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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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不像是为情所困，而且也没什么朋友的样子，更大可能就是家里的事。一般来说，情绪的转折点需要注意，我回来那天她的状态还可以，那么重点就是……”
——“所以她是难过没人陪她？”
——“……”
林落忽略风尘间回复来的六个点，认为自己已经触摸到答案的边缘。于是乎，林落有了接下来的举动。
她没有选择强硬走进彭清舒的私人世界，相比以往，林落多做的只是每天陪着彭清舒吃饭。这就是她安慰人的方式。
以免自己用餐时话少，林落拉来了与她们两都有接触的第三者——邓墨。
她们在这头，她在那头。
“怎么天天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被迫改变午餐时间的邓墨塞入一口米饭，不明所以。
林·间歇性尴尬症患者·落：“担心你一个人吃饭无聊。”
“？”等嘴巴里的饭咽下去后，邓墨冷静搬出事实，“我有我的吃饭搭子，现在因为你，我鸽了她三天了。”
“今天你吃的什么？”林·选择性耳聋患者·落从屏幕中看过来的眼睛满是好奇，邓墨表示：“……”
“吃的青椒炒肉盖饭。肉有点少但味道不错。”邓墨有问必答，看着安静吃饭的彭清舒她突然想起被她忘在角落里的事情，“清舒，你差不多该回家了，家里人给我发消息了。”
“嗯。”彭清舒抬头看着邓墨，认真应道。
林落自然接道：“现在连圣诞节都没过，大学生都还没放假吧，怎么这么早就让她回家？”
邓墨的筷子一顿：“小姨知道她休学。”
林落没敢看彭清舒是个什么反应：“哦。”
彭清舒的喉咙还是有点疼，很少开口，人似与空气融为一体。这几天午餐时间都是看着林落和邓墨闲聊中度过的。看她们很有意思，她们都拥有对方独一无二的偏爱，偶尔的毒舌互怼更给平淡无波的日子提添了不少涟漪。
看着林落包裹着零星笑意的眼眸，彭清舒感受到自己漏了半拍的心跳，她该开心的，对吧？可她们这个样子，总让她想起那个人。一想起，她就开心不起来了。
以寻常口吻的聊天为背景，彭清舒脑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的衣服白茫茫糊的像是马赛克，往上是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往下被雾气阻挡没有落点。
越是不清晰，越想要变清晰。
彭清舒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补全她。
可她越是靠近，本是天光大亮的四周就越是昏暗…到最后，变成了一片纯粹的黑，那个人影转过了身，她们之间明明触手可及，却确实咫尺天涯，她还是看不清她的模样。
到这一刻彭清舒反而清醒了。
内心深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到底是看不清还是不敢看清？
下一瞬，她的自我厌弃达到顶峰，毫无过渡。尽管如此，她表面没有泄露分毫，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自毁倾向。审判自己时，她轻易能做到冷漠至极。
“林落！”
是她姐姐的声音——嗯？好像不是。
她姐姐不会用这么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语气喊那个人的名字，所以肯定不是她……
“林落！给我讲清楚！”
彭清舒：“？”
“林、落——”不用看说话者的表情，光是听着，那平静下隐藏的疯感，“现在你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就完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确实是从手机听筒传出，通过空气介质传到她耳朵里的真实声音。只是，发生什么事了？
看看林落，瞅瞅邓墨，最后把视线放在自己饭上，彭清舒沉默一瞬，缓缓闭上嘴巴，不动神色减缓了吃饭的速度。
就着米饭，彭清舒听着她们有来有往的对答。
“你还要我说什么？”林落不明白，试探着，“你想要我圣诞节送苹果给你吗？”
“……”邓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拒绝的话一转，“嗯…对，来送苹果给我。反正你是老板，想放假就放假。”
“我可以给你寄一箱苹果。上次认识了一个果园老板，他说以后的水果都可以半价买给我。”林落想到之前的经历，微微笑了下。
“好啊，那你带着水果来找我吧，我也有东西要给你。”邓墨也微笑，然后她就看到林落露出犹豫的神色。
林·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落还在商量着，“我元旦去找你吧。”
“为什么啊？元旦节送的苹果和圣诞节的怎么能一样？”邓墨还是微笑，轻飘飘问道，“你圣诞节那天有事吗？”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嗯，不是什么大事。”林落重复了两遍后，做了一个决定，“到时候再说吧。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邓墨还是微笑：“这样……你真的没别的事想跟我说吗？”
林落回答得很快：“没有。”
“……”邓墨维持不住笑容了，不绕弯子直蹦主题，“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林落根本不记得节日，除了一些中秋春节这样被她逼迫着记住的。
