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的泪闪烁的像星星》浙桔

17、始于寒冬，终于盛夏

　　木槿和季之礼原本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但因为季之礼临时有别的事情，就推迟了两个小时。

　　他也没有别的事情，所以五点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锦云山庄。
　　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四周耸立着泥土的围墙，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

　　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砌的影壁墙，转过墙后，豁然看见一座宽阔的院子。

　　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院子，甬道尽头矗立着几间粉墙黛瓦的房舍。

　　“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门口的服务生看到木槿走进院子后问道。
　　“他应该预约过了的，名字是季之礼，辛苦你查一下。”

　　木槿一边驻足观望风景，一边等待服务生的查询结果。
　　季之礼还挺会挑地方，这个山庄虽然离季之礼家很远，但地理位置也算是闹中取静，装饰和私密性都不错。

　　刚才的服务生又回来了，他接过木槿手里拎的东西，笑着说道
　　“先生，里面请。”
　　“谢谢！”

　　走到里处，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

　　服务生带着他走近了一扇名为晚风拂落梅的房间门。

　　“晚风、落梅，李清照的诗？有点儿意思啊。”木槿在后面琢磨着。

　　“晚风庭院落梅初，淡云来往月疏疏，这名出自李清照的诗《浣溪沙·髻子伤春慵更梳》，季先生预订的茶水稍后会送过来，里面请。”

　　“谢谢。”

　　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墙上挂着一幅古老的山水画，画中山峦起伏，水波荡漾，仿佛能听到山间的流水声。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桌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茶具和一本古籍，书页看上去是被收藏的有些年头了，字迹却依稀可辨。

　　木槿坐在一边，随意翻了翻那本书，是本很好的书，他之前也读过几遍。

　　听着外面时不时的流水声，木槿忍不住起身推开窗户看。

　　随着窗户被人慢慢推开，一幅像画似的景象展开在木槿眼前。
　　因为每个隔间与每个隔间的相连，所以组成了一个四合的庭院。

　　庭院内假山矗立，流水自上潺潺滚向下面的池塘，两旁还有花草盛开，景色宜人，如诗如画。

　　“先生，您的茶和糕点，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吗？”
　　是刚才的服务生端来了茶水还有几盘看着不错，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的糕点。

　　木槿回了回神，拿起青色碟子中的糕点询问道
　　“这个糕点叫什么名字啊？”

　　服务生恭敬的回答道
　　“合意糕，寓意很好的一款糕点，味道也不错您可以尝尝。”
　　“好，谢谢。”
　　“您慢用。”

　　已经是下午六点的约定时间了，天气却不怎么好。
　　高空皓月无声无息地被一层黑云笼罩，夜色陡然暗淡下来，一阵凉风吹过，开始淅浙沥沥下起小雨。

　　北海墅内，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从碰撞的玻璃杯中溢出，飘散在喧哗的人群之间。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角落里坐着的，年纪不过才刚满十七岁的季之礼。

　　因为是被父亲强行拽到这儿的，有点情绪所以皱着眉头，冷眼旁观他人的逢场作戏。

　　虽然刚满十七岁，但是却同龄男孩子不同。

　　他就像是一朵孤独的雪莲花，傲立在风雪之中，清冷而坚韧。

　　六点十分，总算是结束了。

　　季之礼将有些微醺的父亲扶至自己车的后座，不放心又叮嘱了司机和同行回去的谢鳞几句，这才转身回去等杨家再给他找车。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们现在走吗？”
　　“嗯。”

　　季之礼楼梯下的很着急，谢羽紧跟着打伞。
　　虽然耳边时不时传来谢羽的嘱咐让他慢些别摔着，但季之礼的步子倒是越走越快。

　　从候厅出来后，雨越发大了。

　　水珠落在车玻璃上，又顺着滑下、蔓延。

　　噼里啪啦的雨声中，司机模糊地听到一句“别跟你父亲生气，他也不知道你有约。”

　　而那个小男孩只是看着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旁边的人就很识相的闭了嘴。

　　谢羽比季之礼大了整整一轮，和谢鳞是亲兄弟。
　　两个人打季之礼出生的时候就在季家了，只是那时候他俩还小，每天除了陪着他玩儿就是跟着谢叔，长大后两个人都选择在谢家继续工作。

