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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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翠翠来时，沈迟才向付文清打探完办公室的事儿，距离顾沉被徐静传唤走已有十来分钟，期间只有付文清刚巧在办公室帮忙批改小测。
沈迟就在他座位上蹲人，付文清见着他也没吃惊，反倒一副大骇担忧的样子。
“完蛋了沈迟，你和顾沉怕是要天涯永隔了！”
一听大事儿不妙，沈迟连忙搀着他落座，让付文清细说。
付文清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捏成拳头放在耳侧，很是仗义的模样激昂宣誓：“事先说明，我没有当第三者的爱好，我是不会强插在你两之间的。”
沈迟一头雾水，让他别废话快点进去正题。
曲娇儿进办公室也是飞扬跋扈的气场，恨天高踩的咄咄逼人，剁碎了办公室的肃静。
顾沉比她先到，对她的张扬面露难色，曲娇儿毫不妥协，只狠狠地刮了顾沉一眼，矛头直接转向徐静，高声讥讽道：
“徐老师，我们是瞧上临川安静和谐、积极向上的良好学风来的，怎么一学期不到，顾沉又是翻墙逃学又是打架斗殴，请问你们老师的管教是不是有点太无能了？”
徐静没想第一次见面和煦如风的曲娇儿，第二次会出现如此极端的反差，一时间都把“翻墙逃学”的字眼惊讶掉了，连忙解释道：
“这次的事纯属意外，起因是七班的篮球队故意挑事，顾沉为了袒护自己的同桌才……”
“同桌？”曲娇儿打断道，“怎么又是他？他叫什么名字，怎么每次顾沉闯祸都是因为他？”
顾沉呵道，意图用音量压住曲娇儿：“和他无关，我纯看张光亮不顺眼。”
曲娇儿看着他，不发一言，顾沉越是忤逆掩盖，说明那人越是重要。
“换座位。”她平静地向徐静道，语气里隐隐透出的威压，使这句话变成命令的口吻。
不等徐静抬手商议，顾沉果断否决掉。
“你别插手我的事儿。”
曲娇儿还是那般固执：“和他在一起只会耽误你的学习，我这是为你好，你得听。”
顾沉毫不退让：“我让你离婚也是为你好，你怎么没听？”
家庭的伤疤在诸多不熟识的人前拨开，曲娇儿瞳孔震缩，一掌向顾沉扇去。
“她怎么可以这样！”沈迟赫然起身，引得众人八卦的耳朵速速立上朝这边靠拢，方正宇更是摇动着四条驴腿速速赶来，在一线吃瓜。
“啥这样那样？谁这样哪样？”
付文清简单和方正宇讲了两嘴，下一秒仿若说书先生，摇着不存在的书扇，卖关子道：“预知下事如何，请等我明日开堂再议。”
方正宇倏地被冷水泼醒，“就没了？还是你卖关子？”
付文清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当事人都吵散场了，我哪儿来的戏继续听？”
那一巴掌不仅打得沈迟猝不及防，顾沉，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也是瞠目结舌，徐静急忙起身拦在两人面前，曲娇儿意识到自己失态，脖子扬得更高。
“我们俩去外面谈谈。”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顾沉摆正被打歪的头，左脸红肿的很高，可见曲娇儿现在有多生气。
“没什么聊的。”此刻他却显得比刚刚还冷静，这一掌扇走了他对曲娇儿的所有幻想。
“我不会换位置，也不保证以后再任性地做出出格的事儿，我心里有数，你别插手，就是对我最大的阻拦。”
他带着失望和平淡离去，留曲娇儿愣在原地和徐静面面相觑。
徐静教书二十载，见过千百种稀奇古怪的家经，本能想多了解一些，曲娇儿收回留在顾沉身上的视线，继续道：“他那个同桌到底叫什么名字？”
“你知道他家的事儿不？”方正宇问道。
沈迟摇头，就像他不愿意分享宋恒的故事，顾沉也藏着自己的伤疤。
“我去找他。”沈迟再度起身。
付文清拉住他，“别啊，这是人家私事儿。”
“啪，”方正宇饶有兴味地拍开他手，“你是你，沈迟是沈迟，不讲给你听正常，不给沈迟听那就是奇了怪了。”
付文清茅塞顿开，抱歉地收回手，点头所噶。
沈迟匆忙去找人，刚跨出教室，才想起忘记问付文清顾沉离开的方向，眼瞅着又要转头离去，冯翠翠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拦着他去路，视线在手机与他之间来回移动，神色甚是严肃，像极了警方比对通缉犯的神态，语气亦是如此。
“你就是沈迟吧？”冯翠翠不屑地道，“我家夫人找。”
剧情神似顾沉被老文带走，不同的是，一个热络盛情，一个冰冷无情。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迟缄默了一会儿，还是客气地点头顺着冯翠翠离开。
