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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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Mikey生日还有两天时，灰谷扶光接到了港口黑手党的紧急任务。
广津柳浪把加密文件放在她桌上时，窗外正飘着细雨，打在玻璃上洇出一片模糊的水痕。
“少主，这次需要去大阪三天。”老人声音低沉，“十九号一早出发。”
灰谷扶光指尖划过文件上的日期，指节微微泛白。
她想起答应佐野真一郎“尽量”到场的话，想起Mikey塞给她徽章时亮晶晶的眼睛。
“知道了。”她把文件合上，语气听不出波澜。
广津柳浪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轻叹。
这孩子总是这样，把情绪藏得比谁都深，像株长在阴影里的植物，习惯了独自承受风雨。
Mikey生日当天，S.S MOTORS被气球和彩带装点得像个童话世界。
艾玛穿着新买的连衣裙，正指挥场地圭介把“东京卍字会”的旗帜挂在门口，羽宫一虎则蹲在地上给蛋糕插蜡烛，脸上还沾着奶油。
“阿扶怎么还没来？”Mikey第无数次往街口张望，手里攥着灰谷扶光送他的机车模型，底座的“永远自由”被摩挲得发亮。
佐野真一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路上堵车了。”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清楚——灰谷扶光多半是被“事”绊住了。
明司春千夜抱着本画册走过来，小声说：“Mikey，我画了阿扶，等她来了给她看。”
画册上的女孩站在机车店门口，手里捧着本书，阳光落在她发梢，身后是吵吵闹闹的一群人。线条依旧稚嫩，却把灰谷扶光嘴角那抹浅淡的笑意画得格外清晰。
Mikey看着画，忽然笑了：“等她来了，我要让她给我唱生日歌，跑调也没关系。”
院子里的笑声又热闹起来，没人再提灰谷扶光，却都默契地在蛋糕旁留了个位置，在气球串上多系了个浅蓝色的气球——那是她喜欢的颜色。
同一时间的大阪港口，灰谷扶光刚结束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黑色风衣沾着夜露的寒气和敌人身上的血腥气，她站在码头边，看着货轮鸣笛驶离，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撒在黑布上的碎钻。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佐野真一郎发来的照片：Mikey戴着纸皇冠，正把脸埋进蛋糕里，周围的人笑得东倒西歪，角落里的浅蓝色气球格外显眼。
照片下还有一行字：“他说，等你回来补吃蛋糕。”
灰谷扶光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划过Mikey糊满奶油的脸，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她很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被人惦记，被人等着，像颗终于找到轨道的星子。
“广津先生，”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广津柳浪，“任务报告我会尽快整理好。”
“少主要去哪？”
“买点东西，”灰谷扶光扯了扯风衣，往市区的方向走去，“给朋友补个生日礼物。”
晚风掀起她风衣的衣摆，带着海的咸涩。灰谷扶光抬头看向月亮，忽然想起Mikey说“朋友不用徽章也能认出来”。
或许真的是这样。就像她知道，无论她走多远，那间挂着浅蓝色气球的机车店，总会为她留一盏灯；那群吵吵闹闹的人，总会笑着等她回来。
这就够了。
灰谷扶光推开港口黑手党总部会议室的门时，晨光正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老首领坐在长桌主位，指尖轻叩着桌面，目光落在她身上。
“任务完成得不错。”老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大阪那边的渠道已经打通，后续交接让广津跟进。”
“是。”灰谷扶光递上加密报告，语气平稳无波。
老首领接过报告，却没立刻翻看，只是看着她：“这几天在大阪，没出什么岔子？”
“没有。”
“听说你在涩谷交了些‘新朋友’？”老人话锋一转，目光锐利起来。
灰谷扶光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平静：“只是偶然认识的邻居。”
老首领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年轻人多交点朋友也好。不过记住，你的身份，不允许有软肋。”
“等到读国中的时候就去冰帝吧，不要待在涩谷了，可以继续住在那里，但是你要注意分寸。”
“是。”灰谷扶光低头应道，直到走出会议室，后背才沁出一层薄汗。
八月二十三日午后，涩谷的阳光热得像融化的蜜糖。
灰谷扶光拎着几个沉甸甸的纸袋站在“S.S MOTORS”门口，纸袋里飘出淡淡的点心香气。
刚推开门，就被一道奶黄色身影撞了满怀。
“阿扶！”Mikey抱着她的胳膊，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你回来啦！”
艾玛和明司春千夜还有明司千寿也跟着跑过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纸袋上，好奇地探头探脑。
“买了点大阪的特产。”灰谷扶光把袋子递过去，“给你们的伴手礼，还有……Mikey的生日礼物。”
最后那个袋子里，装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是辆手工打造的机车模型，比之前送的那辆更精巧，连轮胎纹路都清晰可见，底座刻着“补祝你生日快乐”。
Mikey抱着模型，嘴都合不拢，翻来覆去地看：“比上次那个还好看！”
“还有这个。”灰谷扶光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个保温盒，打开盖子，金黄的鲷鱼烧冒着热气，豆沙馅的甜香瞬间漫开来，“大阪特供的，趁热吃。”
“鲷鱼烧！”艾玛眼睛一亮，立刻拿起一个递给刚从楼上下来的佐野真一郎，“真一郎哥，阿扶带了大阪的特产！”
佐野真一郎接过鲷鱼烧，咬了一口，烫得直呼气，却笑得眉眼弯弯：“还是小扶光有心。”
“这条裙子是送给艾玛的，艾玛穿上一定很漂亮，这是送给千寿的拳击手套，千寿要更加努力变强哦。”
正说着，今牛若狭和荒师庆三也推门进来，显然是听到了动静。灰谷扶光从袋子里拿出两盒包装素雅的茶叶递过去：“给你们的。”
今牛若狭挑眉：“还惦记着我们？”
“顺手买的。”灰谷扶光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发烫。
