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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蔡妈妈不知道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啥也不说。
      她找出安意的手机号码,在夜里11点焦急地拨通电话。
      安安,你告诉阿姨,你们去三亚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吧?看你们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但是今天袅袅怎么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从来没有见她这样伤心过,我感觉她特别地不对劲,这不还发烧了。她进屋就锁门。怎样也叫不开门。简直急死人了,你蔡叔出差了,阿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要不,你帮阿姨问问?
      阿姨,别着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等我问她。阿姨,你早点休息,不要担心啊!
      安意柔声安慰蔡妈妈,心中却在嘀咕,蔡蔡除了和陈浩然的事情也不会有别的什么事情了吧?他们的事她当然不敢告诉蔡妈妈,她得问问蔡蔡。
      她手机居然关机,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啊。蔡蔡今天什么情况?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手机忽然响了。
      咦,C市号码,她马上接起电话:安意,你好!我是陈浩然,冒昧打你电话,但是我没有办法联系上她。她把我拉黑了。
      是啊,我正想要问你,你和蔡蔡什么情况?刚她妈妈打电话来说她在发烧,情绪很差。安意急切地问道。
      我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我女朋友割腕,我告诉了她,她很快就删除掉和我的所有联系方式。陈浩然颤声说着,语气里充满忧伤和无奈。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陈浩然,你们北方男人的担当哪里去了?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告诉她也不晚啊。她什么脾气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清高骄傲的蔡蔡警官怎么可能和你那谁谁谁去争抢一个男人呢。陈浩然,我看你是没戏了,省省吧,你用不着和她联系了。我可以肯定她不会想见你。
      安意从来快人快语,性情中人,压根儿不会掩饰好恶,听了陈浩然的这番话,她突然心疼起蔡蔡来。
      安意,我不解释不争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只要她好好的我怎么样都行,你替我去多陪陪她。今后可能我再也没有资格联系她了,拜托你替我照顾好她,拜托你不要拉黑我,你是我唯一可以和她联系的通道。
      陈浩然卑微地恳求着,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安意不可置否,话筒里传来一阵电流声,他们继续沉默片刻,安意首先挂断电话。
      安意非常理解和同情他们异地恋的苦楚,只要发生一点点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当面交流沟通,那根比丝还细的弦就会说断就断。谈什么情比金坚,那可是影视剧才会有的桥段。
      蔡妈妈没有问出缘由,焦躁不安地守在客厅,静静地聆听着蔡袅的房间,静默得可怕。
      安意也没有告诉蔡妈妈。毕竟这是蔡袅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慢慢消化吧。
      作为旁观者更清的角度,安意明显感觉出陈浩然对蔡袅一见钟情确实真心。三亚之行,她见证了陈浩然对蔡袅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还有蔡蔡对他的真情流露。
      她和晓美看在眼里,也真心为蔡蔡找到心动的感觉而为她开心,只要蔡蔡能够开心幸福,几千公里的距离并不是问题,就算有女朋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障碍。
      作为八零后,男欢女爱得你情我愿才行,她们最瞧不起的就是对以死相逼的爱情。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被飞速发展的现代文明摒弃得片甲不留,她们没有觉得蔡袅和陈浩然相爱有什么不对?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就只心动一次呢?
      不过作为男人,她们觉得陈浩然应该自己处理好选择好,而不是将选择题交给蔡袅来做。自己家蔡蔡我们自己知道,从来就不会去和别人分享更不会去争抢一个男人。
      只是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我们家蔡蔡还能不能遇见一个让她怦然心动的男人呢?
