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纪事》胡小坑

9、离殇

　　四面环水之间，有一墓碑隐隐立入花中，墓碑前不远处坐着一名男子，周边有两男一女立于身旁，正是赵生，苏慕童和李封云三人。

　　“刘师兄，你也不要太过悲伤，这样，秋香姐姐泉下有知也会不安心的。”看着刘一刀坐在墓前许久一言不发，苏慕童有点担心，不禁出言劝道。

　　“……”刘一刀只是呆呆的看着小石的墓碑。

　　“刘师兄，你再这样，叫六扇门的师兄弟们怎么办。”苏慕童继续劝道。

　　“……”刘一刀仍旧一动不动。

　　良久，刘一刀才开口说话，“赵大夫，苏师妹你们对我、对秋香的好，一刀铭记心中，若有来世，一刀必定结草衔环以报恩情，不过，现在我只想和秋香单独相处一会。”

　　话说的这份上，苏慕童等人只得告辞，赵生头也不回的走了，本来苏慕童还想说点什么，却被身边的李封云拉住，只得跟着赵生走了。

　　回到医馆，赵生仿佛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直奔后院照看他的花草，而李封云跟着苏慕童进了她的房间，因想着避嫌，房门并没有关闭，看着苏慕童眉头紧蹙，李封云心知她还在担心刘一刀，便开口劝解，“苏姑娘，人各有天命，你也不必忧思太过。”苏慕童望着李封云，说道，“李公子，你有所不知，初入此地时，因不熟这里的风土人情，没少闹笑话，也没少吃亏，好在六扇门的兄弟都对我颇为照顾，而其中对我最为关照的就是刘一刀师兄，刘师兄为人正直诚实，少有侠义，大家都很喜欢他，在我眼里，他就像我的大哥一样，现在他有难我却帮不上忙，心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他的身世虽然和我不一样，却一样的是父母双亡，如今他只身一人良久，好不容易身边多了个秋香姐姐，却得而复失，又剩下自己一人，他此刻的心情我最能理解，留在他身边即使不做什么，至少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而如今我们都不在他身边，我担心他一个想不开随秋香姐姐而去。”

　　“你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这样吧，晚些我们再去看看他吧。”李封云建议。

　　苏慕童没有说话，送走了李封云，苏慕童抬头望了望天，时辰尚早，想了想便朝后院走去。赵生果然还在后院。原本才过芒种，还未到夏至，后院的花草只是依稀冒了个尖芽出来。

　　此刻，赵生就站在种植碧株砂仁的那个位置，背对着苏慕童，一动不动，苏慕童莫名的觉得心慌，因为看不清赵生的表情，也无从分辨他的喜怒哀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

　　“赵大夫。”一个声音突然打破片刻宁静，打断了苏慕童的话。

　　不归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赵大夫，您总算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赵生问道。

　　“赵大夫，事情是这样的，话说，今日，你和苏姑娘出门不久后，赵夫人也出门去了，后来突然冲进来一群人，说是逍遥山庄的人，要见赵大夫您，说是想请您去医治一位病人，大家都听过您的三不医原则，逍遥山庄的人怕您不肯医，就要带走赵夫人，赵夫人不肯，他们就一指点晕了赵夫人，当时小的也力图拦住他们，无奈小的没大能耐，还没出手就被他们点穴制住了，原本他们也想打晕小的，但是又需要人传口信，这才留下小的，让我转告您：想见尊夫人，请到逍遥山庄一叙。”

　　“我说怎么我们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看我们的眼光闪闪躲躲呢，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苏慕童后知后觉道。

　　“扑通”一声，不归一下子跪了下来，抬起双手就开始扇自己的嘴巴。

　　“不归，你这是做什么？快住手！”苏慕童连忙去拉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把他拉不起来。
　　“你们都是少爷的贵客，小的本该鞍前马后，死而后已，却因小的学艺不精，让赵夫人被掳去，遭劫受累，所以小的愿意自罚。”不归一脸坚毅。

　　“这也不关你的事啊，对方是有备而来，你赤手空拳只身一人，怎么能怪你呢？”苏慕童劝到。

　　不归仍旧不肯起来。

　　“对方既然有求于我，谅他们也不敢对我夫人怎样，你的主子不是我，要罚你、怎么罚你，是你主子的事情，不归，你先起来吧。”赵生开口说到。

　　“千万不要这么说，赵大夫，您和苏姑娘既然是少爷的贵客，也自当是小人的主子，小的给您办事是应当的，您这样真是折杀小人了。小的原本准备通知官府，都走在路上了，但是转念一想，半途又折了回来，觉得还是要请赵大夫定夺。”

　　“我知道了，不归，你先去休息吧，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有人问起，你只当不知，其它自有我来解决。”

　　“不归定当守口如瓶，多的一个字都没有，请赵大夫放心。”

　　言罢，赵生和苏慕童二人又劝解了他一阵，不归方肯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