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巫师情人节（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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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湖深处的冰层彻底消融时，霍格沃茨的日历已翻到四月末。当第一朵月光花在禁林边缘绽放时，整个城堡的高年级学生变得越来越躁动。走廊上时不时能看见高年级的巫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闪烁。图书馆里，原本埋头苦读的七年级学生开始频繁地交换小纸条，甚至有人偷偷在书架后接吻——平斯夫人已经连续三天没收了至少二十本被施了变色咒的情书，它们会随着阅读者的心跳加速而逐渐变成粉红色。
“五朔节要来了。”赫敏头也不抬地说道，羽毛笔在羊皮纸上飞快地书写着，她正在为《唱唱反调》撰写一篇关于经济歧视的长文。
“什么？”罗恩从一堆魔法史笔记里抬起头，脸上还沾着墨水。
“五朔节，凯尔特传统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标志夏季的开始，象征生命力、爱情与生育。”赫敏流畅地背诵道，“在巫师界，它相当于情人节，你竟然不知道？不过确实和低年级没什么关系。”
“哦，所以高年级那群人最近疯疯癫癫的，是因为这个？”哈利揉了揉太阳穴，他刚刚被一群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撞到，她们正兴奋地讨论着要在五朔节前夜去禁林边缘采摘“真爱花卉”。
“准确地说，是因为五朔节前夜的传统。”艾莎懒洋洋地翻着《高级魔药制作》，嘴角微微上扬，“据说在五朔节前夜，如果在篝火旁跳舞，或者一起跳过花环，就会得到一整年的好运——当然，如果是一对情侣一起跳，那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哈利警觉地竖起耳朵。
“意味着他们很可能会在毕业前订婚。”赫敏干巴巴地补充。
哈利的笑容僵在脸上：“塞德里克不会要和——”
“很有可能。”艾莎耸耸肩，“毕竟他和秋·张上个月就在约会了。”
罗恩张大嘴，像是突然看见自己的魔杖长出了八条腿。哈利则默默低头，假装对桌上的《魔法史》笔记产生了浓厚兴趣——尽管拿反了。
然而，五朔节的风波不仅仅局限于学生们的躁动。赫敏·格兰杰和艾莎·理查德以笔名“赫尔莎”在《唱唱反调》发表的《为什么歧视让巫师更贫穷？》，在阿米莉亚·博恩斯担任魔法部代理部长的新政时期引发了剧烈震荡。
文章犀利地指出，巫师界对狼人、混血巨人、家养小精灵、吸血鬼等群体的系统性歧视，不仅导致这些群体就业困难、经济贫困，还进一步削弱了整个魔法社会的消费能力和生产力。
“……当《狼人登记法》将整个群体推向社会边缘时，翻倒巷的狼毒药剂黑市便应运而生；当家养小精灵连最基本的工钱都得不到时，对角巷每年损失的潜在消费力足以再造一条商业街；而古灵阁那些被排斥在决策层外的妖精们，早已用账本上的数字向巫师世界开出了罚单——歧视政策让每个不愿学习金融知识的巫师的加隆都在支付隐形税……”
“……魔法部每年为阿兹卡班噬魂怪部队投入的巨额预算，本质上是在制造冤案——当监狱规模必须匹配噬魂怪食量时，连捡到麻瓜打火机的哑炮都可能被定罪。我们视为危险的吸血鬼，在圣芒戈治愈了无数病患；我们认定凶残的混血巨人，比某些纯血统巫师更值得信赖。这个体制最讽刺之处在于：我们宁愿消耗金加隆扩大监狱，也不愿给那些能真正维护社会安全的智慧生物一个机会……”
“……当每个铜纳特都在为偏见买单时，我们这些高贵的巫师，在麻瓜眼里不过是活该被嘲笑的冤大头。”
文章一出，整个魔法界哗然。《唱唱反调》编辑部当天就收到了三封吼叫信——全都来自被文章点名的妖精联络办公室官员。《预言家日报》刊登反驳文章，称“这种言论过于激进，会动摇魔法社会的根基”；而《女巫周刊》则阴阳怪气地评论：“看来某些巫师除了热衷迷情剂，还喜欢指点经济？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但次日清晨，魔法部各部门最高领导的办公桌上都出现了一份《唱唱反调》，扉页别着代理部长的便签：“请在下周一例会前研读‘赫尔莎’的文章，并就各自分管领域提出改进建议。——A.B.”
