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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袒护 ...

  •   月考成绩公布,书玥连续两次的年级第一宝座被周隐以两分只差摘下,顾临依旧排在年级第三。

      周例行总结会上,樊蓉总结了本次月考的情况,并提醒大家要及时复习,再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本学期就要结束了。

      下课后,书玥被樊蓉叫去办公室。

      人刚一出门,几个男生围到周隐面前,有人嬉笑道:“班长,你终于给咱班男的长脸了。”

      “理科大佬一直是女的,搞得我们很没面子。”

      “就是,每次都要被别人嘲笑咱班男的死光了,连个女的都考不过。”

      “这次你可真不赖,她终于下去了。”

      “砰”一声,书本被狠狠地砸在桌上,在场的每个人都循声望去,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沉若寒潭的声音:

      “考不过她,你们无能,在背后讥讽她,你们没品,一个个无才又无德,有什么资格嘲笑她!”

      窗外夜色为幕,教室清冷白光下,一袭黑衣的人双手插兜,顾临眸光冷峻,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里外面子都是被你们自己败光的,想要算到她身上,你们配吗?”

      话语平淡,却显尽嘲讽。

      大部分人还没离开教室,他们从未见顾临说过此般狠话,一时,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加思喻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瞪着对面几个男生,“女的怎么了?你们智商不够数,还有什么脸说这些话!”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听不惯了。

      男生不敢直冲顾临,便将矛头对准她,手一指,横声问:“你什么意思?”

      “说话就说话,把你那破手给我收回去。”贺子煜踢开椅子,怒指对方。

      徐湛背靠座椅,双臂抱胸,冷笑一声:“看不起书玥当第一,有本事你们去争啊!光知道在这儿说风凉话。”

      有男生还想开口,周隐起身及时拉住,“没有人规定理科第一非得是男的,书玥能得第一是她的本事,女生的能力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被低估。”

      冰冷的眸光扫过周围的人,他压重声音:“以后,谁都别在我面前说那种话。”

      几个男生本就理亏,经他这么一说,都垮着都撤了,人群也相继散开。

      事情发生时,书玥不在教室,对于他们的嘲讽,她毫不知情。

      直到第二天课间,加思喻才同她说起这事。

      “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男的瞧不起咱们女的,有本事他们考第一啊!整天就知道用那张臭气熏天的嘴放屁……”

      书玥一边听着,一边给她顺气。

      总有一些人认为,在某些特定的领域,男的就应该比女的强。他们对女的所表现出来的超群行为,往往是不屑的,甚至还会带着有色眼镜嗤之以鼻,说到底,本质上还是“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在作祟。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她在最亲的人那里亲身体会过,以至于现在,完全可以一笑而过。

      只是没想到,顾临会主动站出来维护她。

      毕竟他那人,从不爱管闲事。

      考试如潮水,有起也有落。

      书玥并未将月考的失利放在心上,与其纠结一时的得与失,还不如好好努力,为下一次做足准备。

      今天是周六,依旧要上课,今天也是2011年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学校放三天元旦假期。

      放学时,顾临让大家先别着急回家,说等会儿一起去附近吃个晚饭。

      书玥这才知道,他今天过生日。

      深冬,天空早已泛黑,星星爬上夜幕,亮晶晶的。

      昏黄的灯光把宽阔的广场,照得一片通亮,加思喻和贺子煜他们几个走在前面,商量着如何欢度今晚的跨年夜。

      落在后方的两人,步调一致。

      走下最后一层台阶,书玥看了眼身侧的人,顾临真的很偏爱暗色系的衣服。

      黑色连帽卫衣,纯黑色棒球服,烟灰色直筒牛仔裤,连身上的斜挎包都是黑色的。

      不得不说,黑色很适合他。

      一八几的身高,肌肤白皙,颜值俊朗,优越的外形条件搭配爽净利落的穿衣风格,毫无疑问,他绝对是人群中最耀眼的存在。

      眸光微转,视线落在相伴前行的影子上,书玥不禁想起,因她发生言语激争的那晚,他发的消息:【有我这个千年老三给你兜底,小同桌就不要偷哭鼻子了 /摸头emoji/】

      后面,两人还聊了很多,唯独这句话,她记得最清楚。

      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笑了好久。

      他们都以为她被樊蓉训了,其实不然。那天,樊蓉把她叫去办公室,言语之中都在关心开导她,让她不要多想,别有过多的压力,下次努力考就行。

      之后,加思喻来问她,樊蓉有没有批她,贺子煜和徐湛也都同她说了好些安慰的话。

      这其中,当属顾临独领风骚。

      如此别具一格安慰人的方式,估计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现下回想起来,她依然想笑。

      “一个人偷乐什么呢?”

