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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沉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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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晚都呆在这里,被我爹爹责罚软禁,崇武营摆明了栽赃陷害!”文潇不可置信
“但丞相遇害这么大的罪名,他们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应该不敢随便栽赃……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司徒大人谛听回来了吗?”卓翼宸也脸色凝重
“还没有,如果谛听回来了就可以分辨真假了,但眼下情况未明,两边都有大量目击者,无法自证清白,小卓大人,你还是带文潇先走吧!”
“嗯,趁崇武营关闭城门之前,我带文潇尽快出城。”卓翼宸点了点头
“不,我不要出城……他们认定我一定会逃,所以此刻的天都城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话是如此,可天都城说大也不大,崇武营在天都兵力十足,两三天就能搜个底朝天,等他们回过神来……”司徒鸣有些焦急
“所以,还请司徒大人收留。”文潇看向司徒鸣
“啊……啊?”司徒鸣一愣
“有谛听在我便不会出事,在谛听回来这期间就拜托司徒大人了。”
缉妖司前庭院子
“你们说要拿人,逮捕令呢?!”范瑛看着甄枚
“丞相都死了,找谁拿逮捕令!事急从权,由不得你!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忽然,一道剑光挥下,卓翼宸衣袍展动,一排崇武营士兵被气浪掀翻,卓翼宸手执云光剑,衣袍翻飞
“我敢。”
甄枚的笑容没有了,突然门外冲进来一个崇武营士兵
“报 ~”士兵递上来一卷羊皮卷,甄枚笑了,他解开绳索,展开逮捕令,上面正是文潇的画像,还有官印,甄枚照着上面的字念
“向王急令,立即捉拿杀害丞相真凶文潇,若敢阻挠,同罪而视。”
卓翼宸与范瑛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不好,卓翼宸气得脸色发白,甄枚挥手下令
“进去抓人!”崇武营鱼贯而入,甄枚走过故意撞了卓翼宸的肩膀,卓翼宸咬紧牙关,双眼充血
甄枚阴郁地站在院中,一个崇武营统领回来朝甄枚汇报
“回指挥使大人,缉妖司已经搜遍了,没有搜到人。”
甄枚脸色铁青
“立刻封锁城门,全城搜捕,检查所有旅店酒楼,同时发悬赏通缉令,缉拿重犯文潇!”
清晨,英磊谛听四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耳边传来交头接耳声,仿佛正在讨论一件什么大事
百姓甲“哎呀,真是太胆大包天了,连丞相都敢下手啊。”
百姓乙“据说还吃人呢,是个女妖吧?”
百姓丙“原来缉妖司里竟然有吃人的妖怪啊啊……”
百姓丁“现在人心惶惶的,官府已经发了悬赏令,赶紧抓住她吧……”
英磊一听到女妖吃人立刻好奇了起来,英磊喃喃自语
“凶残女妖,还出现在缉妖司里?看来我得去帮神女大人了……”
“能在缉妖司吃人的妖,看来不简单啊。”谛听吃着怀中的糕点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一张纸啪地贴到十一脸上,十一摘下脸上的纸,定睛一看,瞬间呆若木鸡,这纸正是一张悬赏令,画着文潇的画像
“神女?”
听见十一话的裴司恒也探头过去,英磊直接拿过去看着画像
“哈?神女大人?!”
“文潇啊?”谛听也探头过去,一脸的不可置信
……
红谛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没一会就走进来了一个人
“谛听,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救离仑大人。”
“你怎么和离仑一样心急,等到了时间,自然会救。”红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用着文潇的脸对着她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傲因气愤的说
“傲因,是我帮你救人,尽然是求我那就要拿出一点诚意,你这么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帮我。”
傲因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
“白泽令啊,傲因你还得去做一件事…”
……
司徒鸣撑着船,划到岸边停考,船上盖着油布麻布,司徒鸣四处张望了一下,用船桨敲了敲船底,油布掀开,文潇起身,和司徒鸣一起下船上岸
文潇走进院落,四处张望
“司徒大人家竟然如此山野趣味,真是大雅之士。”
“快进去,别被人看到了。”
文潇走上台阶,看见院落纵深深处,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就连窗户都用厚厚的木板封上了,文潇奇怪一指
“那个房间怎么了?为啥要封起来?”
