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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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是地球上最浪漫的约会。
——《人类恋爱手册》
年后复工。
酒吧的同事都知道徐笙是因为救人受伤，复工第一天又是彩带又是锦旗，蓝猫的主人——那位精致漂亮的小姐姐——拿着话筒大喊今晚全场开销她买单。
徐笙微眯着眼，将视线聚焦在杯里晶莹剔透的冰球，下一秒酒杯被莫苏苏夺走，对着他的耳朵说：“还记得您是来上班的吗？啊，少爷。”
徐笙趴在胳膊上，问：“老板怎么还不来。”
“来了把你开除，正好。”莫苏苏撑着台面，“你给人家打了一拳，就算他对你有意思，也不能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吧？”
徐笙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而且是傻笑。
中枢神经兴奋的典型特征。
得了，这孩子没救了，莫苏苏心道。她掏手机想找个靠谱的人送徐笙回家，余光瞥见旁边经过个人。
卷毛，混血儿。
“哟，”莫苏苏给一个号码发消息，头也没抬地对徐笙说：“你老公来了。”
刚发完消息，就看见徐笙起身去找老板。
她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吹了个口哨，举着手机开始录像，打算全程记录徐笙搭讪现场。
哦，搭讪的对象还是本来就对他有意思结果因为肢体接触顺序不符合徐笙预期所以挨了一拳的怨种。
徐笙叫住老板，问他第二天怎么没来找他。
谁料被旧事重提的老板怒火攻心，指着徐笙用三个国家的语言不间断地骂了五分钟，很凶，每根卷毛都炸起来。
莫苏苏惊呆了。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徐笙到底对老板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把人气得骂这么脏。
徐笙困惑地眨眨眼睛，显然也没想通这一点。
等老板骂停了，徐笙抿了抿唇，想起林凡的话，决定再争取一把：“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Fuck!!!Tu es un connard!”老板暴怒。
莫苏苏觉得他好像要跳起来打徐笙了。
老板大吼：“Get out! Get out!!!”
莫苏苏按了暂停键，把手机放进口袋，果断从吧台走出来，拦在两人中间，笑眯眯地调停：“气大伤身，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老板叉腰，喘着粗气，“你问他就知道了！”
徐笙无辜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老板气得咬牙切齿，指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去。
确定人已经走远，莫苏苏赶紧问：“你把他咋了？”
徐笙懵懵地坐回座位，懵懵地思考，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前一天笑着叫他小甜甜第二天翻脸让他滚。
难道是……
“平行时空？”
莫苏苏：“哈？”
见徐笙还一脸沉思，显然被骂得不轻，莫苏苏安慰道：“别往心里去，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坏事，但以我对你的了解……也坏不到哪去~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吹了还有下一个嘛。”
“他不喜欢我了？”徐笙问。
莫苏苏想了想说：“大概是。”
“那我也不喜欢他了。”徐笙说。
手机震动，林凡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到了。
穿过狭长逼仄的通道，来到徐笙上班的地方。
林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舞池里的男男女女纵情扭动身体，五颜六色的光束流动变换。
“这里——”莫苏苏举着手挥舞示意。
吧台前的青年穿着白色针织毛衣，额前柔软的碎发遮挡视线，微眯着眼，眼尾红扑扑的，像是被欺负狠了。
林凡在人群中穿行，来到青年身边。
“学长，我失恋了。”徐笙重新趴回吧台上。
莫苏苏照例嘲笑：“你哪恋了，就先失上了。”
而林凡挑眉注视着他，抬手拨动他的头发，毛茸茸的触感，软绵绵，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
“……”
“……”
“学长！”莫苏苏惊悚地看着林凡，表示：“我叫你好几声了。”
林凡弯弯唇角，坦然地把手放进大衣口袋，指尖残留的触感令他十分愉悦：“嗯？”
他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在场唯一“清醒”的莫苏苏看了眼趴在那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徐笙，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大到让她难以接受。
