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无尽轮回》寻沙

10、第九章 死生

　　易主的再现不在穷奇和灵族的预料之内，剑门楼的历史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被隐没于记录里，当年易主踏出江湖，段惊秋曾与他交手，但在千年后的如今，连段惊秋都不曾记清，当年易主最后的结局。

　　但他知道，如今现身的易主，倘若是千年前的那个人，也只能是从者之身，人族性命本就不如妖魔，但他如今也顾不上探寻易主的虚实，来自穷奇族的探视出现在他的感知里，而那个人的面容，那不是十恶崇黓，但叫他陌生又熟悉。

　　“那是纪忘忧的敌人，惊秋，你记不清了吗？那是穷奇族的祇首魈峣。”借段惊秋的镜面，尉和阗说道，“他是从者，他的气息却又不完全是从者，惊秋，你要小心。”

　　“你不要离开灵族。”段惊秋只是这样嘱咐，然后站起来从云端跌落，风元充盈于他的周身，“我会结束一切，你留在这里。”

　　祇首魈峣站在穷奇的血池里，他闭着眼眸，用秘法操纵曾经的躯壳，十恶崇黓留守在他的身边，避免他的兄长在割裂灵魂于那道身体里时被其他主从攻击。

　　“兄长，”十恶崇黓喊道，他的灵感里，某个存在正在逐步逼近——那是灵族，属于穷奇的直觉在向他预警，“是段惊秋——！”

　　在这声呼喊里，十恶崇黓接下了段惊秋的剑，以他双手被剑气割裂，鲜血滴落于血池为代价。

　　祇首魈峣猛地睁开眼睛，他的躯壳也在此时一同睁眼，他将穷奇血池的魔力榨空，从者的身形幻化为返祖的模样——那是段惊秋更熟悉的样子。

　　他的眼睛猛地红了，他想起过去，想起尉和阗的死，如今持枪的十恶崇黓与千年前的那个重合、也是在灵族与穷奇的战场上，尉和阗替他挡下祇首魈峣的咒术，最后被十恶崇黓的□□穿。

　　穷奇族的兄弟再次站在了一起，十恶崇黓因阻挡段惊秋的攻势浑身浴血，两个祇首魈峣在战场上穿梭，但却近不得段惊秋一步，早已被千年前记忆裹挟的段惊秋极力催动风元的力量，连天空之上的灵族族地都被震动，原本假寐的尉和阗感知到链接里御主的怒火，也无法继续听从段惊秋的话留在族地——风元的抽调导致灵族族地出现了坠落的迹象，灵族本就后裔不丰，尉和阗也不能坐视段惊秋犯下大错。

　　于是他起身，定位了段惊秋的位置后便转移了过去，段惊秋的周身围绕起飓风，而身为风眼的位置是一派平静，尉和阗将手按上段惊秋的肩，声音逼成一线传进段惊秋耳里。

　　“惊秋，冷静。”

　　祇首魈峣再次注视落下的从者，他无比确认到来这处战场的是从者，而这人，他也无比熟悉。

　　尉和阗、曾经死于他们兄弟二人之手的，段惊秋的挚友。

　　“哈，段惊秋，没想到，你竟想复活死者！真是痴心妄想的愿望！”祇首魈峣大笑着，他自然猜出段惊秋的所求，原本灵族的护道者早随着时间的消磨变得冷漠，而如今出现在他们兄弟面前的人却仿若疯魔。

　　“你又如何呢，穷奇族的结局早已注定，你想扭改命运，又何尝不是一种妄想。”段惊秋回道，“你如今所做一切不过徒劳罢了，这是已经刻在境界记录带上的必然。”

　　“祇首魈峣又何惧过命运呢。”两对从者与御主再次对视，在祇首魈峣的尾音里，双方从者的宝具展开，而十恶崇黓的周身，血色的雾气笼罩了半片战场，在另一边，段惊秋的飓风席卷了一切，灵族与穷奇族两位祖兽的力量在这片大地上交汇，生与死的界限在这里被模糊，原本同出一脉的力量在这里碰撞，出自混沌的力量将祇首魈峣和尉和阗的宝具冲散，反冲的魔力导致战场的中央形成了一片真空区。

　　“穷奇和灵族的恩怨，也该在今天结束了！”十恶崇黓抹了把嘴边的血迹，与兄长对视后将全身的魔力全部灌注于祇首魈峣凝聚而出的穷奇祖兽上，如今以从者之身现世的祇首魈峣比起生前的他，身体里属于祖兽的血脉更加突出——他用魔力和鲜血构建出祖兽的雏形，而十恶崇黓赋予祖兽力量。

　　段惊秋再度拿起了剑，尉和阗被他护在身后，属于风元的力量将灵族的从者温柔缠绕，和穷奇不同，段惊秋将灵族祖兽的力量化作自己的力量，凝聚成最终的一剑。

　　“你们的结局，由这一剑注定。”

　　巨大的能量对冲让声音也被吞没，于荒芜旷野上亮起的光芒照彻黑夜，易主从剑门楼里踏出，他遥遥望着那个方向，疾驰的身影卷起一阵风，又在片刻后，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观测里。

　　易主离开剑门楼究竟做了什么，已是无人知晓的秘密，那片荒原上留下巨大的空洞，混沌的气息在这里蔓延，唯有末世之艳知道，易主在归来的时刻，将风元的力量握在掌心，他的气劲禁锢着一只异兽，似灵族又似穷奇，花王从那异兽身上感受到了来自混沌的力量。

　　“在那样强大的力量下，这只因风元而分裂的混沌之王竟又再次重合了吗？”末世之艳问，他的手指拂过那只沉眠的兽，“真是许多年不曾见过这样的祂了。”

　　掌握五元的混沌之王是最初诞生的造物，但因着掌握元素的不同，在数年之后，因为元素的特性而呈现出不同的样子，而祖兽的分裂，便是风元两面性的作用。

　　“祂会在风元中沉睡过这个甲子，直到风元的力量将祂再度割裂。”易主说道，他将祖兽与风元缔结封印，将其封印于原本穷奇血池的方位，“这片土地被两族共振引发的混沌之气牵连，至少一甲子，这里都将不会有人打扰。”

　　“本王还以为，看在过去的面子上，你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于圣杯战争内，无论是谁，都会是敌人。”

　　“你还真是，薄情寡义的天魔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