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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四面楚歌 ...

  •   苏棠知道这几位是在给他打气,只是弄得热搜不退、话题依旧,他有点烦。他现在一心收集证据,实在是没精力照顾网上的信息。好在顾垚公关能力不错,能够帮他恰到的回信。
      私下里也接到了不少慰问电话。比如夏熠来电说:“苏棠,我听说林思雨背后的资本比较复杂,你不要掉以轻心,赶紧收集证据,不要管网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千万不要被他们把证据毁掉了。”
      黎笙来电说:“你莫不是犯太岁,总是遇到这种事,你就不能把自己的作品加密加密在加密,要不就申请版权,要不就早点发布。整这么一出,打官司很累的,我提心吊胆也很累啊。”
      这里倒是冤枉苏棠了,那首歌没有发布的原因是:电影没有上映,他不能提前发布歌曲啊。黎笙那首插曲已经当做电影的宣传片发布了,总不能把另外几首插曲也发售了啊,朱向隅会杀人的。
      杜晓萌说的非常直接:“苏棠,你命里犯小人,建议你多做慈善做好事,也要注意身边的人。老实说,若不是听了你给回天写的主题曲,若不是我亲眼见着你写出来的,我可能都会相信你是个抄袭者。”不,我的确是个抄袭者,或者说,是个背诵者。
      苏棠给月光剧组的导演朱向隅去了电话,林思雨在采访中说,那是他年后写出来的,而苏棠,是在去年底交给朱向隅的。只要朱向隅发布一个公告,林思雨的谎言不攻自破。
      要说这是一个非常简单又合理的要求,可惜朱向隅的电话无人接听。他找人打听了一下,说朱向隅不在国内。月光杀青后,朱向隅就出国了,请了国际著名的特效团队和制作公司,亲自监督后期制作。
      一两次打不通很正常,连续天三打不通,那就不对劲了。苏棠心里有了数,大概林思雨背后的资本很给力,朱向隅也要敬畏三分吧。导演也是靠着资本吃饭的,当然不会为了一个泛泛之交得罪资本。
      甚至于月光背后的资本方和林思雨都有重合。
      这种冤屈,他不是第一回遇到。黑白颠倒、正义永逝。林思雨明明是过错方,借于资本的力量,指鹿为马。他作为受害方反而成了过错方。
      曹朔联系了苏棠,曹朔的情况苏棠是清楚的,他得罪了人一直被打压着,所以他的事曹朔肯定是帮不上忙的。
      估摸着曹朔是来安慰他或者告诉他回天的进度。没想到曹朔开口就说:“你和田野那个官司我知晓一点,你能给我说下全貌吗?”
      这倒是让苏棠吃惊,那个案子后来算是和谈了,也没签署什么保密协议,苏棠也就照实说了:“就像媒体报道的那样,田老师用了我的歌,不给酬劳不给挂名,我们打起了官司,他们在证据面前无所遁形,把锅推给了经纪人。再后来,迫于某方面的压力,公开道歉,给我正名。”
      电话里沉默许久,只有曹朔的呼吸声,他好像在思考,又像是在作出什么决定。几分钟后,他问:“这回呢?你打算向资本低头,还是拼命?”
      “哼,”这就好笑了,苏棠说道:“我都被骂成啥了,还能更惨吗?我特么不会当窦娥的,等到月光上映,一切不攻自破。”
      “如果对方私下找你买版权呢?”这种操作太常见了,抄袭者把版权买过来,就不叫抄袭了。
      “不卖。”必须的。
      “如果对方对回天下手呢?”这边是曹朔的矛盾出,他既想支持苏棠和资本对抗,又担心他投入大量心血的回天被埋了。
      “秋亦白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
      “我懂了。”曹朔挂了电话。
      几个小时以后,苏棠接到了朱向隅的回电。
      “喂,苏棠。”
      “你好,朱导。”能够回电就是好迹象,苏棠非常平静的寒暄着。没有几句,朱向隅忽然转了话题:“你最近手上有什么项目?”
      “有个即将发售的专辑,还压了一两部剧。”这种事没必要骗人,圈内的信息很灵活:“一个是遮天,快上映了。还有一个回天,正在后期制作。”
      朱向隅冷了一会儿,苏棠这人他打过交道,和传说中的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背景,却又有人在保驾护航。歌曲的问题,的确是他不仗义理亏,但是他也的确是没办法。
      “我在筹备一部电影,你有没有兴趣,男三?”
