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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79、阴魂不散 ...
79、阴魂不散
两天后就是小陆做二次脑CT的日子。
徐行之一早就到了医院,陪着叶小麦母子俩在检查室门口耐心等待。
自从确认了妻子脑子里长了个混.蛋.玩.意儿,叶小麦接连数日魂不守舍,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颓丧的气质。
他是跟着徐行之的车来的,睁开眼到现在什么也没打理。
头发乱糟糟的,眼下青了一片。
徐行之估摸着他昨晚也没睡好觉,故而安慰说:“你这样可不行,事儿还没来,自己先垮了。”
叶小麦搓了下鼻子,发出几声浓重的咳嗽:“我没事……就是担心小陆……”
至于担心什么,他没说徐行之也猜得出来。
眼下趁着人不在,徐行之清了清嗓子,和他说起贴心话,“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你要是倒了,叶妈,小陆,李叔……你让他们怎么办?”
叶小麦听到这话,眼眶不由红了一圈。
沉默数秒,他忽而怒道:“妈的……这玩意儿怎么就不长我脑子里!”
徐行之怔了怔,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色大变:“放屁!”
他用余光去看几步之外的叶妈,收回视线后,咬着牙斥道:“混账话就别再说了!”
这一声吼算是把叶小麦给镇住了。
叶小麦自知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抿了抿嘴想要纠正点什么,唇瓣一张开口就是哭腔:“嘟,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徐行之叹了口气,只能拿那番劝说叶妈的话搪塞他。
可他又着实说不来什么安慰人心的话语,就那么几句词倒腾来倒腾去,到最后自己都没底气了。
很快检查室的门开了,医生陪同小陆一块儿出来。
叶妈带着儿媳回住院楼,留叶小麦和徐行之跟医生了解具体病情。
坐在会诊室内,医生拿出拍好的片子,指着那块模糊的阴影示意道:“你看,就是这东西。”
X光片上,那点芝麻大小的团块成了决定小陆生死的混.蛋.玩.意儿。
“……胶质瘤分为四级,根据片子上的状况来看,目前只是一级而已。”医生带着口罩,语气冷冰冰地开口道:“虽然是良性细胞,生长缓慢,但这手术是免不了的,尤其患者还是孕妇……”说到这他顿了顿。
叶小麦的心立时揪了起来,舌头打结地哆嗦道:“怎、怎么了医生?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医生有些无奈道:“孕期并发症又多,不能保证后续是否会复发……况且术后还需要患者好好休养,你们做家属的……心理得做好准备。”
十多分钟后,医生林林总总地交代完术前注意事项,打发俩人回去准备手术的费用。
徐行之跟叶小麦从会诊室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回病房,而是躲在住院部的楼下抽烟,由此来平复情绪。
叶小麦现在脑子乱,心里更乱。
刚才医生的话说一半留一半,他凭借自己不太灵光的脑袋去领会,也明白了对方话语里的深意。
手术要钱,术后容易复发,即便手术成功还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尤其病患还是个孕妇。
孕妇——叶小麦咬住烟屁股,压抑了多日的情绪倏然就爆发出来。
他也顾不得这地方人来人往,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
“行了,别哭了。”徐行之将他的烟取下,捻在一旁的台阶上,“现在还不是难受的时候。”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里头是他这些年赚的钱——剔除了平日里的开销,其余部分都拿来帮叶小麦解救燃眉之急。
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徐行之也明白生老病死是常态,可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叶小麦为钱的事发愁。
小陆住院的这两天,叶小麦也跟着消瘦了一圈,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许多。
“这钱你拿着,做手术是够了。”他拍拍叶小麦的肩:“别跟叶妈说了,免得让她担心。”
叶小麦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你……”
“我不讨老婆不结婚,你就别操心我了。”徐行之伸手把他拉起来。
那张卡被叶小麦捏在手心里,膈得他手疼,“我、我会还的……等小陆病好了……”
徐行之快气笑了:“说那么多屁话干嘛,上楼吧。”
于是叶小麦胡乱抹了把脸,跟随他进了住院大楼。
昨天下午徐行之替他们重新换了间单人房,屋子里光线好,靠着走廊尽头也静。
他现在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徐行之妥帖地将人送回病房。
叶小麦在楼下还是一副失声痛哭的模样,眼下为了不让妻子担心,只能强颜欢笑地装出一副
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夫妻就着病床说悄悄话,也不知道叶小麦说了什么,把病床上的妻子逗得哈哈大笑。
盘桓在他们心头多日的阴霾似乎也因为这爽朗的笑声散去。
徐行之在门口看了半晌,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乘坐电梯下了楼,他独自回到徐爸的病房,整个人情绪很低落。
今天是徐爸出院的日子,他一塔进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居然忙到这个点才回来。
徐家二老也听说了叶小麦妻子的病情,见他进门遂问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徐行之只好把刚才在会诊室里听到的又复述了一遍。
话说完,一家三口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病房卫生间里传来几声动静。
徐行之抬眸去看,门被人顺势打开,常思齐从里头走了出来。
徐行之:“……”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他心里暗道,脸色也当即阴沉了下来。
上回在餐厅,常思齐的临时变卦让那场谈话以失败告终。
徐行之还记得当时的自己失了风度,暴跳如雷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受够了!