司徒鸣顿了片刻才回
“哦,那是拙荆的卧房,她常年卧病在床,怕光怕风,哎,好多年了……”
“原来如此,那我需要跟司徒夫人打个招呼吗?不然太失礼了……”文潇起疑
“无妨无妨,病榻之人,哪还有礼节可讲啊……文潇小姐,跟我来吧。”
白颜房间,房门紧闭的房间内,暗寂无声,死气沉沉,只有窗户的缝隙透进一道条状的光线,在光线中,照出扬尘在飞舞,而窗台更昏暗的阴影下,爬着一截皱巴巴的青灰色树藤,看上去毫无生气,整个房间爬满盘根错节的青灰色树藤,就连房中陈设都被包裹掩盖,宛如巨大的树妖将房间笼罩着,整个房间毫无生机,只有沉寂
“小玖很久不回家了,你就先住他的房间吧。”
文潇在房间内坐下,环顾四周,只见房内干净整洁,看得出时常有人打扫,墙角有一个老旧破损的柜子,房间中间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些医书和药方,药方用一个日晷形状的镇纸压着,文潇好奇的拿起了日晷镇纸打量,突然,文潇察觉到一丝异样,屏风底下露出一道虚影,文潇提防警惕,手持镇纸,绕到屏风后,举起镇纸正要砸下,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这么巧。”赵远舟笑着
“你也在。”文潇看了一眼赵远舟
“咳。”一旁的裴司婧咳嗽了一下
“你也在!”文潇开心的看向裴司婧,赵远舟见文潇如此的区别对待很是无语
文潇、赵远舟和裴思婧三人围坐在桌边,文潇神情难受
“没想到,是白玖……”
裴思婧沉默下来,表情同样不好受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被全城追捕?”赵远舟转移话题
“还好司徒大人愿意收留我,正好我顺便还可以调查神木的线索,你们呢?为何会在这里?谛听去哪了?”
“那不是谛听,是另一个。”裴司婧道出真相
“原来是这样。”文潇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如果不是谛听,那谛听去哪了
“当然也是来找神木的了。”赵远舟看着两人,接上了文潇上一句话
“神木真在这里啊?”
“千真万确,相信我。”赵远舟露出自信的表情
……
谛听带着英磊赶紧赶回缉妖司,想去问问卓翼宸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司恒去找了裴司婧,想继续当做木偶陪伴在她身边,十一因为灵魂不稳,进了养魂的铃铛中
“小卓!小卓!”人还没到声找到了,谛听跑进前厅,卓翼宸听见谛听的声音赶紧跑出来,抬起手,谛听自然的搭在他的手臂上
“那个通缉令怎么回事?文潇怎么成女妖了?!”谛听焦急的询问,卓翼宸看了一眼谛听身后的英磊
“我们进去说。”
…
“什么?!你确定都看见了车里的人是文潇?”谛听听着都觉得不可置信,文潇一直在缉妖司中,但是车里的也确实是文潇的样貌
“那神女大人现在在哪?会不会有危险啊!”英磊也很着急
卓翼宸左看看右看看,对着英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不对,非常的不对啊,等着我把传流言蜚语的人都杀了。”谛听直接转身就要走,卓翼宸赶紧拦住她
“等等,你不能这么做,你不是改了吗?”
“哦不好意思,忘记了。”谛听笑了笑,随后坐在椅子上
“她怎么了?”卓翼宸感觉谛听怪怪的,性格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悄悄的怼了怼英磊
“你习惯习惯吧,从神山和我汇合就这样了,活泼点好。”英磊也悄悄的回应
卓翼宸很是疑惑,看着英磊,英磊点了点头冲着他笑
丞相的马车停在院子正中央的空地上,边上站着缉妖司侍卫
“卓统领,这是丞相遇害时乘坐的马车,刚刚送过来。”
卓翼宸掀开车门帘,闻到一股异味
“什么味道……”卓翼宸小声喃喃
英磊仔细的闻了闻“像是…硫磺?”
