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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咬嘴巴 ...

  •   围场开阔,风景极好,连空气都带着点凉丝丝的甜味儿。

      “……你非得跟我挤一匹马吗?”楚翎忍不住说,后背紧贴着的胸膛热烘烘的,存在感强得没法忽略。

      萧青樾闻言又往前凑了凑:“干嘛,小娘嫌弃我?”

      马鞍本来就不宽绰,他这一动,两人更是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还是现在的味儿好闻。”萧青樾把脸埋进他颈侧,深深吸了口气,熟悉的幽香盈满整个胸膛。

      马儿打了个响鼻,惊起了几只停在树枝上打盹的麻雀。

      楚翎身子绷得笔直:“你真以为你爹不在,就能无法无天了?”

      萧青樾全当没听见,变本加厉地往深处埋了埋。

      楚翎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我要回去!”

      “不让你回。”萧青樾耍起无赖。

      楚翎试图往前挪了挪,想拉开点距离,结果腰上那条胳膊箍得更紧了。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你一回去就又缩帐子里不出来了,要不是我让人去骗你说我摔着了,你都能在里头长出蘑菇来!”

      “你还敢提!是不是你说自己从马上摔下来,马上就要咽气了?”

      “我原话说的是‘快不行了’,是传话的人自己添油加醋的……”

      “你就是故意的。”楚翎气到发抖。

      他想起刚才自己冲进营帐的狼狈模样——发冠跑歪了,衣带也松了,结果这人好端端地坐在树下,嘴里还叼着个啃了一半的野果子!

      萧青樾趁机把下巴垫在他肩上。

      “我哪知道你会急成这样?平时总说巴不得我早点死掉,这些天也不爱搭理我,我还一肚子委屈呢。”

      楚翎:“??”

      楚翎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我昨天没跟你说恭喜么?”

      “哦?那是你说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我爹哪个姨娘说的。”

      “……”

      见他不吭声,萧青樾哼了一声:“你又这样,每次说不过我就装哑巴。”

      秋风掠过林间,吹得叶子沙沙响。

      “我们不都说好……不见了吗?”楚翎终于开口,盯着路边一株被风吹得直晃的野菊花。

      萧青樾勒住缰绳,迫使马停下,把楚翎的身子转过来,面对面看着他:“我答应你了吗?你跟我睡一张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楚翎的睫毛颤了颤:“你别问了。”

      萧青樾对上他闪躲的目光,心里像塞了团泡过醋的棉花,又酸又胀。

      “我最烦你这幅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说出来吗,非要憋在心里烂掉?”

      山风吹过,卷起楚翎几缕散落的头发。

      他紧闭着嘴,像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直到萧青樾低头,牙齿狠狠咬住下边的薄唇。

      楚翎:“!!”

      这根本算不上亲吻,更像是一种惩罚性的撕咬,牙齿磕破唇瓣,厮磨间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分不清是谁的嘴唇破了皮。

      楚翎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该推开他,可对方死死扣住他的后脑勺,动弹不得。

      他忽然觉得可笑。

      平日在侯府,他连喘口气都要谨慎分寸,可这会儿,嘴唇上的疼混着说不清的痛快劲儿直往脑门冲,反而让他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真实。

      这痛是真的,嘴里这血是热的,不像那些漂亮话,听着好听,底下既冰凉又假得很。

      过了许久,萧青樾才松开他。

      楚翎的下唇破了道小口子,正慢慢地往外渗着血珠,像凭空多了一颗朱砂痣。

      “还不愿意说吗?”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萧青樾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楚翎,你的心比嘴还硬。”

      “好吧,我认输……既然你怕我去你院子被人看见,那我以后不去了,行了吧?”

      萧青樾做了妥协:“但作为交换,你把那句话收回去,成不?”

      不知是谁的心跳先乱了,咚咚咚地敲着鼓,响得都快听不见别的声音了。

      马儿不耐烦地用蹄子刨着地上的石子,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从他们头顶飞过,阳光从云缝里漏下来,把两人的睫毛都染成了浅浅的金色。

      楚翎点点头,说:“成。”

      ·

      外邦使臣这次来,除了贺寿,还提了互开商市的事。

      皇帝把这事交给了首辅去办,镇南侯心里不乐意,嘴上却说不出什么,他对算账打交道一窍不通,身边跟着的也都是些只会动刀动枪的粗人。

      午宴过后,他还是没能脱身,继续陪着皇帝和使臣在别宫赏菊,中间暗卫悄悄送来密信,上面写着:四少爷留在楚公子营帐里了。

      “就他们俩?”他紧拧着眉。

      “还有侍从和丫鬟在里面伺候。”

      暗卫低声回话,顿了顿,又道:“四少爷说了不少……浑话。”

      他把每句话都学了一遍,萧青樾从青楼的姑娘聊到南风馆的头牌,最后还乐呵呵地问楚翎:“小娘要不要也去享受享受?”

      气得楚翎当场摔了筷子。

      镇南侯听着,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他这四个儿子里头,反倒是最不着调的老四让他最放心,这混账东西虽然整天泡在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可楚翎那样清高又孤傲的性子,怎么可能瞧上这种轻浮的浪子?

      倒是老三,跟楚翎年纪差不多,总能说到一块儿去;老大稳重懂礼,似乎也跟楚翎合得来……

      镇南侯把密信撕得粉碎。

      他是从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人,从没对谁这么上心过,有时他望着在研磨的楚翎,忍不住去想这人以后殉葬的时候该是什么模样。

      寿衣裹着清瘦的身子,朱砂会让他经年容貌不衰,年轻依旧。

      他想到那样从苗寨带回的、据说能长生不老的东西,可惜当时那些寨民拼死反抗,蛇虫横行,迷雾乱象,大军进退两难,伤亡惨重。他怒极下令放火烧寨,逢人便杀,等冷静下来,只拖出来几个半死不活的东西,竟没一个人知道到底怎么用!

