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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活死人和伪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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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死人,你还活着。”
羽尘蒨抓着她的手,本想把她拽出来,没成想这一举动刺激到了琳,她发疯般地甩开羽尘蒨的手。
“别,别碰我,我,我已经死了,死人不应该被复活,死人要待在地底,那样才不会变成厉鬼,那样才,才会安宁,我死了……已经死了才对。”
羽尘蒨无可奈何,只得放软了话,求她出来,“琳,快点给老子爬出来,擦亮你的眼睛,看看老子是谁?”
琳听后瞬间恢复了些理智,把脑袋凑了出来,想看个真假。
对上那双紫瞳,一切谎言都成泡影,没有比这还要更真实的了。
“蒨,是你。”
琳慢慢爬了出来,这时她的真容才得以显现。
不似记忆里那流光溢彩的金发,繁星点点的碧眼,她身上所有的生机与活力仿佛都随着时间褪色,被时间埋葬。
手上,脸上都缠着绷带,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像样的肉,和那悲惨的“芦柴棒”一样,只剩下一副半截入土的骨架。
羽尘蒨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笑过。
这块巨大的墓地,在方圆几百里都散发着死气。
卡尔文院长吩咐那些随行的护士在门外等候,他亲自关上门并上了锁,和舒渃一起站在门边默默注视着她们。
“你是来听我的演唱会的?”琳轻声询问道。
那一瞬间,神态,气质,全都重叠在一起,唯有时间永远都无法再匹配。
“对,我是来听你唱歌的,为我唱一首?”羽尘蒨跪坐在她身旁,为她整理着蓬乱的头发。
“啊,太好了,我新写了一首歌。”琳还是像记忆中的那样,一激动就会握住蒨的手。
羽尘蒨的手在她握上来时,却是心头一紧。
琳缓缓站起身来,十指相扣,做出祈祷的姿态。
“冷冷清清,悲悲切切,
醉是独应我映月,
悔将倾依挂南枝,
夜里寒风吹影动,
惊是身已死,道已消,魂已灭。
数不尽人世悲欢离别苦,
只道那——
命中注定的死局。
塌上晓梦,
竟也迷了蝴蝶,
梦外虚实不辨度,
温柔乡里安余生。”
我心自许向明月,
奈何明月独弃我。”
琳向羽尘蒨缓缓靠近,嘴里念念有词,却再也没有力气唱下去。
“羽尘蒨!都是因为你!”琳突然掐住羽尘蒨的脖子,羽尘蒨却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舒渃和卡尔文皆是一惊,连忙跑过去帮忙。
“是你,是你当初抛弃了我,毁了我一辈子,现在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羽尘蒨,你究竟想我怎样才好,我现在生不如死,全都拜你所赐!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这样屈辱的活着!”
琳大声朝她吼着,手越来越用力,羽尘蒨虽然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依旧没有动作,生怕自己动手没分寸,会伤到琳。
“舒渃别过来!别,咳咳,别伤到她,我没事。”羽尘蒨连忙叫住舒渃,但她的喘息声却越来越重。
幸好卡尔文院长眼疾手快,找准时机,拿着麻醉剂就朝琳注射了进去。
麻醉剂的药效很快,片刻之后,琳便失去了意识,跌在了羽尘蒨的怀里。
羽尘蒨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床上,自己再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呵,你这是专门跑我这来自杀?”卡尔文冷笑道,一改先前的温文尔雅,语气尽是调侃和讽刺,“维罗萨皇帝要是知道你死在我这,还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就连我这小医院啊,也定是要被他夷为平地。”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羽尘蒨辩解道。
“哼,对,你福大命大,老天都不敢收你。”卡尔文拿出柜子里的医药箱,招呼她坐过来上药。
“不用了,一点小伤而已,过会就好了。”羽尘蒨摸了摸脖子上的红印。
卡尔文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放下医药箱就准备开门走人。
刚刚那不小的动静早已惊扰到了门外的吃瓜群众,虽然听不到里面交谈的内容,但都跟好奇宝宝似的,踮着脚,透过那小块玻璃往里使劲瞅。
“等等,她……”羽尘蒨连忙叫住卡尔文。
“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用我过多解释吧。”卡尔文淡淡回复道。
“……她还能坚持多久?”
“按理说她早就该死了。”
“你!你他妈让我杀了她,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羽尘蒨扯着卡尔文的衣服说道。
“是你把她送进来的,她的生死本就交在你的手里。”卡尔文撇开她的手,整理了下衣领。
“我本无权干涉,但是,有时候活着还不如死了,她现在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只平添痛苦罢了。”
“活着不代表一定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