车厢内满地鲜血,以及散落着一些衣物残片,十分骇人,范瑛在边上,说着
“听随车侍卫说,凶徒身手了得?无声无息之间,就将丞相一击毙命。”
谛听探头,捡起了车厢内那本沾了血的老旧的《礼记》
“《礼记》?这种经典之书包丞相大人早就熟识于心,为何还在看?”范瑛说
“这本礼记纸张泛黄,应该有些年头了,边缘磨损,定是常常翻阅,但装订的线都是新的,说明很是珍视,也许丞相大人只是在怀念些什么吧……”卓翼宸观察着谛听手中的书,范瑛唏嘘,而谛听则是思考着
“范瑛,你们丞相大人叫什么?”谛听询问
“这,不可直汇大名啊。”
“他是不是叫思茴。”谛听冷笑,随即把《礼记》扔回车上
“他死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卓翼宸又捡起了一片衣物残片细细打量
“眼下满城都是流言蜚语,女妖食人的传闻不绝于耳,都说丞相大人被女妖吃掉了,只剩一堆白骨……”
“范大人!你从小带文潇长大,是人是妖,你自己不清楚吗?”卓翼宸压着怒火
“我当然知道不是文潇,女妖肯定另有其人,可怪就怪在,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声称,是文潇拦了马车……”
卓翼宸抿紧双唇,突然眼睛亮起,脑海里一张人脸飞速闪过
“小姑姑,这有点像…”英磊也回想起了什么,谛听点了点头
“八九不离十了。”
卓翼宸沉默片刻,只道
“丞相尸首在哪?”
议事厅的桌上摆放着一堆裹起来的白布,白布上透着血迹,范瑛和卓翼宸站在桌子的另一侧,谛听和英磊站在角落说着悄悄话
“是不是你说跟在离仑身边的那个人啊。”
“大概就是她,傲因,我不知道她的能力,不过上一次的文潇,你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吗?”谛听拉着英磊的手臂
“闻到了,是硫磺的味道。”英磊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傲因的身上会带着硫磺的味道,而那马车中也有硫磺的味道,那就说明那个文潇是假的。”
“可是我们现在说了没人会信啊。”
“所以说嘛,我闻不出味道,只能靠你了。”谛听拍了拍英磊的肩膀
“丞相夫人悲伤过度,一病不起,丞相膝下只有一位千金,远嫁在外,我派人过去要求检验尸骨,才知道崇武营已经趁乱将丞相的尸骨带走了。”
卓翼宸掀开白布看了看,有些疑惑
“那这些白骨又是……”
“这是最近天都城内的另一起凶案,死者被发现时同样只剩一具白骨,亲人怀疑是妖杀人,所以移交了缉妖司处理,这死者的尸骨,与丞相颇为相似,我在想 ……”
“一个樵夫在林中砍柴回家,半路上遇害,也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卓翼宸凑过去看了看白骨,面露疑惑
“……硫黄?方才马车当中,也残留有硫黄的气味。”
“硫黄?……什么妖怪,会带着硫黄的气味?”
“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傲因。”英磊上前,众人齐齐的看向英磊,英磊迈步走了过来
“这傲因究竟是什么妖?”卓翼宸问
“傲因是盘踞在西荒火山之地,手为利爪的嗜血凶兽,最喜欢吃人脑人心,行动迅捷,善于隐藏行踪,最爱暗夜独行。”
“火山之地,正巧遍布硫黄,所以才会留有硫黄的味道?”
“正是。”英磊点点头
“那有什么办法找到她吗?”
“当然!”英磊还来不及说下去,一名缉妖司的士兵匆匆走进来,向范瑛行礼禀报
“禀告大人,我们查探到甄枚正在集结崇武营的士兵,准备行动。”
众人脸色一沉,谛听对英磊道
“我和小卓去找文潇,傲因的事就拜托你了。”
“ 放心吧!”英磊一拍胸脯
……
“我跑了,你也跑了,崇武营现在恐怕已经气炸了。”文潇道
“崇武营之前忙着拿妖做研究,给他们捅点篓子,正好转移一下注意力。”
文潇露出了一丝担心的眼神,但转而故作轻松地对着赵远舟
“你和谛听现在已被影响了四感,万一再被温宗瑜用银针刺破你最后一感,那你岂不是 ……”
“我堂堂大妖,哪有那么容易被取内丹,你还是先担心自己怎么洗脱这个残杀丞相的罪名吧。”
“没想到温宗瑜表面妙手仁心,背地里却如此恐怖,深藏不露。”文潇沉吟
“深藏不露的,大有人在。”裴司婧表情不是滋味
气氛瞬间沉默下来,突然,外面院落响起了司徒鸣的声音
“小玖,你怎么回来了?!”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走吧,去会会咱们的好朋友。”
卓翼宸和谛听与司徒鸣并肩站在一起,司徒鸣殷切地看着白玖,白玖先是怯怯地看了卓翼宸一眼,才转向司徒鸣
“我是来见我娘的,你不是说等我回了天都,就能见娘亲了吗……”
“好,好……小玖你吃过饭了吗?你想吃什么,我去准备些你喜欢吃的……”司徒鸣正说着,身后赵远舟的声音传来
“麻烦司徒大人多备三副碗筷,这里还有三个人呢。”
白玖、 司徒鸣、 卓翼宸、谛听同时转头,看见身后的赵远舟、文潇和裴思婧,除了谛听,三人都十分惊讶
文潇欣喜的看着谛听,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谛听冲着文潇笑了笑,和赵远舟裴司婧二人点了点头
司徒鸣一愣
“赵远舟,裴大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卓翼宸紧紧盯着赵远舟
“你从崇武营的地牢逃出来了?”
