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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明少年] 你是我的命运,你是我的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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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阳明宫。
“来活儿了。”
上将神君将一张黄纸请愿文递给祂。
上面的信息,写着一位来自人间的请愿弟子,与请愿内容。
祂接下,仔细看过,轻轻拂手,将那张黄纸请愿文收了起来。
“此人是第一次被派任务的小仙子,元神至纯至粹。她刚去人间不久,对那个世界生疏惶恐。这次做任务时,原本同她一起做任务的搭档没有及时觉醒,因此被邪灵吞噬,任务中断,那邪灵继而伤害到她。你多带些灵君灵兵去,务必助她一把,将邪祟驱除干净。”
祂抱拳弯腰,坚毅的背影恭敬低下。
“是,神君。次将领命。”
转身,欲要离开。
上将神君忽然说道:“那小仙子,是太阴月宫,太□□君的弟子……”
祂转回身。
太阴月宫的弟子,元神至阴,擅疗愈,是天界的天医院。阳明宫的弟子,元神至阳,擅战,是天界的第一兵将队。
上将神君继续缓缓道:“阳明道君特意让我给你一句嘱咐。你也知道,太□□君手下的那些弟子,都是懒散烂漫的小糊涂蛋,一个德行,整日糊里糊涂的……此次任务,你费心费力多照拂一些……”
祂一顿,冷面孔上,太阳穴隐隐抽颤。祂默了一下,抱拳作揖。“……是。”
惊雷,闪电,大雨。
祂带着三队兵将,浩浩荡荡,飞往人间,直抵她身边。
远远地,已经看见那些脏东西黏在她的能量场上,疯狂地吞食能量。
漫天梧桐落叶下,她周身萦绕着柔柔的月白光芒。此刻,却被邪祟啃噬地残缺不堪。
祂没等所有兵将一同落地,已经先一步飞过去,抽剑就刺。
身后三队兵将见将军冲过去,也紧跟其后,奔赴战场。
一阵惊悚刺耳的尖叫,与雷霆震慑的怒吼中,恶战开启。
祂击退几只恶灵后,飞至半空,凭空画符,施法术,将那张符纸镇在为首的恶灵头上。
忽然,祂看见她在交织闪烁的金白光芒中,抬起了头,直往祂的方向看过来。
祂一手镇住恶灵,一边看她。
她仿佛感觉到什么,对着祂的方向,双手合十,轻声默念道:“各路神明大佬们,你们来帮我打架了,是不是。”
祂死死掐着那只拼命挣扎的首领恶灵。低头紧紧看住她。
她继续轻声道:“谢谢你们。虽然我看不见你们,可是我感觉到了。你们来帮我,我也要好好配合你们,助你们一臂之力。我没有你们那么厉害,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说罢,她闭上眼,嘴唇微动,迅速默念一段佛咒。
祂讶异地看着她。
显然,这段佛咒,她熟捻于心。仿佛已经念了有上千遍。
那佛咒有用,可要看念咒者的修为多深。她还只是个初到人间的小仙子,一切尚未成熟。她念咒的作用,微乎其微,远不及祂们的法术与力量。
可是,那佛咒却可以极大地助她自己正心正念。她能够稳住心性,不为外念干扰,已经是给祂们减去一些不必要的小麻烦。
她仍然闭眼在念。虔诚,无二心。
祂收回神,一剑对准符纸下的恶灵,刺过去。
那团脏东西扭曲着,动弹不得,瞬间,燃烧化为灰烬。
兵将们愈战愈勇,将那些慌乱逃窜的其余恶灵一一制服击毙。
这场烈战持续了三天。
终于完胜。
恶灵退散。
兵将们前来集合。
“将军,已经清除所有恶灵。”
“好。辛苦。”祂拍一拍排首的兵将。“你们先回去复命。”
“将军不回去吗?”
