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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烟蛇卡巴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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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姆城最有名的侠盗——奈姆露,征服阿列维纳公国的旅程就从克林城正式启航!”
靓丽的少女脚踩着牛车,做出一副拥抱天空的样子。
埃米尔坐在草堆上也放肆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奈姆露,你这也太尴尬了!进城了可不许说我认识你。”
蓝色短发的少女丝毫没有自己行为举止引人瞩目的自觉,对于追求标新立异的少女而言,张扬到让他人感到尴尬是最好的赞美词。
在彻底享受完克林城郊的新鲜空气后,奈姆露直直躺倒在了干草堆上。
“埃米尔,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今天是第四天了。可怜的小南希,现在只有我们能帮她了,而且。”埃米尔眼中的凝重也让一向乐观的奈姆露意识到了此事似乎并不一般。
她将左手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镯取下戴在奈姆露的手腕上,确定隔音的防护罩启动后才凑到奈姆露的耳边轻声道:“而且其中的事情可能与女神和‘千万只眼’有关。”
“千万只眼?”奈姆露万分诧异,“那不是你讲述的那些神话里的恶魔吗,千万只眼不是早就被光明女神消灭了吗?”
这才是埃米尔担心的地方,“我怀疑有人要复活千万只眼。”
那天,原本埃米尔是打算等古董店的主人出现后再将镜子买下来的,但她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店里却始终没有任何人出现。就在埃米尔留下一袋子金币打算离开的瞬间,她的脑中突然生出疲倦之感,恍惚间闭上了双眼。等疲惫感消失她再次睁开眼时,埃米尔就身处在古董店外的小巷里了,而她的周围全是灰色的砖墙,仿佛从来就没有过那家店铺的痕迹。
对于这件事她有过许多猜测,最开始她猜测这是一场阴谋,但是一想到与自己相握的那只稚嫩的小手,埃米尔就又将这个猜测否认了。她有一种预感,或许这一场古怪的相遇并非是阴谋,而是一次别有目的的求救。
为此埃米尔必须要搞清楚萨尔姑妈在其中的立场,以及千万只眼是否存在。
等到第二天埃米尔将面包和牛奶送进镜子中时,她就有了一个新的发现,从外界拿进去的物品是能够重新被她拿回到现实世界中的。这让她有了额外的想法。
小南希所在的地下室里有很多书籍笔记,埃米尔之前隐约看到了南希身后摆着的一些高级炼金器具。
奈姆露是相当有天赋的炼金术师,所以她立马就在暗中通知了奈姆露。后面几天埃米尔在面见完琼斯大公以及必要的社交后,就一直在琼斯庄园的图书楼里查找相关资料,以便掌握更多的信息。
“前天我将纸笔送了进去,因为南希告诉我那里有许多画着诡异图案的笔记。我让她将一些简单的图案临摹了下来。”
埃米尔从她的空间属性戒指里取出一沓纸张递给奈姆露,“你是炼金术师,对这些图案的认知比我要厉害,我只能辨认一些较为常见的法阵图案。”
奈姆露闻言来了兴趣,接过那些画着歪歪扭扭笔触的纸张一一看过。她的表情也从最开始的轻松好笑瞬间转为凝重,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在翻到其中的某一张时停顿了下来。
她死死捏着那张图案,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连在前面拉车的牛都被惊到了,“哞哞”不安地叫着。
“怎么了。”埃米尔心中一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奈姆露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那盯着纸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其撕碎。
奈姆露忍着怒火将手中剩下的图案快速看完,然后将那张让她整个人紧绷起来的纸张抽出来放在最上面。
埃米尔见状立马凑过去,“方块状的眼睛图案。这是什么特殊的图案吗?”
“这是图腾。”奈姆露坐了起来,“烟蛇卡巴鲁的信徒用这个全由眼睛组成的图案代表烟蛇,那些疯子认为眼睛是世间最美之物,他们祭祀供奉时会挖取不同种族生物的眼睛作为贡品献给烟蛇。”
“那个小女孩叫南希对吗,让我与她见一面,红野馆与烟蛇脱不开关系,说不定她能知道些什么异样。”
奈姆露知道以埃米尔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放任南希不管的。但从这个图腾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可以确定这件事与烟蛇绝对脱不开关系,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埃米尔的安全着想她也必须告诉埃米尔一些额外的事情,“埃米尔你还记得我为何会出来流浪吗?”