白玖转身就跑,然而没跑出两步,就撞到一个人身上,白玖抬起头,看见面前笑眯眯的大妖,他瞬间移动到了白玖前方,而谛听退后两步,和文潇裴司婧并肩而立,一副看戏的样子
“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啦?怎么,要去跟崇武营报信吗?”气氛凝固,白玖无话可说,司徒鸣愣住,卓翼宸看着白玖的眼睛问
“赵远舟,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想各位误会了,上次那封信是我故意那么写的,是怕小玖有危险,才出此下策……”不等司徒鸣说完,裴思婧打断
“不是误会,白玖的确是崇武营的细作。”
“细……细作?”司徒鸣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卓翼宸也看着白玖,眼中是失望和愤怒的神色,白玖咬着唇,抬眼看卓翼宸,对上他的眼神,很快不敢直视地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要帮崇武营?”
白玖抬眼,眼眶微红,看着卓翼宸
“小卓大人,你们还会相信我的话吗?”
“还记得你被槐树精绑住时,我说的话吗?”
“记得……”白玖有些哽咽
“那我再认真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是愿意做一个叛徒,还是做我卓翼宸的朋友,你选。”
白玖的目光落向不远处,那个始终紧闭着房门的厢房,随即和谛听对视,谛听点了点头,白玖咬咬牙,才说
“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娘。”白玖往前方看去,台阶上,眼睛蒙着布条的白颜,微笑着倒数着数
“十、九、……”
“八、七、六、五、四……”白颜站起来,朝前面走,院子里,尚且年幼的小白玖东张西望,然后钻进了一个木柜里,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来
“娘,可不许偷看。”
“三、二、一。”白颜拿下了眼睛上的纱巾,露出一张典雅大方的脸,她珠环素雅,薄施粉黛,气质婉约,白颜一眼就看到了柜子边缘夹住了白色的衣角,微微一笑,却故意装作找不到
“娘开始来找咯,我们家小白玖藏在哪里啊,娘找不到呀。”
柜子里,小白玖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听到外面没有了动静,趴着耳朵贴紧柜门去听,等了许久,外面还是没有动静,小白玖有些着急,故意用腿踢了踢柜门,发出一些动静,白颜这才去拉开柜子,看到里面乐得哈哈笑的小白玖,小白玖从柜子里钻出来,一把扑进了白颜的怀抱,小白玖有些得意
“娘亲,你怎么都找不到我啊,我等得急死了。”
“是小玖太会藏啦,不过啊,无论小玖躲在哪里,娘亲花再多的时间,都会找到你的。”白颜摸着白玖的头,两母子的笑声传出庭院,温馨和美
院落的一角,堆放着不少陈旧的家具,其中包括小白玖与白颜玩捉迷藏的那个柜子,白颜、司徒鸣和小白玖在院落的石桌边用膳,桌上摆着各色菜肴,小白玖噘着嘴,不肯吃饭,显然在闹脾气,白颜递过去一碗杏仁酪乳,低声劝慰
“小玖,别不开心了,给你最喜欢的杏仁酪乳。”
“这是你娘亲手做的,快尝尝。”
小白玖还是眼眶通红,委屈巴巴的样子
“为什么要把柜子扔掉啊……”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
“没有柜子就不能再玩捉迷藏了,呜呜呜。”
“这柜子太旧了,已经坏了啊,而且,你也可以躲去其他地方嘛。”司徒鸣哭笑不得
“不行,那万一娘亲找不到我了怎么办!”小白玖丢下筷子,一边哭一边跑走了,司徒鸣无奈地与白颜对视一眼
“我看,明日我还是先找人修一修吧……”
入夜了,小白玖一个人溜到庭院,躲到了那个陈旧的柜子里,关紧柜门口小白玖嘟哝
“哼,你们要扔就连我一起扔吧!”小白玖静静依靠在柜子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天黑得深沉,原本无星无月的天幕,突然泛出一阵奇异的红光小白玖迷迷糊糊醒来,慢慢推开柜门,露出一条缝隙,只见庭院笼罩着诡异的红色光华,小白玖抬起头,看见天上此时一轮巨大的红月,小白玖有些害怕,哭着
“娘……娘……”朝妈妈房间跑去,娘亲房间门关着,小白玖推不开,于是贴着门,透过木板缝隙,看见窗台上坐着 一个人,但那人影四周却仿佛布满巨大的触须,围着那个人影张牙舞爪,小白玖尖叫,突然被身后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司徒鸣拦腰抱起小白玖就朝外面走,小白玖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哀求司徒鸣
“娘亲……娘亲有危险!娘亲房间里面有怪物!”
