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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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因为中也对这种奇怪的话题虚心请教，他和津岛园子能好好待在一起好好聊天了，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尴尬。
中原中也很是震惊像津岛园子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居然会知道这么多这样猎奇的知识很是惊讶（中也还不懂这些用他的角度来形容最合适的是猎奇这个词语）。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也杀青前两三天，那两天津岛园子的表现一直很不对劲，状态很像是在暗中观察中原中也，中也一直没太在意，直到她忽然有一天将他拉到角落问他话:“你已经结婚了？！”
中原中也脑子一瞬间就炸了，爆竹的响声太大让他的脑子处于空茫状态，太宰治在最初和他打电话的时候说可以让他放心，他也确实照他说的放心了，但结果呢？
“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我以为你单身才追求你的……我没有给你和嫂子造成什么影响吧？”
中原中也:……
“没有。”他感觉自己的感知可能有些飘忽，这事有些槽点他需要捋一下。
“那次的事情对不起啊……我爸爸要我那么做的，但我本人并不想……然后，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我被我爸爸控制着，没办法做自己的选择，至少你长得帅就妥协了……不过你放心！那天咱俩并没有怎么样！”
中也有一种和世界脱节的感觉，他分脑子飞快运转，鉴于之前当机次数太多，对于这种状况外的事情快要免疫了，总而言之，他终于很快适应了这种脱节感开始询问:“所以你不会对我怎么样？”
“是的，不过！我可能拗不过我爸爸！……”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对她说了没关系。这确实不是她能决定的，不过既然她没恶意，那也用不着对她有太大的敌意，虽然只是一面之词的没恶意……
这姑娘挺活泼的，跟她聊天永远不会有冷场的时候，也许因为一些偏见消失了，所以中也的一些防备和敌视的情绪全都放下了，他现在真的可以和她好好聊天了，他这才想起，这姑娘似乎除了那次下药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每日固定骚扰他却都在可理解范围内。
从谈话中得知，这姑娘是个同性恋，有个女朋友，家里人不知道，和中也的这个“追求”阶段是被迫接受，中也笑了一下，心说可算知道你哪知道的那么多同性恋题材的话题了，感情你自己就是！他想归想，说是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但也许因为这个的原因，他对她的防备彻底放下了，秘密肯定不能说，有些事情还是能挑着说的。
“其实我最近和妻子吵架了，因为我做了一件错事，还有，因为我和我妻子也是商业联姻，他……她之前打电话呀问我要不要离婚，我有点纠结……”
津岛园子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中也的肩膀，同病相怜地说道:“我太懂了！是不是因为你那次下/药的关系，她有些不舒服了？”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这个其实自由心证吧，你喜欢她就不离婚，不喜欢就离婚，虽然商业联姻这个……说起来，既然是商业联姻，居然还能随便离婚吗？！”
这就是中原中也无法理解的事，太宰说有办法离婚，到底是什么办法能跳过这些上层的施压、商业的价值和粉丝的束缚的？说起来，太宰治到底有什么价值？他对太宰治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他的手无意识地扣着指甲，一想到太宰就又有些烦躁，这些天一直忙着拍戏没来得及和太宰治报备……他最近在干嘛？
自那次意外之后中也总会跟太宰治报备自己今天干了什么，明天将要去干嘛，真真正正成了矜矜业业的丈夫，而太宰似乎真就成了他的妻子。中原中也摇了摇头:这个幻想不能继续想下去，容易出事，虽然他也不清楚会出什么事。
津岛园子看中也一会沉思一会叹气的，以为他在担心妻子，便评价道:“能嫁给中也真是嫂子的服气呢！”中也看过去，一脸的……一脸的晦气？
津岛园子:？
“关于这个事情我捋清跟你讲吧，我倒是觉得我跟他……她一起，很……”中也的表情像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可能是隔夜的馊饭，角落里看不分明，津岛园子借着光看到了中原中也那丰富多彩的表情，此前她绝对没见过的、发到网络上绝对要被做成表情包疯传的表情。
