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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笑问客从何处来 ...


  •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闷闷的。想着尔文白日里平淡无波的表情,还有碧玉所说的他的身世,心里钝痛。

      我隐隐猜到了他定亲的一个重要原因,甚至了解了他看我时那个挑衅的眼神。那分明在告诉我,即使没有父亲,没有相府的力量,他也可以完成他的夙愿。

      只是我如何还能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几分?还只是因为我是当今宰相的独女?他那温柔的笑只是工具么?在另外一个女子面前绽开也是因为她显赫家世?

      想起明天还要问老道从前的事,更加的辗转入眠,如何也睡不踏实。迷迷糊糊到天发亮才入眠。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脸,有两个大黑眼圈,甚是憔悴。晃了晃脑袋,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家伙,从前活着的时候不是,现在活着也不应该是,既然人家都定亲了,我还墨迹什么!早早断了想法比较好。

      恩,我要开始崭新的一天!而这一天的内容是听寒烟从前的故事。汗一个。

      我要碧玉准备了素衣朱裙,裙摆秀百鸟,色彩华丽,衬得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让碧玉去跟秦先生说今日有旁的事,不去练功了。匆匆用了早膳,就急急的寻去了老道住的蕴华苑。
      迈进门,看见老道已经在院中摆了茶杯茶壶,似是候我多时了。

      对他福了一福,笑着说,道长果然仙人,已经算出我一早就会来拜访了。那么咱们也不多说,请道长为我来讲讲从前吧。
      老道还是笑吟吟的样子,捻了胡子说,好说好说,请小姐先答应贫道一个条件吧。

      我急忙应道,力所能及,寒烟无不从命。还请问道长所求何事?

      在我告知以前的故事后,请小姐饶我性命。以后也绝不再派人相扰,如何?老道颇为轻松的说了这样人命关天的条件。

      我一凛,心里狐疑,还以为他是所要钱帛或者权力,或者是借助相府力量兴一兴道观之类的。怎么会是要我饶他性命?还不许再找他?旁人千盼万盼的就是和相府扯上些关系,他倒是要推得干净。

      好,我不能多思,立刻答应。此刻境地须应了。他的性命我怎么会要,至于再不再派人打扰,先保留权利好了。心里打定了诡计,面上便要更加诚恳,我继续说,还请道长详细为我讲述。
      老道见我答应的痛快,也没有为难我做什么保证。就开始给我讲林寒烟。

      小姐从小聪颖无双,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只要是相爷命人教授过的,你全都精通。后来还曾在当今圣上那里博得圣赞,从此名传天下,一时无双。后来更是习得一身武艺,再加上相府势力,小姐您可谓是要风得风,唤雨得雨。

      老道讲的跟那夜萧亦远给我讲的差不多,而且也是普罗大众,众所周知的巷尾八卦。并不怎么隐秘……并未打断他,我继续耐心听着。
      老道接着说,小姐这些事都是老道也只是听说的。但是,老道掐算的又比这些多了些其他的……比如小姐及笄之年的这次劫难,它会改变小姐一生的命运。之前我已经见过小姐一回,告知过了,看来小姐此刻安然无恙,只是失去记忆,那便是应了卦辞之意,重获新生了。

      是,多谢道长当初的相告。但是如今呢?可有何别的卦象?我听他说的都是这些我已经了解的事,语气里多少有些失望。

      老道听了笑着说,小姐,重获新生之后您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从前的林寒烟冷静无情,一切尽在掌握,喜怒常常不于言表,手段甚是厉害。现在您倒是有了些勃勃生气……

      我讪讪笑了笑,心说,根本不是一个人,哪里能像……而他这番话分明是说我比之前傻了不少……讨厌!

      他也不理我的不好意思,继续说,这也恰巧跟卦象一致,你在及笄之年的主星移位,反而去了孤独,更多了桃花。不过命运还是命运,你命中注定的姻缘,会在你脱离相府的保护后出现。

      至于你参与的秘密组织,名字我算不出。但我想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找上你的。你在组织里地位尊崇,还请你好好使用权力。

      秘密组织?我心里对于寒烟小妞已经从佩服到敬仰了,她到底是个内心多强大的人啊……我不禁自己嘀咕出声,内心真强大啊!

      老道听见了我的嘀咕,哈哈一笑说,小姐的言语古怪,倒也很贴切,从前的寒烟小姐的的确确是个强大的人,因此也就有一颗更为强大的内心。

      不过,我还是要跟您再说一次,即使重生,命运的轨迹却是依旧,你终会凤翔九天。只愿你辅助有道之人,让天下少些杀戮,多享些太平吧。

      我已经听晕了,却也隐约懂了老道话里的意思。结结巴巴的问,你是说,你是说我会成为皇后?!

