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心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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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内，水从凌争的发梢滑落，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却冲刷不掉方才的记忆。那段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隆疏未扣好的纽扣间露出的一抹洁白的锁骨，以及那纤细柔软的腰肢。凌争只觉耳根发热，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匆忙挤了些沐浴露在掌心，揉搓出浓郁的泡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转移思绪。然而，手上传来的触感与鼻尖萦绕的气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仿佛烙印般深深嵌入他的记忆之中。
凌争心里一直暗道“自己是直的，自己是直的...我不能在想那家伙了 ”
然而，门外的顾不着却以为凌争在里面酣睡，不由得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声音里也添了几分焦急，“凌争！你好了没有？还有十几分钟就要上课了！我还没洗澡呢！”他喊得急切，仿佛时间正从指缝间飞快溜走，“快了！”内里传来凌争简短却略显含糊的回应，像是在忙碌中抽空吐出的几个字。
晚自习的教室灯光惨白，粉笔灰在光柱里懒洋洋地浮动。凌争捏着笔，视线却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黏在前排那个挺直的背影——隆疏的发梢上似乎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淡雅气息。
“到底是什么沐浴露……怎么会这么香？”这个念头如同水底的泡泡，不受控制地在凌争脑海里翻腾，方才惊鸿一瞥的画面再次不受控地闪现：微微敞开的领口下，那片白皙得晃眼的锁骨，还有惊人柔韧性的腰肢……
“喂！凌哥！凌哥！从刚才晚读到现在，你咋不说话呢 ？”张次仁的手肘捅着凌争的手肘，带着几分吃瓜的味道，唤醒我的神经细胞。
“嘿！凌争，有事跟兄弟说说呗！”王荣耀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挤眉弄眼，声音压得再低也盖不住那股浓浓的八卦劲儿。
“想听？”凌争猛地回过神，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眼珠一转，故意拖长了调子，成功勾得张次仁和王荣耀两双眼睛瞬间亮起，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他，疯狂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凌争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目光越过王荣耀的肩膀，挑衅似的瞥了一眼隆疏纹丝不动的后脑勺。他神秘兮兮地朝王荣耀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耳朵，然后在两人屏息凝神、竖起耳朵的瞬间，清晰而短促地吐出两个字：
“gun滚。”
“……”王荣耀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受伤一样：“凌争你太不够意思了！”
而张次仁反应更快，一把拽住凌争的胳膊，不依不饶地晃悠：“哎哎哎！别想糊弄过去！自打这位隆学神空降我们班还不到一周，你整个人就跟装了雷达似的绕着他转，话也少了，魂也丢了。老实交代！”他凑得更近，用气声贼兮兮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嗡”的一声，凌争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朵尖瞬间烫得惊人，脸颊也火烧火燎起来。那“喜欢”两个字像根针，精准地扎破了他强装镇定的气球。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张次仁的手，声音因为急切的否认而拔高了几分，在安静的晚自习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谁喜欢他了？！放屁！”
声音或许稍微大了些，前面那人忽然侧过头来，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冷意，说道：“聊天小声些，不要打扰到旁人。”而坐在一旁的同学，则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心中暗自窃喜：“坐这儿真是再好不过了，既能抄作业，还能顺便听听八卦，倒也算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
上方的语文老师更像是个敏锐的雷达，哪怕一点细微的动静，也耐不住性子，总要从讲台上踱下来查看一番。他虽年岁已高，但眼中的锐利却丝毫未减，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手中的书本一卷，毫不犹豫地朝着凌争的脑袋重重落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声点！你可以不学，但别妨碍别人用心！”
“哦！”凌争垂下头来，眼看老师要走 ，重重的踩在张次仁的脚上 ，张次仁“嗯哼”一声，忍着痛苦 ，听着耳边传来一句“等会儿下课你就完啦 ！”张次仁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了 ，求饶道“大，大哥，别打我脸，我认错啦 ！”
“呵，行吧，这一次就原谅你了。”凌争邪唇角微扬，笑意里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又添了一句，“要是再有下次，就值日一周来抵罪吧。”
“啊...不要啊 ！”
“好惨啊！兄弟”王荣耀在一旁为张次仁叹息。
时间过得很快，下课了 ，同学们如被释放的小鸟，自由的飞奔 ，当然，王荣耀也快速的弹起身来 ，本以为凌争会像以前那样子会像以前那样子一下课就去抢篮球场的位置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见凌争迟迟还没有起身，疑惑性道“凌争？还不去抢位置吗 ？”
“啊？哦，哦，走吧！张次仁你也一起去 ”
“来了！”
“啧，凌争啊，你这心恩...”王荣耀抱着篮球 ，一手揽过凌争的后颈，边走着边说道。
“我哪门子的心思了 ？”凌争挑眉看去。王荣耀嘿嘿直笑“没怎么啦 ！对了，你不是一直很想追景欣白吗？什么时候表白呀！如果在不表白，班长可是要被年级第一拐走啦 ！”
张次仁也随声附和“对啊！对啊！”
“切，我有的是机会 ，现在时机还没有成熟，何况那年级第一是个冰山 ”凌争抢过球，跑到篮球场上 ，一个3分球 ，投入篮球框。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王荣耀的调侃还在耳边，但凌争的心思却像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偏离了轨道。
“冰山？”王荣耀还在絮叨，一边防守一边试图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看隆学神也没那么冷嘛，今天还提醒咱们小点声呢。说起来，他转来这一周，也就跟你……哎哟！”