　　季之礼平时和父母的关系不错，只是偶尔父亲会不打招呼替他做一些决定，这让季之礼很反感。

　　前方道路平坦，且没什么人，司机视线上移，对上后视镜的一双瞳孔，那眼神冷冷淡淡，不由得在心底生出几许怪异:这小孩，怎么这么奇怪呢？

　　十六七岁的小男孩，明明是稚嫩的年纪，他却让人感到稳重，颇有老成之意。

　　小孩目视前方，眼中没有一丝同龄人的幼稚。
　　雨越下越大了，凌厉的的敲打玻璃窗。

　　门被推开，木槿对上季之礼的眼神，片刻，又移开了。
　　这小孩子是越来越稳重了，现在倒颇有几分季家未来当家人的模样了。

　　木槿身体往后靠了靠，假装嗔怒道
　　“小少爷，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

　　季之礼坐在木槿对面，给木槿添了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才回道
　　“抱歉，我爸临时叫我去参加一个宴席，我没能推掉，所以迟到了…”

　　木槿叹了口气，往前坐了坐。
　　“怎么着，这次回来什么打算？”

　　“你希望我有什么打算？”
　　季之礼平淡的语气反问他。

　　木槿眼角抽了抽，他倒是一直把自己跟他比做同龄人的样子，木槿语气夹杂着一丝无奈，继续说道
　　“这话题就快被你聊死了。”

　　季之礼笑了笑，没有继续答话。

　　“打算在你父亲的公司工作吗？”

　　“可能会吧！”

　　“你不是不喜欢在你父亲公司上班吗？为什么还要去？”

　　“所以我说可能啊，又没说死一定要去。”

　　“行行行，季小少爷，你把我约这儿来还让我等这么久，就为了气我的呗！”

　　“我可没你那么闲。”

　　听见这话木槿不乐意了，急忙反驳道
　　“谁闲着了，你看见了？没看见就别乱造谣啊我跟你说，再说我每天忙得要死好嘛！”

　　季少爷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的声音回他
　　“嗯，你是大忙人，你最厉害行了吧…”

　　木槿懒得跟他犟，低头喝茶。

　　只是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
　　想抬头再理论，看着季之礼一副“无所谓，你继续，我见招拆招”的模样。
　　他撅了撅嘴，手按在胸口前，低着头给自己顺气。

　　“帮我个忙。”
　　良久，季之礼开口说话了，木槿闻言回道
　　“说呗！”

　　“后天，我姐姐……生日，你到我家里一趟。”

　　“就这…”

　　木槿有些疑惑，毕竟林季两家是世交。
　　林家只是不涉商业而已，但祖上也曾是书香门第。
　　季家的活动只要给了请帖林家都会去，反之亦然。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值得特意把他约出来说的。

　　“不止，你帮我挑个礼物，顺便想办法找个机会帮我递封信或者安排我们俩单独见个面。”

　　“呦呵，你现在居然会主动送礼写信给你姐姐啊！不是十岁那年让你当众出丑后就发誓再不理她了嘛，怎么着，转性啦？”

　　“本来那次生日会就是我没发挥好，其实也不怪她，很早就想跟她道歉了，就是……”

　　“就是拉不下脸对吧！”

　　“算是吧！”

　　“行吧，看在你和你姐姐都对我不错的份儿上，我帮你撮合。”

　　“嗯，多谢。”

　　“小事。”

　　“今晚去你家里住。”

　　“不是，凭什么，你自己没有家啊？”

　　“将近十点已经很晚了，我家离这儿远我想早休息。”

　　“拿我家当酒店了你！”

　　大雨过后，树叶比平时更加新绿。
　　在清晨的微风中，一阵摇晃，水珠就像一阵骤雨似地落在松软的沙土上。

　　魏晴一早开完会就忙着接手《忘川摆渡人》的责编工作。
　　虽然对魏晴来说算是一件好事儿，却仍然免不了社里有人眼红，碍于姜主编的面子，再加上是何诗曼钦定的，纵使她们有气也都只能憋在心里。

　　没办法，谁让你们签不下来的人家魏晴有本事签下来了呢！

　　已经是九月份了，时间过得很快，忙着忙着，半年就过去了，但是总觉得好像才过年不久的样子。

　　不知道究竟是事业在今年有了重大突破还是别的原因，总之魏晴觉得今年的状态比去年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着强多了。

　　虽然每天忙的晕头转向的，但是很充实，她乐在其中。

　　许梨却和魏晴恰恰相反。
　　她是去年很有朝气，今年的状态很差，虽然每个月全世界各地到处飞也很忙，可能还会升职或者加薪，但就是觉得今年每天都很累，像是在被推着走。

　　尤其是最近林承宇又在尝试联系她，许梨有些烦。
　　刚好今晚有空，就临时决定和他今晚见一面，把事情当面说清楚，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饭店内，许梨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到了，这是她工作之后保留的习惯。

　　约的时间是八点，林承宇却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

　　看着他姗姗来迟的样子，许梨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菜单给他，林承宇也没有加菜，让服务员按许梨点的上了。