可这次居然从嘴巴里随意说出圣诞节，她就知道出事了。
“……”林落很诚实，“没有。”
“对象是谁？”邓墨才不管林落说了什么。
“……”林落强调，“没有对象。”
“是不是许诺？”邓墨把勺子放下，抽纸擦了下嘴巴。
“……”林落坚持，“没有谈恋爱。”
没有否认，邓墨点头了然道：“你要追他？”
“……”
林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行了，我要挂了，睡个午觉起来搬砖。”邓墨这个时候已经出了店门，风很调皮。想给散落的发丝编个辫子，由于不熟练，辫子最后演变成了结。
“？”林落没有挂断，“什么意思，你不说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邓墨已经冷静下来了。
首先，林落不会追人。其次，许诺也不是随便能追到的人。
综上，没什么好担心的：“清舒，拜拜。”
彭清舒挥了下手，“拜拜。”
林落：“……”
挂了。
挂、了。
真的挂了。
就这么挂了。。。
看着黑屏的手机，林落陷入了沉默。
良久，想起身边好像还有个活人。林落的脑袋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抬起了头，对上彭清舒无辜至极的眼神：“……”她艰难挤出一抹微笑，“清、舒、你、还、没、走、呢？”
彭清舒很有眼色，咽下嘴里的米粒：“吃完了，困了。”走开几步后，彭清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原处只余下林落一人，身旁恰好有一扇窗子，背着光，恍然间好似看到一抹薄薄的剪影。
邓墨无疑是非常了解林落的，只是这次有一点她错了。
*
许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阳光地毯上，用掉漆的笔写着寻常的东西。
听窗外风声在沙沙作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每一片树叶都盛满了阳光，轻易撩拨起人的心绪。
这是个很舒适的地方。现在，他很庆幸自己当时那个莫名的决定。
这个房间也很适合自己，大致能分为两个部分。有乐器，隔音也很好，改造改造，都能做个简易的录音室了。
走出乐器区，还有好几个全身镜——门边，衣柜上，电视前。要素很多，但也很简约舒适。暖色调，以白色和暖黄色为主，似有若无地带了些小温馨。总而言之，这里私密性不错，他是很满意的。尽管身为艺人，早就接受隐私比常人少些。
心情一不错，灵感就库库冒出来了。
灵感一出来，心情更不错了，然后…就一不小心待了有段日子了。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看清门外的人，许诺含笑道：“林落。”
站在门外有段时间的林落愣了下，抬头看他一眼：“嗯。是我。”她抬手露出手心的红色陶瓷盒子，“这是香膏，我加了点能驱蚊的药草，气味也不刺鼻。手腕、耳后、脚腕…这些地方抹点，就不用担心蚊子咬你了。”
许诺摸了下脖子上被蚊子咬的大红包，伸手接下：“谢谢。”这个香膏比硬币大点，许诺后知后觉问道：“你做的吗？”
林落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马上点头：“是，是我自己做的。”
许诺听罢，视线又回到这个小瓷瓶上面，甚至忍不住打开——是乳白透着绿的膏体。他不懂香膏对大多数气味也不敏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但这些不妨碍他说：“辛苦了，我很喜欢，也很需要。”
林落看着他的动作，眼睛亮晶晶的：“桃花味的，你要试试吗？”
“嗯。”他抹了点在自己的手腕上，很润，抹几下就晕开了，很快成膜不油腻。抹完后他抬手闻了下，“桃花啊~”
“好巧，我最喜欢的花就是桃花了。”
林落看他一眼没说话，认真看他的每一个动作，末了才道：“喜欢就好。”
许诺反应过来：“这个是不是要做很久？其实我用电蚊香就够了。”
说到这林落就有点心虚了：“电…电蚊香开一晚上多耗电你说是不是？而且如果那个东西有用的话你怎么还会被咬？”
“这个我送你的。你今天晚上试试，看看好不好用。”
“好。”
“不好用的话就当普通香膏用，你不是说你喜欢桃花吗？”
许诺左右转了转瓷瓶，再次应道：“好。”
“嗯。”林落矜持地点点头，准备离开。转身时余光注意到一抹红，在奶白的对比下格外鲜艳，于是她不着痕迹转了回来：“你刚刚在干什么？脸上碰到东西了。”说着，对应着在自己脸上指了一下，“这里。”
许诺愣愣看着林落的动作，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哦，我刚写完一段旋律。”
“那你接着写吧，写完记得照照镜子。”林落善意提醒。
“呃……你笑我？”从刚刚林落伸手指脸的模样中回神，许诺咂摸出她笑容的潜台词。
“咳、没有。”林落下意识抬手摸着自己的嘴角，“我走了。”
“赶紧去工作吧。”
“哦。”看着林落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许诺关上了门。
回房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继续刚刚的创作。许诺右拐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和往常不同的是——面中偏下的位置，一道一厘米长的红线嚣张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