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苦望楚》皓月缠苏

14、职业

　　运动会结束就是月考。
　　月考当天的晚自习大家都坐在后面，化学老师不管。
　　“数学…砸了……”许望楚头挨许嫣身上，很沮丧。
　　“四带三。”江南飞和毛俊峰在打牌。
　　大主持张静雯负责记名字，不过此刻她在估分，没空理人。
　　“许望楚，你英语卷子借我一下。”江南飞拿走了许望楚唯一不崩溃的资本。
　　“江南飞，你数学是不是很好?”她像见到老鼠的猫，目露精光，盯着江南飞。后者被她不同寻常的话惊住了，拿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嗯……还成?”其实确实不错。
　　许望楚挪了下凳子，“你大题写了吗?”
　　“写了。”
　　“教我!”她扯着数学卷子，面对估出来惨淡的分数她是真不想去面对，抓住一个数学好的开始恶补。
　　张静雯笔尖刹住，“601”的“1”画出了本子，墨沾到了试题卷上，她回身，只犹豫了一秒，把凳子挪到了后方，趴在许望楚身上:“……我…也可以教你。”
　　“哎？可你明早演讲稿一千字还没写吧……”许望楚没反应过来张静雯怎么突然趴过来了。
　　“噢…忘了……”张静雯失落。
　　“张静雯出去一下，有人找。”化学老师喊。
　　江南飞开始给许望楚讲题，他思路清晰，方法简易，让许望楚扼腕。
　　她捏着讨人厌的数学试卷，十分认真地说:“江南飞，考数学的时候我能把你和雯雯的脑子各带一半上去吗?”江南飞的思路张静雯的框架……这不稳了?

　　张静雯回来，面色不善。
　　“楚楚!嫣宝!那个下头男他还敢来找我！？!”张静雯被气到了，走过来没坐下就开始骂，“他甩了我我都没算他绿我的账呢!结果那个女的是个骗子，说是枫林的其实是技校太妹，劈腿……他不敢惹技校的人，分了手还tmd来找我求复合?c他妈的!”
　　“那你怎么回他的?他小考不复习上课时间找你了？”许望楚觉得猎奇。
　　张静雯先喝一口水，许嫣拍她后背顺气，接着说:“我当时恨不得呼他两大耳刮子啊!但上课时间外面那么安静我能干什么?骂他句不要碧莲也不撒泡尿照下自己长个什么屌样就回来了啊!”她气得怒捶书包。
　　“下头男，便宜他了。”许望楚认同。
　　“贱男人，吃饭喝水进气管呛死!”张静雯补充。
　　“出门被装猪的货车撞死摔屎堆里!”许嫣也跟着说。
　　“被公交大叔当女生占便宜□□！”
　　“丑照高三冲刺班人手一份被耻笑!”
　　“进小巷子里领po文男主受的剧本被上三位数的男人**！”
　　“拍成视频放网上高清□□户也被开了!”
　　“出了社会被中年上司潜规则给他口！”
　　“被上司老婆扇耳光骂他是勾引人的下三烂臭鸭子的标语贴满全公司被CCTV报道!”
　　“进会所被贵公子看上拒绝不成被强暗网上头个视频推送就是他!”
　　许望楚：……
　　毛俊峰：……
　　江南飞：……
　　毛俊峰江南飞没有偷听的倾向，但离得太近了不可避免听到了。
　　好炸裂。
　　那很恶毒了……
　　“你俩早上…一起床舔口嘴唇就被自己给毒死了吧？许嫣杂食觉党什么圈都混从多个超话练出来的我习惯了……张静雯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许望楚人麻了。
　　“我追S团和LEF组合，各大超话战绩可查，”张静雯又喝了口水，同时也算个同人文写手，内容规格也就我们这年纪不能看但偏爱看的尺度吧……”
　　许嫣挽着她:“我怎么之前没发现你是我爱的大大呢!!同担一家人啊!”谁懂这个救赎感?!
　　看许望楚似乎是吓到了，张静雯捏她脸安慰:“莫是吓到了?放心，我只对外!”
　　“没……你…好厉害……”许望楚对写手天生抱有崇敬。小说女的通病。
　　“那是，这位大大新写的若凌cp文可是浴室play哦!”许嫣刚说完被张静雯堵着嘴。
　　“不要说啊!我形象崩了!”
　　旁边的毛俊峰江南飞：……其实已经崩了的同学…不要怀疑……
　　“雯雯以后要当作家吗?”许望楚问。
　　“不一定吧……让我自己创个世界很没动力，有原型和原事件我会有暗暗的爽感，”张静雯就陷入了沉思，“我还想当个律师呢……”
　　许望楚点头:”女律师很帅。嫣宝，你呢？”
　　“公务员?”许嫣问，“我未来可能当个会计，我妈妈就是会计。不过我爸说希望我可以去考公，考公老难了-楚楚你会去考公务员吗？”
　　许望楚心里咯噔一声。
　　考公前提，三代以内无人有案底。她考不了。
　　“我…就不了……我想……我还没想好要当什么职业的人呢……”她抠手。
　　“南哥未来干么?我打算去大厂拧螺丝!”毛俊峰肘肘江南飞，后者在发呆，“数学偏科战神?”
　　“我也还没想好，得过且过吧。”
　　“得了吧，南哥回家继承家业去吧大老板！”毛俊峰酸死了。
　　他才不继承那吃人的家业呢。
　　江南飞也只在心里说说。