祂握着那张请愿文,看了几行,低头去看人间一处角落里,那个已经累得熟睡的女孩。
“我还有些事要办。”
“是。末将告退。”
兵将们腾云驾雾,一齐回天界阳明宫复命。
祂收起请愿文,转身往人间去,飞回她身边。
她醒来时,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三天,累得浑身酸痛。
看上去,她这几天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独处,累得莫名其妙。可是,她知道,暗中有一场恶战。
尽管她不能用凡胎肉眼看见,可是,她感觉得到。
恶战已了,邪灵消散殆尽。
她躺在床上,仍然觉得没有睡够,翻了个身,蔫着,眼皮耷拉,打开手机,热播剧的热闹声音响起来。
“好累啊……再睡一会儿……让我再多睡一会儿……”
“这样睡下去,你会更累。”
眼前,床边,正端坐着一个冷面金瞳男人。
她惊地弹跳起来,跌跌撞撞,条件反射地就往要爬下床。
祂见她就要翻身摔下去,伸手紧紧拽住她的手肘处。“慢点。”
她下意识立刻去甩祂的手。祂拦住她。“别慌,我是阳明宫的神君,阳明道君的弟子。”
祂将手里的黄纸请愿文展开来。“这是你的请愿文。”
她看见那张熟悉的请愿文,顿住了。
“是……是我的……”
祂点点头。又将请愿文收了起来。“事情已经顺利办完,邪祟,被我们解决了。”
她只觉得头一阵晕。“你……你……怎么……我……我看得到你……”
祂见她歪歪倒倒,手腕轻转,点在她额头,为她稳住疲倦过度的心神。“我显了形,所以这会儿你看得见。”
她在祂手里静了下来,身子的疲倦酸痛好像也轻松了一些,头仍然有些晕,她被祂扶着重新躺下来。
“你是神明大佬吗……是你来帮我的吗……”她小心翼翼瞧祂。“多谢。”
祂又摆正了身子,端坐回去。“虽然已经帮你解决了邪祟,不过,我还有一些事要问你。”
她赶紧乖巧低头。“大佬,请说。”
祂奇怪又好笑地看她一眼。“这是你第一次到人间转世?”
“是。”
“你是太□□君身边的哪位小仙子。”
“其实……我算不上小仙子……我只是太□□君养的一朵无名小花,修炼千年,仍然不能得道成形,这次,我被祂临时起意,摘了下来,点化成形……”
“为何?”
她眨眨眼,声音越来越轻。“那日,阳明道君来找太□□君下棋说事,太□□君才想起来,祂这一年,还有些重要任务,忘记安排弟子去做了……已经临近任务结束时间点……太□□君一时间又找不到身边适合做任务的弟子,于是从花海里随手摘了我,又摘了一棵草,说,就安排我们俩去好了……”
祂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竟是,随手,潦草,摘了一朵无名花。“……太□□君可是又整日懒散喝酒,才忘了安排任务。”
她抿一抿嘴唇。“没有……没有……”声音已经低到微乎其微。
祂无奈侧头,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道:“你怎么还留有天界的记忆,你下凡时,天池没有将你的记忆洗去?”
她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脑袋,摇一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那天池水只将我的一点微弱法力洗去了,却没洗去我的记忆。所以,这一世,我一落地,什么都记得。”
祂点一点头。“记得,关于天界的一切,无论你知道多与少,天机不可泄露。”
“是。”她乖巧点头。可是,她记得的,只有太□□君喝不完的酒,喝醉后的滑稽醉态,祂与阳明道君整日切磋棋艺,斗诗斗法,两位白发道君像小仙童一样,吵得不可开交……还有,太阴月宫漫天的梧桐落叶,飞舞的蝴蝶,一望无尽的寂寞花海。她记得的,只有这些。
对天界,对人间,她都一无所知,茫茫然。
祂忽然伸手,凭空幻化出一面云雾镜子,给她看。镜子里,是同她一起做任务的搭档。那棵小草。“他已经被邪灵侵蚀,我派灵君捉了他,已经解决了。他和那些邪灵,再也不会伤害到你。你可以放心。”
她一惊,立刻坐起来。“解决了?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她紧紧盯住镜子里的画面。那个男人,贪得无厌地,任由邪灵侵蚀,然后,一无所知地,被一众天界兵将贴符镇压,邪祟死去,他小草元神仍然没有醒来。
祂收起镜子。“他觉醒不了。如今只剩躯壳,是行尸走肉。待到肉身阳寿尽了,彻底消亡。”
她只觉得可怕,浑身发抖。“难道……他不可以和我一样吗……驱了邪,就……”
祂冷冷打断她。“驱邪,可驱。可他的元神不愿意从幻象中挣脱出来,他的心神早已和那些脏东西融为一体,他贪恋邪祟,不愿意醒。我们有我们的任务。邪祟必须死。”
她震地说不出话,垂头丧脑坐在那里,十分倦怠。
祂继续说道:“我来,就是要给你带一句提醒。这任务,接下去,只有你自己了,你需得独自完成。”
她耷拉着脑袋,仍然不说话
眼泪往下掉。
祂面不改色,静静看着她。
“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做呢。我一点方向也没有。我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明白……我要怎么做……我连我到底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是整个世界的局外人……”
