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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杂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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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犯得着这么动怒吗?宋黎眨眨眼,分开与林鹤远的距离。
林鹤远见状,也不敢再问,讪讪笑了笑,招来小二欲赔偿酒楼损失。
真是显着他了,就他有钱是吗?
“我自己来。”邬寻上前一步,将林鹤远挡在身后,掏出一锭银子。
小二却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公子,这可是上好红木原切制成的圆桌,这个可不够。”
眉头不禁一皱,倒没想到这京城如此奢靡,普通饭桌都造价不菲。
只是昆仑山一向提倡节俭之风,故此次下山,邬寻未带多少银两。
“阿凝,你那儿还有多少银子?”邬寻面上泛红,开口向宋毓凝借钱。
宋毓凝二话不说,掏出仅剩的两锭银子,递到邬寻手中,“只有这些了。”
“这总够了吧?”邬寻将三锭银子一并递给小二。
小二掂了掂,却还是摇摇头,“这红木桌子倒是够了,只是本店盛菜的盘子均是汝窑上好的白瓷。”
“公子方才那一掌,可不止损坏了桌子。”
邬寻定睛一看,桌上裂痕之处,有三只盘子也缺了角。
可他和师妹身上都已无多余银两,抬眼望向宋鹤龄、林鹤远,此时只有向他二人借了。
只是要他跟宋黎借钱,实在是......
可要让他向林鹤远借钱,那更显得方才他的坚持像个笑话。
斟酌许久,邬寻方才开口,只是话语里却是十分别扭,“宋鹤龄,你那儿是否还有多余的银钱?能否先借我周转?”
宋黎努努嘴,怎么放着江都首富林鹤远不用,反倒来找她?
不就是醉酒闹出的糗事吗?谁还没经历过?哪至于好端端地还把人家桌子给拍坏了。
等等,八卦气息弥漫,宋黎望望邬寻,又看向林鹤远,这邬寻不会是看上林鹤远了吧?
怎么总感觉他对着林鹤远说不出来的别扭呢?
怎的在林鹤远面前这么注重私隐,还生怕林鹤远也知晓他的糗事?
不可能吧,宋黎不自觉吞咽了下,现实世界里,从未听闻魏寻的恋爱绯闻,倒是有传闻说魏寻是同的。
再打眼看向林鹤远,真的长得和魏寻的好兄弟如出一辙,思绪不断翻涌,最终发酵成宋黎不能忍受的情形。
猛地摇了摇头,宋黎瞬间惊醒,她这是女性向言情小说诶,千万别在她小说里搞基啊!
宋黎复又看向他们二人,一脸戒备之色,若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她也得斩断了。
邬寻眼见宋黎一脸愁容,迟迟不答允借钱,一心以为她也没有钱。
就在邬寻认命走向林鹤远之时,宋黎一把推开他,“我来!”
说罢,宋黎掏出一根金条,对着小二招招手,示意他把那三锭银子还回来。
小二忙接过金条,而后将银子归还给昆仑山师兄妹二人。
“长姐,千城山待遇这么好的吗?”见宋黎随手就掏出根金条,宋毓凝一脸艳羡。
倒也不是,寻常弟子哪有这种待遇?若不是宋黎开了灵智,又两年破了三境,非云也不会那样重视她。
久而久之,千城山之物,宋黎随取随用,得知她要下山,非云还专门拿来乾坤袋,装了半袋子的金条给她。
具体有多少,宋黎还真没细细数过。
只是宋黎家世代贫民,也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故这么多金条也都躺在乾坤袋深处,被一堆灵药符篆覆盖。
若不是今日出了邬寻这事儿,宋黎倒还真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早就是个小富婆了。
既如此,不如好好挥霍一番。
宋黎转身朝外走去,“还不快跟上,今晚本姑娘请客。”
说着,其余三人也忙跟上宋黎步伐。
想起从前侯府的日子,也是长姐在前,带着她到处嬉戏玩闹,看上什么了,也总是长姐买单。
此刻看着长姐的样子,竟恍如隔世般,宋毓凝摇摇头,跟上前一把搂住宋黎。
“咱们先去胭脂铺吧,自从去了昆仑山,我还没好好打扮过呢。”宋毓凝摇着胳膊,一个劲儿地撒娇。
宋黎哪儿耐得住,遂点点头,“准了。”
话落,姐妹两人朝前奔去,往胭脂铺的方向进攻。
身后二人自觉跟上,只是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尴不尬,既不像相熟之人,也不像陌路人。
如此想着,林鹤远主动靠近,望着前方奔跑的身影,眼里柔情满溢,“无忧道长可有期盼之事?”
