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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赐婚1 ...

  •   太子新平言要争夺皇位。
      为拉拢中立李家为他所属,故将公主新月狐指婚给李家世子李渡。

      禁军首领桑寂却违背旨意,携不愿嫁李渡的新月狐公主逃婚,整整一个月下落不明。
      太子震怒,命人秘密搜查,总算在一月后查到桑寂和公主新月狐的踪迹。

      是日,太子莅临扬州,与李家世子李渡同行,扬州知州惊诧。
      但太子却没去繁盛扬州城,知州更是见都没见。
      而是直接浩浩荡荡深入荒林,翻过三座山,跨过四条长河,才能见着的一个隐蔽于巨石后的牌匾——
      刻着“草村”二字。

      草村村长穿着一双草鞋,露着脚趾、没有鞋帮,用蒲草制成。
      他面容沟壑,跪地上大喊一声:“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层层仪仗经幡之下,露着一只半张的狭长丹凤眼,眸中深不可测。
      金交椅上,太子新平言的声音慵懒,淡淡遥遥地发话:“你可知刘姣家在何处?”

      *

      草村,刘姣家。
      太子新平言和李家世子李渡来到一座茅草做屋顶的小破屋前。

      太子掀起地提起衣袍,下了仪仗,嫌弃地捏着鼻子,绕开地上朝他摇尾巴的黄狗。
      现下正直午时,因为才落了夏雨,刘姣平时在鸡舍干活,这个点本还在捡鸡蛋,可如今身上因为落雨染了泥灰水,不得不从鸡舍先归家。
      麻布衣裳上有鸡毛,有泥沙。
      看着狼藉又贫苦。

      新平言望向没发觉他,一心擦身上泥沙的刘姣。
      但他只瞥了一眼,便面露不耐地收回了。

      无他,只因这女子太过于土气丑陋:
      厚重的刘海,土布条编成的双马尾辫。
      充斥着一股乡气。

      她就是刘姣?
      真丑。
      就一丑陋粗鄙的村姑。

      之前让属下去查桑寂在草村经历的时候,说传言里,刘姣和桑寂有一腿。
      新平言原先将信将疑,想着会不会是什么貌美山野村姑的故事。
      现在只觉草村传谣言的人眼睛真是瞎了。

      桑寂眼睛又没瞎,不可能放着身边他那倾城美貌的妹妹新月狐不喜欢,反倒喜欢这粗蠢的村姑。

      即便看不清她的容貌,就看这土气的打扮,也知道丑。
      新平言也不乐意多瞧。

      “去把桑寂叫来吧。”
      他侧眸吩咐身后的李家世子李渡。

      “我那妹妹,你也多努努力,早点让她嫁给你。”
      “你也真是没魅力,逼得我妹妹逃婚都不嫁给你。”末了,新平言还刀了李渡一句,即便李渡和新月狐都还未见过。

      李渡面色如常:“是微臣的不是,现下便去叫桑寂恭迎殿下。公主,臣也会竭尽全力。”

      ……

      但李渡却只让自己属下去唤桑寂。
      自己,则去找了方才被太子新平言嫌弃的刘姣。
      刘姣已经换好了新衣裳,用木盆和搓衣板洗方才沾上泥沙的旧衣裳。

      她脸上泼了点水珠,显得生动,灵气。
      李渡强忍住帮她把水珠擦拭干净的冲动。
      李渡其实不应该去找刘姣的。
      他要报仇,所涉及的事巨大。

      此生都该和刘姣断了才是。
      但命运阴差阳错,又让他来到了刘姣跟前。
      桑寂和公主新月狐,竟然寄住在了刘姣的家。

      他想,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做个了断。
      对她冷漠些,不让她贴过来。
      于是,李渡把脸摆得又臭又冷。

      “阿……阿渡?!”思绪翻涌之际,一声清脆的少女声音却轻巧地响起。

      随后,李渡的怀抱被扑了个满怀。
      女子熟悉的温度和触感,让他刻意冷硬的面色僵了一瞬。
      她变高了。

      但旋即恢复高冷做派。

      见李渡久久不说话,刘姣疑惑地探出头:
      “老弟干啥呢你?”