      “没什么。”

      心中所想,自然是不能告诉他的。

      顾临扭头看她,笑着没追问,忽地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的生日,出声问:“对了,你生日在什么时候?”

      她的生日有两个,该说哪一个呢?

      书玥想了想,还是说个寓意好的吧!

      “七月七。”

      “好日子。”

      七夕——中国的情人节,的确是个非常不错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却并不是。

      光线微暗,再加上书玥低着头,顾临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书玥主动聊起其它,“你比较喜欢什么?”

      异性之间送礼物,有杂七杂八的讲究,她不太在意那些,想法也很简单,送礼只要合寿星的心意就好。

      “你要送我生日礼物?”

      “嗯”。

      “你送的话,”顾临眉开眼笑地看向她,“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唇角弯弯,书玥笑得温柔,“你好好想,想好了记得——”

      “顾临!”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给打断,紧接着,原本走在左侧的顾临,火速移到她另一边。

      那道身影如同闪电乍现,书玥压根没看清他是怎么站过去的。

      张着双臂迎面跑过来的女孩儿,原本笑盈盈的脸庞皱成一团,气鼓鼓地跺脚,“顾临,我特意跑回来给你过生日,你就这么对我?”

      不欢迎她就算了,还躲她,呜呜呜~~~

      顾临下意识看眼左边的人,脸色一冷,“唐韵瑶,你爸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从京州赶回来看唐爷爷,你顺道一起回来的吧!还有,你别忘了,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我的生日不就是你的生日?”唐韵瑤扁着嘴委屈道,“小时候咱两不都一起过嘛!”

      听到这儿,书玥总算明白了。

      顾临和她不仅认识,连生日都在同一天,两家人还经常在一起过生日,如此看来,二人关系颇深。

      眼眸微抬,她瞧两眼面前比自己稍低半头的女孩儿,奶白色贝雷帽加一身浅粉色小洋装,青春又靓丽,小脸白嫩圆润,很是活泼俏皮。

      与此同时,唐韵瑶也在打量书玥。

      简单的丸子头,皙白的小半张脸隐在米色手织毛线围巾下,白色短款羽绒服搭配浅蓝色牛仔裤,十分干净清爽。

      她的眼睛好大,好漂亮。

      第一次在顾临身边见到新面孔,最最主要的,她是个女的。

      一想到这,唐韵瑶主动打起招呼:“你好,我叫唐韵瑶,是顾临的‘小青梅’。”

      书玥将她刚才压重的那三个字,默念一遍:

      小……青……梅

      霎时,青梅的酸涩充满她整个口腔。

      顾临眉头一紧,眉间的不悦比刚才更甚,“唐韵瑶,用我教你怎么说话吗?”

      “哦,我刚说错了。”唐韵瑶重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顾临的邻家妹妹。”

      邻家妹妹?

      上扬的唇角肉眼可见地扁了下去,很明显,她是迫于某人的威严才改口的。

      管她小青梅还是邻家妹妹,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没有。

      书玥抬手拉下围巾,把脸全露出来,正准备说话,就听见顾临替她做了自我介绍:“我同桌,书玥。”

      唐韵瑶急乎乎地问:“你不是不喜欢跟女生做同桌吗?”

      “我的事你少问,”眸色冰冷,顾临不耐烦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除了上次程钰撞他后背上,这还是书玥第二次见他如此冷漠,顿时不禁一怔。

      “呦,这不唐大小姐吗!什么风把你给吹回来了?”加思喻折返回来,走到书玥身边停下。

      唐韵瑤别过脸,“我今天不想跟你吵。”

      加思喻冷笑一声:“呵呵!”