凌争一个略显急躁的变向运球，动作幅度过大，球差点脱手，人也踉跄了一下，撞开了王荣耀伸过来的手臂。“闭嘴打球！再提他我真翻脸了！”凌争声音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沙哑，脸颊的热度被傍晚的风吹散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篮筐上。助跑，起跳，手腕发力——然而就在球即将脱手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球场边缘的树荫下。那身影挺拔，安静，与喧闹的球场格格不入。
隆疏？
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手上的动作瞬间变形，力道偏斜。篮球没有飞向篮筐，反而以一个极其诡异刁钻的角度，带着呼啸的风声，直直地朝着场边那抹身影砸了过去！
“小心——！”王荣耀和张次仁的惊呼同时响起。
树荫下的隆疏似乎也没料到这飞来横祸，但他反应极快。在篮球即将砸中脑门的刹那，他身体本能地往后靠，同时抬手格挡。
“砰！”一声闷响。
篮球重重地砸在他抬起的小臂上，弹开了。隆疏的身体晃了晃，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显然那一下砸得不轻。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凌争僵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恐慌和铺天盖地的尴尬。他眼睁睁看着隆疏放下手臂，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一块刺眼的红痕。那红痕像烙印一样烫在凌争的视网膜上。
隆疏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肇事者凌争身上。那双总是带着淡淡疏离感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几分错愕，以及一丝被冒犯的不悦。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凌争，让凌争动弹不得。
“对……对不起！隆疏！你没事吧？”凌争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声音干涩发紧，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地停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他手臂上的红痕。鼻尖似乎又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只属于隆疏的淡雅气息，混合着傍晚草木的清新，却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没事。”隆疏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简洁得近乎冷漠。他活动了一下被砸中的手臂，动作间，微微敞开的校服领口下，那截曾被凌争在脑海中反复描摹的白皙锁骨若隐若现。凌争的视线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脸颊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烫。
“真没事？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王荣耀和张次仁也围了过来，关切地问。
隆疏摇摇头，目光掠过凌争那张写满惊慌失措的脸，停顿了一秒，然后淡淡地说：“不用。”他弯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捡起了滚落在他脚边的篮球。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刚才的意外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隆疏把球递向凌争，凌争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隆疏微凉的指节。那一瞬间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手臂，直抵心口，让他浑身一激灵，差点又把球掉在地上。
“谢…谢谢。”凌争的声音低如蚊呐，完全没了平日里球场上的张扬。他甚至不敢再抬头看隆疏的眼睛。
隆疏没再说什么，只是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开。那清瘦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高。
“等等！”凌争脱口而出，自己都愣了一下。他看着隆疏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像是在等待他的下文。凌争脑子一片空白，刚才在淋浴间、在教室里的所有混乱思绪都搅成了一锅粥，最终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那个……沐浴露……挺好闻的。”
话一出口，凌争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简直蠢透了！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王荣耀和张次仁瞪大了眼睛，一副“凌争你是不是被篮球砸傻了”的表情。
树荫下的隆疏，背影似乎也僵硬了一瞬。过了几秒，他才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却让凌争心头一跳：
“是吗？超市打折买的。”说完，他不再停留，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小径深处。
“……”
“……”
“……”
凌争抱着那个“罪魁祸首”篮球，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臂上仿佛还残留着那微凉指尖的触感，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雅气息。那句“超市打折买的”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带着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魔力。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事故”，隆疏手臂上的红痕，还有自己那句蠢到家的“沐浴露”……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最终定格在隆疏离去时那清冷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侧影上。
篮球场上依旧喧闹，王荣耀夸张的笑声和张次仁的挤眉弄眼包围着他，但凌争却像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篮球，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刚才被隆疏指尖碰到的位置。
咚、咚、咚……
心跳声，清晰而沉重地敲打着他的胸腔，比刚才篮球砸在隆疏手臂上的闷响，还要重得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心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