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T全员向丨孤屿》春早上晚

3、一间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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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在丧尸听力的范围之外，身后的震动便渐渐向四周消散，丧尸群一呼百应地往其他道路上游行。研究所门前，空气微微凝固，几个人脸上带着相似的茫然，怔愣着在大门口的空地上站成一排。

　　研究所布局在比较偏僻的居民区，是两栋紧挨着的二层小楼，中间间隔很狭窄，有一道把它们连接起来的短廊。

　　研究所门前的爆炸似乎殃及拐角处一栋居民楼。本来宽敞的停车场，大半已经被坍塌的楼体掩埋，此时横七竖八停满了尸体，粘稠的液体沾得四处都是，甚至有被炸断了手脚的丧尸，还在废墟里微微蠕动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对他们造成巨大视觉冲击的，还远远不止这个。

　　马嘉祺率先翻身跳下车顶，想了想还是掀开闸窗，向车内面色复杂的贺峻霖确认道：“贺儿，你确定……红点最后一次出现，在研究所里？”

　　贺峻霖难得没有不正经，甚至没有搭话，复杂的目光越过门口的废墟，落在前面只震掉了牌匾、甚至连窗都没被震出一点裂缝的二层小楼上。

　　连廊的窗户上映出两个拿着枪的模糊人影，走过来走过去，看起来都活蹦乱跳得很，对定位系统被震坏丝毫不知。沉默良久的宋亚轩抱着重狙用力吸了吸鼻子，率先翻过被钢筋混凝土碎石掩埋的停车场。

　　“刘耀文你他妈死定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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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所的丧尸已经被尽数引走，里面还算干净，但宋亚轩破门而入时仍是被扑面而来的积灰呛了个措手不及。他顺着脚步声跑上楼的时候，刘严二人正悠闲地在二楼连廊上兜转，仿佛刚才爆炸后的方寸大乱都与这二人毫不相关。

　　“你确定是这儿？”刘耀文的声音。

　　“当然。总部说过文件就在一号楼档案室。”严浩翔皱了皱眉，后半句话压低了声音，只听见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在身后某处响起，并有越来越靠近的趋势，他猛然抓起刘耀文的小臂，还未等旁边的人痛呼出声，刘耀文手上的枪口已经指向身后的楼梯拐角。

　　被拽开的小臂牵起刚刚肩膀上划出的伤，刘耀文疼得眼前发黑，一句粗话就要爆出来。

　　而等堪堪缓过来，还未来得及破口大骂，便听见身边严浩翔语气惊讶，“亚轩？”

　　“亚轩儿？”

　　没反应。

　　刘耀文连忙丢下严浩翔上前搭人的肩膀，“听我解释，你先听我解释，都怪严浩翔你知道吧。”

　　宋亚轩沉甸甸的狙击枪口就实实地抵住他的前胸，刘耀文险些被怼得喷出一口老血。但让他受内伤的并不是宋亚轩的枪口，而是宋亚轩能杀死人的眼神，他一双眼睛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灰尘还是什么，也不说话，单是一把枪对着他心脏。

　　刘耀文抓紧道歉：“我有错！”

　　“我再也不敢了，宋亚轩儿你别生气……小心走火呃啊啊啊啊！”

　　“害怕了？私自行动的时候怎么不害怕？没子弹的狙击枪还能比到处都是易爆风险的居民区吓人？你好大的胆子啊刘耀文，不想活了赶紧死连累了大家伙你就是纯出生你明白吗！”

　　随后赶到的兄弟们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刘耀文举着两只手，胸口被一把重十几斤的枪抵着。

　　刘耀文苦笑，心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次我没惹他，真的是枪先动的手。

　　丁程鑫侧目确认严浩翔的安全，心里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身边人大概更生气，于是偏头扯了扯身边人的作战服，示意他宽心。

　　抢在他前头对两个不省心的弟弟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结束思想教育，马嘉祺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示意他辛苦了。而后没在补充什么，开口就是新指令：“我和丁儿去档案室找文件，其余人原地待命。不算安全，真源要拜托你警戒一下。”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着不敢说话的弟弟们甩下几个字：

　　“账晚点儿算。”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外面的尸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次逼近，丁程鑫向他递过眼神，两个人朝档案室的方向摸过去。

　　还好张真源是难得严谨又靠谱的队员。他领了命令挡在贺峻霖身前警戒，看着队长和队副远去的背影，向身后对刘耀文和严浩翔投以怜悯的眼光，又默默摇了摇头。

　　那眼神的意思大概是：

　　“你们俩凉了，没得救了，想活着只能靠丁哥。”