她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离开了那个小角落，走时还笑着说:“此前我还有点担心呢，中也会是个不讲理的人……什么的，不过真好。”津岛园子笑着，走向外面暴露在阳光下，笑容一览无遗，中也的心情像是真的被净化了、被升华了，“我很开心，和中也成为朋友。”
中也也笑了，对朋友他从来都是那样，用最热情的、最真实的感情和笑容祝福:“希望你们百年好合。”
津岛园子睁大眼睛，而后笑了，比刚刚的笑容还要参考:“借你吉言，你们也是。”
……
中也杀青了。
他来这里之前还心梗地跟尾崎红叶讨论关于不拍这个电影的相关话题，现在却有些舍不得这些朋友，他们和他一起度过了一段一起努力向前奋进的时光，即使这是个并不怎么样的剧本，有人不满、有人哭泣、有人欢笑，也许一份工作就是如此，对待工作也该如此。
他参加了杀青宴和众人道了别，第一件事是先回家，复命的事交给经纪人就好，他需要好好睡一觉。家里意料之内的没有人，他洗了个澡，沾到枕头就昏睡了过去。
……
“中也，中也！”混沌之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中也，那声音飘远而模糊，似从天边传来又近在咫尺，眼睛缓缓睁开，周围的色彩却还是蒙着厚厚一层黑色滤镜，太宰治那张令人讨打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他总觉得浑身疲倦，用手推开他的脸，缓缓坐起身问他怎么了。
太宰治嘴巴开开合合的，他好像在说什么话，可中原中也听不清，他的听觉系统宣告失灵，他掏了掏耳朵，想要听清楚一些，下一秒，一阵断断续续的卡带似的电流声传来，他终于听到了声音，大概是“＊＊＊中也＊＊＊＊离＊＊＊离婚＊＊＊＊”
然后中也被一阵很大的鞭炮声给惊醒了，发觉那只是梦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小题大做，他为什么会对这种事心慌呢？都说梦境能显示一些真实的心情，他的梦境却是关于和太宰离婚的，他很想跟太宰离婚吗？还没想清楚，一声巨响震得他头皮一炸，好像是双响炮的声音，他冲向阳台看向外面，确实有人在放炮，还是刚才那个在梦中喊他的人，眼看着这片住宅区的人提出抗议了，他赶忙下去把人拉上来并且没收了所有炮火，严肃警告他以后别再那么干。
“中也，你回来了？居然这么快吗？”
这人转换话题的能力是不是有点生硬了？想是这么想，嘴上说的却是:“啊，刚回来，睡觉呢被你吵醒了，别转移话题！你刚刚搞什么呢？！不知道这块严禁放炮吗？”他揪住太宰治的衣领，脸快要贴到他脸上去了，如果他是狗的话一定正呲牙呢。
“我漫画有块地方不知道怎么画了……我想实验一下。”他真的若无其事地说着，“总之还是灵感来源于生活嘛。就那种天崩似的世界末日似的炸裂场景，我看过很多漫画还是无法……哦对了，晚上陪我看烟花怎么样？！”太宰治突然来了兴致。
“哈？”中原中也以前就知道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没想到这么极端。“最近这附近也没什么活动啊？哪来的烟花可以看？”
“咱们两个自己放啊！我都买好了！！！”
“……”
也许是鬼迷了心窍吧？他居然就那么答应了，答应了和太宰一起出去放烟花。拍戏时间过去很久现在正值深秋，晚上总少不了凉风吹拂和寒冷，他们两个只简单兜了外套就匆忙上车，中也很久没有兜风了，骑着摩托将太宰治带上山，烟花就用箱子装在后座，他们绕着盘山公路疾驰而上，中途停下加了次油又继续飞驰，转头看是山的岩壁，另一头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中也骑车的姿势非常标准，他这么飙车很多次了，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有些爽快，如若不是情况不允许他能大喊出声，但想到后座载着的是怎样的毒舌鬼就又闭了嘴。中也喜欢戴黑色的礼帽，用太宰治的话来说就是品味极差，可惜开车没法戴，他也不想把帽子随意放在什么地方遭受挫折，以往骑摩托就不戴了，今天太宰治坐在后面，刚好能让他拿着帽子。
骑车骑到一半忽然想起没问过太宰治害不害怕，他感受着身后抓住自己衣服的手的力度，总觉得他应该是害怕的，他正想问他要不要停下休息，就晃见后视镜里的太宰治的脸，他的眼睛神采奕奕的，一错不错地盯着中原中也的脸，不像他平常略带阴森的样子，稍带着光的样子异常迷人，中原中也一时间有些发愣，没注意正在汽车差点翻了个车，而后感受腰一下子被搂住——太宰大概是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搂住了他——他大喊“中也你怎么开车的！！！”
中也心里苦闷。
还没苦闷多久脸就红透了，脑子里又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腰上被搂着的感觉还在，甚至太宰治的……
他将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甩出，默念几遍“我不是男通”，大声喊了“对不起！！！”摒除所有杂念一口气将车开到山顶。
山顶的风景更美，声音也更少更安静，两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如果说刚刚在半山腰看的灯火通明是他们与那热闹喧哗混杂一处，那现在就是俯瞰众生了。