邬寻斜眉看他,怎的好端端地说起这个。
盼望之事自然是有,比如努力修行、铲除妖邪,比如食遍人间美食,看遍人间美景,再比如......
邬寻一顿,目光凝在前方,久久没有言语。
“林公子呢?你心中最盼望之事,是什么?”邬寻不答反问。
“儿时自是希望母亲身子好转,长命百岁。”只是母亲终究还是离他远去。
林鹤远淡淡一笑,目光往远处看去,只见方才还着急置办胭脂的二人,此时站定在一小摊铺前,二人挑挑选选,拿起一只粉色珠花互相比对着。
“如今,我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望着林鹤远毫无遮掩的视线,邬寻一时不是滋味,“听闻林公子与宋鹤龄,自幼便被双方亲长指腹为婚?”
林鹤远倒是毫不意外,“无忧道长也知晓这事?”
“听阿凝提过一嘴,”邬寻点点头,“只是林公子难道认为,宋鹤龄会是那等乖乖听话的性子吗?”
林鹤远脚步一顿,他竟如此了解如今阿龄的性子?
“且不说如今宋家长辈皆已不在,即便他们尚在人世,只要宋鹤龄不愿,”邬寻直直望进林鹤远眼中,“旁人的意愿,自是无法干预她。”
这话竟与之前阿龄所说的并无二异,只是林鹤远竟不知,他们何时如此交心?
不好,宋黎一回头便见邬林二人贴的极近,一时间顾不上头上还带着一支未付钱的珠花,忙提步朝他们小跑而去。
“姑娘——”摊贩担心她要逃跑,着急地叫唤着。
宋毓凝摆了摆手,“我还在这儿呢。”
只是好端端的长姐为何突然跑回去?宋毓凝似乎嗅到一丝八卦气息。
只见宋黎径自冲着邬林二人之间而去,二人被她强行分开,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阿龄,你怎么过来了?”林鹤远收起不虞,面上泛起笑。
宋黎哪知道啊?她只知道决不能再让他们这么继续下去了。
“这珠花很衬你,我先去付钱。”说着林鹤远便朝摊贩那边走去。
橄榄色珠花,颜色清淡,确实很衬宋黎。
就在宋黎不知找些什么话头的时候,就听见邬寻主动开口。
“丑死了。”邬寻一把夺下宋黎发间的珠花,一脸嫌弃地望着她。
丑吗?宋黎一时有些怀疑,明明方才照着镜子比对,十分好看。
虽不到惊艳的地步,但也不至于说丑吧?
“你什么意思?”宋黎脸一耷拉,“纯纯看不惯我是吧?”
对,邬寻很想这么回答。
谁让她一时看不到林鹤远,便直冲冲地来寻他。
谁让她早早的就和林鹤远定了娃娃亲。
谁让她什么也不做,光是站在那儿,便那么让人在意。
虽他话没说出口,可宋黎还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可惜只看到了表层,“好,既如此,那你便自己找个地儿待着去。”
“从现在开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邬寻一愣,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着急分割。
不远处的林鹤远、宋毓凝也是一脸懵,怎么没一会儿,两人又吵起来了。
结完账,二人方才过来劝说,“师兄,你怎么又惹长姐生气啦?”
