
“那我什么时候再过来？”
沈全安看起来有些失望。栢沨睨了他一眼：“到时候通知。”
沈全安哦了声，仍杵在原地。
栢沨蹙眉：“还不走？”
等沈全安走后，姜夜寻再次确认道：“柏先生，我已经留下来了，看来今天过完进度就是75%了，那下一次完后你是不是就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
栢沨挑眉：“原来你这么期待下一次？”
姜夜寻不打算与他扯淡，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不过，你至今还在和沈全安接洽，这意味着你很可能还是选他那一边。你不会告诉我到时候只是一场你耍我的游戏吧？”
他说到后面时语气有些生硬：“所以，我希望你今天给我开具书面证明。”
“你不敢赌？”
栢沨眯着眼睛，他长腿一跨，直接到了姜夜寻跟前：“可能暂时要请你作为目击者陪我去一趟警局了。对了，警察的说法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不过我已经猜到这蹩脚的杀手是谁请的，你猜到了吗？”
姜夜寻看了他一会儿，缓缓吐出三个字：“周益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