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同人）瞳孔之爱》sheer312

3、第 3 章

　　那天天气不错，我和亮到银行提款，万万没有想到，我们遇到了打劫银行的。那个劫匪一定是疯了，他只有一个人，他拿出刀子要挟工作人员给钱，众人见他势单力薄想扑上去抓住他，劫匪显然是慌了，他狗急跳墙的想抓住身边的一个小女孩做人质，我见了想都没想就冲上去给了他一拳，扭打中，劫匪把刀子朝我面部扔了过来，我已经无法躲闪了，我认命的闭紧了眼睛……奇怪？预计而来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的确看到了一片鲜红，那是——亮的血。两倒在我怀里，脸上全部是鲜血。是的，在那一瞬间，他挡在了我的身前，就像每次我跌倒时，总会落入他的怀抱一样，时间是那样的准确。“亮！！！！！！！！！”我摇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看着那满手的鲜血，亮的血，眼瞳已经被泪水占满…………

　　我抓紧着自己的头发，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等待着，我没有勇气抬头看那亮着的“手术中”的牌子。我感到自己换身在颤抖，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在脑海中回忆着那个时候的情景，他的身影、他的血……我回忆着我们的邂逅，那墨绿的发丝，那潭水般碧绿的眼眸……他的骄傲、他的淡漠、他的倔强、他的坚强、他的声音、他的容貌，还有……他美丽的笑容…………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我冲上去，像个精神病人一样问着医生他的情况。当医生说：“他的生命没有大碍。”我一下子像松了气的皮球迭坐在地上，感谢上帝！我哭了，不知道第几遍哭了，但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医生的另一句话，将我从高高的云端抛下，“不过……他会失明。双眼眼角膜破损得太严重……我们无能为力。很抱歉。”我坐在地上，停止了哭泣，一动不动。他会失明——我将再也看不到那双碧绿的瞳孔，那沉静幽深，又炽热灿烂的瞳孔。他无法再下围棋了……那是他的生命啊！他绝对不可以失去围棋，绝对不可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瞎的不是我！为什么啊！！！他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他只有围棋……只有围棋……为什么连这最后的东西都要剥夺？！为什么！！！！

　　几天以后，医生允许探视。我走进他的病房，白色的房间，白色的被褥，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病人的服装，一切都是白色的……他那样坐在那里，头朝向窗帘摇摆的方向，但是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纱布，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好痛，好难过……“光吗？”他听到有动静，将头转向我，他淡淡的笑着，那么平和，那么不真实……“是……我。”“过来阿。”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着，想抓住我似的……“亮！！！！！！”我上前一步，接过他的手，一下子扑倒在他怀里，我哭着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喊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亮只是拍着我的背，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静静的等我哭完。我坐起身，看着眼前的他，依然是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背厚厚的纱布蒙住，也许……再也无法复原。亮察觉了我情绪的渐渐平静，他慢慢的对我说：“光……你不需要道歉。因为，我只是胆小而已，我害怕看见你受伤，所以我保护你，你不需要内疚，因为这完全是我的意愿，与你无关，不要责备自己。如果我要是会受到伤害，光也一样会保护我，对不对？”他微微笑着，用手捋过我的刘海，“好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你了。哼，我说过吗，我以前说过吗？你很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亮！”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可是……可是……你没办法在看见光明了，你也没办法再下围棋了！那是你的命啊！”他感觉到了我脸上的眼泪，手微微一颤，然后轻轻的擦去它们，“光你别哭，谁说我看不到光明了？我的‘光’不就在这里吗？他会照耀我一辈子的，对吧？至于围棋……他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但现在不是了，因为我的生命里又多了一样东西，是你，光。你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只要你在，我就总会有办法的……围棋和你，我都不会放弃。”我紧紧的张开双臂抱着他，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我绝对不会离开你！”——这是我，伤他最深的一句话。

　　我找到了医生，我问他亮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有，任何一种可能我都会尝试，钱不是问题。医生说，亮的眼睛其实只需要一对合适的角膜，但是现在根本没有。我听了，冲下楼就叫了辆出租，直奔自己的那个家。

　　“少爷回来了？”“我爸呢？”“老爷在楼上书房。”我飞一样的冲上楼上，门也没敲就闯了进去。“你还是来找我了？”爸爸并没有显得多大的惊讶。他慢条斯理的摘下金丝边框的眼镜放在刚看完的报纸上，“为了那小子的事？叫什么来着……塔矢亮对吧？”他说完喝了一口咖啡。“爸？！你知道！？”我惊讶的问，后来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只要老爸想知道的，又有什么理由会不知道呢？“我儿子的事我当然知道！”“你监视我！”依然可笑的问题。“你是我儿子！你搞的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老爸显然也是急了。“爸！并不全是你想的那样，以后我会解释。但是，现在拜托你救救他！他毕竟是为了保护我啊！”我激动的敲击着父亲宽大的写字台。“那是他自愿的！”“爸爸！！！”“好。我可以救他，我可以帮你让他复明，我们来谈比交易吧！”

