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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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哦”个屁！
在心里想着，沈眠雨动作上也没惯着他，伸出中指，又一次朝他做了个鬼脸，眼角眉梢都带着些找不到地方撒的火气。
然后忍着满肚子的火偏过头不看他，继续把笔记本怼到自己眼睛前。
今天我偏和你对着干。
谢柏一向拿他没辙，看见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又混着些无奈，“鬼脸做多小心变成皱巴巴的老头。”
“骗谁呢。”沈眠雨的声音从笔记本后面闷闷地传了过来，带着些不服气的嘟囔。
谢柏看着他把笔记本贴在脸上，书页都快蹭到睫毛了，用笔杆敲了下他的脑袋，“再这么闷着，等会儿黑板上的字都看成一团糊。”
沈眠雨：“……”
谢柏身旁的人难得安静了一下，直到上课铃“叮铃”响起，他才从笔记本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含混又带着点赖皮，“我看不见不是还有你这个‘人形眼镜’么。”
谢柏无奈，“嗯。”
沈眠雨呲着大牙笑了笑，关上那本笔记本，递给了谢柏，“这节什么课？”
谢柏接过，将笔记本放进书包，“英语。”
“英语老师是谁？”
谢柏：“……”
孔秋刚在前排座椅上落座，听到这话没忍住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兄弟你还能再傻一点吗？”
沈眠雨：“……”
莫名其妙想打人是怎么一回事。
*
英语老师是一名刚毕业的女老师，性格有些内向，前些天才来的。
叫“温溪”，因为本人很温柔，所以被学生们称为“温姐姐”。
她上课的时候语速很慢，很温柔，考虑每个学生的精神状态。
沈眠雨难得好好地听了一节课。
看见坐在身边那个喜欢睡觉的男生好好听课没睡觉，谢柏也就没那么操心了。
听完这节课，沈眠雨浅浅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因为打哈欠出了点眼泪泛红的眼角。
谢柏看着他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说，“等会要下去吗。”
“大课间吗，不想去……”
谢柏看着那个已经趴在桌子上准备入睡的男生，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那就在教室里待着。”
*
最后沈眠雨还是用校服蒙住自己的脑袋，趴在桌子上入睡。
课间操的声音比较大，沈眠雨被吵醒了一次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他睁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几撮不听话的小绒毛从校衣下面探出。
好困，太吵了。
睁着眼睛有点累，他轻轻垂下睫毛，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桌箱里的书包就“嗡”地响了一声。
他的指尖在桌箱内胡乱划拉摸索着手机，好不容易才摸到手机拿出来，在看到上面的消息后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桌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捏着手机壳的时候稍微紧了紧。
【陌生信息】：鳖崽子有本事来学校小卖部后面的巷子，老子搁那等着你。
这发言？这语气？
欠揍是么。
*
谢柏回到教室的时候，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他轻轻皱了下眉头，看着旁边桌子上的一片狼藉，心中隐隐不安。
他给沈眠雨发消息问他在哪，沈眠雨没有回他。
孔秋看着沈眠雨空空的座位疑惑皱眉，“沈哥哪去了？上厕所吗？”
谢柏眉头紧紧皱着，没有丝毫的松懈。
很反常。
以往他的桌子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只会出现或者是橡皮，书包里的东西也是从来都不动。
今天他的书包乱成一团，桌子上摆着几本练习册，哪里都显得很奇怪。
谢柏一边往教室门外走，一边皱眉思考。
会去哪里？是去打架了吗？和谁打？
就在这时，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在看到谢柏后松了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谢，谢学长，我，我看到沈眠雨学长和别人打起来了。人，人还挺多的……就是学校小卖部后面那条巷子里……”
谢柏神色一顿，匆忙点头，也顾不上准备其他的，“嗖”的一下就跑了出去。
*
“怎么？怂了？上次放狠话的劲呢？不是说见一次打一次吗。”一个打着鼻钉大约一米八的壮汉手上玩着一把小刀，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垃圾桶旁边的沈眠雨。
听见这话，他周围的小弟都跟着笑了起来。
沈眠雨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地，看向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些不屑，指甲却控制不住地嵌入了掌心，指尖有些泛白。
“上次我说的时候，可没说多拉点人头凑数就能打过我。”
他的声音很安静，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慌张的神情，哪怕是一点。
听见他这句话，小巷子中又爆发出一阵哄闹，那壮汉挑起他的一撮毛发，眼底满是挑衅，“沈小黄毛，你的头发可真柔顺。”
沈眠雨平时最烦不熟的人对着他动手动脚，更烦别人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
感觉到那人在用手指头捏住头发细细地揉搓着，一股恶心窜上心头，沈眠雨当即蓄好力一脚把他从垃圾桶踹到了小巷子的墙根，壮汉手里握着的小刀“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小巷子里安静得不行。
沈眠雨粗略地扫了一下这个站着二十多个人的巷子。