家养小精灵安置办公室主任注意到便签边缘有茶渍——显然部长批阅时正喝着早茶。
“这不合规程！”古灵阁妖精银行主任在走廊咆哮的声音连隔壁神奇动物管理司都听得见，“什么时候开始用笑话杂志制定政策了？”
“现在。”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声音从魔法电梯里传来，她手里还拿着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除非诸位认为狼人、吸血鬼创造的税收不算加隆？——说起来，身为古灵阁妖精银行主任的你，应该比妖精更了解金融……或者说，您这些年只学会了数金库钥匙？”
事实上，支持的声音也不少。卢平写信表示赞同，并提供了更多关于狼人就业困境的数据；海格激动地在他的小屋里宣布“这是我见过最棒的文章！”；甚至连多比和闪闪都一起跑来找到艾莎和赫敏——多比塞给她们一盒自制的袜子，闪闪则紧张地绞着茶巾，但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一看‘赫尔莎’这个笔名就知道是谁了！”多比尖声说道，兴奋地原地蹦跳，“艾莎小姐和赫敏小姐的文章太棒了！如果多比有工资，多比一定会买很多很多闪闪亮的东西！”
闪闪红着脸点头，小声补充：“闪闪……闪闪也觉得巫师们应该更公平。如果家养小精灵能拿到工资，闪闪也会……也会去对角巷买新茶巾！”
赫敏眼眶微热，而艾莎则笑着揉了揉闪闪的脑袋：“这样的想法很好，但你们得先学会给自己花钱，而不是全攒起来——说起来，我是不是该给你们涨点工资？”
多比立刻瞪大眼睛：“艾莎小姐已经给多比一年一加隆了！还包吃包住有假期！多比不能贪心！”
闪闪也急忙摇头：“闪闪的福利已经比霍格沃茨好很多了！还有自己的专属房间！”
赫敏斜了艾莎一眼：“你听听，一年一加隆，他们居然觉得是恩赐。”
艾莎眨了眨眼，突然从龙皮小包里掏出两个绣着金线的红色小布袋：“还可以发节日红包嘛——五朔节快到了，一人一个！”
多比和闪闪呆住了。多比的耳朵剧烈颤抖着，闪闪的茶巾都快被绞成麻花。
“打开看看？”艾莎晃了晃红包，袋子里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两只小精灵颤抖着接过。多比刚扯开丝带，五枚金加隆就叮叮当当滚到手心；闪闪的红包里除了加隆，还有一张蜂蜜公爵的糖果兑换券。
“这这这——”多比高兴地用脑袋撞墙，“多比要买七顶睡帽！每天换颜色！”
闪闪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糖果券上：“闪闪……闪闪从来没给自己买过巧克力……”
赫敏望着艾莎的侧脸，火光在她睫毛上跳跃，映出一种近乎温柔的狡黠。她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地颠覆规则，却又比谁都懂得如何让人真正快乐。赫敏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柔软，最后轻轻撞了下艾莎的肩膀：“你早准备好了？”
“本来想五朔节当天给的。”艾莎耸肩，“不过现在气氛正合适——对吧？”
当《唱唱反调》的文章在霍格沃茨传开后，麦格教授在变形课下课后叫住了赫敏和艾莎。
“格兰杰小姐，理查德小姐，”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严肃，但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努力维持严厉的表情，“你们的……课外写作，最近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教授，您知道是我们？”赫敏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书包带：“不过我们只是陈述事实，引用的是魔法部的公开数据和历史案例——”
“我没有批评你们的意思。”麦格打断她，“事实上，我认为你们的论证相当扎实。只是——”她压低声音，“如果你们需要更‘官方’的数据支持，我的私人藏书室里有几本关于魔法社会经济的……非公开研究。”