荒师庆三接过茶叶，难得说了句：“谢谢。” 机车店里顿时热闹起来，Mikey捧着模型炫耀，艾玛和明司千寿分食鲷鱼烧，佐野真一郎靠在柜台边，看着灰谷扶光被一群人围着，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灰谷扶光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看着眼前这阵仗，忽然觉得手里的热茶都变得格外暖。她想起老首领说的“软肋”，可看着Mikey亮晶晶的眼睛，听着艾玛叽叽喳喳的笑声，春千夜红彤彤的脸颊，却觉得这样的“软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布偶，递给明司春千夜，“这个是给春千夜的，大阪的吉祥物，我叫它小春，毕竟我觉得它和春千夜很像。”
布偶是只圆滚滚的兔子，明司春千夜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脸颊泛起红晕，小声道：“谢谢阿扶。”虽然很希望阿扶叫他小春，但是阿扶送他的礼物是小春，这说明阿扶心里肯定喊他小春。
佐野真一郎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晚上别走了，我和艾玛下厨，就着这些特产，咱们好好吃一顿。”
“好！”Mikey第一个举手赞成，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灰谷扶光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落在众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知道，自己终究要回到那个充满算计和黑暗的世界，但至少此刻，她可以暂时卸下防备，做个被鲷鱼烧的甜香包围的普通女孩。
机车店的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像在为这场迟来的相聚伴奏。有些温暖，哪怕来得晚了些，也依旧能熨帖人心。
傍晚的佐野家飘着饭菜香，佐野真一郎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今牛若狭被拉去打下手，切菜的动作却笨手笨脚，惹得佐野真一郎笑他“还不如小扶光”。
荒师庆三搬来折叠桌摆在院子里，Mikey和春千夜则忙着把灰谷扶光带回来的特产一一摆开，像在展示什么稀世珍宝。
“阿扶，你看这个！”Mikey举着个大阪城造型的钥匙扣晃了晃，“我要挂在我的机车上！”
灰谷扶光看着他额前沾着的饼干碎屑，伸手替他擦掉：“别总把零食往头上蹭。”
“嘿嘿。”Mikey傻笑两声，忽然凑近她，“你在大阪有没有想我？”
这话问得直白又坦荡，院子里的动静都顿了顿。明司春千夜低头抠着布偶的耳朵，佐野真一郎从厨房探出头，连今牛若狭都停下了手里的刀。
灰谷扶光的耳根微微发烫，避开他的目光：“我很忙，在上课。”
“哦。”Mikey的声音蔫了下去，像只被戳破的气球。
“但买礼物的时候想了。”灰谷扶光补充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Mikey的眼睛瞬间亮了，比院子里的灯泡还亮：“真的？！”
“嗯。”她点头，看着他重新雀跃起来的样子，忽然觉得刚才的窘迫也没那么难熬。
晚餐的桌子上摆满了菜，佐野真一郎的手艺确实不错，红烧鱼炖得酥烂，炒时蔬带着清甜味。灰谷扶光带回来的大阪特产被分在小碟子里，鲷鱼烧的豆沙馅甜而不腻，配着冰镇的麦茶正好解腻。
“说起来，”佐野真一郎给众人倒上饮料，“一虎他这几天也是彻彻底底想清楚了。”
“真的？”灰谷扶光抬眼。
“那小子非要给你磕头谢恩，被我拦住了。”佐野真一郎笑，“说等你回来，要亲自给你擦一个月的机车。”
灰谷扶光摇摇头：“不用。”
“得让他做点什么，不然心里过意不去。”今牛若狭难得帮腔，“那小子现在在店里干活可卖力了，比Mikey靠谱。”
“我也很靠谱！”Mikey立刻反驳，举着筷子就要和今牛若狭理论，被艾玛一把按住。
院子里又热闹起来，月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桌子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灰谷扶光安静地吃着饭，听着他们吵吵闹闹，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很珍贵——没有任务报告，没有加密通讯，只有食物的香气和真实的笑声。
吃到一半，明司春千夜忽然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递给灰谷扶光：“阿扶，这个给你。”
纸包里是几颗糖，糖纸印着可爱的卡通图案，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的。
“谢谢。”灰谷扶光接过来，剥开一颗放进嘴里，草莓味的甜意在舌尖散开。
Mikey见状，也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她——是枚用彩色绳线编的手链，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我编了三天！”他一脸邀功的表情，“我听说女生都喜欢这个。”
灰谷扶光看着手链上的小珠子，轻轻戴在手腕上，正好和那只玉镯挨在一起，冷硬的玉石碰到温润的绳线，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很好看。”她认真地说。
Mikey笑得露出了虎牙，佐野真一郎看着这一幕，端起杯子喝了口麦茶，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夜深了，众人散去时，灰谷扶光帮着收拾碗筷。佐野真一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说：“小扶光，以后要是有难处，别自己扛着。”
灰谷扶光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我知道了，真一郎哥。”
走出机车店时，晚风带着凉意，手腕上的手链轻轻晃着，糖纸的甜味还留在指尖。灰谷扶光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很圆，星星很亮。
她知道，港口黑手党的阴影从未远离，老首领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但此刻，她握着口袋里春千夜给的糖，感受着手链上残留的体温，忽然觉得，或许可以不用那么快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
至少，再让这烟火气多留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