巷子里面开着丁香花，密密麻麻的，垃圾桶可以攀爬，只是不知道过了这道墙，后面是什么。
能跑。
但面前那一堆人似乎不给他机会。
他自暴自弃地道，“你们是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先前被他一脚踹到墙角的那个壮汉眼中有些血丝，气得浑身都在抖，“他妈的你找揍是吧！敬酒不吃吃罚酒尼玛了个批！”
沈眠雨：“……”
“一起上！”
*
谢柏赶到时就见沈眠雨一脚把一人踹翻在地上，然后用手中握着的折叠小刀划另一个人的手背，一拳打在冲上来的那个人脸上。
谢柏冷着脸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听到这话，混混们全都停了下来，貌似是听到真的有一阵接着一阵的脚步声，他们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蒙圈的沈眠雨。
他们踩着垃圾箱的边缘翻上墙，动作踉跄却快。
“你等着，下次我们再收拾你！”
沈眠雨虽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但也不耽误他怼人，“一群人围殴一个人还给你打出优越感了。智商堪忧。”
“你妈！”
老师并没有来。巷子中只剩下坐在地上恢复体力的沈眠雨和一个冷着脸看他的谢柏。
谢柏就站在不远处，沈眠雨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直起身子。
他听得出来，刚才听到的那道声音就是谢柏的。
他以前答应过谢柏说，好好学习，不打架，好好保护自己。
……这下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沈眠雨知道自己好像是做错了一件事情，有点不好意思地瞥过眼睛，心虚得像个不敢承认错误的孩子。
“谢柏……”
谢柏冷冷地看了一眼他，没理他，转身就走。
沈眠雨的脚步顿在原地，指尖还沾着刚才打架蹭到的灰，此刻紧张地蜷了起来。
怎么办……
他看着谢柏离去的背影，一股委屈泛上心头。
巷子里的丁香花不知什么时候落了一地，他刚才打架的时候太用力，脚踝现在泛着钝痛，手腕也被划了几刀，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手撑在冰冷的垃圾桶上才稳住。
“我不是故意的…谢柏，”他对着那道背影低声说，声音在风中，被撕得很碎，“是他们先找上来的……对不起。”
谢柏的脚步没停，像是没听见这话，拐过巷口就不见了。
一股委屈劲泛上心头，阳光有点刺眼。他慢吞吞地捡起那把落在地上的折叠小刀，塞进校服口袋里。
有点难受。不是身上的伤，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发紧。
刚才和那帮傻逼打架，他虽然是偏处于上风，但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身上不免会有些被刀划伤的痕迹。
身上的伤口传来痛楚，心里也闷得难受，早上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胃也开始绞了起来。
沈眠雨撇了撇嘴巴，靠在垃圾桶上休息了一会。
然后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消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人回。沈眠雨握紧了点手上的手机。
那群小混混是他高二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招惹上的。
原因是因为孔秋谈了一个女朋友，而那女生就是他们混混头子看上的人。
当时孔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沈眠雨帮忙打架，沈眠雨拿他没辙，就一起去顺便帮了个忙。
后来那帮混混就盯上了他。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光明正大地混进学校里打他。
沈眠雨又发消息：对不起/jpg.
对面的人还是没回他。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左右。
他有点想翘课，但碍于有谢柏这个人存在，他觉得如果逃课了，谢柏就很有可能直接把他删除拉黑。
【，】：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没人回。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沈眠雨拖着那条受伤的腿往高二四班教室走去。
以前在另一个城市里待的那个中学里面也是有很多混混，他经常和里面的人打架，打完之后还能伪装出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
接下来的两节课都是物理老师张老师的，沈眠雨不喜欢上物理课，他听不懂那些复杂的专业话术，以往的物理课都是睡觉。
今天他没吃饭，本来就是很想睡觉的，但是他小心地看了一下他同桌的脸色，又不敢睡了。
刚刚还打了一架，消耗挺大的，现在胃在绞，有点想吐。
坐在谢柏身边时，他无数次想把口袋里的小刀掏出来放在他桌上。
这是谢柏以前说过的，不能打架，也不能碰这些东西。
但谢柏始终没看他，就自顾自地做着笔记，认真听课。
物理老师的话又长又臭，一讲起动量守恒定律就叽里呱啦的一直说。
“谢柏，你别生气了。”沈眠雨轻轻垂下眼眸，将眼底的委屈藏了起来。
谢柏不回话。
前面那一排的两个人也不敢吱声，眼观鼻鼻观心的默契沉默。
沈眠雨微微撇了一下嘴，今天早上的变故、没吃的早餐……太多的事情憋在心里都化成了委屈，他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睛，指尖意外地触碰到了一片湿意。
他顿了顿。
好丢人……这么大个人了，打架还哭。
他将哭的原因全部推到打架上，眼睛湿润了一小片，趴在桌子上用校衣盖着脑袋。
这次他没再将脑袋对着谢柏，心底委屈巴巴的，还是拿出手机给谢柏发消息。
【，】：谢柏，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不去打架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次谢柏回得快：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