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春天的野草》宝珍2025

22、无力自拔

　　唐良现在经常来看安卓，和她一起讨论小说，还多次提到要安卓做他女朋友，一再表示会对她负责任，他真心爱安卓。看着安卓苦恼的样子，他心生愧疚，经常提议到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快进入5月份了，再有两个多月又要高考了。
　　这天，爸爸回家后问安卓：“你准备得怎么样啦？这次高考有没有把握？一定要考过去！再考不上大学，我都没法和同事们交代了。”安卓一听高考头就大。她不想考，更不想按照爸爸要求考理科，低声说“知道了”。
　　安卓病了。呕吐，吃不下东西，浑身没有力气，一张脸白的像纸。爸爸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胃难受，想吐，”安卓捂着肚子说。他给安卓量体温，不发烧，说：“今天晚上再看看，不行明天到医院检查检查。这都快高考了，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第二天安卓仍不见好，有时喝完水也吐。妈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爸爸说：“马上去医院。”
　　来到医院，医生诊断后问安卓：“最近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安卓说：“我月经不准。嗯，好像有几个月没来了。”医生摇摇头，让到妇科去看看。安卓爸爸非常不高兴：“到妇科看什么，我们还是个姑娘呢。”
　　天大的雷砸到头上。检查结果是安卓怀孕了，已经15周了。爸爸两眼冒怒火，全身暴躁，额头上青筋像小蚯蚓般的颤抖，嘴唇抖着，脸色铁青。
　　安卓害怕极了。怎么会这样！我咋这么倒霉！
　　爸爸大声嚷着：“做掉这个孩子！坚决不能要！”医生说：“已经过了流产期，如果现在硬要刮宫，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或许终身不育。”
　　到家后，爸爸又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畜生死了算了！你给我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和男人鬼混在一块儿！”安卓想坦白地说出一切，但还没开口，爸爸已经“啪”的一声，一个嘴巴子打在她脸上，立刻出现五个红红的手印。“你还狡辩什么？不要脸不知耻的东西！说，是谁干的？”
　　安卓没有吱声，爸爸又大声叫起来：“谁的孩子！”安卓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喝完酒，唐良就……”没等安卓说完，爸爸喊起来：“行了，你竟然和唐良鬼混！怪不得你考不上大学！一副活不起的鬼样子！”他一股脑把世界上最挖苦的话，最刻薄的话全给骂了出来。
　　安卓长到19岁，尽管爸爸经常骂她，但从没有动手。这一巴掌打来，安卓的委屈全部爆发，向决口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她吼道：“你们就知道打我骂我，谁家儿女过得像我这样！你们从来就不关心我，让我自生自灭，整天诅咒我死！我是克星，我早就活够了！我喜欢的专业又不让我上，非得按照你的意思办！整天生我养我的，你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我养我？我一点都不留念，我早就想死了。”
　　爸爸完全被她弄呆了：“你这该死的东西，还敢顶嘴！”跳过来又打了她两个嘴巴。安卓狠下心，接着说：“为什么不能说？哪句话是假的？这个家是地狱！是牢房！是一点生气没有的死牢！”
　　爸爸叫道：“你嫌弃这个家不好，滚蛋！去找你的唐良去！”安卓一愣，“滚就滚”，抬腿一口气跑到河堤上。
　　她多么希望河堤的假山后边有人在等她呀。她的心空荡荡的，世界之大竟没有容身之地。她不知不觉地往前走，看见唐良骑车过来。她使劲捶打着唐良，“都是你，你害死我了”，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唐良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抚摸着安卓的手，很心疼地说：“不要怕，还有我呢！我爸爸比较开明，他会有办法的。既然做不了流产，那我们就生下来。”他顿了顿，说：“哈哈我要有儿子啦。”安卓看着他的样子，气得要死。
　　安卓说：“我爸爸打我，叫我滚，把我赶出来了，我无家可归了。”“那就不回家了，上我家，”唐良说，“安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你，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新娘，我会让你得到更多的幸福。”安卓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心想，我的结婚对象肯定不是唐良，但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安卓跟唐良去了唐家。
　　开门见到唐朝阳，安卓叫了一声“唐伯伯好”，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唐良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唐朝阳，反复强调他真心喜欢安卓，一再承认是他的错。
　　唐朝阳和安世君是多年的好友，看着安卓长大，早就有心思想等安卓大学毕业后，找个媒人给唐良提亲。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们俩在一起我没意见，让我考虑考虑这事情怎么办，怎么和安卓爸爸谈。”
　　门铃响了，正好安世君来了。唐朝阳刚要说话，安世君开口就骂唐良：“诱引我女儿，花花公子，不务正业，我告他□□罪！”发泄了一大串儿不中听的怨气。
　　唐朝阳这才开口：“骂完了吗？事儿得解决呀。”安世君说：“解决啥？那个丫头我不要了。”唐朝阳说：“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总得给点面子吧，□□罪就算了吧。”
　　他提议说：“安卓先在我家住下，我拿她当女儿，孩子先生下来，她娘俩我养着。到法定年龄再结婚，保证把婚礼办的风风光光。我知道你看不上唐良，可孩子们的事情咱也做不了主，别人爱怎么说，咱管不着，现在安卓是两条命，我们不能不管吧。”
　　安世君想了想，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安卓等着跟唐良结婚了，于是说：“这个丫头我不要了，从今以后不许进我的家门，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管好你的宝贝儿子，别在外边歌舞升平，招蜂引蝶。”说完抬腿就走。唐朝阳自言自语地说道：“臭小子，捡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