　　“当今棋坛不败巨星，塔矢名人卫冕成功！”我看着那标题，笑了笑，将报纸扔在吧台一边。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了…………那些前尘往事却如昨日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我与父亲的那笔交易，父亲答应救他，但条件是我要与藤崎集团的明小姐立即订婚，并且在两年后接管公司，而且……绝对不可以再见他！父亲说我不要想玩花样，他黑白两道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如果我违背约定，亮会怎么样他让我自己看着办。我有选择吗？直到现在我都无法想出第二条路，我答应了。我和明订了婚，大副的彩照印满了各类报纸，亮没有理由不知道。我没有去看他一回，我不能害他。我躲在家里不吃不喝，甚至医生只能为我输液，父亲没有心软，他心里只有公司。三个月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亮伤愈的消息。在那以后的一个月的某一天，亮来找过我，他大喊着问我为什么离开他。我说“我烦了，我不可能和一个瞎子在一起。”我想让他死心。可是我们想到的是，亮他居然求我，那么高傲的塔矢亮求我！他说他现在好了，他只想和我在一起，他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只有我。我强忍住泪水对他说了嘴绝情的话：“你以为我会真的喜欢一个男人吗？！看的长的还算漂亮玩玩你而已。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当。我犯不着为个男人牺牲什么！还有，我要结婚了。你要是有兴趣喝喜酒，我还是欢迎的。”……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受伤的眼神，那种深深的愤怒与绝望，他疯狂的摇着头骂我，然后……绝然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我哭了，我长大嘴巴想叫住他，想告诉他一切！但我不能发出声音…………我看着他离开了我，我眼睁睁的看着我今生唯一的爱，离开了我。

　　两年以后，就在我要和明结婚前夕，父亲病逝，我接管了公司，也解雇取消了婚礼。我当时的第一反映——去找亮！我要说明一切！我要把我的爱追回来！可是……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命运，也许就该是这么种东西。我整理着衣服准备去找我的爱人时，我看到了那天的晨报头条——围棋天才塔矢亮今日完婚。我松开了打了一半的领带，坐在了地上…………
　　后来，我变卖了公司，价钱还算合理，我拥有几十个亿的财产，我只留了一点点，然后一口气全都捐了！我也卖了那栋父亲的房子，离开了那个家。在那以后的三年里，我什么都做过，洗碗、送外卖、卖便当……我一点一点的挣钱，想完全摆脱以前的自己……后来，我用攒下的一点钱开了现在的这间酒吧，叫“瞳孔之爱”，很怪，我知道。我把这里装修的就像是我们初次邂逅时的那条林荫道，木制的桌椅，自然的采光，到处都是碧绿的杨树叶……也许我还有一点经商的头脑，酒吧的生意不错，渐渐的有了点名气。明是个好女孩，她一直帮助我，我的事情，她全部知道，还是无怨无悔的在我身边，但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我的心，我的爱，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在我镜头捕捉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再属于我了。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给任何人爱情…………

　　“欢迎光临！三位这边请。”小梅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样的午后，客人本来是不多的。“我们想要靠窗的位置。”明亮清澈的男中音，那印象中挥之不去的声音。我全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我看到了他——我朝思暮想的人，一切都没有变……齐肩的直发、纤长的眉毛、硬挺的鼻梁、洁白的皮肤……还有那如深深湖水般碧绿深沉的眼眸……只是，多了一份成熟。在他身边是一个娇小的女子，长得不算出众，但一眼便能看出温顺与贤良。在女子的腿边，有一个两岁大的孩子，眼睛很大，非常可爱，揪着妈妈的裙子，怯生生的躲在妈妈身后。那就是他的妻子与孩子啊！

　　亮没有看见我，和他的妻子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那是和我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喜欢能看见街景的地方。我朝小梅一摆手，示意她下去。我拿着菜单走过去，低头问：“先生太太要点什么？”不出所料，他猛地抬起头，满脸惊讶的看着我，我只是笑着，一直笑着。“没想到这里的服务生这么英俊啊？”他的太太看着我面脸真诚的夸奖道。“太太过讲。我是这里的老板。”“哎呀，那真是失礼。怎么好意思让老板亲自招呼！”我依然微笑着很有礼貌的回答：“因为您的丈夫是位大人物啊！”我半开玩笑的说。我将目光再次落回亮的身上，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是那种我最熟悉的淡漠表情，原本，我以为自己已经将它清除了呢。“别说笑话了，你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吧？怎么？放着亿万富翁不做，来这里当小老板？还是说，这又是你的一个小‘游戏’？”明显的讥讽的语气。“啊？亮，你们认识？”他的妻子从话里听出了不对劲儿。“玲子，你先带晓光去洗手间吧。”“啊，好。”玲子是个聪明的女人，他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

