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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深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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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说话,就答应了?
夏无忧仔仔细细打量太宰治的表情,确定是真的后,他更疑惑了,但是没深问,转而盯住自己按着的黄金宝箱。
他问:“不开宝箱吗?”
言下之意快打开,他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太宰治拒绝:“不开。”
夏无忧抽出被扣着的手:“诶?为什么。”
太宰治:“比起箱子的东西,难道不是箱子本身更珍贵。”
夏无忧转动手腕,幽怨道:“怎么可能,开宝箱才是最重要的,真的不开吗,你现在被幸运祝福着,是开宝箱的好时机。”
太宰治从夏无忧手上拿走了宝箱,摩挲着上面的雕刻,“我说过,我不相信幸运。”
夏无忧不舍地再看了好几眼宝箱。
他想到太宰治带不走宝箱,而自己打怪时得到了[建筑材料包x8],那么是否要给太宰治建造一座木屋,给他存放物品呢?
当然不。
夏无忧冷冷地想,太宰治不在这里常住,以后他在梦里召唤太宰治,干完活就把人踢出去,要睡什么觉。
太宰治刚来就跳湖,他瞧着洗澡也能免去。
饿了就吃点苹果,还要什么木屋。
夏无忧扬起笑,虽然开不了宝箱,但不妨碍他凑上去摸来摸去,顺带问:“亲爱的,你想什么时候醒来呢?”
太宰治大概还有个名词,叫时间吞噬机,将时间全部吞走了,哪还剩多少开荒的时间?!
太宰治则表示:“好恶劣——绑架犯压榨完受害者,居然还要把人无情抛下。”
夏无忧假笑:“森先生刚上位,虽然他暗地里策反了不少人,但要肃清先代党,也不是什么易事吧。”
“担心这个?”太宰治踩着拖鞋,从浴室走出去,地毯消弭了脚步声,他和飘一样晃到沙发边,弯腰将宝箱放在茶几上。
“森医生想要当王,承担一点压力是应当的。”
他一副为森鸥外着想的样子,但心思显然不在上面,反而注意夏无忧捏的几个棉花糖,立即伸出手,选中了太宰小人,将它的脖子一扭。
夏无忧看得眼皮一跳。
太宰治满意了,不管是哪个他,都不能背弃自杀之神的号召。
放回棉花糖后,他朝着夏无忧伸出手,声音低沉悦耳,“既然杀手先生要来现实见我,与其要我醒来,何不一起醒来?”
“你邀请我当客人,礼尚往来,也该来港·黑做客。”
夏无忧坐在太宰治对面的沙发,望了眼,不为所动。
他从背包拿出个棉花糖团,再捏了个太宰小人棉花糖,这次不给出去,而是将木签掰断,固定到手边的珊瑚摆件上。
“会去的,不过要宴请客人的话,招待方得先稳定下来喔。”
他又捏了几条章鱼,将不同颜色的章鱼棉花糖安置在珊瑚上,这样一看,如同在海底安家的小丑鱼群。
太宰治撑着脸,目光落在夏无忧的手上,“看来森先生得努力些了。”
不提还好,一提夏无忧就想到了,他立刻拿出个本子,用打普通怪物掉落的红油笔在纸上写了个“4”。
他将这张撕拉一下扯掉,拍在茶几上,推向太宰治的位置。
太宰治疑惑道:“什么数字?”
白纸上的鲜红数字让他想到死亡倒计时。
夏无忧:“是给森先生的回礼。”
太宰治:“……回礼?”
夏无忧笑着冒出黑气,“他推给我的黑锅,我认下来了,但是得罪了我,我会找他算账的。”
太宰治眼睛一亮,饶有兴致地追问。
夏无忧拍了下桌子,桌面纸张被拍得挪动了一点,“他甩我手术刀,记一笔,你掐我脖子,记一笔。他污蔑我,记一笔,你惹我生气,记一笔。”
太宰治挑选起下一个要祸害的棉花糖,面上带笑。
“可怜的森先生,我会代为转告的。”
夏无忧陷在松软的沙发上,拿起写了鲜红数字的纸,手指灵巧地翻动,将它叠成了千纸鹤,往太宰治面前一丢。
千纸鹤在空中飞了段路,落在了太宰治伸向棉花糖的手上。
夏无忧隆重宣布:“总之,我会访问的,我要让他恐惧于黑暗中如影随形的注视!”
太宰治收起千纸鹤,并没有停下祸害的手,拿起章鱼小丸子棉花糖,张口嘴一口将它吞了,大概是在报复。
他口齿不清地说:“我支持。”
棉花糖入口后融化为糖水,他的牙齿抵在细长的牙签上,撩起眼,同夏无忧讨要可以捏的棉花糖团。
夏无忧给出好几个。
这种可捏的棉花糖是一团粉白色的糖丝,和云朵一样,拿着它心中想什么,它就会变成什么。
太宰治捏起了棉花糖团,他看眼夏无忧,捏一下,再看一眼,再捏一下。
夏无忧被吸引走注意力。
太宰治:“你说要来,万一几年后才来呢。”
夏无忧:“我说要去,万一几天后就到呢。”
太宰治:“不信。”
夏无忧两手一摊,“那我也没办法。”
太宰治换了个棉花糖团开始捏,夏无忧想看是什么,可惜太宰治捏出来的东西线条太……自由了,他看不出是什么。
夏无忧别开眼,有点饿了,他捂住自己肚子,再次发问:“治想什么时候回去呢?”