      还是算了,安意拉出蔡袅的号码又收了回去。这个电话还是暂时不打,等蔡蔡愿意告诉她的时候,她再当好倾听者,如果她不想说,那就什么都不问。
      蔡袅不是那种轻易动心的人,遇见陈浩然,她确实是有了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明明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他会有什么发展下去的空间,但是她一直觉得,作为同行,能和他做个普通朋友也很不错。当然,感情这个东西,总是不受约束控制,特别是用微信频繁联系的日子,陈浩然不知不觉地占据了她的心房。
      蔡袅一直坚信他有能力妥善处理好和杜丽的关系,她也不会去逼他做选择题,愿意给他时间去处理,哪怕最后陈浩然选择了杜丽,她也毫无怨言。
      三亚的那个星夜,她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他的。情到浓处自然而然地发生点啥也没有什么,但陈浩然对她那种极力克制欲望的珍惜令她动容,她相信这个男人对她的真心。
      但在她接到他很无助的电话后,她才明白,原来他们的感情没有生长在真空里,并非你情我愿就够了,生活会给你千难万阻。
      她也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地痛,撕心裂肺的痛感总总是每时每刻告诉你,你爱他,但是他不属于你。就如梦境中一瞬间枯萎的那朵花,当杜丽以命相搏的时候,他们的爱情也在瞬间枯萎了。虽然那些落下的花瓣她也很想拾起来,但瞬间变成灰烬,再也无从拾起。
      她不会用生命去逼迫任何人做选择,属于自己的生命只有一次,哪怕是深爱着,也绝对不会用生命去祭奠爱情。
      她深深地叹息,让此刻的自己再软弱一会儿,无声的眼泪浸湿了枕巾。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际暗暗发白,天就要亮了。她擦干了眼泪,封存住过往。
      等待清晨的太阳重新升起,她依然要做那个阳光下笑得最灿烂的女孩。
      陈浩然的不眠之夜,喝酒喝到吐。
      他清楚不应该第一时间去告诉蔡袅,但在那种六神无主的时刻,他能够想到唯一的倾诉对象只能是她。只是作为男人,把这样的选择题扔给心爱的女人,始终还是略显自私。在安意怼他的时候,他就忽然意识到了。
      他确实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决绝。他除了心灰意冷,欲哭无泪,解释无门的痛苦只能自己承受了。
      他心生明白,对杜丽自己只有愧疚,但那是只是愧疚不是爱情。
      究竟应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看不见的铁笼里,无法自拔。这一刻终于体会了《红楼梦》中宝玉遁入空门的绝望。
      陈浩然深深地叹息,摩挲着微信里蔡袅的头像,眼前一片迷茫,前面路,没有了蔡袅,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走下去?
      蔡袅,那个星空下柔情似水的女孩,那个大海边又闹又笑的快乐女孩,那个表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实则内心柔软的女孩,从今以后和我重回平行轨道,再不能相见。
      陈浩然的内心涌过阵阵疼痛,撕裂着五脏六腑,那种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丢失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辗转反侧,天色已明。陈浩然努力地安慰着自己:算了吧,不要想了。等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一切就都好了。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蔡袅收起伤痛,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内心时不时有伤痛袭来,但她没有过多地去关注,任那份伤痛慢慢憔悴在无垠的时间里。
      她把心思全部投入工作。这些日子案子特别多,三天两头需要出差,她也不怕辛苦,总是主动出差,不给自己空闲时间再去想别的。
      工作很顺利,案件办理也卓有成效。玩命工作的回报就是这年3月,她被任命为经侦大队副大队长。
      没有加班的时候,她安静地待在家读书。蔡妈妈见女儿日渐消瘦的小脸,心疼不已。但又问不出缘由,只得拼命炖各种营养汤羹,希望能够将女儿养胖一点。
      她偶尔也会和闺蜜约会,听她们聊着各种大小八卦。偶尔也会去赵晓美家逗逗果儿,小丫头长得胖乎乎,藕节似的小手抚摸着清瘦的脸庞,特别治愈。
      她和安意晓美促膝长谈过和陈浩然的事情,然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她不想让自己驻足回首,害怕回到海边那个铺满星星的夜晚。她从来不愿意让自己想起,虽然从来也没有忘记过。
      陈浩然没能抗住父母的高压以及各种情形的逼婚,在这年年底,和杜丽结婚了。
      无论他是多么地不情愿,在父亲的严苛训斥和母亲流不完的眼泪下,认命屈从。
      他曾经自我疗愈: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虽然不能和我深爱的姑娘结婚,但是找了愿意为我去死的姑娘还算可以将就了吧,这世界上又有多少能够超越生死的爱情呢?至于蔡袅,那个他恨不得捧在手掌心用力呵护的姑娘,还是永远让她留在那个海边的星夜吧。至少自己还没有伤害到她,虽然这辈子可能再也不能见了。
      南方就这样地留在了陈浩然的记忆深处。但是每天的新闻联播,他忍不住要偷偷关注G市的天气预报。
      婚后的杜丽温柔贤惠,把陈浩然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父母又在催促,该要孩子了。
      陈浩然的生活就这样被裹挟着往前走着,偶有失神,杜丽也装作没有看见。她想着用自己那颗火热的心将这块石头给捂热了。可能吧,这份低至尘埃的爱情终会修成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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