　　“许梨……我……”
　　“先吃饭吧，吃完饭再聊也行。”

　　许梨忙了一天没吃饭，这会儿实在没有精神和他聊。

　　“好。”

　　寂静无言。

　　餐厅里人本来就不多，吃着吃着就剩她们这一桌了，两个人又都不说话，就只剩餐厅里缓缓放的英文歌。

　　许梨感觉吃的差不多了，晚上不能吃太多，不然会胖，她近期体重都到108了，得控制控制。

　　见林承宇放下筷子也吃的差不多了，许梨率先开口道
　　“林承宇，我想你明白，咱们两个人不再可能了。”

　　林承宇被许梨一句话弄的有点儿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闷声道
　　“许梨，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还让你当众出丑，我应该相信你站在你这一边的。”

　　“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不想再跟你聊这些。”
　　许梨很清楚，她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这跟他道不道歉，认不认错没有关系。

　　从前那样，只是单纯觉得委屈，所以每次见他都觉得很不堪。

　　但魏晴有句话说的没错：喜欢要建立在纯粹和干净的感情基础之上。

　　她和林承宇之间，有太多隔阂了，是那种即使都说开了也依旧跨不过去的无力感。

　　林承宇眼睛微红，抬眸看她，继续问道
　　“许梨，你对我真的就哪怕一点点的感觉都没有了？”

　　许梨看着面前的这个眼眶红红的男生。
　　她刚喝了点酒，现在被风吹得有些上头，夏天晚上的过堂风似乎把她吹到了大二的那个冬天。

　　当时眼前坐着的男人，也是这么看着她的，现在的她，不为所动；
　　可当年的她看着林承宇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狗，她可是心疼的不知所措。

　　大二，冬。

　　许梨一边挽着魏晴的手一边低头刷手机，两个人正在食堂排队买饭。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前面有人大声对她们两个人喊道。

　　因为魏晴没有走路排队看手机的习惯，所以在许梨还没反应过来是谁以及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魏晴就已经把她拉到一边去了。

　　“谢谢你啊！”是对魏晴说的。

　　“同学，走路排队尽量别看手机了，要不是你旁边的女生，刚才这热汤就要倒在你头上了。”这是对许梨说的。

　　许梨身高166，而林承宇的身高是189，所以“倒在头上”这一说辞并不是夸大。

　　许梨很抱歉的回了句
　　“不好意思啊，刚没反应过来，你没烫着吧？”

　　“没有没有。”
　　看着林承宇走远，许梨也原以为就是这一面之缘而已。

　　直到后来，元旦放假的时候，许梨因为做了志愿者的原因，所以回去的要比别人晚一些。

　　十二月三十一号晚，十一点二十分。

　　总算打扫完借用的教室了，许梨把门锁好之后，准备回宿舍收拾收拾，明天一早赶紧回去。

　　许梨是骑电动车过来的，和朋友再见后打算倒车出去的时候，眼角一瞥，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蹲在那儿。

　　她没戴眼镜，所以看不清。

　　但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哭，许梨也是个热心肠的，当即决定走近看看。

　　“你还好吗？”
　　许梨走近蹲下看见是那个男生便小心翼翼的问他。

　　“没……不太好。”
　　林承宇本来是打算说没事儿的，但看到来的人是前几天食堂碰到的女生，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改成了不太好。

　　“那我给你买点儿吃的或者是热的东西？”
　　许梨看他手关节处都冻的通红，继续问道

　　“不用了，我就是情绪有点儿没收住，不好意思啊，让你看笑话了！”
　　林承宇反应过来后觉得有些丢人，便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许梨倒是无所谓，跟见的很多习惯了一样。
　　“咳，没事儿，谁都有不顺心的时候，你这怀里抱着个蛋糕是打算送给女朋友然后被拒了嘛？”
　　都这个时候了，许梨还不忘八卦。

　　林承宇被她清奇的脑回路逗笑了，摇了摇头，回她
　　“我没有女朋友，这蛋糕是给我自己买的，我明天生日，我是觉得跨年过生日很有意义，就自己买了一个。”

　　“那为什么哭啊？”

　　“因为……本来打算回家去的，但是没抢到回家的票；
　　然后刚刚打电话给家里，他们都忘了我的生日；
　　打算买个小蛋糕给自己庆祝庆祝吧，老板还忘了给我蜡烛；
　　刚走到这儿的时候摔了一跤，很疼，蛋糕也摔得不好看了，情绪就有点儿……收不住了。”
　　林承宇越说越小声，越来越委屈。