这是一桩悲伤的往事,埃米尔知道语言的安慰对于友人来说最是苍白无力,她伸出手掌覆盖在奈姆露紧绷的手背上,语气坚定而温柔。“奈姆露,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这一边。”她不愿意去触碰奈姆露的伤口,尽管那是对方主动提及的。
奈姆露淡然一笑,仿佛那些往事并非是什么大事一般。将手中的“眼睛”递给埃米尔,“不用担心我,我的人生早就不止有复仇这一件事情了。眼下重要的是救出南希和那些孩子们。”
但奈姆露在谈及过去前,就已经启用了自己炼制的隔音器具,对于讨论烟蛇一事她一向慎之又慎。“曾经我以为族人的死亡只与烟蛇有关,但在成为海盗四处漂泊过后我才发现,如果没有达官贵族们的私心,那群信仰烟蛇的异端又怎会在月之殿的追捕下瞒天过海到达我的家乡。”
“埃米尔,你相信我吗?”
“当然啦。”
“好,那在我说完后,你一定要想清楚一件事情。”埃米尔对认定事物的执着是其在追求舞蹈上最大的助力,但反过来说这样的执着有时也是一种一根筋似的固执。奈姆露身为埃米尔的好友,她必须让埃米尔看清自己所面对的到底是什么。
“救出南希这件事情可能,不,是一定会危及到生命。你来克林城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献舞。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埃米尔。任何脱离你原本计划的冒险都有可能遭至惨重的结局,当你听完一切后还义无反顾要参与进来,我向你保证那时我们一定生死与共。”
一向大大咧咧的奈姆露难得如此严肃,埃米尔对此只是用她惯常的笑容来回应,埃米尔想救南希的心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那亲爱的挚友奈姆露,至少先让我知道危险到底是什么吧。”
【南希,你也听听看】
梦境之中,柯莱斯特第一次主动将身处梦境外的南希带入其中。南希原本正趴在地上描画那些图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柯莱斯特就出现了。
一眨眼的功夫,梦境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城郊的绿野与密林,这些树种与南希在扭曲之地看到的那些树木一模一样。
画面一直在移动,南希回过头来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辆牛车,埃米尔姐姐和一名蓝发少女正坐在干草堆上说着话。
她们似乎启用了什么炼金器具,南希能看到有一道淡蓝色的圆球将她们包裹住了。但在柯莱斯特的能力之下,南希仍然能清晰听到埃米尔姐姐二人的谈话内容。
“我的家乡坦德木王国信仰黑夜女神,黑夜女神之于月之殿就像光明女神之于光明教会。但这只是表象。”
【烟蛇】是月之殿中千年石碑上镌刻的《黑夜女神·神启》中出现的一头怪物,其名为卡巴鲁,如何出生如何成长为一方恶魔的经历并未被神启记载,黑夜女神的信众只知道烟蛇卡巴鲁最后被黑夜女神与光明女神携手封印了。
但这只是月之殿传出的版本。
【千万只眼】是光明教会对卡巴鲁的称谓,这头恶魔最后被光明女神所消灭。这是光明女神信众所知道的版本。
但在烟蛇卡巴鲁的信徒中,这一切却又是另外的故事。
“卡巴鲁是海域中一只大恶魔的儿子,他时常化作年轻俊美的男人游走在世间,他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热爱吟唱世间一切美好之物。他在一个黑夜碰见了一名如珍珠般美丽的女人,二人就此坠入爱河。但某一天女人告诉卡巴鲁自己得了绝症,需要海中的一个宝物才能延续生命。那个宝物名叫惑海之心,是卡巴鲁父亲最重要的力量之源。”
父亲与爱人,卡巴鲁必须做出抉择。他会怎么做呢,南希与埃米尔都忍不住思考。
