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浮华》微微萧声

2、报复

　　皇后心疼自家闺女去齐皇面前闹过几回，都被三言两语给搪塞了过去。

　　长此以往，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禁足结束以后，平阳又找了几次向晚意的事。

　　都被她毫不留情的给还了回去，每次都要闹到齐皇面前。

　　偏偏每一次两个人的处罚方式还都一样，要么挨板子要么禁足。

　　到了最后一项刁蛮的平阳公主不再做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两人最常用的闹法就是，互相讽刺几句。

　　向晚意觉得幼稚，对于平阳的挑衅只是偶尔反驳上几句。

　　“桃枝带上我郡主的排场。”

　　桃枝手上的动作一顿，细细打量向晚意：“今日王妃也要入宫。”

　　言外之意向晚意做事悠着点。

　　“小桃枝，幼年时我在向家主母可以没少欺辱过我，而今风水轮流转，转到了我这边我能不好好报复回去？”

　　……

　　说起向家还要追溯到几年前。

　　延安王妃刚刚把向晚意带回王府养着，她被管家选中伺候这位郡主。

　　初见时，郡主身上的衣着华丽，却不那么合身。

　　整个人胆怯的躲在王妃身后。

　　“今日是平阳公主的及笄礼，无论做什么？郡主也不要太出风头的好。”

　　向晚意不以为意，在这宫里除了平阳这位公主。

　　剩下的就是齐皇的嫔妃皇后和宫女太监，前者没必要和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后者不敢得罪她这位郡主。

　　至于仅剩的平阳，她笃定就算是今日她在及笄礼上搞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她也只会装聋作哑，不会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坏了好心情。

　　“好了桃枝红杖二，清道旗二，班剑、吾杖、立瓜、骨朵各二，响节二，青方伞一，红圆伞一，青圆扇二，红圆扇二按照规矩来这就是郡主出行的仪仗，并未坏了规矩。”

　　桃枝拗不过向晚意，也知道她家这位郡主不是做事不带脑子的蠢货。

　　今日的主场是平阳公主，向晚意身为郡主就算是带上仪仗出行也没有坏的规矩。

　　“是。”

　　桃枝转身应声出了门吩咐让人准备郡主出行的仪仗。

　　……

　　柳玉淑自嫁给向玄知已经有十几年，向家后宅的小妾平日克己守礼，她只需要处理中馈示意。

　　小日子过的十分舒爽，已经三十岁的年纪，眼角未见细纹，头发五黑靓丽，五官上带着肉眼可见的喜气。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那个少女就乖巧的多，齐眉的刘海，头发高高盘起，仅仅用了一条长长的流苏装饰，一直低着头跟在后面。

　　向家人口稀缺，到了向玄知这一辈只有向晚意和向晚婉两个女孩。

　　两面朱红色的宫墙，中夹杂着一条铺满了石板的宫道，公道上的太监宫女井然有序的做着份内的事，见到谁家贵妇小姐或宫里的主子微微弯身行礼。

　　正前方出现一行人，仪仗前太监宫女井然有序的排列，手里拿着红杖，清道旗，班剑、吾杖、立瓜、骨朵各，响节，青方伞，红圆伞，青圆扇，红圆扇，有序的向这边驶来。

　　柳玉淑猜测这是平阳公主的仪仗，拉着向晚婉走到宫道的另一侧。

　　她身体趴在地上，双手合十，向前移动，直到额头接触到地面。

　　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如果不是刻意要找她那个主母的错处，向晚意定然发现不了，埋没在人群中的柳玉淑。

　　“公主万福。”

　　步撵上的向晚意，刻意折辱，轻笑出声。

　　“向夫人这大礼本郡主可受不起。”

　　离得远柳玉淑没有看清来人，全凭臆想猜测来人是中宫嫡公主，没想到向晚意这个贱人既然这这种日子搬出这套仪仗？

　　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知道得罪不起延安王府，柳玉淑忽略不快：“郡主是陛下亲封的荣安郡主，臣妇的礼自然受的起。”

　　“呵～”

　　向晚意高坐于步撵上，手中摆弄丝绸做的手绢，轻笑出声。

　　“宫中太傅时常教导我，做人呢，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们一丈，别人伤我一分，我便还给别人一毫。在少傅府时有劳主母照料。”

　　照料这两个人字向晚意说的特别重。

　　桃枝把早就准备好的头面端到柳玉淑前。

　　柳玉淑愣神片刻，没有伸手去接，硬着头皮接下话：“昔日是臣妇糊涂，被鬼迷了心窍，苛待了郡主，万望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蠢妇一般见识。”

　　向晚意不打算放过：“年幼时我姨娘在府中重病不起，本郡主冒着风雪跪求到夫人面前也没见夫人心软，今日夫人一句蠢妇就想要抵消吗？”

　　桃枝开口提醒：“延安王虽是外姓王，但与当今陛下拜过把子认过兄弟，今日我姑且说回大话，我们延安王也算是皇亲贵族，敢问夫人一句今日若是赐给夫人头冠的是陛下，夫人可敢不接？”

　　延安王早已经放权给军营中的新人，但威望依旧在，又得圣心，是整个大齐唯一的异性王爷，说一句皇亲贵族还真不为过。

　　“臣妇谢过郡主赏赐。”柳玉淑又躬身行了个礼，向家的仆妇要伸手去借。

　　桃枝回绝，躲开这个动作：“看来方才我说的话夫人没听明白，那我就再说一次，今日若赐给夫人头冠的是陛下，是皇后夫人可敢让一个蠢妇去接？”

　　冯嬷嬷是柳玉淑出嫁以前柳学士亲自选的陪嫁，一看形式不对，慌忙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都是我这蠢妇的错，姑娘，别与我一般见识。”

　　柳玉淑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僵硬的伸手去接，那装着头冠的盒子才到她的手里，就散落了一地。

　　用玛瑙，宝石，金子融成的头面也碎了一地。

　　柳玉淑脸色一黑。

　　若不是向玄知以满门性命相逼，她也不会留下这个前朝公主养在后宅。

　　一直盯着这边的向晚意得逞：“摔碎了本郡主的赏赐，夫人是否是看不起我这个庶女出身的郡主？”

　　“都是臣妇的错，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臣妇一般见识，臣妇……自请罚跪一个时辰，给郡主赔礼。”

　　向晚意虽不满意，也知晓短短半日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只能同意这个惩罚方式：“既然夫人都那么说了，那姑且这样吧！桃枝，我们走。”

　　车架渐行渐远，柳玉淑带着向晚婉和仆妇跪在后面，一双眼睛恨不得化成刀刃，狠狠的给向晚意几刀。

　　正直大典开始前夕，工道上不乏有朝廷贵妇出入。

　　柳玉淑羞红了脸，恨不得把整个人埋到地里。

　　……

　　今日是三月初五的好日子，大殿内柱由许多红色的柱子所支撑，从里到外被红绸围了个全部，一应命妇皇室宗亲恭恭敬敬的站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