　　等那对母子走后，我坐在了亮的对面，我笑着问：“你的儿子叫小光？”他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你别自作多情。”我笑了，然后，我们两个沉默了良久。“对不起……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毕竟……一切已经过去了。”亮最先打破了这份沉默。“你不恨我？”我问。“恨你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已经是往事了……我们，都长大了。”“是啊……全都过去了。”我抬起头，再次看向他那对碧眸，那深深的瞳孔中，已经……不再有我的影子了吧？……我不后悔！我笑着起身，对他说：“我有一瓶珍藏了很多年的红酒，要不要尝尝？叫上太太一起吧！”“嗯……好吧。”他也笑了。

　　讨厌！怎么回事？！要找东西时怎么也找不到，气死我了！我在酒库里翻来覆去的找，就是找不到！最后气的狠狠的踢了酒架一脚。“咕噜”一声，一瓶酒滚了出来。“啊哈！”找到了！我高兴的抱起那瓶酒。“你还是老样子，总是乱放东西。”那么温柔的声音，我以为我听错了，我以为我一辈子再也听不到了！我完全愣在那里，连回头的力量都没有，我怕一转身，那个梦就碎掉了。来人慢慢的走近，我屏住呼吸，下一秒，我陷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是亮，我的亮！他的发丝就在我的颈间，忽然之间，我感到一滴凉凉的液体落下……“亮你哭了？亮？！怎么了？”我想伸手擦掉他的泪水，可是他却将手臂收的更紧，我完全无法动弹，只能靠在他的怀里。“我知道了……刚才，藤崎小姐……都告诉我了。”我一惊，糟了，我怎么忘了今天明也在店里帮忙？！真该死！“亮……”我努力的回转头部，刚一开口，我的唇就被他的唇覆盖住，深深的吮吸，舌与舌的纠缠，彼此探索着对方嘴里的甘甜，我深深的沉迷在这个吻里……他渐渐的松开手臂，我转过身体，拥住他的脖颈……直到两个人都快窒息的那一刻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一个绵长的吻，好像要诉尽这五年来的相思……

　　亮拥着我，没有放开的意思。我知道他在静静的流泪。我抬起手抹掉他脸上的泪水，我拍着他的背，轻轻的像哄孩子一样对他说：“……过去了，你不是说了吗？都过去了……”他听了，将头深深的埋进我的颈间，我凑到他的耳边，说：“你的妻子孩子在等你呢！”他听了果然全身一颤，缓缓的松开了手臂。我们两个人走出酒库。

　　我和亮还有他的妻子一直喝酒喝到傍晚。我跟亮说，我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于是亮便先让他的妻儿回家。我们又来到了那个我们最初邂逅的那条林荫道，我从包里拿出了相机，“咔嚓”闪光灯一闪，亮一惊。我将快速成像的照片交给他，我笑着对他说：“你知道吗？从遇到你的那一刻起，从你闯入我镜头的那一刻起，我的时间就停止了。我其实一直生活在那段时间里，我是个只拥有过去的人……但是！你不同！你现在有了妻子、有了孩子、有家庭、还有太多人的希望，你不再是一无所有只有我的那个塔矢亮了！最重要的……你有未来。”我轻轻的吻上他的眼，对他说：“过去了……不过，我不后悔，从来不！”我拉着他手，离开了那里。路上，我们又路过了那家商店，亮让我等一等，出来时，他手里抱着那个小猪的抱枕，以前他绝对不买给我的那一个。“送给你”他说。我接过来，紧紧的拥在怀里。“你有我就行了，还要它干什么！”那是的话又回响在耳边，我看着怀里的那只小猪——我们已经不再拥有彼此了吧？亮，这就是你的意思吧！

　　他送我回到酒吧的门口，我对他说：“以后有时间来坐坐。嗯……带着太太也可以。”他淡淡的笑着，说：“好。”我们松开了拉着彼此的手。他走了两步，没有回头，轻声的用只有我能听见声音说：“光，我爱你。”然后大步的消失在了夜色里……我看着他的背影溶入黑暗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原来今天是月圆的日子呢！视线模糊了……我微微的张开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没有发出声音，只有月亮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说：“亮，我爱你……永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