　　听到这些的许梨，看着林承宇哭红的眼睛还有被风吹乱的头发，许梨突然很想抱抱他，因为他当时的样子真的很令人心疼和……心动。

　　许梨猛地想起来，之前学校晚上组织活动，还剩了几根小蜡烛，她握上林承宇冰凉的手，说道
　　“我们之前做活动有剩的蜡烛，你不介意的话等我一下，我进去找一下。”

　　“不介意不介意，有就行。”

　　许梨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他，又退回来，把他拉了起来。
　　“外面很冷，你跟我一起进去吧！我刚出来，里面的暖气应该还没散，走！”

　　林承宇就这么被许梨拉进了教室，许梨一边翻找蜡烛一边说

　　“这么晚了学校都没有什么人了，你这大晚上蹲在那里，给我吓一跳知道吗？”

　　“不好意思啊……”

　　许梨数了数，就剩十根蜡烛了。

　　“只有十根了可以吗？”

　　“一根就够的。”

　　“这些我们都不会再用了，不用担心，十根都给你点上吧！”

　　“我没有打火机。”

　　“我们教室里就有。”

　　“哦。”

　　指针指向十二点整，刚好最后一根蜡烛也点完了。
　　虽然蛋糕破损了，但好在没有那么严重，十根蜡烛还是插的住的。

　　“行了，许愿吧！”
　　“好。”

　　看着林承宇十分虔诚许愿的模样，许梨此刻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唯一的新年愿望也许给了他。

　　许梨的新年愿望是：希望明年有人可以陪他过生日，还有跨年。

　　呼～

　　“祝你生日快乐，一定要快乐啊！”

　　林承宇有些害羞，低头笑了笑，抬头看着许梨，等她说完后对她说道
　　“也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如意，万事顺意。”

　　“好，我们都要快乐，万事都要顺意。”
　　许梨笑着回道。

　　外面的温度和刚才一样，甚至比刚才还有冷上一些。
　　林承宇把魏晴送回女生宿舍，回去的路上，虽然还是一个人，心境却与前半夜大不相同。

　　之后呢，两个人经常一起出来吃饭，一起上早八，一起出去玩儿。

　　直到第二年跨年的时候，林承宇对许梨说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或许是怕自己太唐突，林承宇说让许梨慢慢考虑。

　　但是许梨却是像早有预料那般，反问他
　　“想清楚了？”

　　林承宇重重的点了点头。
　　“嗯！”

　　许梨笑了笑，踮脚，揽住林承宇的脖子。
　　他则是顺势而下，虽然不知道许梨想干什么，但他已经习惯性的配合她。

　　林承宇才弯下腰，许梨就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很快许梨就放开了他。

　　“我可不是你那些小师妹，你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不准给我沾花惹草的，知道吗？”

　　林承宇虽然被她弄的很懵，不过他一向反应很快，瞬间就明白许梨这是答应做他女朋友了。

　　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也是在那瞬间，漫天的烟花倒映在林承宇的眼中。

　　本来是他生日在许愿，所以关了灯，许梨不知道林承宇眼眶红了。

　　然而烟花绽放在他眼中的时候，许梨看到了，但是她知道，这次，他不是因为难过而哭的。

　　林承宇去年和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一样的：希望这个小姑娘的新年，万事都能如她所愿。

　　此时许梨笑了笑，抱住他，并吻掉他睫毛上未落的泪珠。

　　随后林承宇揽住她的腰将她圈在自己怀中，低头小心试探地捧起她的脸，慢慢地亲吻她，亲的很温柔。

　　在她的额头，眼睛，鼻子上，一下又一下的亲着。

　　她的妆已经半花了，眼角一抹残红，口红已经褪尽，露出原本的淡红唇色。

　　左边脸颊上，那几粒淡褐色雀斑没做任何遮掩，正如她如今乖张肆意、特立独行，又坦荡自若的个性。

　　虽然许梨前面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但现在，她的心跳快的就没减下来过。

　　她哪里想到，他也会亲她，还那样深而缠绵的，如今回想，身体依然止不住的发软。

　　虽然现在闹得很不愉快，但不可否认，林承宇那几年对她是真的很好。
　　只是人都会变，她也不能强求。

　　“林承宇，你……”
　　这次轮到许梨哽咽了，但她可不是会示弱认输的性格，逞强般的继续说道

　　“你会遇到更值得你去喜欢去呵护，去爱的人，同样的，我也会。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就算不明说也应该懂。”

　　“你真的不怪我了？”

　　“不怪了吧，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泪眼朦胧，映照出内心那份无法被抚平的伤痛。

　　同样，坐在对面的许梨泛红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

　　她低着头，不再忍耐和掩饰，任由泪珠滚落在地，宛如破碎的星星。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不能了，林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