      “出去一年不见话都不会说了?”
      “快快快,叫姐姐啊!”
      刘姣声如洪钟,不带一丝一毫的忸怩。

      她觉着自家弟弟好似有点傻了。
      于是好好看了他一眼:

      还是偏瘦长的身形,隐隐见骨,常年背着一把弓弩,还是那个满是少年气、喜欢弓箭机关的小帅哥一枚啊。

      李渡是她捡回来的一个小男孩,六岁时捡的吧,那时候他又瘦又矮,明显营养不良。
      刘姣看他可怜,两个人性格也合拍,就求着自家爹娘给养了。

      他说自己叫将渡。
      这么多年,大家也早就是一家人了,刘姣和他的关系最好。

      但自前年起,李渡去了华京,据说是去华京李家私塾求学。
      自那之后,将渡冠了李姓,名叫李渡。
      一年都不带回来一趟的,但会寄来小玩意和钱。

      李渡的冷面裂出一道缝,扯着嘴角纠正道:
      “叫什么姐姐?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刘姣:“什么啊,我是姐姐!”
      李渡表情龟裂:“我是你哥哥!”

      似是想到自己还要疏远刘姣。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维持冷肃:“客观上来说,我比你大两岁。”

      刘姣:“可我捡到你的时候,你比我矮了一头。”
      李渡:“但是现在我比你高了。”

      刘姣:“那是因为郎君和娘子间的差异!”
      李渡:“反正我就是比你大!”
      李渡气急败坏。

      刘姣怒目圆睁。

      两个人一见面就吵。
      被刘姣这么一打岔,李渡想要让她觉着他疏远、自此不再惦记他的想法,就这么分崩瓦解。

      李渡叹息,被刘姣拉着唠了好一会家常,再也绷不住冷脸。
      罢了,日后再说。

      等要走的时候,李渡嘱咐: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你这,包括爹娘。”
      刘姣认真点点头。

      *

      和桑寂预料的时间一样。
      李渡和太子新平言果然最晚在今日到达。

      而恰巧,今日也是顾家家主去寺庙的日子。
      只要拿到顾家家主的支持,公主,便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成为太子的工具,嫁给李家世子李渡。

      于是,今日一早,桑寂便叫新月狐待在屋子里,给屋里焊了要准备好的铁门,上了巨锁,以及连环锁。
      重重防御下,只要新月狐不从里面打开,主动走出,太子和李渡便进不去。

      能防最起码一日。
      而他只需要一个上午便可以谈成。

      以防万一,他还派影卫守在附近,一有不对,便立马禀告。
      而后,桑寂才出门赶去寺庙,同顾家家主会谈。

      晨雾,禅房寂静。
      桑寂先见到的是顾家家主的心腹,心腹几日前便被桑寂堵过家门,已然站在桑寂这边。

      此次来寺庙,主要是见顾家家主。
      心腹笑:“家主对您挺满意的,一会便来。只要这次见了面,凭你的本事,能成。”

      桑寂只是谢过夸。
      但仍旧不卑不亢地等候顾家家主前来。
      心腹满脸的欣赏。

      谁料,就在顾家家主来到寺庙,庙里变热闹时,影卫却突然闯入,火急火燎地禀告:
      “殿下和李渡进门见到公主了!”

      桑寂原本不沾染一丝急色的淡漠模样,瞬间变了。
      他眉头紧皱,没有丝毫犹豫道:“走。”

      心腹惊:“就差一步见到了!你这么一走,家主对你的印象就差了,他肯定不可能再支持你了!”

