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缚--前尘》涓紫

5、第 5 章

　　如果不是跟自己对战消耗掉大量灵力，怜姬应该不会落到如此下场，虽然是为了阻止她疯狂的行径不得已为之，自己并没有过错，却无法不心生愧疚，如果泠呀因此而憎恨我，我该怎么办。

　　天白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着的泠呀，他无法想象他醒来后对自己的态度，他很害怕失去他，失去这个最重要的朋友。

　　“天白。”

　　泠呀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嘴唇微微颤抖着发问:

　　“为什么母亲会死，是谁杀了她？”

　　那双眼睛里一如既往的是对自己的信赖，他没有看见自己与怜姬对战，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回答，应该告诉他实情吗，可是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不想失去他。

　　天白隐瞒了可能招致泠呀怨恨的事实，只告诉了他怜姬夺取魔导书，并将魔导书用结阵传送到世界各地，因为消耗了大量灵力而被体内豢养的魔物反噬身亡。

　　泠呀黑色琉璃般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他更感觉自己十分的卑劣，沉默了片刻后，泠呀向天白伸出手掌，道：

　　“把那只杀害我母亲的魔物交给我好吗？”

　　按照规定，这样的上古魔物需要交给巫医们研究，不能私自占有，天白还没有向别人提及这只魔物，那魔物还封印在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里，可他此刻实在无法拒绝泠呀的要求，反正违背规定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天白将脖子上的项链交到了泠呀手中。

　　泠呀接过项链紧紧地握在手里，抬起手来长袖掩盖住了他的脸，肩膀剧烈抖动着，口中发出如同哭泣般怪异的笑声，天白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担心地询问：

　　“泠呀，你没事吧？”

　　泠呀将项链收入长袖中，抬起脸来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流露出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表情，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胸前。

　　“天白，你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失去了，我只有你了。”

　　“泠呀，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天白回抱住他，这样承诺般地说着，他怀里的泠呀抬起脸来，快速地靠近他的脸，泠呀有些冰凉的嘴唇紧贴着他的嘴唇，像要吸取温暖似地吮吸着，天白慌忙将他推开了。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

　　泠呀一副无辜的表情，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这是减轻痛苦的法术吗？”

　　天白此刻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回想起两人的少年时期，自从在吉原品尝过泠呀嘴唇的滋味后，天白就恋恋不忘，总是找机会吃他豆腐，还编了法术的借口来哄骗不通世事的泠呀，当然也只是拥抱着亲吻而已，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那时的年少轻狂早就过去了，他已经成长为快有家室的成熟男人，自然不能再对好友做这样出格的举动，而被人惧怕着不敢接近的泠呀，除了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某些方面单纯得像白纸一样，就算过去这么多年，泠呀也依然如故地保持着那份天真未曾改变，改变的只是自己。

　　“我现在好难受，天白........”

　　剩下的话语消失在了交缠的唇间，泠呀灵活的舌探入了天白口中，辗转亲吻着良久才分开，天白想从这失控的状态中冷静下来，双手按住泠呀双肩打算把他推开，泠呀却紧紧地贴上了他的身体，用力搂抱住他的腰身，纠缠中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

　　泠呀抱着天白不肯松手，蜷缩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天白不忍再推开他，安抚似的抚摸着他的黑发，泠呀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耳朵贴上去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音。

　　“天白，抱着你我就没这么难受了，你教给我的法术真的有效呢。”

　　“傻瓜，那是骗你的，世界上没有这样的法术。”

　　“除了这个，你还对我说过什么谎话吗？”

　　泠呀坐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暗沉的眼中有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泠呀，有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可是当他看见泠呀笑着说：

　　“我觉得这个法术是存在的，至少对于我来说是有效的，可是这也算是禁术的一种吧，神是不会允许两个男人之间使用这个法术的，何况是我这样的恶魔之子，更是不被允许玷污高贵的神族后裔。”

　　泠呀的脸上带着那样哀伤的笑容，说着这样的话，就像是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一样，泠呀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单纯的泠呀，只是就算再不通世事，他也开始了解这个世间固有的不能违背的律条。

　　“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是玷污..........”

　　只是因为喜欢而已，可是这样的喜欢是污秽，是不被神允许的，就如泠呀所言，向来能说会道的天白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天白，别把我当傻瓜看待，我只是太寂寞了，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愿意接近我。”

　　泠呀只是寂寞而已，只有自己才有那些邪恶的念头吧，天白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玷污了泠呀的恶魔，就算泠呀拥有恶魔的血统，可他的内心却比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要纯洁，看着泠呀坐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无助而脆弱的模样，天白忍不住从后面抱住他，安慰着：

　　“我不会再让你孤独一人了，泠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泠呀看着他笑了，温柔而美丽的笑容，无论过去多少岁月，那个笑容就如刻印般留在了天白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