“阿龄,别气了,你看这是什么?”林鹤远从怀里掏出个玩意儿。
听宋毓凝说,这个香囊她拿拿放放,犹豫了许久,林鹤远索性一同结了账。
宋黎正在气头上,看到香囊暂时消了气,伸手接过香囊,后又朝远处走去,还不忘喊道:“宋毓凝,不是要逛胭脂铺吗?”
宋毓凝见状,恨铁不成钢似的看了邬寻一眼,忙又跟上前。
眼见二人走远,林鹤远方才扶额沉思,片刻后语出惊人。
“难道无忧道长,也喜欢阿龄?”
“怎么可能?”邬寻矢口否认,见林鹤远松了口气,而后又愤愤道:“夺人所爱之事,邬某断不会做。”
听他无意,林鹤远眉头舒展开来,上前搭上邬寻的肩,“如此我便放心了。”
“方才收到我姑姑来信,我明日便要入宫探望,不能和你们一起了。”
邬寻也莫名松了口气,“明日我和阿凝便会前往皇家天极殿。”
届时,他们便没有同路的道理了,便让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回归原样吧。
不远处的胭脂铺里,宋家姐妹正在挑选胭脂水粉,宋毓凝犹疑问道:“长姐当真很讨厌师兄吗?”
挑选胭脂的手一顿,宋黎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其实师兄人很好的,对待师弟师妹们皆是温柔妥帖,”宋毓凝替邬寻找补,“想来他不是有意惹长姐生气的。”
殊不知这才更让宋黎气愤,凭什么对别人尚能有好脾气,偏偏对她这个生身父母毒舌相待?
怎么说也是宋黎创造的他,他的一身天赋本领,不都是宋黎设定的吗?
宋黎默默叹了口气,不知为何,面对邬寻,她总是不想落下风。
“师兄之前是矿场奴隶,入了昆仑山后也只知修炼,自是憨直了些,长姐,咱就不生气了好不好。”眼见宋黎面色缓和,宋毓凝乘胜追击。
倒也犯不着为了些口舌争辩,就真的生气,方才不过是被邬寻架在那儿了,如今有梯子,自是当顺阶而下。
宋黎点点头,指间捻起一抹胭脂,擦在宋毓凝脸颊之上,“知道了,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净为他说话。”
“长姐——”宋毓凝声音娇俏,一脸享受,而后也拿过架子上的胭脂,在宋黎眉间点了点。
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回,闹作一团。
时候稍晚,四人找了间客栈休整,林鹤远将明日入宫之事托出。
“我还不知你姑姑是谁呢?”宋黎吃了口茶,随口问道。
“阿远哥哥的姑姑,是当今宫中的贵妃娘娘呀,长姐你不知道吗?”
宋黎手一顿,这么细枝末节的情节,她倒是真不知道。
林鹤远轻笑了声,掩住眼底疑色,“不怪阿龄不知,姑姑也是后来才被封为贵妃的。”
“说来如今宫中局势诡谲,皇上之下,仅有二子,”林鹤远眉目凝重,“若是姑姑真的诞下皇子,怕是朝中局势会有变动。”
“阿远哥哥是在担心姑姑?”宋毓凝开解道:“放心,姑姑贵为贵妃,自是会长寿安康,若是诞下皇子,也定会福泽深厚。”
也是,如今想那么多无益,林鹤远低头笑笑,将此事揭过。
“听闻明日你便要与无忧道长,去往皇家天极殿试炼?”
宋毓凝点点头。
“那明日阿龄不若和我一同入宫,一起探望姑姑?”
进宫?宋黎顶着宋鹤龄的身份,虽说如今入了千城山,前尘往事都已作罢,可她毕竟是罪臣之女,怕是不好到宫里招摇吧。
“姐姐也是修仙之人,自是要和我们一起加入皇家天极殿试炼。”宋毓凝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
皇家天极殿试炼?应该比进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