赫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教授，那太——”
“当然，”麦格轻咳一声，“这是出于学术交流的目的。毕竟，霍格沃茨鼓励……独立思考。”
而在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正一边吃着柠檬雪宝，一边阅读《唱唱反调》。福克斯在他肩头发出轻柔的鸣叫。
“有趣，非常有趣。”他微笑着对画像里的前任校长们说道，“上一次有人用经济模型批判魔法部政策，还是尼可·勒梅在妖精叛乱时期写的。”
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画像冷哼一声：“阿不思，你该管管这些事！这分明是在煽动颠覆！”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菲尼亚斯，如果连认真‘算账’都能颠覆魔法部，那或许这个体制本身就需要一些……重新评估？”
五朔节前夜，整个霍格沃茨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氛围中。高年级学生三三两两溜出城堡，前往禁林边缘的篝火晚会；低年级学生则趴在窗边，既羡慕又好奇地张望着。
赫敏和艾莎坐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羊皮纸和墨水摊了一桌，羽毛笔的沙沙声混着柴火的噼啪轻响。赫敏眉头紧锁，笔尖悬在《歧视是黑魔王的免费征兵广告：为什么压迫只会制造更多敌人》的标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你真的不去看看？”艾莎瞥了一眼窗外，篝火的光芒在禁林边缘闪烁，隐约还能听到欢快的音乐声。
赫敏的笔尖顿了顿，耳尖微红：“不去。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
“比如证明巫师界的歧视政策不仅不道德，而且愚蠢。”赫敏坚定地说，“如果我们能改变哪怕一点点……”
艾莎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赫敏的脸颊：“赫敏·格兰杰，你真是我见过行动力最强的巫师。”
赫敏瞪大眼睛，笔尖在羊皮纸上戳出一个小洞。
就在这时，罗恩和哈利跌跌撞撞地冲进休息室，脸色古怪。
“你们猜我们刚刚看到了谁？！”罗恩压低声音，表情像是刚刚目睹了一场巨怪群体芭蕾舞表演事件。
“谁？”
“——斯内普！他在禁林边缘……和……和……”
“和谁？”艾莎挑眉。
“……和卡卡洛夫！”哈利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他们在……呃……摘花。”
“他们摘的是哪种花？”艾莎突然问。
“其实就是一朵普通的月光花……”罗恩苦着脸回忆，“卡卡洛夫还说了句——‘西弗勒斯，你可比当年温柔太多了……’”
赫敏的羽毛笔“啪嗒”掉在地上。
艾莎缓缓挑起眉毛：“啊……五朔节的魔力，果然无人能挡——要不我们还是去‘实地考察’一下？”
赫敏卷着羊皮纸的手微微一顿，“你不是说和低年级没有关系？”
“严格来说，”艾莎竖起一根手指，神色认真，“四年级在霍格沃茨校规里被定义为‘中年级过渡期’——这意味着我们既保有低年级的求知特权，又享有高年级的实践权利。”
赫敏刚要说什么，艾莎已经一把拉开休息室的门。四人迈步走向旋转楼梯时——
“噢~亲爱的，别闹~”
身后传来一道甜腻的嗓音让他们同时僵住。
胖夫人的画像里，这位平日严肃的守门人正被穿淡紫色长裙的维奥莱特从背后搂着腰。两个画像人物腻在一起，维奥莱特的下巴亲昵地搭在胖夫人肩上，手指卷着她的一缕金发玩。
“你们四个！”胖夫人猛地抬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看什么看！没见过谈恋爱吗？！快走快走！四个人居然一个脱单的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巫师情人节（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