太宰治直言道:“你要赶我走。”
“怎么会!”
夏无忧指了下衣柜上的两件衣服,“我可是为你准备了衣服,是我们的战利品。”
这次他记得说是“我们”了。
太宰治古怪地望了眼夏无忧,“你在别的地方抠搜,怎么在衣服上这么大方。”
夏无忧心中盘着午饭吃什么,嘴上说:“因为衣服具有观赏性,你好看了,我心情就好了。”
“意外的诚实。”太宰治似嘲似笑,他扫了眼两件衣服,抬手指向[猎人套装],“我要这件。”
夏无忧有点失望,“为什么不选红的。”
太宰治:“因为你是黑漆漆的杀手,穿红色才有趣嘛。”
夏无忧想象了那个画面,拍了下手:“好主意,但我要穿白色的斗篷!故事里不是常写,一场惊险的战斗后,杀手的白衣被血染红,此为不褪色的罪孽,更是令人胆寒的勋章。”
太宰治:“染血?章鱼只需要考虑把自己染成麻辣味还是孜然味。”
夏无忧沉思,更饿了。
太宰治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提不起精神,捏坏了手里的棉花糖团。
夏无忧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所以来试试新衣服吧。”
“不。”
“嗯?”
太宰治把捏坏的棉花糖丢到花瓶里。
不同人捏的棉花糖挤在一个花瓶里,夏无忧捏的比较可爱,太宰治捏的比较古怪,搭配起来显得憨态可掬。
太宰治:“无忧是薄情的剥削者,若是我不主动留下一点期待和念想——别说在现实,我们什么时候在岛屿见面都不一定。”
夏无忧含笑道:“瞒不过你。”
太宰治:“这次都不找借口了,我的心会破碎的。”
夏无忧捧心:“怎么会,开荒太辛苦了,治也很忙,我偶尔能见见治就很满足了,怎么能频繁打扰你?”
“心疼的话,无忧可以专心开荒,让我在边上给你加油打气。”太宰治握了下拳,做出打气的动作。
夏无忧:“那我换个说法,为了维持治的兴趣,我会适当留下悬念,未知可是宇宙中浪漫神秘的存在。”
实话是,他忙起来可能会忘掉太宰治。
太宰治托住脸,也没戳破,“可别忘记,花期是短暂的。”
他们约定在在下一次花束枯萎时,太宰治将花束带给夏无忧。
夏无忧:“治就这么肯定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
太宰治浅笑不语。
夏无忧投降,“行,约定要一个个来,你可以提问了,一个问题,我不会撒谎,但也可能不会回答,对应的……”
太宰治:“我收下你的花,在它枯萎时回来。”
夏无忧竖起一根手指:“好,提问时间到!”
太宰治的目光游离一瞬,仿若从这具木偶般的身体中离开,居高临下审视着夏无忧,要将秘密都捕捞抓住。
“我想知道你对横滨的想法。”
夏无忧回答得很快,都不用任何思考。
“没有看法。”
似乎是觉得这样敷衍,他拿出权杖,权杖上的星辰宝石一闪,一本书从书架上脱离,书脊上长出翅膀,飞到了他手上。
他将书放在自己腿上,翻动了一页,翻到了太宰治的血手印。
他用红油笔在纸上画出图案,是一种奇特的文化符号。
“传说海洋深处有只沉睡的怪物,是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存在,待到群星归位之时,祂与祂的眷属会再度崛起。大陆上存在祂的教团,信徒献祭自己,制造出锚点。”
“锚点是祂降临的坐标,对我来说,治是这样的存在。”
太宰治推了下花瓶,花瓶晃动,底座在桌上打转,里面的棉花糖挤挨在一起,细竹签“沙沙”碰撞。
他将两手如幕布般合拢,挡住了棉花糖的身影,再展开手时,棉花糖们换了模样。
夏无忧总算知道太宰治捏的什么了,是无忧小人棉花糖、金麦色的猫、白鸟、小木乃伊。
两个棉花糖小人皆被太宰治捏了脖子,仿佛对殉情的苦命鸳鸯。
太宰治低头看着花瓶,“我是罪?”
夏无忧:“你是因。”
“何解。”
“无解。”
太宰治偏过头,“死亡呢?”
夏无忧:“我会扭转,而且,”他顿了下,“你怎知,我的到来是注定的破坏,还是意外的转机呢。”
太宰治笑了起来,“这也不是小小的横滨可以干预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