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视她局外人。觉得她奇怪。更觉得看不见摸不着的智慧存在,不存在。可是,就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智慧存在,陪着她,保护着她,给她强大的力量与智慧。
“既然你的记忆都在,难道太□□君没有告诉你吗。”
她猛地放声大哭。“太□□君……祂只对我笑眯眯地说,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就松了手,将我丢下了天池……然后,我就来了这个世界……呜哇哇……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道君究竟是要我做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祂蹙眉,闭眼,太阳穴直抽搐。“太□□君……”
祂又想起来,十多日前,祂与众神在天庭金殿前,硬等了两炷香,才看见白发白须的太□□君和阳明道君,搀扶着彼此,恍恍惚惚地过来,酒湿了长袍,醉醺醺地对祂们笑:“哎呀,哎呀,我与阳明这老家伙斗诗,又喝了仙君酿的千年好酒,没看时辰……我们忘了要开大会……好好,现在开……来来来……”
她哭的精疲力竭,轰地一下,往后倒下去,躺回床上。“算了……摆烂……反正……小草都消散了……我也要消散了吧……反正……天上人间,都没有我的位置……我只是一朵无名小花,在天上的花海里待了千年,都没能修炼得道,被随手摘了,扔下天池,又莫名其妙来了这里,孤身一人……难道我还能为太□□君做什么吗……我就是一朵无名小花而已……我是孤身的局外人……”
祂看着她,无奈。“不愧是太□□君身边的小花……连这懒散的性子,都像极。”
她躺平,静静流泪。
祂叠起双腿,手臂撑着,轻轻低头靠过来。“或许……让我看一看,如何助你。”
祂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脸,将她泪流满面的平凡面孔转过来,让她在手里不能轻易动作。祂一双蜂蜜色的金眼睛,忽然闪烁星光,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深深望进去。
她的元神是清醒的,□□却仿佛失去意识,任由祂控制。她也紧紧望着祂仿佛蜂蜜浓郁的金眼睛,纹丝不动。
祂探入了她的元神记忆。
天界,两日前。
太阴月宫。
白茫茫花海边,棋盘对弈。
太□□君仰头喝了一口壶里的酒,酒顺着长白胡须滴下来。祂放声大笑,得意瞧着对面正垂头冥思的阳明道君。
“阳明老头儿,今天,我又要赢了你。你宫里藏的好酒,统统归我了。”
阳明道君不动声色,默了好一会儿,手里仍然捏着那一枚白棋子,没有落下。祂懒懒抬眼,瞧太□□君,缓缓说道:“唔……是啊,你又要赢了……只是,不知道你这几日,还有没有时间,顾得上喝美酒啊……”
“怎么没有。”太□□君歪斜靠着木椅里。“走走走,现在就到你宫里喝酒去。”
阳明道君微微笑。“可以啊。只是,去之前,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太□□君醉醺醺地眨眨眼,仍然清明。“什么事呀。”
“十天后,上神要我们交的任务结案册啊……”阳明道君佯装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哟,不会吧,太□□君,你不会把那个任务忘了吧。那可是上神安排的重要任务啊……错过眼下这唯一一次时机,又不知道下一次何时才能遇到时机开启啊……这任务还有十天结束,上神就要出关来问了……我这儿可是都安排地差不多了……哎哟,太阴兄,你这……”
太□□君手里的酒壶掉了下去,洒了花海一片。
祂猛地酒醒了。“我忘了……”
阳明道君装模作样地哦了一声,挤眉弄眼,只盯着棋盘看。“哦哟,这一步棋,可真是难走呀……”
太□□君迅速起了身,急急往大殿走。
刚走了几步,祂忽然停下了。
阳明道君满面笑容,取笑祂。“太阴兄,可是忘了带着你的酒壶啊。”
太□□君转过身来,竟也换了满面笑容。“你说得对,我还真是忘了我的酒壶。”
说着,祂闲步走回来,又坐回了椅子里,拎起一壶新酒,喝了一口,抓了一颗黑棋子,懒懒看棋盘上的棋局。
阳明道君不懂了。握紧棋子,看祂。“哎,你怎么还不赶快去安排任务。”
太□□君点点头。“不急,反正这一时半会儿,我手边也没有适合的弟子去做这个任务。不如等我取了你的藏酒,再安排不迟。”
阳明道君反倒急了。“太阴兄,这任务可是上神亲自安排给我们俩独做的。任务的开启时间不可控,必须等到日月同天的第一刻……一旦错过进入任务的时机,再等下一次日月同天,又不知道是几百年后。眼下,距离任务结束只剩下十天了。你这样,如何给上神交差啊。”
太□□君眨眨眼。“这有什么好愁的,不是随时都可以安排任务吗。”
“你如何随时安排?你如何随时安排?你这太阴老头儿,糊里糊涂,又打诳语。做这任务的弟子,需得有足够悟性与韧劲,才能完成。要挑出适合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太□□君看祂一眼,仰头喝了半壶酒,起了身,走进花海里,弯腰俯身,慢慢寻了一会儿。
祂朗声笑起来。“就你们俩吧。”说着,伸手摘了一朵花,折了一棵草,放在掌心里,施法,给了它们俩幻化成形的仙法。
阳明道君在后面看得直跳脚。“太阴老头儿!你这是胡闹!上神安排的任务,岂能儿戏!”