      桑寂早已没了踪迹。
      心腹长叹一声。

      顾家家主顾肃从东侧门进禅房的时候,却只见桑寂从西侧门离开的决绝背影。

      原本顾肃因他救了几次自己的女儿刘姣,对他印象还不错。加上他本人的文略,想着也不是不能打破不站队的规矩,回一次恩。

      谁料就这么被放了鸽子。
      顾肃冷嗤一声,直接也转头就走。

      对桑寂的印象直降到极致。
      和他那拿命护着的公主锁死吧。

      *

      刘家。
      气氛低沉。

      和桑寂想象中太子和李渡破门而入、炸毁房子、绑架新月狐的场面不太一样。
      新月狐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糕点和茶水,门也没有丝毫被破开的痕迹。

      身侧,是太子新平言和李渡气定神闲地喝茶。
      见到桑寂愣住,新月狐有些心虚。

      她起身,把桑寂拉到门外说话。
      桑寂这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太子威逼利诱,说如果新月狐不嫁人,她的荣华富贵就不保了,就做不成公主。
      反而,嫁给李渡,不但能继续享受他的宠爱,还能继续获得他的庇护。

      李渡也道貌岸然地说,绝对会保护好公主,让公主继续活得和公主一样。
      新月狐怕自己不再是公主,怕自己失去了宠爱。
      便没听桑寂所说绝对不能让二人进入的话,主动给李渡和太子开了门。

      桑寂平静地说出真相:
      “你和他是一母同胞,他不是太子了,你都不可能不是公主。”
      “你本身身份便高,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敢动你,又何苦奢求他的宠爱和庇护?”

      “他如今还没当上皇帝,便要拿你的婚姻去换权力,等当上皇帝了呢?”
      新月狐听不懂。

      她只慌张地说自己的顾虑:“桑寂……我好害怕……”
      “你说,他不会因为我擅自逃婚,认为我不听话,就惩罚于我?不让我当公主了?”

      桑寂看了她好久。
      但最后只说:“别怕,相信我。”

      “乖乖回屋,别去厅堂见太子掺和进来,安静待着,我来解决。”

      *

      陈持听自己父亲来信说刘姣家里来了太子,上一刻还推脱说自己不吃饭要做功课,下一刻就第一时间就跑去草村给刘姣壮胆。

      刘家那个狭小的厅堂里。
      陈持赶到的时候,太子新平言管不住自己那个嘴,在嘲讽刘姣。
      说草村真是地杰人灵,小地方没出美女,丑女倒是一箩筐。

      刘姣低头挨训不发一言,陈持拧眉,不悦地抓过刘姣的肩膀,把刘姣护在身后,只道:
      “草民替姣姣谢过殿下,说姣姣人灵呢。”

      桑寂也才从门外回屋,便见到陈持袒护刘姣的场面。
      他的视线草草划过,淡淡扫了一眼陈持放在刘姣肩膀的手,却没有丝毫停留,看着不在乎般。

      见桑寂归来,太子新平言遽然发难:
      “你携公主私奔一事,为重罪。”

      桑寂只道:
      “并非为私奔,而是衷心护主。
      “不若,殿下可问草村之人,臣下和公主可否有过丝毫逾越。”

      新平言威严的声音越发地重:“那你还是有私奔之嫌。”

      桑寂:“臣早已有心悦之人,又何尝带公主私奔?”
      “谁?”新平言眉心一跳。

      “就在这。”桑寂突然毫无征兆地朝刘姣走去,把刘姣从陈持身边带走,“是她。”

      刘姣被他抓着手臂往前带,整个人直接懵了。
      他?
      喜欢……她?

      喜欢……

      新平言先愣,后指着刘姣放肆大笑起来:“就她?生得这般模样,你喜欢她?”
      “为了保命,你当真是什么都说得出口。”

      陈持赶忙护着,担忧地看刘姣一眼:“姣姣不丑。”
      桑寂没理颠笑的太子,直接来到刘姣跟前,在刘姣震惊又困惑的眸子前——

      拂手,抬起了她厚重的刘海。
      旋即,一张剔透玲珑的美人面显露在众人面前。

      太子的讽笑尬在脸上。
      周遭鸦雀无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赐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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