      一群废物!!

      “把楚翎身边李氏派来的人都清走,只留我们的人盯着,每隔一个时辰向我禀报。还有,再派人去苗疆,掘地三尺也得给我找个懂蛊术的活口回来!”

      “记住,必须要活的。”

      他就不信,还真能让他一个不剩全杀光了?

      ·

      下午,萧青樾带着楚翎进深林。

      秋阳晒化了他们之间那层薄薄的隔阂,萧青樾故意让马儿小跑起来,每当楚翎被颠得要松开抓着他衣袖的手时,他就猛地一夹马腹加速,逼得怀里的人不得不再次攥紧。

      林子里有野鸡被马蹄声惊动,扑棱着翅膀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楚翎刚举起弓,萧青樾就整个贴了上来,手覆在他手背上,带着他调整角度。

      “就是现在。”

      箭离弦的瞬间,楚翎感觉身后人的心跳似乎比他还快上几分,咚咚地撞着他的脊梁骨。

      “……”楚翎咬了下嘴唇。

      在溪边休息时,楚翎顺手把野鸡给处理了,萧青樾离得八丈远,看得直揪心。

      “哎,你轻点儿!毛拔干净点,别把皮扯坏了!”

      楚翎头也不抬,手起刀落:“嫌我弄得不好,你自己来?”

      萧青樾撇撇嘴:“我这不是……看你弄得血糊刺啦的,怪瘆人的。”

      “那你别吃。”

      “那不行!最肥的鸡腿得归我!我盯上半天了!”

      楚翎懒得再搭理,头转回来时唇角微不可察地往上扬了一点点。

      点上火,把处理干净的鸡搭上树枝架上开始烤,不一会儿,香味四溢。

      萧青樾一边啃着楚翎烤的鸡,嘟嘟囔囔地嫌火候大了,有点焦,一边把骨头啃得干干净净的,一丝肉星都没剩下。

      楚翎盯着他油光发亮的嘴唇看了大半会儿,嘴角沾着几点焦黑的肉渣,而他自己浑然不觉。

      眉头越皱越紧,他忍无可忍,伸手想替他擦掉。

      结果刚伸过去,就被萧青樾立刻捉住,在掌心结结实实亲上一口,留下一个烤肉味十足的吻。

      “……油死了,你恶不恶心!”

      楚翎抽回手,嫌弃地抓起萧青樾的袖子,使劲在自己油光的掌心上擦了又擦。

      “哈哈哈!你自己凑上来的,还怪我?这叫自投罗网!”

      楚翎擦了半天,总觉得那股油腻腻的感觉还在,气得抬脚踢了他一下:“不要脸,滚远点!脏死了。”

      萧青樾挨了一脚,笑得更欢了,一骨碌坐起来,凑近楚翎:“哪儿脏了?小爷我香着呢!不信你闻闻?”

      说着他撅着嘴往楚翎脸上凑。

      楚翎吓得连连后退:“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这荒郊野岭的,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再说了,让人看见咱俩拉拉扯扯,嘿嘿……”

      楚翎气得脸都红了,转身就要走:“懒得理你!”

      “哎,别走啊,开个玩笑嘛……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给你赔罪,下次猎着好东西,先分你一条腿!”

      楚翎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回头瞪他一眼:“谁稀罕你的腿!”

      傍晚收猎,萧青樾把打到的山鸡野兔都拴在自己马鞍后头,楚翎的斗笠挂在马脖子上,纱帘飘开来,遮住了两人叠在一起的手。

      谁也没提要分开骑马的事,像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也是一场无人说破的纵容。

      圣寿节后,楚翎又回到了侯府,萧青樾早在进城门口就找借口溜了。

      “听说熙春楼来了个顶会伺候人的小哥儿,连吃葡萄都得先含在嘴里焐热了,才肯用舌头渡给客人呢,我得去瞧瞧。”

      说罢,他故意朝楚翎瞥了一眼,然而楚翎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好似没听到一样。

      街边一个卖糖人的老头正舀起一勺金黄的糖稀,在板上画出一只开屏的孔雀。

      “混账!整天就知道往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钻!”镇南侯没好气的骂道,但骂归骂,末了还是撵他走,“少给老子惹事!明天卯时之前必须回府,老子有事找你!”

      “得嘞~”

      一入府,镇南侯便带萧泊槐去书房和同僚议事,楚翎正要回自己院子,被康妈妈请去了漪兰院。

      刚进门,侯夫人就让他跪下。

      “听说你在御前很是露脸?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说我们侯府的男妾最会谄媚讨好,攀附圣恩。”

      楚翎既不辩解,也不见惶恐。

      “怎么,当初进府时的那点伶牙俐齿都哪儿去了?还是你觉得,如今得了圣上青睐,就不把侯府、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仿佛又听到了在京城流传的那些窃窃私语,侯府清誉,就这么被一个男妾玷污了!这样的祸害,迟早会给侯府带来灭顶之灾!

      “……”楚翎叹了口气,有点烦了。

      侯夫人眯起眼睛,“既然不知悔改,那便好好在凤梧苑静思己过吧。”

      她对康妈妈道:“去把他管着的账册钥匙都收回来,从今往后,府里的大小事务,不必再经过他的手。”

      楚翎终于抬眸,侯夫人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怎么?不服气?”

      “没有。”楚翎起身,拍了拍衣摆上沾的灰,冲她微微一笑,“那多谢夫人体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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