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光》钟Y橘

18、第 18 章

　　怀表里的星芒

　　立夏那天，我在正厅的梁缝里发现一枚铜制怀表。

　　表盖内侧刻着「霁」字，齿轮间卡着片干枯的星星藓，秒针停在十七点十四分——和萧霁母亲的机械钟停摆时间分毫不差。我攥着怀表跑向花房时，听见他正在弹《月光》，这次没有错拍，却在副歌部分突然转调，加入了苔藓摩擦的沙沙声。

　　「这是......」他指尖停在琴键上，「你找到的？」

　　我把怀表放在他掌心，感受着他手指摩挲「霁」字的力度：「是您母亲的吧？停在您失明的时间。」

　　他身体猛地绷紧，怀表掉在琴凳上，发出清脆的响。我看见他无名指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光，像道被反复触摸的伤痕：「她总说，我的眼睛是坠落的星星，要在十七岁前找到属于自己的轨道。」

　　雨声突然响起，是人工降雨装置在测试。萧霁听见水滴声，指尖瞬间冰凉，却在我握住他手时，反手将我按在钢琴上。我们的影子落在玫瑰窗的苔藓投影上，像两株缠绕生长的植物。

　　「林晚，」他声音混着雨声，「我害怕所有规律的声音，除了......」

　　他没说完，却在怀表秒针突然走动时，低头吻了我的指尖。那是个比苔藓更轻的触碰，却让我浑身发烫，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雨声。

　　「除了你的心跳。」他耳尖通红，却用最傲娇的语气，「像瓦刀敲砖，钝钝的，很安心。」

　　我看着他耳后的蝴蝶胎记，想起怀表里的星星藓，突然明白：有些星星不必照亮夜空，只要能照亮一个人，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