　　这边贺峻霖正扯开刘耀文肩膀上的衣料，从随身的箱子里翻出消过毒的手套。又不着痕迹地往远离严浩翔的方向转了转。

　　“霖霖，我也受伤了。”

　　霖你个大头鬼。

　　“霖霖，我左手……”

　　你还伤到别的地方，脸上和后背，只不过你看不见所以不觉得疼而已。

　　余光里伸向他的手心有几处不严重的划伤，虎口处隐约有些肿，贺峻霖烦躁得要命。

　　一会儿随便给他上点药吧，麻烦死了。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左耳朵这边的人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

　　刘耀文正被消毒程序虐得怀疑人生，一边在心里翻着白眼。

　　假的，假的严浩翔。

　　“霖霖？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霖……”

　　贺峻霖被喊得头疼，一时手下失了力道，镊子生生从刘耀文的伤口里拔出半根沾血的金属丝。

　　“艹，贺儿你要死啊！”刘耀文憋了很久的粗口终于有机会痛快说出来。坐在一旁的擦枪宋亚轩侧目看他一眼，没有开腔。

　　“说实话，”贺峻霖丢了金属丝一脸嫌弃，仍是没有搭理严浩翔的意思，而是翻出两管针剂，不加思索地将破伤风疫苗扎进刘耀文的胳膊上一推到底。

　　引起一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到底怎么伤的，丧尸近你身了吗？”

　　如果有感染的可能性，就必须立刻把这第二针也扎下去……

　　刘耀文紧咬着牙关不肯吭声，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于启齿。倒是旁边的严浩翔闻言止住了絮叨，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差点没把我乐死……我跟你说霖——”一把锋利的手术刀骤然横在脖子下面的动脉血管前。

　　“我闭嘴！”严浩翔僵着脖子默默举起双手。

　　“其实就是他……他吧哈哈哈哈哈爬到路边铁丝网上开枪，自己不小心挂着了哈哈哈……”

　　刘耀文的脸黑成了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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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走廊怎么奇奇怪怪的。”张真源站在连廊另外一端，喃喃自语。似乎有空间在视觉上被明目张胆地藏起来了。

　　连廊连着闸门，张真源站在右侧的墙边，观察铁制的闸门，三年过去无人维护依然没有锈迹，材料上应该花了大价钱。

　　刘耀文刚刚收到了来自哥哥们包括自家男朋友的冷嘲热讽，正咬牙切齿地呲牙吸着凉气，一边口齿不清地搭腔:“这两栋楼建得就很奇怪啊，比旁边的楼歪好多。”

　　的确，这楼不止朝向奇怪，这连廊的出现也很奇怪。而且……张真源站在右侧楼的墙边猛然抬起头，看向连廊这端倚着墙角的宋亚轩，忽然想到了什么，径直走向另一侧，在墙上敲敲打打。

　　砰砰，砰砰。

　　马嘉祺和丁程鑫拿着文件袋以最快速度折返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张真源的敲墙声，“真源，你敲墙干什么……”，丁程鑫见状也随手敲了敲身侧的墙壁，咚咚。

　　这回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张真源敲的右侧也就是2号楼那面墙，后面是空的！

　　七个人聚了过去，站在那堵毫无破绽的墙前面面相觑。

　　一间密室？

　　刘耀文嗤地吸了一下鼻子，单手撑墙，交叉着双腿故作潇洒地摆弄了一下头发，“炸开！”。话音未落就被翻转的墙壁甩进了后面的空间，随即从门后的黑暗里传来了丁丁当当的声音。

　　……

　　“谁？啊啊啊啊你是谁！”

　　六个哥哥默契地摇了摇头，任务完成正准备转身走，黑洞洞的楼梯间一声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吼叫。

　　糟了！

　　“耀文！”

　　六人冲进密室中，入目是破败的楼梯间，枪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震耳，几声枪响过后只听见那丧尸哀嚎倒地的声音。沉寂片刻不知道是谁先打开了手电筒，白如极昼的光线下，刘耀文瘫坐在墙角，脱力般松开手里的枪，缓缓捂上腹部的抓痕。面前倒下的丧尸，还在微微抽搐。

　　倒是还在逞强，惨白着一张脸勉强勾起一个痞气的笑，伸脚把丧尸的脑袋踢到一边，“怎样，还想偷袭你文哥？失策了吧您。”

　　没人搭腔，几个人一身冷汗，默默消化着后怕的情绪。“贺儿，出去给他消毒，伤口沾上丧尸的唾液他就完了。”见人躺在地上，马嘉祺打着手电上前把人给扶起来，回头就看见丁程鑫对着那扇门发愣。