　　“雯雯你写我cp小黄蚊给我看……”许望楚粘着张静雯，小声撒娇。
　　“注意楚楚ooc了……还我腼腆清纯小白花……”
　　“谁十七岁了还小白花啊?我是小黄花我要看同人文我在留清风月那吃不到肉……我看她江湖文……”
　　“可我没看原文写不了。”
　　“那我推荐你去看，超好看的仙品!”
　　“好吧……”
　　那个晚上很好，暑意渐消又一股热朝，开了风扇。晚自习的少年私语，直至多年以后回忆起来也是先觉美好，再知其他。
　　“哥，”江南诺提着120的英语卷子进了江南飞房间，“夸我!”
　　“嗯，好棒。”江南飞坐在床上。
　　“什么嘛这么敷衍(￣へ￣)！”
　　“能不能真诚一点?有情绪一些?”江南诺嘟嘴。
　　“你变异了?夸几句还飘上了?”江南飞斜她一眼，“给个梯子就往上爬了?”
　　江南诺：[委屈]
　　江南诺：还噘上嘴了谁让你卖萌的？都十五岁的人了能不能收敛一下泛滥的少女心？我不吃这一套。”
　　“还有以后进我房间要敲门，不让我进你房间又想随便进我房间，礼尚往来Are you ok?我要是换衣服什么的你是对我负责还是咋的?”
　　江南诺：[巨委屈]
　　“江南诺你什么时候……”
　　“够了!”江南诺小宇宙爆发了，她把卷子丢他床上，“家长签字!今天晚饭不吃土豆烧肉了，只！有！青菜！还是空心菜！！！”江南飞最讨厌的菜，小姑寄来一大堆。
　　然后江南飞目送江南诺火气冲冲地走了，他对着空气问:“我刚才不够有情绪的吗?那她怎么又生气了？”
　　“小楚姐姐，今天我考了双百！”林乐和许望楚坐在沙发上等舅母烧菜，舅舅今天不回家吃饭接了许望楚和晚托的林乐林兴回家就去加班了。
　　“嗯…乐儿非常厉害!”许望楚笑着揉她的脸。
　　电视上播着晚间新闻，呼吁打击□□分子，坚持一个华国原则。
　　“姐姐，你高考结束后要出去玩吗?”林乐躺在许里楚怀里，问道，“爸爸说，姐姐毕业后我们全家去首都玩!赶其他人没放假，我和哥哥也可以请假!”
　　“那时候林兴要中考了吧还请假?”许望楚挑眉。
　　林乐趴许望楚耳边说:“爸爸说，哥哥反正考不上，出去玩比让他在学校里惹事好。”
　　这很林济安了。
　　林乐又补充:“但妈妈不同意，说要么换个时间要么他爷俩呆家里。”
　　这很舅妈了。
　　“吃饭了，今天有爆炒花甲！”林兴喊她们吃饭。
　　“太棒了!”林乐拉许望楚去洗手。
　　四个人在餐桌上欢声笑语。
　　饭后林兴弹了吉他。
　　林乐难得夸他一句：“哥哥好帅!”
　　林兴装不下去，笑了。
　　“小楚今天留下来睡吧，明天又不上学，乐儿下铺还留着。”舅妈已经武断地把枕头套好了。
　　“好。”许望楚已经没有初次那么扭捏了。可以说，因为家里经济条件好了，她们可以回馈舅舅对她们的好了，让她在接受对方一家人的好意时没那么心慌。