“娘亲没事,别过去。”司徒鸣脸色不好
小白玖震惊父亲的反应,不断挣扎,但挣脱不开司徒鸣的束缚,小白玖急切地大哭
“妖怪要伤害娘亲!爹你快去救娘亲啊!爹!快去救娘!”
司徒鸣沉默,只是抱着小白玖继续往外面走,小白玖突然咬了司徒鸣的手,司徒鸣吃痛,小白玖摔了下来,他哭喊着回头朝母亲房间跑去
“你怕妖怪!你见死不救!我不怕!我要去救娘亲!”小白玖冲到白颜房门,突然一根树藤爬出来,缠住了小白玖的脚,小白玖惊骇,突然脖子后面被人一捏,他眼前一晕,就往后躺倒,耳边听到了司徒鸣的声音司
“小玖别怕,你只是在做梦而已,睡一觉就好了。”小白玖晕了过去,司徒鸣抱住小白玖倒下的身体,司徒鸣眼眶通红,表情十分复杂
小白玖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
“娘亲!!”小白玖飞快地跳下床,朝门外跑去
白颜的房门已经被锁了起来,就连窗户都糊了厚厚的窗纸,密不透光,小白玖拼命捶门,不断哭泣
“娘亲!开门!快开门啊娘亲!娘亲我错了,我听话,我不要玩捉迷藏了,我把柜子扔掉,你开开门,娘亲!”小白玖趴着房门,哭泣
小白玖慢慢长大,房间门依然紧闭,小白玖坐在门口等候,天下起了大雨,司徒鸣给小白玖撑伞
“小玖,你娘她只是……生病了,她怕传染给你,所以不能见你,你乖,等娘身体好了,就能开门见你了。”
“你骗人!如果娘亲只是生病,她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为什么不理我?! 娘是不是已经被妖怪吃掉了?”
司徒鸣收起伞,整个人淋在雨里,默默垂泪
白玖拿了一碗杏仁酪乳摆在门口
“娘亲,今天是我的生辰,我长高了,也晒黑了,我还学了好多医书,我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你真的不出来看看我吗?娘亲,我好想你,我每一年的生辰愿望就是想看看你,你开门好不好?”
白颜的窗户插着一个风车,随着微风不断转动,白颜窗户的窗纸泛黄,风车也陈旧了
白玖站在白颜房间门口,他背着包裹,跪在地上磕头三次,白玖背上行囊离开司徒家,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娘亲,家里的医书我看完了,我出去找最好的师傅拜师求学,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白玖到济心堂报到,温宗瑜一脸和善,看着房间里站着的一群前来拜师的徒弟,其他都是成年男子,只有白玖一个小孩儿,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他,白玖有些害羞地自我介绍
“我、 我是新来的学徒,我叫司徒……我叫白玖…… ”
温宗瑜温和一笑
白玖手中的碗都掉了,白玖震惊
“师父,你说真的?你真的可以治好我娘?”
温宗瑜拍了拍白玖的肩膀
“你娘是被妖所害,人间草药,救不了你母亲。”
“那怎么办?”