　　“它好像……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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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会是有人在外面锁上了门。

　　这个念头冒出来在场的都吓了一跳。

　　贺峻霖在门前沉吟半晌，说只不过是个简单的小机关，大家才长出一口气。

　　“这转门两边都能走，实际上如果没有按照设定的方向推开，它就会自动卡上锁。”

　　张真源恍然大悟，“刚刚刘耀文，是从左边进去的？所以现在它自己把自己锁上了？可这不就是一半一半的几率么？”

　　“看起来是一半一半的几率，但是如果出去的时候推错了方向，它同样会上锁。”

　　“也就是四分之一的几率？”严浩翔想起了学生时代蒙数学选择题四选一的恐惧。

　　贺峻霖注意到门左右的监控，“可以这样理解，可见建造者是想最大程度保证这里对外的隐蔽性，而意不在对内保密。”

　　“也就是说，这里有一个，只有研究所内部人皆知，却不想被外人得知的地方。”

　　“而这些，在总部能够调出的资料里，却只字未提？”

　　贺峻霖边说边皱了皱眉，因为他打开医药箱的时候发现刚刚的晃动让内里变得乱七八糟。

　　“贺儿，你知道这种锁怎么不早点说！”张真源发现那扇门连自己也无法推开，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回到楼梯上，丁程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贺峻霖又从随身的小箱子里翻出手套，按开手电筒和对准刘耀文腹部的伤处，漫不经心缓缓道，“这么愚蠢又不实用的东西，谁能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据说这个专利后来被一家具公司买去批量生产了，现代家居不都喜欢搞这种暗门么，装修的时候。”

　　贺峻霖手下动作清创上药包扎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敲了敲后腰站起身，沉思片刻。

　　“有门就一定有开门的机关。不过，没有电，就算是找到了，也没用。”

　　刘耀文人靠在墙边不敢动弹，于是嘴又开始不老实：“那你说这么多还不是白说？”

　　“嘶……贺老师讲话你给我肃静！”贺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了他的手术刀，薄薄的刀片泛着冷冽的寒光，在他的眼前暗示性明显地晃了晃。

　　刘耀文为了性命选择闭嘴。

　　“从我还在读本科那会，一般的研究室就都配有发电机了，尤其是这种大城市的研究室，为了防止停电导致重要的实验中断，会直接在实验室里备好备用的发电机。”贺老师转着手里薄如蝉翼的刀片，看起来不疾不徐。

　　大家沉到谷底的心又重燃希望。

　　“当然，”贺峻霖话锋一转。

　　“如果我们运气不好，门的开关和发电机都没有被放在这儿，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大家重燃希望的心再一次沉到谷底。

　　“说到底最后还是得炸开？”

　　“你是想被天花板压死，还是引来丧尸把你咬死，或者直接感染成那样的东西被宋亚轩一枪崩死？”贺峻霖挑眉反问。“以宋亚轩的枪法……啧啧啧……他那台宝贝10式换上机枪弹，我保证不出三步你就会被打成人间筛子。”

　　贺峻霖把刀立放在他眼前转了几圈，另一只手趁其不备把他身前的绷带猛地拉紧，一声压抑的惨叫声在黑暗里响起。

　　宋亚轩懒懒地抬眼瞥了他一眼，支在一边的重狙很合时宜的传来上膛的声音。刘耀文喘息着缓过神来，偷偷瞄了一眼那柄枪，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点蜡。

　　而另一边，几个人刚刚勘察完附近的地段。虽然刚刚的枪响也没引来别的东西，但是直觉告诉马嘉祺，这条黑洞洞的楼梯通往之处并不是简单的地方。若非无路可走，他不会情愿带着大家冒险。

　　只是退无所退。思及此，他轻轻掸掉丁程鑫黑色军装上的墙灰，无奈道，“只能这样了，亚轩怕黑的话，和耀文在这等着我们。”

　　小宋的确怕黑。狙击手是百里挑一地兵种，如果他学不会在黑夜来去自如，便永远不具备出重大任务的资格。

　　兄弟们对他这种害怕都见怪不怪。丁程鑫点点头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手枪利落地换上新弹夹，回头朝宋亚轩笑，“亚轩帮忙看着刘耀文，要是他敢瞎动弹……”丁程鑫把枪横在脖子上，做了一个了结他的手势。宋亚轩接到信号，煞有介事地颔首，转过头俯视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刘耀文。

　　张真源忍笑，在一旁调侃道：“下次还敢么幺儿？”

　　刘耀文同学用眼神向他张哥发去求救的讯号：不是哥你看我敢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