“呃……”她缓了缓，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有个朋友想给之前那批流浪猫送猫粮，我把你推给他？”
林凡不予置否。
发完名片，莫苏苏迟疑道：“我给你们叫个车。”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几点了？”不省人事的徐笙问。
莫苏苏报了个时间，并不认为他能反应过来。
“……还没到下班时间……”
低估徐笙了，莫苏苏把他的长羽绒服拿出来：“今天早下，赶紧回去睡觉吧你。”
徐笙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穿衣服，以为莫苏苏看不见似的偷偷笑：“那我就走了……要去接王子……”
“得了吧，难为你还能想起它。”莫苏苏探出上半身拍了拍他的脑袋，把羽绒服帽子给他戴上，边跟林凡数落：“也就你敢让他养猫，他连自己都养不明白，赶紧送走吧……”
“不劳你费心。”林凡冷硬道。
“……什么？”莫苏苏的手一顿，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看着林凡接手戴帽子的动作，看着林凡细心地为徐笙整理衣服，看着林凡从容地扶着嘴里嘟囔“我养得很好啊”的徐笙走出酒吧。
？
太诡异了。
她怎么感觉今天林凡有点怪怪的。
铃声响起，是网约车司机。莫苏苏这才想起林凡压根没看车牌，不过这条巷子来往的车辆较少，只要林凡走出去就能看到，以防万一，她挂断电话后给林凡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酒吧小巷的拐角，林凡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底精光一闪。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是不是你们叫的车？”
林凡头也没回，旁边的徐笙想要扭头，被他拉回来了。
迷迷瞪瞪地跟着走出一段距离，徐笙又累又困，被冷风吹得实在受不了，问：“我们要走回去吗？”
酒吧离他家有六公里。
林凡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弯起唇角，看看周围的风景，克制住笑容，偏着头对徐笙说：“我可以抱你。”
“？”
徐笙站在原地，脑子一团浆糊，在林凡的手臂绕过他的膝关节时终于抬手推了推林凡的肩膀。
有点晚，他腾空起来。
“把我放下。”这次咬字很清晰。
林凡听话地把他放下，用一种极其深情肉麻的眼神注视着他。徐笙莫名觉得牙酸，面前的人眼里的期待过于明显，醉酒的徐笙顿了顿，仍然没办法接受。
很诡异。
停顿的时间太久，林凡眼底渐渐弥漫起失落的雾气。
徐笙用手搓了搓脸，后知后觉地感到天旋地转，胃里在翻滚、搅动，口腔分泌出大量口水，只来得及捂住嘴跑到路边，吐得天昏地暗。
恶心。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杯水，他下意识说谢谢。
喝了水漱口，吐掉，温热的水在嘴里含着，很舒服。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盛着温水的杯子。
一个杯子。
一个杯子？
徐笙看向在他旁边从容站立的林凡。
林凡接过水杯，又递过来一块手帕，等徐笙擦完嘴再次把水杯送到他手边：“再喝一点。”
徐笙喝了一点。
“好点了吗？”林凡问。
一身酒气，嘴里泛着酸苦，浑身乏力，身旁是一向敬重的学长，徐笙忽然觉得很伤心，看着一地狼藉：“我不能吐在这里。”
“没关系。”林凡顺着他的脊背：“还想吐吗？”
徐笙摇摇头。
旁边突然冲出来几个环卫工。
穿着橙色马甲的环卫工。
“？”
林凡放缓语速：“你不是故意的，他们很快就收拾好了。”
戴着口罩穿着橙色马甲伪装成环卫工勤勤恳恳打扫的圆脸男生感到一阵辛酸。
“我们走吧？”
“可是……”
“我抱你？”
“……背我吧。”
辛酸。
徐笙身体发热，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暖流，脑袋歪在林凡的肩膀上，突然觉得无边的悲伤从心脏蔓延。
帽子扣在脑袋上，由于姿势原因，前檐盖过他的额头和眼睛，很暖和，很舒服，很安全。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呢喃：“为什么都不喜欢我呢……”
声音几不可闻，仅仅是嘴边溢出的细碎字音。
迷茫。
困。
天空飘起雪花，像星星落入人间。
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兆头。
“林凡”的面容渐渐融化，身量抽长，肌肉线条水似的流动，重新勾勒轮廓，背上的人依然平稳地靠着，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Mein Schatz。”
骨骼发出断裂重组的细密声响，浅金长发轻拂，灰蓝色的瞳孔倒映着漫天飞雪。
“Ich liebe dich.”
“……”
背上的人没有反应，考虑到语言不通，阿德勒深情款款地做出细微调整，微微偏头看向徐笙：“我……”
沉稳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轻轻带过，心中泛起涟漪，一片柔软。
阿德勒用鼻尖轻碰徐笙的鼻尖，绅士地说：“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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