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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默契(上) ...

  •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今天就好好放松,我请客。”
      穿一身西装的男人不冷不热的话音刚落,桌上的其他人都欢呼起来。

      “难得裴主编请客,今天我可得展现一下真正的实力。”一个身材有些圆润的年轻男子率先笑呵呵地开口,说着朝男人摇了摇手上的酒杯。
      “诶,瞧你这话说得,谁不知道咱们裴主编千杯不醉的名声,你可拉倒吧。”
      年轻男子听了也不生气,反倒呵呵笑起来,桌上其他人也跟着其哈哈大笑。

      一派其乐融融的场面。

      这是一家装修风格很温馨的烤肉馆,所有的灯光都是暖色调的,烤炉上热腾腾的烟气飘着进了铝制烟囱,烤肉上金黄的油滋滋响着,在暖光下一闪一闪的,肉香扑鼻让人垂涎欲滴。
      不算大的方桌上坐了六个人,大家都穿得很休闲随意,除了一个人穿得板板正正——裴宇澄穿着西裤衬衫,就连领带都打得一丝不苟,其他人大笑的时候他也只是温和地笑着,显得稍有些格格不入。

      “别贫嘴了,开吃吧。”
      “好嘞。”领导发话,其他人自然是乐呵着应称。

      平日大家一个组氛围向来很好,也经常下班后小聚,不过这种聚餐裴宇澄向来是不参与的,今天不仅主动提及甚至还提出请客,大家难免疑惑。
      尹彩恩便是有此疑惑的人之一。

      只不过,其他人虽有疑惑但是毕竟是平日关系不错的领导请客,自然是乐在其中。

      尹彩恩是凌宇娱乐的签约作家,而裴宇澄是她的顶头上司也是她的编辑,同时也是她所在小组的组长。虽然她的办公场地灵活,但是由于经常被裴宇澄一个电话打过来,从各个地方闪回到公司,她干脆和其他人一样来公司了。

      起初,她还不是凌宇娱乐的签约作家,一些意外的经历发生后她才到了这里。
      也是那段经历,让她至今都无法正面应对裴宇澄。

      而现在,她就坐在他的旁边。
      六个人围着桌子坐着,他和她好巧不巧坐在一起,且这一边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的距离近得再挤不进第三个人。

      她心里默默吐槽,这桌子怎么这么小呢?
      她抬头看对面两个同事,人家两个好像也没那么近呢。

      她侧着身子去夹生菜,顺便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偷观察旁边男人的反应。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夹子翻转着铁格子上的肉片,其他人的欢声笑语似乎与他无关,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许是太过巧合,她偷瞥的时候,他正巧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扯松了领带,解开了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欲,太欲了……

      她感觉自己鼻孔充血,脸也发烫得很,她用手胡乱朝自己的脸胡乱扇了扇:“好热哦,早知道不穿这件毛衣了。”
      说完还一脸嘿嘿笑转向裴宇澄,一脸真诚:“裴主编,你不热吗?”
      她那无辜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感到很热。

      裴宇澄瞥了她一眼,冷嗤一声:“是么?”

      她尴尬地扯扯嘴角,干笑着把胳膊上的毛衣边往肩上拽了拽。她上身穿的是件黑色一字肩毛衣。
      不仅如此,还是镂空破洞风。

      “裴主编,你不是下周才出差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啦?”由于太了解裴宇澄的毒舌,她选择赶紧岔开话题糊弄过去。

      “就是啊,裴主编突然回来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今天这顿应该我们大家请你庆祝你出差回来的。”坐在尹彩恩对面的女人听到她的发问也附和到。
      尹彩恩清楚,这句话确实不是阿谀奉承,裴宇澄虽然性格冷冰冰,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当然实际更不好相处,但是这点仅限于和她,对于其他人他倒是好说话得很。

      她先前说的好热可能是假的,但后半句“早知道不穿这件毛衣”是真的。

      裴宇澄出差原定是一周时间,突击回公司就算了,一回来就是请饭,平时在他面前穿的都是乖巧可爱风,本想着离他回来还早着,每天穿衣终于可以穿自己喜欢的风格。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仅提前回来了,而且是一点前提紧要都没有就出现在了她的工位旁,一声清脆的指关节敲击桌子声音把正在犯瞌睡的她吓了一激灵。

      况且,一下班根本没有给她留喘气——换衣服的机会——当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所有人一起步行到了这家烤肉馆。
      这家店就在公司旁不到一公里,一路上聊着天有说有笑没多久就到了。

      当然,这一路尹彩恩好巧不巧和裴宇澄并排走了一路,前后的同事说笑了一路,她魂不守舍地看了一路手机。
      就在马上要到烤肉馆门口,就差一个红绿灯时,她一时跑神跟着前面的同事就要往前走。

      前面的同事快跑了两步已经过了斑马线,而她皮衣的后衣领突然被揪住。
      “你干嘛?”
      “红灯不怕被撞死?我可不给你报工伤。”
      “你骗人,明明还没变……”

      话还没说完,指示灯就转了红。
      她把剩下的话默默地咽回去,后退两步后抬手在嘴前做了个合拉链的手势,侧过头冲裴宇澄憨憨一笑。

      裴宇澄斜着眼睨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当然,尹彩恩不知道的是,待她回过头后,身旁万年毒舌的嘴角不经察觉地勾了勾。

      ——
      桌上的空气霎时安静了几秒。
      “内,工作结束得早,所以提前回来了。”
      回应的那声音清冷依旧,带着熟悉的疏离感,谈不上拒人千里,也算得上隔着堵墙了。

      “是这样啊,裴主编辛苦,我敬您一杯。”
      这一敬,其他人纷纷举杯,最后一群人干脆杯沿相碰。

      一件件心事便悄悄藏在了玻璃清脆的碰撞声和再次响起的欢笑声中,怀着心事的人啊,在风铃摇曳下醉入旎旎暖光中。

      眼前的酒杯晃出重影,她撇开视线,低头看到了自己的黑色毛衣,镂空的地方晃成了实心的黑色。
      耳边的喧闹声突然消失了,她不觉鼻头一酸。

      也许他,不在乎。

      ——
      下午三点一刻,终于出了太阳。
      主卧落地窗,躺椅上,申度贤倚着靠枕拨出去一个视频通话。

      过了很久,就在铃声即将结束的时候,对方终于接起。
      “怎么回事才接我电话?”
      “嘘……”

      视频上的那头出现了熟悉的人,顶着一个凌乱的头,身处的环境有些陌生。

      “喂,你这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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