太□□君走回来,端起酒壶。“我怎么胡闹了,这不是刚好吗,这任务急需有弟子去,这俩花草在我的花海里修炼了千年,灵力够深,刚好,怎么不行,我看好的很。”
“你……你!”
太□□君嘿嘿一笑。“阳明老头儿,别想在上神面前揭我的短,咱俩,谁高谁下,还不好说呐。”
太□□君说着,喝完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抛了手里的黑棋子,不再理阳明道君,转身就往天池走。
祂捏着手里的小花小草,对它们笑嘻嘻说道:“小花儿,小草儿,此次是你们第一次下凡做任务,可要互帮互助啊。”
说着,祂松开手,让它们浮在空中。“去吧。”
祂站在天池边,弹了弹指尖,孤零零的一朵花,一棵草,轻飘飘掉进了天池里,直往人间去。
……
关于天界的最后一段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接下去,她已经落地人间。天上两日,地上已过去二十余载。
人间顷刻一段,是轮回之苦。她历经孤独,熬过挑战,踏破坎途,终于,遇见那颗小草幻化成形的男人。可是,他早已经忘记任务,深陷邪祟,逃不脱轮回。
她始终一个人。
……
神君猛地退出她的元神记忆。
祂轻轻放开她。
“太□□君……”祂觉得头疼。“这两位道君,斗地没完没了。”
她仍然静静躺在被窝里,纹丝不动。泪痕已经干了。
祂看她,又轻轻移开金灿灿的目光。端坐着,仔细想了一会儿。
是她先开了口。“大佬……如何?”
祂看她,仍然不说话。
她小心翼翼抓着被子边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是委屈,恐惧。“我想回太阴月宫……我不喜欢人间……我想回花海……我讨厌人间……我要回去……”
祂终于轻轻摇头。“不行,你还不到回去的时候。”
“怎样才是到时候了?等到黑白无常来接我,就是我可以离开的时候了吗?”
“我不能说。总之,你的任务未完成,时间不到,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祂起了身,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儿是你在人间的家?”
她转过脸去,埋进被窝里,不肯再看祂。
那双眼睛,那样冷,盈满了泪水。她忍下去。
“天上地下,这个世界,哪里是我的家。我莫名其妙幻化成人,不知来去,茫茫然走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是一朵无名小花,我没有家。我唯一的去处,是太阴月宫的那片花海。”
祂看她。“这就是人间。轮回之苦,就是如此。你不要看得太重,一切都是幻象,只为了你的修行与任务。”
她哭着笑。“什么修行任务。我这样的存在,在这个人间,几乎等同于孤魂野鬼,没有去处,回不到来处,受尽折磨,如同石子,无论到哪里,都被踢来踢去。我不明白这个世界,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没有同类,不被接纳,孤身一人,不懂得如何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我好累,神明大佬,我好累。”
“这其中种种,还需要你自己经历体悟。命数不可扰,我不能同你细说。”
她蜷缩地更紧,是强忍坚持的破碎。
“你是神君,你是更智慧的存在,你怎样说,我都会听。你帮过我,我会感激,铭记在心,我不敢驳你。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愿意出手帮一帮我,护着我的,只有你。我会听你的话。”
祂听见了。祂听到,她满心的委屈,无助,害怕,孤独。
祂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太□□君随手摘了小花小草,派到人间做任务,阳明道君一边看太□□君的笑话,一边时时关注,又特意安排祂来做这个任务,暗中嘱咐,多用心照顾她。
“如今,这项任务,由你独自去做,确实极有挑战。不过……这就是修行之道。开始即是结束,结束即是开始。阴往阳,阳往阴。”
“神明大佬,我不明白……”
祂伸出手,轻轻点在她的印堂。她身上萦绕着的淡淡银白月光,越来越浓。祂身上的温度,温柔地笼罩住她。
祂蜂蜜色的金眼睛,像是太阳灿烂,深深望住她。“不要紧,待到日月同天,回到太阴月宫的花海时,你会明白。”
……
两道金白光芒渐渐彼此缠绕,如同日月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