自始至终常思齐都很冷静。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用一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将他的恼羞成怒看进眼底。
临分别前,常思齐语气淡淡地劝道:“何必这么生气呢?说不准我们很快又会见的。”
见?见鬼了才是!
真他妈见鬼了!
“——徐叔叔,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常思齐开口,打破了房内沉寂的氛围。
徐爸徐妈悠悠回过神,似乎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在。
“小齐,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徐爸乐呵呵道:“大清早地忙前忙后,帮我大忙了。”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常思齐应得很得体。
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徐行之的脸孔,撞进对方那双要吃人的眼睛里,嘴角抿起一抹弧度,“车就停下楼下,我们走吧。”
自己亲爹出院,他这个当儿子的不急,常思齐跑来凑什么热闹?
徐行之很想把人赶出去,抬眸一瞥夫妇俩的神情,有说有笑的,俨然一副拿常思齐当干儿子的态度。
吃人手段,他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人起冲突。
尤其是徐爸刚出院,徐行之决定到家后再跟父母俩坦白。
坦白什么,当然是他跟常思齐之间的陈年恩怨。
来之前他甚至没细想过这事,可常思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如果再不把话说清,徐行之觉得事情只会越拖越糟。
办理完出院手续,徐爸身上裹着固定架,坐在轮椅上由常思齐推着进了轿厢。
徐行之跟在徐妈身后,手里拎着行李袋,表情恹恹地堪比便秘。
“小齐,没耽误你的事吧?”徐爸坐在轮椅上跟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常思齐态度谦逊地微微佝着身躯,轻声回答道:“怎么会呢叔叔,今天你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徐妈用一种看得意门生的眼神看着他,真是越看越中意。
“小齐啊,你来了这么久都忘了问……”徐妈颔首笑道:“你父母回国什么时候,咱们该聚聚的。”
徐行之一愣,透过轿厢的镜面观察常思齐的表情。
这人惯会做场面戏,都这会儿了还端着架势,笑意微微地回答说:“应该的,不过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在美国生活了很多年……也不常回来。”
徐妈闻言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哟……那真是……”
“咳咳。”徐爸见情形不对,提醒说:“欸,到了到了……咱们走吧!”
四人先后出了电梯,常思齐走在前头,推着轮椅行至停车场。
今天出门他又换了辆七人座的商务车,正好方便接徐爸出院。
徐行之盯着车标看了两眼,嗤之以鼻地翻了个白眼。
哼!暴发户!他在心里暗暗鄙夷。
“嘟嘟,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行李放后备箱啊!”
日头毒辣,徐妈撑着把迷你的阳伞,站在车旁催促说,“别让小齐等久了,你爸的腰坐不了太长久。”
行吧,现在干儿子倒是比亲儿子更贴心了。
徐行之不屑地撇了两下嘴,木然着脸将行李箱扔进车厢后座。
车子不疾不徐地驶出医院大门。
回程路上,徐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起了个话头又对徐行之说,“对了……我跟你爸准备了三万块,过两天你拿去给你干妈,就当是我们二老的心意。”
徐行之坐在副驾上,一手支着下巴,正心不在焉地对着街景发呆。
见徐妈冷不丁地下达指令,他收起思绪答:“不用了,小麦那头我已经给过一笔钱了。”
话题至此,他便主动将贴补积蓄的事简单说明了一下。
徐妈听完他的话,仍是执意道:“你是你,我跟你爸另外算……你干妈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正是用钱的时候。”
徐爸见此,也跟着叹息道:“没错,咱俩跟你干妈又是另外的情谊,你照你妈说的办就是了。”
徐行之低低地回了句“哦”,只听徐爸又问:“对了,你刚刚说……小陆那病叫什么来着?”
“——室管膜下巨细胞星型细胞瘤。”
在徐行之还没开口前,前排握着方向盘的常思齐倏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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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下本写《将继弟的白月光占为己有》,沉默寡言深情攻VS爱玩花活认死理受。 文章属性:替身文学/步步为营/横刀夺爱。 存点稿子就开坑,专栏有预收,喜欢的宝子点点收藏,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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