“卡巴鲁用自己的心脏置换了惑海之心,当他偷盗着父亲的力量急切奔向爱人时,等来的却是月之殿的追捕。那美丽的女人原来是黑夜女神兰慕拉缇的化身,她回应了当时月之殿主教的祈祷,来到人间制服卡巴鲁。”
“奈姆露,照你这个版本来看,卡巴鲁也很可怜啊。”埃米尔忍不住皱眉,同样一个恶魔却有着三个不同的结局版本。“但是女神为何要回应这样的愿望,光明神纪中塞涅希德从未有过回应私欲的记载。”
“这便是我不再信仰黑夜女神的原因,兰慕拉缇是黑夜与美梦之神,塞涅希德为人们带来勇气,那兰慕拉缇就需要回应人们的美梦。我可以肯定这个版本的故事最接近历史的真相。”
奈姆露闭起眼睛,看着很是痛苦,“但卡巴鲁的被欺骗不能作为他的信众们肆意报复滥杀无辜的理由。因为卡巴鲁被欺骗被挖去了双眼,所以那些疯子就要用不同的眼睛作为祭品来供奉他。这太讽刺了。”
“奈姆露,你怎么了!”奈姆露此时回忆烟蛇的样子有些奇怪,随着烟蛇的过往从她口中说出,她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哪怕并没有站在奈姆露的身边,南希也下意思地向后缩了几步,她有些不安,“柯莱斯特,她看着有些不对劲。”
【这个女孩进入过卡巴鲁的梦境中,这是魔障在影响她】
“魔障?”
【历史是有力量的。被抛弃的真实历史就变成了魔障,但她通过卡巴鲁的骸骨触及到那些早已被篡改的面目全非的真相时就会被卡巴鲁的情绪影响】
“历史是有力量的……这就是每个教会都会记录神明故事传承下去的原因吗。”南希看着被悔恨与疯狂笼罩的奈姆露若有所思,“神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但那些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奈姆露克制住给了埃米尔一个安抚的眼神后才继续下去。
“卡巴鲁被囚禁在古克林城中,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最后堕化为真正的恶魔,此时塞涅希德并没有降世。直到卡巴鲁真正地威胁伤害到古克林城中的人类后,她才降世。”说到此处,奈姆露看向埃米尔。
果不其然埃米尔两眼放光的样子,不愧是塞涅希德最忠诚的信徒。
“怎么样,我的塞涅希德女神出现之后呢。”
奈姆露笑了笑,“塞涅希德叫来了兰慕拉缇,因为卡巴鲁的悲剧是兰慕拉缇导致的,所以理应让兰慕拉缇这个当事人来处理。塞涅希德只是保护着古克林城的人们不受卡巴鲁魔气的侵扰。”
“但当时烟蛇对古克林城内生物的伤害已经造成,塞涅希德是希望兰慕拉缇与卡巴鲁将一切说开后,再对卡巴鲁进行处理,也就是封印。只是不知道为何却出了意外。”
【最后兰慕拉缇却在没有告知塞涅希德的情况下将卡巴鲁杀死,甚至将他的尸骨分成了四块埋藏在了不同的地方,塞涅希德察觉到时只来得及将卡巴鲁的头颅抢下】
柯莱斯特出声为其补充最后的结局。
“卡巴鲁被分成四块封印在了不同的地方。一段身躯被埋在我的家乡,那个临近大海的渔村。十年前那块尸骨已经被烟蛇信徒解封了,其代价是献祭了一百双眼睛。”
奈姆露永远不会忘记德丽的那双深蓝色如同海洋般迷人的眼睛,她躲藏在礁石后面,看着她的姐姐德丽的眼睛被那群疯子用骨刀剜下,她开朗年轻的姐姐在失去眼睛的那一刻瞬间变为石像,痛苦的表情被定格在那一瞬间,那竟然是德丽最后的写照。
“他们说除了那里外,还有两个埋藏卡巴鲁尸骨的地方已经被推测出了。一个是在荒漠中,另一个是在精灵族曾经栖居的沼泽大森林中。而最后一块他们当时并未占卜出位置。”
如今剩下的那一块尸骨埋藏之地很明显了。
“永无之地!”埃米尔小声惊呼。
“扭曲之地!那条大蛇!”南希惊异地望向柯莱斯特。
然后她就看见那条大蛇正直勾勾地盯着她,还吐着蛇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