“你帮师父做件事,完成了,师父一定救回你娘。”
温宗瑜从桌上拿起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银针,药丸和药粉一类,白玖看着那些东西,愣住了
“你需要先加入缉妖司先遣小队。”
“加入缉妖司……先谴小队?”
“你放心,师父一切都打点好了,只要你能封闭朱厌和谛听的五感……”白玖犹豫了,没有接过,温宗瑜安慰
“师父知道你心善,不会逼你做伤天害理之事,朱厌和谛听是天地间最大最凶的妖,你母亲就是被妖所害,如果朱厌和谛听不除,那天下就会有更多像你一样,失去母亲的小孩…… 人间悲剧,将源源不断……”
“小玖。”
“诶,谛听姐!”白玖看见是谛听叫他,赶紧跑了过去,仰着头看着谛听,但是看着谛听紧皱眉头很是疑惑
“你怎么了?”白玖歪着头问
“小玖,你和我来。”谛听带着白玖来到了房间里,谛听白玖坐在床上
“小玖,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娘吗?”谛听看向白玖
“我娘…”白玖一提到这个就忍不住的伤心
“你娘被树妖杀了对吗。”谛听拉住白玖的手,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告诉他
“没错…”
“小玖,你娘没死,也没有被树妖杀害。”
“不可能!我那时候看见了!”白玖激动的站起来,看着谛听
“你看见了树干缠上了你的脚,其实那不是你认为的树妖,而是你娘。”谛听也站起来,看着激动的小玖
“谛听姐,这不好玩,你如果再骗我,我就真的讨厌你了!”白玖拒绝谛听的触碰,以一种防备的姿态往后退
“我知道你不信。”谛听拉住白玖的手臂,抬手从额头带出一缕红色的神力,放进了白玖的脑海中
血色的天空,压抑的空气,小白玖被司徒鸣抱在怀里哭喊着
“这是…我小时候。”白玖看着面前停止的画面,赶紧跑上去
“去打开那扇门吧。”
白玖看着面前的那扇门,紧张的走过去,耳边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房门被慢慢推开,谛听打了个响指,白玖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慢慢的变成了一棵树,身后响起的是小白玖的哭声,树干慢慢伸出去缠住了小白玖的脚
“看见了吗,小玖,这才是真相,你已经长大了,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谛听走过去捧住白玖的脸,红瞳亮起,白玖也变成了红瞳,他看见了,谛听和白颜的过往碎片
“你和我娘认识…”白玖这下不得不相信了,谛听说的都是真的,她娘是妖
“你娘是帝女桑白,她是白帝少昊和建木神树的后人,她的本体是一棵桑树,就是你所看见那样,至于你娘为什么变成回了真身,可能是和白泽令的消失有关。”谛听再次摸上白玖的头,周围的景象变回了房屋中,白玖沉默着
白玖回忆完,众人看着他,司徒鸣皱着眉,急得原地打转
“哎呀,小玖啊,你糊涂啊!你娘根本就不是什么被妖害的,也不是生病!”
“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瞒着小玖,小玖怎么可能被温宗瑜欺骗。”谛听瞪了司徒鸣一眼
赵远舟啧啧地摇头,文潇与裴思婧对视一眼,卓翼宸则是有些心疼地看着白玖
“要不是谛听姐告诉我真相,我会一直被欺骗,一直被瞒着。”白玖捂住脸,声音闷闷的
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白玖怯生生地走了进去,脚步很慢,很重
“娘,小玖回来了…”
众人有些惊愕,只见房间内,以中央的树干为中心,向周围延伸,满目的树藤,就连床上也都被树藤爬满,并无人影,满屋死沉,毫无生机,唯有浮尘
“你娘和英磊一样,是半神半妖的血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据说,她诞生于上古时代,与众神同龄,你娘真身与化为白泽之力的神木同源,灵脉相承,所以八年前血月,白泽令的消失,让她受到了重创,被迫化出真身法相。”赵远舟道
白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跪地,难受地抚摸着树干,他眼中眼泪滑落,滴落在树干上,白玖喃喃“娘……”
众人见此一幕,都有些不好受,文潇、裴思婧眼眶微红,谛听走过去蹲在白玖身旁,给他擦了擦眼泪
“白泽令丢失,神女不在其位,大荒分崩离析,所以白颜姐姐也丧失了神识,不得已以真身维系于世间。”
“我娘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白玖看着谛听