      苏棠不认为这是朱向隅愧疚了给他投食,他本来就想不通朱向隅为什么忽然不装死了给他回信,现在有点明白了。这不是愧疚的投食,这是恶魔的糖果。
      “我最近有点麻烦事,不知道要拖多长时间。您的电影我是相当期待,只是担心档期问题。”这句话进退有度,既不拒绝、也不同意,还把自己观点模棱两可的提了出来。
      朱向隅是个聪明人,言外之意他听得懂:我要打官司,你给我作证吗?作证的话很快解决,随时有档期。不作证的话,没档期,我不会拿歌曲置换你的电影资源。
      朱向隅忽然发现,自己的试探在苏棠眼里是一种表态。是的,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和片方资方的角度思考,没有从苏棠的角度思考。现在一琢磨,倒是自己失了格局。苏棠主动联系自己已经是给予了莫大的尊重和支持,毕竟苏棠手上有个杀手锏。他只要公开,就不用受到网络攻击。
      而他没有直接用,先联系了自己。朱向隅想,幸亏那个人找了自己,否则便失去了主动。事情就更难看了。
      “耐心等待,成事在天。”朱向隅丢下八个字给他,苏棠不明就里。就说等待吧,月光上映的时候,音乐就……想到这里苏棠有点后怕,难道林思雨身后的资本能够左右月光的后期剪辑,把他的歌删掉?
      如果月光里面没有他的音乐,他的杀手锏瞬间就不好用了。
      “你和曹导是朋友,我今天就再多一句嘴,林思雨身后的资本比较复杂,只要有一方要保他,你就不可能赢。倒不如卖个人情,止损止盈。”
      “朱导,我为月光前期投入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您应该看得见、在剧组我的配合度你也知道,我是真的非常珍惜和你合作的机会。后来我人身受到了限制,也不是我主观放弃月光。剧组受到了损失,我也没受益,我还是尽力的给剧组止损,提供我力所能及的帮助。我是真诚的对待每一个合作对象,可是您看看,除了侮辱谩骂我得到了什么?”
      这话像是钢刀碾压着朱向隅的神经,这股憋屈似曾相识。曾经有那么一个人,怀揣梦想和才华真诚的对待……最后那个人被逼退到了边缘。
      苏棠这番话直戳他的心尖,他不舒服,却是事实。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只是被封存已久。
      “朱导,大道理谁都会说,劝人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谁都会讲,可是真的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你想放弃吗?你想退让吗?你服气吗?人活的就是一口气。”
      人也要懂得审时度势,不能以卵击石!朱向隅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其实他也想看看,苏棠会不会像他自己所说的,不向资本低头。
      “有个消息我先告诉你……”
      在打通这个电话前,朱向隅被这事弄的头痛不已。电影成片已经出来了,剪辑了两个版本,他和幕后主创一起看了好几天,对最后的版本都抱以极大的期望。
      两个版本的审片也很顺利,已经拿到了上映许可证。最近他们在米国,主要是为了申请国际奥斯汀电影节。十年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奥斯汀那么近。
      可出现一个变数。林思雨竟然抄袭了苏棠的音乐。而林思雨是资方的人,他得罪不起资方。当时苏棠免费提供配乐,他担心苏棠反悔,签署了授权协议。当时的保命符,现在却成了苏棠的杀手锏。
      那份协议能证明苏棠拥有版权。除非……他把配乐删减,对外装聋作哑,不承认苏棠手中的授权书。这倒是帮了资方,但是……
      减掉那段精彩绝伦的配乐,月光这颗珠宝将会黯然失色。如果留着,那是打了投资方的脸。
      个人而言,他是希望留下冲一冲奥斯汀奖的。更何况那个人也请他帮忙了。十年从未联系过自己的,这一次为了苏棠,他主动来电。
      于职业生涯而言,他不敢堵,万一得罪投资方,自己也难混。
      现在他和苏棠聊了几句,这个年轻人身上充满的力量感染到了他,他决定走一招险棋。
      “这消息,你暂时保密几天。你知道后面我换人重新拍了你的戏,可是在后期剪辑的时候,我弄了两个版本。我倾向于你拍的那版……”
      这对苏棠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好不容易争取的电影项目,都拍了那么久了,却因为一个绯闻被贺韫山抓走。现在导演告诉他,剪辑了一个版本里保留了他。即使他没拍完,他也相信朱向隅能想办法把故事剪辑的合理……
      所以朱向隅的意思是,如果自己黑料缠身影响了电影,他就会用另一个版本。如果自己没有问题,他会用自己吗?
      为了电影,他愿意牺牲吗?
      结果朱向隅却说出了一个让苏棠不敢相信的消息:“电影已经确定要参加奥斯汀电影节了,相信不久后就会上热搜。”
      苏棠哑然。你报送的是哪一版?
      朱向隅后知后觉,自己这番话有着威胁的意味,于是进一步解释:“我只能帮你这么多,到了那个时候,你是选择妥协,还是拼个鱼死网破,你自己决定。”
      你报送的是我那一版本吗?
      参赛申请表已经提交,只剩下提交资源这一项。只要手中的文件发送出去,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资方就算要求他删减,也来不及了。
      资方如果发难,朱向隅也找好了借口:忙着电影后期,没关注国内新闻。
      资方的麻烦怎么解决?他牵个线,让当事人自己商量。
      这样做,八面玲珑,也许鱼与熊掌能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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