      老道突然眼睛一瞪,沉声说,正是!贫道所知道的往事已经尽数相告,今晚就会自行离开。还望小姐多珍重。

      恩,好。多谢您。我脑子乱乎乎的,走出了蕴华苑。梁管家在苑外候着,我交待他今晚老道就会离开,让他准备。他低头应了。

      也不知道命运这般无聊,不给我演偶像剧,也不让我演武侠剧,竟然最后送了出,最没血性的宫廷剧!

      还有什么组织?天啊!我从小最大的官就是高中当过生活委员,管理全班人,也不出四十个。现在寒烟这小妞儿竟然弄出一个组织!不会是什么日月神教吧?莫非我当不令狐冲,又变成任盈盈了?

      怎么办啊?原来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听完老道讲的,还不如之前只有失恋的伤心呢!现在好了,五味杂陈,快被从前的寒烟搞死了!

      现在我简直就是待宰羔羊,从前的寒烟若是知道自己这样的命运她又该如何面对呢?我隐隐觉得她肯定也如我一般不愿意服从。只是她手段高超,直接撒手落跑,香魂散尽,一了百了,只留了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来这替她担此大任。

      挠头啊挠头,这事要不要跟秦先生问问?可是先生对我还有所警备,直接告诉他穿越,实在不妥。告诉尔文,我心里一酸,明明知道更不能告诉他,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飘起他的名字。哎,但是谁……

      萧亦远!这三个大字赫然浮现在眼前,对!就是他!他才是寒烟喜欢的人,这个秘密怕是他也知道。如今似乎他最为可靠!
      如何找他,也只有晚上去璧玉说的莲池散步,去碰碰运气了。

      拿定了主意,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了尔文的染霜院门口。树叶被秋风吹的沙沙作响。
      知道自己在此出现,实在有些自讨无趣,急忙转身要走,却看见远处尔文的身影缓缓走来……应该说,是尔文携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如果说瑜柔已经离开了,我猜今天便要见一见夏晴了……

      无处可藏,我不得不面对的尴尬……他们也已经看见了我今天那个扎眼的白衣朱裙……今天的黄历还不如昨天的好呢!一天比一天背啊!
      哎……深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装也得装得体体面面。

      那颗挂在门口的芳心啊,干脆就碎的彻底一点吧。

      尔文冲我招招手,快步拉着夏晴走来。远处看,尔文穿了浅灰色的长袍,只用簪子束了一部分头发组了个髻,剩下的头发很是随意的散着,更加衬的他的潇洒随意。
      夏晴也穿了红色,不过是朱色襦裙,肩腋装饰了缎带彩条,下裙是蓝白色的间色裙,颜色搭配甚是不协调,不知道这女孩哪里学得搭配。弄的跟美国国旗似的,还没望见她的样貌,我已经在心里对她的品位鄙视了一遍……

      他们走近,我望见了夏晴的脸庞,不由得失望,不及林寒烟的清丽如仙,不及瑜柔的娇美欲滴……夏晴竟然长得这般普通,这般的不美,小巧的脸庞,小巧的鼻子嘴巴眼睛……我曾在夜晚幻想了一万次她是多么的高贵优雅,美艳绝伦,会在幻想中嫉妒的发抖,可是这……她怎么会是让我恨都恨不起来的普通……

      她见到我,不等我寒暄,便急急的说起来,寒烟,听说你失去记忆了,你如何?还认得我么?

      我想没品位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无礼,一来就问别人疾病。心知她是夏晴,我却偏看向尔文,贝齿轻咬朱唇说,这位是?
      尔文儒雅一笑,拉过她说,寒烟,这是夏晴,上回说给你再介绍一回,没想到今日碰见了。
      他那挥手一拉,那身边的位置,手掌的温度,我竟这样熟悉,可却不是我。我听见自己挂在门口的心,跌落在地上,哗的一声,就碎了。
      强忍心痛,我冲夏晴露了一个优雅笑容,你好,对不起了,我确是不记得你了。我知道自己话里有话……所以也不等夏晴反应,说完就再盈盈的望向尔文。
      我眼中有万丈深渊,有千尺海浪,只想把眼前这少年投进去,卷起来,再也不让他被别的女子觊觎。
      而我也惊喜的发现,尔文亦与我一样,他眼底是软软棉花,我亦一触便身陷其中,我俩这般对视不语,却又千言万语,夏晴似乎也发现了我俩的不对劲,出声打破了沉寂说,别在这站着啊,咱们回院里聊聊吧。

      我俩才忽的收起交织的目光,定了定神,我说,不用了,我还要去找秦先生练功,尔文我先走了。

      尔文点点头说,那我不送了。领着夏晴走进院里。
      没走出几步,我忍不住回头望他们,竟看见他也回头望我,若有若无的笑,对着我嘴唇微动。
      天啊,感谢我习了多日暗器,眼神锐利,他是分明用唇语在说,没有你美丽。

      没你美丽,没你美丽,默念这句话,寂静中,我心狂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笑问客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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