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二三》汘零

7、沼泽（1/2）

　　记得高二上半学期，秦季二人的爱到达鼎盛。
　　季缠冤，会在去秦隳家里双人补习时偷亲秦隳，秦隳呢，会在季缠冤偷亲后狠狠吻回去。
　　晚自习小纸条不断，同学们看到也不会传出去，似乎一切都在往蓬勃的方向发展。
　　两人学习都好，文理都还好，可能季缠冤文科强了一捏捏，而秦隳是理科吧。
　　秦隳的妈妈每次都会笑盈盈的把他叫进来给他塞好吃的，给他俩切水果，秦隳每次都会一块一块喂给他，似乎全世界都在认可和祝福他们。
　　是一次节假日引起的吧。
　　秦隳约季缠冤去电影院看电影。
　　季缠冤换好衣服，锁上门下楼，秦隳在楼下等着他。
　　那时的秦隳比现在矮一些，多一些少年的鲜活和意气风发，光是站在那就衬得一切都和他一样独特。
　　季缠冤悄悄的走过去，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摘掉秦隳的耳机，笑嘻嘻的看着他。
　　“等很久了吧？”
　　“还好，不久。”
　　“那走吧！去看电影喽！”
　　“嗯。”
　　秦隳拉起季缠冤的手，背着挎包往出走。
　　路旁的桃树今年开的更加茂盛，路边卖凉粉的小贩有一阵没一阵的吆喝着，路边小孩子们骑着自行车叮铃叮铃的笑着。
　　到了电影院，秦隳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走吧。”
　　他们在座位上坐下，演的是部科幻片，特效和剧情都不错，季缠冤认真的看着，没注意旁边的人在用视线一遍一遍临摹他的轮廓。
　　电影演了两个多小时，看完已经中午了，秦隳拉起季缠冤的手。
　　“去吃饭？”
　　“好呀，我要吃火锅。”
　　“好，喝什么。”
　　“嗯……珍珠奶茶少糖加冰。”
　　“好。”
　　二人走出电影院，阳光晃眼，热辣辣的射在皮肤上。
　　“热死啦~~~”
　　“马上到了。”
　　阳光透过桃树射在地面上，斑驳的光影又射在少年身上。
　　秦隳进了奶茶店，没一会就拎着奶茶出来了。
　　“给，你的奶茶。”
　　季缠冤满足的吸了一口，牵起秦隳的手，往火锅店的方向走去。
　　下午一点半，天空开始变得灰暗，黑压压的向地面侵袭过来。
　　季缠冤探出脑袋看了看，还没开始下雨。
　　秦隳把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轻轻捏着他的后颈往出走。
　　“我送你回家。”
　　“好呀！”
　　到了家，天空开始发出轰隆的闷响，天低的可怕。
　　秦隳垂眸看着季缠冤，在季缠冤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他拽过季缠冤。
　　“秦隳你唔……”
　　秦隳摁着季缠冤的后颈吻上去，许久后恋恋不舍的松开。
　　“明天还出来吗。”
　　“我看看哦！明天见！”
　　秦隳目送着鲜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戴上耳机，迈步往回走。
　　——
　　季缠冤照常打开家门，本该空无一人的客厅亮着灯，季父季母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看向他。
　　季缠冤僵在了原地，手攥了攥，又无力的松开。
　　季母把一打照片使劲的甩在桌子上。
　　上面是他和秦隳拥吻比心的照片。
　　季缠冤不可置信的抖了抖，慌张的看向季母，下意识往后退。
　　季缠冤是商业联姻的产物，父母没有感情，对他并不上心，诺大的房子也只有他一个人住，但俩人都不能接受儿子是个同性恋。
　　季母站起来，西服都没来得及换，一巴掌就扇在季缠冤脸上。
　　“你恶不恶心！你怎么能喜欢男的！”
　　季缠冤被扇的脸偏向一边，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是同性恋！你是同性恋你知道这多恶心吗！”
　　季母大吼道。
　　季父沉着脸，死死盯着季缠冤。
　　“我和你妈没缺过你什么吧？！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季缠冤！”
　　季缠冤垂着眸子不敢吭声，他知道反抗的结果只会更糟糕。
　　季母指着季缠冤破口大骂，往日沉着冷静的商业女王此时显得疯疯癫癫。
　　“两个男的！男的！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我问你话呢！”
　　季母捏过儿子的下巴。
　　季缠冤忍不住吼出来。
　　“秦隳他很好！我也没有做错！我才没有不正常！只是我喜欢的人刚好是男孩子而已！唔！”
　　季父一巴掌扇过来。
　　季缠冤耳边嗡鸣，半天回不来神。
　　“从下个星期开始，你给我停课，好好思考一下你的性取向！”
　　——
　　晚上十点，秦隳已经守着手机两个小时了。
　　隳隳大王：在干嘛呢，男朋友？
　　（隳隳大王是季缠冤取的。）
　　对面没有回应。
　　半个小时后期，手机当啷响了一声。
　　#：没干嘛，怎么啦？
　　隳隳大王：想你了。
　　#：那个……我下周可能有事，开学的话不用等我啦。
　　隳隳大王：什么事啊？
　　#：就……家里的事儿嘛?(●??`●)?
　　秦隳没觉得不对劲，也就没多问。
　　他没有想过，那会是少年时期和爱人的最后一个盛夏。
　　——
　　季缠冤被送去了戒同所。
　　戒同所很偏远，在林子里，季缠冤内心里抗拒那厚实的水泥墙。
　　戒同所门口挂着破破烂烂的大横幅：还给你正常的孩子。
　　学校院子里是厚实的水泥墙和防盗网，暗无天日，窗户是一道道踢栏杆，围着一圈防盗网，只能透进囚牢一样的光。
　　学生们个个都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朝这边看来。
　　季缠冤下意识往后退去，才发现身后并没有秦隳，这次，他只有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