太宰治明显的特别兴奋，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曲抱过摩托车后座上的烟花，抱下来后就开始捣鼓烟花，中原中也将他扒拉开，嘴上说着“多看会风景”手里却将烟花弄好了。
“反正来这是为了放烟花等什么等啊！”在身上摸了半天不说话了。中原中也没听到声音了转头看他，见他面露难色，问他怎么了。
“你有打火机吗？”这是憋了半天才憋出的一句话。
中原中也爆笑，放烟花没带火是什么感受？问太宰治就好了，说起来他在家的时候还能正常放烟花呢，结果火没带过来吗？
被太宰治瞪了一眼用帽子做威胁后他忍住笑，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太宰让他尽快搞定，太宰治接过打火机后就不说话了，沉默半晌他问:“中也，你居然还抽烟吗？”中原中也沉默了，他其实有些慌，虽然不知道慌什么。
“我是演员啊，学会抽烟很正常吧，很多角色都需要抽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
“会，不过没上瘾。”
“行吧。”太宰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用打火机点燃了烟花的线头，跟着中也手忙脚乱地跑远，回头又等了两三秒烟花才炸响，一束光直冲云霄，明明他们来这里放烟花都是临时决定的，中原中也却切实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兴奋感，这感觉来得很迟，又像是很久没有来过了，所以那束光像是带着他的期望飞了上去，像是冲破了黑暗与囚笼。
一声巨响，烟花炸裂开来，紧接着是其他的第二声、第三声……那本来应该是由焰色反应平平无奇的石头而堆砌的无聊的火光组成了五颜六色的花，一朵朵地在夜幕中绽放，他紧盯着天空，后知后觉地想:今天没白来。这话刚想完，他的左手被冰凉的物体牵住，拉着他一起向后倒去，那凉度让中原中也不自觉打了个机灵，他刚想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耳边却传来太宰治略带笑意的高声呼喊——“我和中也殉情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不知是为什么而跳，是突如其来的十指相扣、或是没准备好的失控坠落、亦或是那声“殉情”的高喊，他分不清了，只听得到烟花的炸响和心跳的声音，再无其他。
……
那些花的花期太过短暂，在天空盛开后没留下一丝痕迹，能证明这里放过烟花的只有地上那残留的烟花盒，中也仰倒在草地上的时候大口呼吸着，不知在惊疑些什么，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中原中也起身，顺带拉起了太宰治，太宰治轻笑出声，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也没阻止，等他笑够了才终于问道:“笑什么呢？”
“没什么，刚刚许了个愿，觉得挺神奇的，我这种人居然也会许愿。”
太宰治其实非常能气人，他之前说话也都是呛他的，他正想说“有愿望不奇怪啊”的话，就听太宰治又说道:“中也，别变得奇怪好吗？”他笑着，中也却看不见，“你自那件事之后变得很奇怪诶，中也，我说过了，我不是女人。”
中原中也想反驳，他想说他没有变得很奇怪，他没有把太宰治当女人，但想到那之后自己和太宰治的相处，他好像反驳不了什么。在最初的时候，他敌视太宰治，每次在家里看到他就是和对方对骂，后来应该因为累了，成了互不打扰的状态，只是偶尔的时候还是会用最刺人的言语咒骂对方。他接触太宰治，最先接触的是厌恶的情绪。
“……”
中原中也想说我不是因为那件事变成这样的，好像没有说服力。他想说我没有变得奇怪，现实根本不是这样。最中只得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火烧似的风景，自暴自弃地回答道:“我知道了，回家吧。”
回家的时候还是那样，太宰治坐在中原中也的身后，拽着他的衣服，只是气氛明显不同于来时，更静默、更尴尬、更窒息。
冷风灌进脑子，中原中也光明正大地开起差来，太宰治也管不住他在想什么。起初，他去拍那部戏只是因为要躲开太宰治好好思考一段时间，但很显然这个计划被津岛园子打断了，再加上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他几乎是忘记了他和太宰治的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回来后立刻睡觉，想要在睡醒之后继续理清，结果被太宰治拉来了这里，刚刚的话大概是在提醒中也那事的不重要性，只是他现在的心情不同于当时，他真的很想让太宰治说:“这事很重要”，但是这之后呢？他好像不知道了。
中原中也的心迷路于荒野，四处是高涨的树，迷雾之中四处寻找着什么，不得去处，太阳什么时候出来？他不清楚，什么时候能找到方向？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好像跌入了什么陷阱之中，沉溺。
tbc.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