　　“小雯你舞蹈课上了?”看见张静雯回来，她妈妈有些惊讶，“这么早?”
　　“妈。”
　　“怎么了?”
　　“周五没有舞蹈课。”
　　“噢…妈妈记错了……”女人有些尴尬，“你爸今天不回来吃饭，你去叫弟弟出来吃饭。”
　　“嗯……”张静雯把钥匙放吧台上，去敲弟弟的房门。
　　“怎么……姐…”对方看见她，明显一愣，比先前的语气更生疏了一些。
　　他叫洛天明，十三岁，是张静雯异父异母的弟弟。
　　洛叔叔，她现在叫爸爸的人，和她妈妈二婚，又生了个现在五岁的弟弟，却是个痴愚儿。
　　她和洛天明，是活在这个家，却无法把这当家的外人。
　　洛天明在五中上初中。
　　饭桌上是妈妈哄愚儿吃饭的声音，五岁的洛梓声除了“啊”什么都不会。
　　洛天明和张静雯沉默地吃着饭，他们都是对洛梓声没么耐心的，不会去帮忙。
　　也不会开口聊天。
　　“声声，啊--用勺子……”女人把勺子塞洛梓声手里，坚持不懈的试图让他学会自己吃饭。
　　洛梓声小手一甩，勺子打到张静雯的脸上，掉下来沾着浓汤的勺子在她腿上滚了一圈，留下污渍到了地上。
　　然后餐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张静雯弯腰把勺子拿起去厨房一洗递回去。
　　妈妈怔着看她，说了声“谢谢。”
　　张静雯说声吃饱了进了卫生间，传来水龙头出水的声音。
　　“我也吃饱了。”洛天明把碗一推，饭是吃完了，菜没见他动多少。”
　　“天明再吃一点吧!”
　　“谢谢妈…妈，不用了。”
　　把脏了的地方搓干净丢洗衣机里，换了裤子的张静雯关上门坐在地上，这个房间很好，小台灯大书桌各式摆件应有尽有。
　　但就是没有家的感觉。
　　她点开手机。
　　点进“世间天使楚楚宝贝”对话框。
　　JW不写po文:楚楚吃饭了吗?
　　世间天使楚楚宝贝：吃了，花甲！我舅妈做的！超赞！雯雯吃了吗?
　　JW不写po文:吃了，刚吃完
　　世间天使楚楚宝贝:推荐看《苏木发芽》《白玉生花》《银铃长叶》男女男男女女，同一世界！！我最爱的大大留清风月成名作!
　　JW不写po文:OKK，晚安
　　对方也回了个晚安。
　　又写许嫣发消息。
　　凪玲99-米优官配-新兰永恒:JW大大更文了吗?
　　JW不写po文:今天休息
　　凪玲99-米优宫配-新兰永恒:啊啊啊!讨厌拖更断更的人!浴室Play刚脱浴巾做完事前工作了!JW大大继续往下写啊?！
　　JW不写po文：这是微信不是微博…我是zjw不是JW……
　　凪玲99-米优官配-新兰永恒:大主持好好休息我去骂某个不守信用的同人文写手JW了，晚安[微笑]
　　JW不写po文：祝好梦[猫猫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