      “嗡~嗡~嗡”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书玥低头一看,是杨夕打来的,她走到旁边接起,“妈。”

      “玥玥,邱叔叔晚上来咱家里吃饭,他开车经过学校,你坐他的车一起回来,他这会儿快到了,你在校门口等一等。”

      一听这话,书玥忍不住回头,不料想,顾临也正朝她这边望着。

      眸光一转,在瞅见他对面的“小青梅”时,她应了杨夕的话。

      电话刚挂,一辆白色轿车恰好停在路边,书玥见邱长林下了车,快步迎上去喊一声:“邱叔叔。”

      追随她的身影,顾临看见一个戴着眼镜,身穿黑色长款大衣的男人,他问加思喻,“他是书玥的父亲吗?”

      上回在家属院吃饭时,家里只有书玥和杨夕,还有姥姥姥爷的合照,他没有见到她父亲的照片。

      加思喻转身一瞧,摇头,“不是。”

      见两人朝这边望过来,顾临颔首示意了下。

      没几句话功夫,书玥走回来,她先看了眼顾临,转而对加思喻说:“抱歉,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了。”

      好几秒,顾临只定定地盯着她,沉默不语。

      寒风忽起,猛地扑面而来,一时间,眼睛被打得生冷。

      书玥抬手拨开凌乱的发丝,而后听见他沉着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好。”

      回家路上,邱长林主动挑起话题,同书玥聊爱好,聊梦想,聊未来,就是没打探她的学习情况。

      如此轻松愉快的氛围,一直持续到饭桌上。

      “您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这味道,我可太想念了。”

      主位上,林淑慧笑着给他夹菜,“现在距离近了,有时间你就过来,人多吃饭香。”

      “您老就算不说,我也不会跟您客气的。”邱长林忙把碗递到她手边。

      另一边,杨夕看见林淑慧夹起秋葵,出声提醒道:“妈,他不吃秋葵,你忘了?”

      林淑慧手一停,随即将秋葵夹到自己碗里,失笑道:“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你小子什么都吃,就是不爱吃这黏腻腻的秋葵。”

      “没办法,不喜欢的,不管过多久我都接受不了。”邱长林看着正对面的人,仅一眼,他便转头对林淑慧笑说,“当然了,对我口味的,我一直都喜欢,就好比您老做的这道奶汤锅子鱼,我怎么吃都吃不腻。”

      筷子微顿,杨夕低头吃饭。

      “喜欢吃就多吃点儿,你这身板太瘦了,一天天的别老顾着忙工作,身体也得当紧……”

      经过这顿晚饭,书玥解到了邱长林不太顺利的前半生。

      出生在农村贫苦家庭,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因一次意外都去世了。后来,他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在他上大学那会儿,两位老人也都因病相继过世了。

      上高中时,离家远,来回路费也贵,只有在国庆长假或是寒暑假时,他才回家。每到周末或是假期短的节日,林淑慧作为他的班主任,都会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他脑子聪明,又勤奋刻苦,高考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西林大学。他和杨夕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但两人不同校,杨夕就读于西林舞蹈学院。

      他读大二那一年,杨夕已经毕业,同年年底,她和书朗步入婚姻殿堂。

      大四一毕业,他就去了美国,直到今年才回国。

      翌日清早,天亮。

      光溜溜的胳膊探出被窝,书玥摸到手机,迷糊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瞅眼时间,七点半。

      紧接着,目光被屏幕下方的消息吸引,她揉揉眼睛点进去,是顾临发来的新年祝福:【新年快乐!】

      零点。
      卡点真准。

      她挑了一个猫咪作揖,恭祝“新年快乐”的表情包发过去。

      忽的想到,也不知他们昨晚是怎么庆祝的。

      书玥有些心不在焉地往下翻,倏地,加思喻的消息令她瞬间清醒:【小玥玥,你走之后,我也回家了,没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她没去,加思喻没去,唐韵瑶就肯定去了。

      不对。

      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她为什么要在意!

      晃了晃还未完全清醒的脑袋,她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全都清理出去。

      早饭过后,书玥陪林淑慧一起收拾完厨房,到楼下转了一圈,才回卧室做作业。

      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她想到昨晚在学校门口,直到她上车后,仍然静立在冷风中的身影。

      自从她说去不了之后,明显能感觉到,顾临有些不大高兴。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久,都不说话。

      也是,好端端一个庆生宴,本应开开心心的,好像被她搞砸了。

      要怎么弥补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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