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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一只红杏就要出墙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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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疤痕二师姐曾给她提过无数次,她永远都能记得那天,二师姐惨遭毒手的情景,木素青一手抓过箫麟剑就往楼下走去。
“师傅........”苏慈忙跟了上来,“怎么了?”小镇上偶有几家胆大的露出头来,“这位小姐,我看你们也是外乡人,这飞林山庄的人我们躲都来不及呢,小姐还巴巴地要跳去,这般好年华还是珍惜的很,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飞林山庄,大家都是避之不及的,特别是万花楼的姑娘,每天夜晚都担惊受怕。”
“小二哥,这飞林山庄是何来头?”苏慈按住木素青,这个时候她们不宜打草惊蛇,许是刚才的怒气得到一丝的缓和,木素青沉默着任由苏慈按住她。
“这飞林山庄的大公子是鬼畜林箫公子的表哥,这下你们该是知道了吧。”
“箫公子??”
“对啊,现在可是镇远将军最器重的人,听说前不久破了西凉的一座城,且还屠城了三日,将军大喜,封箫公子为鬼畜林的先锋,所以这飞林山庄啊,啧啧,还是不惹为妙。”小二端着一壶温好的桂花酿走开了去。
“青,刚是见着什么了?你认识飞林山庄大公子吗?”
“二师姐曾给我提过,说当然害她之人左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而这人,刚就坐在那马车上。”想起二师姐青地子,木素青心里为之一恸,很小的时候,除了师傅,就二师姐对她最好,五师姐倒是经常玩在一起,却是经常捉弄她,只有二师姐,总是宠着她。
“怎么了?”裴琳琅与段小宁追上来。
“没事,那桂花酿有些醉人,我出来透透气。”木素青看了看裴琳琅,五师姐的脾气她可是深知,要让她知道,现在就得闯进飞林山庄去,到时就真是打草惊蛇了。
“娘亲.......”一个稚音从楼梯间传来,那雕花的楼梯,那弱小的体格,就像一个小肉团般似要滚下来,木素青忙上前几步接住他,“怎么了?熙儿。”
“爹爹喝醉了,娘亲,可不可以去看看爹爹,爹爹好像很伤心。”华洛熙摇着木素青的手臂,似要哭出声来。
“大家先行休息吧,明日我们还得赶路呢。”说完望了苏慈一眼,抱着华洛熙就往楼上走去。
木素青抱着熙儿绕过门廊,那是客栈上房中的庭院,华子轩站在石桌旁,那背影决绝而冷漠,木素青只觉着这背影冷得凄清,却让她觉着陌生,她客套地放下熙儿,轻轻唤了声:“轩哥哥。”华子轩脸已喝得通红,那一声轻唤,他慌忙转过身,见是木素青,不由地有些惊慌失措起来,刚想开口,看到向他跑来的熙儿,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到处乱跑的华洛熙:“熙儿,你刚才闹着困,好不容易睡下,怎么又将木姐姐吵来了?”
“爹爹,她不是木姐姐,她是我娘亲。”这孩子没救了,这么小就如此偏执,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倒是木素青已习惯,这么些光景和一个小孩计较有什么劲,“轩哥哥,这么晚还不歇息.......”往下就没说的了,她总觉得华子轩对她怪怪的。
“大楚有好些年没来,变化太多,深夜凉,素青,还是早些回房吧。”华子轩兀自低着头,而后转过身,似是没有和木素青再交谈的意思,脚下华洛熙扯了扯他的衣裳。“华洛熙,你早些睡觉,再胡闹,扔你在大楚,永远也别想回晋望轩。”他声色俱厉,像是憋足了许久的气,华洛熙委屈极了,那深邃的瞳子里满是泪花,毕竟是小孩习性,一直相依为命宠溺百般的父君竟如此凶恶地吼他,他负气地跑进木素青怀里,委屈地哭成了声,那鼻涕眼泪都蹭上了木素青的衣衫,木素青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熙儿别哭了,爹爹近日有些累,熙儿听话,好不好?”木素青本就不是一个慈母的模样,自苏慈小时候,就没带出个好模样,这下,小洛熙哭得如此这样厉害,更是慌了神,“轩哥哥,你快来哄哄熙儿。”却听身后轻叹一声,那决然的神情只轻轻说了声:“素青,儿时的事,你真是忘了吗?”