“只要白泽令修复,重整大荒,你娘就能回来……”文潇道
“那时你年纪太小,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接受这一切……”司徒鸣看着白玖的身影,很是心疼,对着他慢慢道来
“若非经历过一切,寻常人的确很难接受。”裴司婧似有同感
“但白玖有权利得知真相,他虽然年少,但他远比同龄的孩子成熟,我相信,如果当年司徒大人如实相告,白玖会理解的。”卓翼宸却不认同
白玖听了卓翼宸所说,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小卓大人……”
“是我错了……我没想到,白玖这么倔强,执意要离家出走。”
白玖眼中带着悔恨
“若是你早一点将真相告诉我……或许我就不会被温宗瑜利用了……”
“小玖,是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告诉你实情,你要恨,就恨我吧……”司徒鸣低下头,暗自垂泪,白玖泪如泉涌
“不,是我错了……对不起,我做错了……”白玖泪眼依次看向赵远舟、文潇、裴思婧和谛听,最后视线落在卓翼宸的身上,眼眶的泪滴落
“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们,你们都真心待我,我却辜负了你们的信任……”
“小玖……”裴司婧有些心疼
文潇和赵远舟也无奈地叹气,谛听拍了拍他的肩膀,卓翼宸走过去,摸了摸白玖的头
“小玖,你长大了,父子之亲,朋友之义,是非得失,你可以靠自己体悟分辨的,错了没事,只要今后承担起这些成长的代价,尽力弥补,苦海无涯,及时回舟山依然一片灿烂晚霞。”
“不过现在也不晚的,不是吗?”谛听冲着白玖眨眨眼,白玖笑着点头
“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也不是你这个容易被忽悠的小白兔……”
赵远舟眯眼接话
“而是真正阴险狡诈的狼。”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温宗瑜的声音
“别躲了,出来吧。”所有人神色立刻变得凝重,文潇与赵远舟对看一眼
“是来抓你们的,还是来抓我的?”
“有什么区别,买一赠一。”裴司婧耸肩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谛听拉起白玖,二人相视一笑
众人走到院落,整个院子都被甄枚和温宗瑜带领的崇武营包围住了,甄枚扫了一眼众人
“司徒鸣,窝藏重犯,你可知罪?”
司徒鸣不语,温宗瑜目光落在文潇身上
“本想来抓赵远舟和谛听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文潇看了眼谛听
“破案了,是追着你来的。”
谛听耸肩一笑
“赵远舟、谛听,无论你们躲到哪里都是徒劳无功,你们也太小瞧了崇武营的妖气追踪之术了。”
“温宗瑜,你是不是搞错了,妖气追踪可对我没有。”谛听上前
“对她有用。”温宗瑜笑着,谛听明白了
“的确,你们真的狗。”赵远舟上前,和谛听并肩而立,不疾不徐
“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本座奉向王之命,拘捕文潇、赵远舟、谛听,如有违抗者,可立即斩杀,至于你们其他人,司徒鸣、卓翼宸包庇犯人,裴思婧私放赵远舟,一并处决。”说着,甄枚手一挥,崇武营全部张弓搭箭,裴思婧也举起弓箭,但以一敌多,被甄枚嘲笑
“以卵击石。”
这时,白玖突然拦身上前,张开双臂,挡住身后的所有人,白玖直视温宗瑜
“住手!师父,我不会再任由你伤害我的朋友了!”
“小玖,回来!”卓翼宸担忧
“儿子……”司徒鸣看着白玖
白玖心志坚定,一动不动,拦在所有人前面
“你既还知道喊我一声师父,那为报答师恩,你现在就应该帮师父取了赵远舟和谛听的内丹。”温宗瑜冷笑
“我……”白玖一时无言
“报答什么师恩,不如现在就先暴打你一顿吧。”谛听笑着上前
“难道你忘了吗,是谁在你最困难无助的时候帮你,是谁收留你,教你医术本领,你竟然恩将仇报?”温宗瑜看着白玖
面对温宗瑜的质问,白玖有些胆怯起来
“怎么,你收留了小玖,小玖就要为你卖命了?你教小玖的一切东西,只是为了让小玖替你害人,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小玖,小玖对你有真心,而你呢,只是利用他,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也不先臊得慌。”谛听嘲笑哦看着温宗瑜
白玖沉默下来,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