曲娇儿倚栏长叹，头疼地揉着一直乱跳的太阳穴，沈迟来时还要装作云淡风轻，锐利地扫视着沈迟，好像要把他剥得精光。
刚刚和徐静浅谈了一番，徐静又从头细致解释了一番曲娇儿介怀的事故，意图完全摘掉沈迟的帽子，现在起她对沈迟的偏见放轻了，但依旧是排斥的态度。
她一直认为顾沉的同桌该是“辅助”的剧本，帮顾沉拔高冲刺，而非惹一堆麻烦拖顾沉后腿。
之前亮在班级群的成绩单曲娇儿有留意过“沈迟”的存在，起先是因为实在是太差了，惹得她一阵唏嘘。
和差生在一起坏处绝对大于好处，曲娇儿还是执意想给顾沉换同桌，徐静破格给她调出沈迟以往的正常成绩单也没能打消她的执念。
徐静语重心长：“顾沉和沈同学在一起挺好的，这两孩子本就性格孤僻，好不容易处成朋友，何必硬拆开。
更何况他们就是曲娇儿理想的互相推动进步的关系。
徐静尤为满意这两人的组合，刚刚开完的考后年纪会议，领导爽朗地夸赞了一番他们班的进步，除开沈迟一人遭殃，他和顾沉的“赌约”隐性带动了其他人的勤奋，换来足以让她在办公室趾高气扬的底气。
而且，孩子在学校的状态身为班主任的她再熟知不过，这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哥们儿，无论小组合作还是日常学习都配合得天衣无缝，比方正宇那对儿小情侣还默契，自己干嘛“棒打鸳鸯”。
徐静与家长斗智斗勇这么多年，也把自己练成了个人精，看曲娇儿冥顽不灵，打起了演戏的算盘，话锋一转，又和谐地道：
“这样吧，马上换座位了，我私下再和顾沉他们沟通一下这事儿，从学习的角度与他们讲清利害，再问问付文清他愿不愿意和顾沉搭配，如何呢？”
付文清正在对面小桌改小测，眼瞅着马上改完了，特意放慢了速度继续偷听墙角，上次考试就是他摘得了第一的金牌，引得顾沉遭了曲娇儿一顿数落。
曲娇儿见多了给她画饼充饥的场面，徐静的十八线演技更是被她一眼识破，懒得和老顽固多费口舌，她决定主动去联系沈迟，撂下一句，“事后我会和顾沉核对是否换了同桌。”便踩着恨天高，哒哒哒地离开。
徐静才不害怕，她相信顾沉会帮忙给她打掩护。
付文清则在徐静说明自己会和顾沉搭伙儿时夹着尾巴偷偷溜走。
“阿姨好。”沈迟主动招呼道。
顾沉和曲娇儿相似的地方少，五官深邃艳丽的风格倒是继承了十足，严肃时周身都像一块寒冰，敛眉的打量同样令人心惊，他算是共情了方正宇他们总说顾沉冷脸时吓人的胆颤。
也不知顾沉现在在何处，沈迟的视线飞到了曲娇儿背后的篱墙外。
“如果你愿意不与顾沉成为同桌，我能答应你的一切要求。”曲娇儿直话直说道。
早知是这样的开头，沈迟的脑门儿还是划过了一串问号。
顾沉妈妈实在……反差的可爱。
他想起沈烟给自己买的满书架粉红泡泡小说，种类繁多，其中必然包含《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类热门曲目，某日自己无聊翻看过一章，开口即是恶毒婆婆霸气甩来无限额钞票诱惑女主离开男主的经典桥段，现在他也记忆尤深。
原本紧绷的神经兀的扭成麻花，沈迟努力憋住嬉笑，清了两声嗓子，道：
“阿姨，之前的事儿的确是我的不对。”
想来曲娇儿已在顾沉和徐静前碰壁两次，才乱投医找到自己，沈迟也有意想矫正自己的好形象，借这个机会绝地逢生，好好表现一番，主动揽过错误顺着曲娇儿的话道。
果然，曲娇儿面上还是那般锋锐，沈迟敏锐地从她偶然柔软的眉眼间嗅到一丝松懈。
“我很感谢顾沉，”沈迟开始满嘴跑火车，“顾沉同学来时我总是一个人待在教室角落，顾沉同学正义帅气、聪明绝顶、善良美丽帮了我很多忙……”
沈迟讲他被八字胡误会，顾沉仗义去澄清，受伤，顾沉体贴为他擦药……没想往日视若旧账的倒霉事儿，现在成了裹着蜜的顾沉战功，就事论事又添油加醋，沈迟把木楞的顾沉夸出花来，这和曲娇儿眼里的顾沉大相径庭，一时间板着脸也不好，笑也不是，沈迟很有眼力地递出台阶。
“我觉得和他成为同桌我很是荣幸，虽说我成绩略微逊色于他，但在班级也是上等，我和顾沉聊天很投机，常常互相勉励。我一定会证明顾沉同学和我在一起利大于弊，阿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沈迟声音微微颤抖，带着诚挚地望着沈烟，清透的琥珀瞳藏不住忐忑与紧张，本是半真半假，幻想到和顾沉分开的情景，又演变成了百分之一千的诚恳，演技吊带徐静十八条街。
他生的又白净乖巧，曲娇儿早无力把“坏学生”的标签挂在他身上，一阵轻风过，好似带着沈迟的真心替他央求。
曲娇儿心里咕噜一转，果然松口了。
“好。”
沈迟心里的小人连连欢呼跳跃，压抑着激动，感谢的千言万语马上涌出嘴边。
曲娇儿勾出今日第一抹微笑。
“但我有个条件。”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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