“嗯?”木素青呆愣在那里,夜风吹来,倒真是有些凉,现在是倒春寒的季节,这些天,雪倒是听了,冬天的风吹在脸上还是生生的疼,刚用膳,木素青等人都取下了面纱,而今,竟是割得厉害,儿时不过几岁,她是忘了什么?
“也对,那时你才几岁啊,说过的话也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说完坐回石凳,拿了酒杯一饮而尽,“是我想太多。”那几字却是说得那样轻,像这暗夜里的风似的,伸手却见不着踪影。
木素青抱着怀里的华洛熙,那孩子似哭累了,竟不知何时已趴在她怀里睡着,她坐在华子轩身旁,这男子的心中事,似与自己有关,而她,却把一切都已忘得干干净净。
她只是取过华子轩手中的酒,面上带着轻适的浅笑,只那飘忽难捉的眼眸,华子轩只憋过脸去,不由地再看。
“轩哥哥是说儿时一起玩乐的光景,素青并未曾忘记。”
华子轩未着一字,只独自饮着酒,偶尔回望着木素青,那一张面色因桂花酿而微红,现在已到了泛白的地步,木素青总觉着他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突兀地,却抓过木素青的手,放在掌心里,木素青略微地往后缩了缩,“素青,这么些年,你可有曾想过我?”
“轩哥哥.......”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多未曾给我回过一封书信,那年你说过你会嫁给我,我一直在等你,每年,每年我都在等你,我给你写过那么多书信........”
“什么书信?”木素青一个头两个头,轩哥哥都为人父了,这是在做什么呢?她四下张望了下,还好没有苏慈那鬼丫头的身影。
那一副修长的背影,徒然地觉着萧索,华子轩眉头紧锁,这么多年,他忍了这么多年,却终于是等到她的书信,那一封告诉他什么时辰下山,在什么地方,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回落,可是,就连熙儿都那么大了。
“我每年都给你写过几封书信,可是却连信鸽都没再回来,火鳞堂的信鸽是最通人性的,你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回应,后来师傅仙逝,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我娶妻生子,我看了好多女子,她们的眉眼,发梢,后来终于找上熙儿的娘亲,她和你如此相似,素青.......”
木素青愣愣地啊了一声。
华子轩只觉得连心都是颤着的,他等了这么多年,终是没等到她,可而今,她竟是把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只兀自饮酒,却再是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师傅说过,从今尔后,都不许大楚的黄土半步,他在师傅有生之年的时候一直遵循着这样的承诺,只敢每年都偷着写些书信送往青衣门,却在一些时候,师傅都要拷问他,火鳞堂的信鸽为何总是少掉几只,他撒谎说是自己贪玩烤了来吃,却哪知那些书信随同着信鸽都是一去不复返了。
木素青只恨自己怎该心软,随了熙儿来看望他爹爹,徒增了这么些虚无的往事,什么书信,什么嫁娶,怎么听,怎么像自己抛弃了眼前这个绝美郎君似的,可是天知道,她从未收到过她的什么书信啊,甚至连表白都不曾有过,何来的白白等了这么些年。
却见华子轩只是静静地瞧了瞧她,唇齿微动,似欲言又止,木素青见势不对,有些想撤退的意味,“轩哥哥,夜凉,还是早些就寝吧。”说着已是起身,忙不跌失地往自己的客房走去,却兀自只听到身后那婉转而低沉的男音:“素青如若没有心上人,现在,可还来得及?”
木素青似没听到般,独自往前走着,脸色渐红,却像是做错什么事般,心里却回荡着一个声音:“晚了,哪还有来得及一说,你已是有孩子的人了,再说慈儿,慈儿.......”想着想着,却兀自撞上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抬头一看,那人嘴里不知叼着根什么狗尾巴草,一脸玩味地望着头:“娘子,墙头有红杏要出头了。”
“这个时节哪来的红杏。”木素青随口回道,望着苏慈那张欠揍的脸,拉过她就回了两人的客房,端过案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却还是觉着心里凉着慌。
苏慈拨开木素青垂在耳畔的头发,抚着她的脸道:“娘子,可曾闻到这一屋的酸味?”
“嗯?”木素青还陷在那朦胧的回忆里,儿时早已是没了记忆,可那些书信且还有什么信鸽,她倒是依稀记着每年总有些时候苏慈会炖着很补的鸽子汤给她喝,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